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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   “聂姑姑,我绝不放弃春蝉!你是春蝉的姑姑,千辛万苦的抚养她长大,难道不想看到她嫁人生子,做一个幸福的女人么?姑姑怎能因为曾经被负而阻止春蝉得到她应得的幸福?难道姑姑也要春蝉象你一样孤独终老?”
      陈俊卿面对聂瑶环的冷冽无情,丝毫不退缩。聂瑶环听了,气得浑身发抖,啪啪俩声,陈俊卿愕然,春蝉捂着脸,不可思议般的看着瑶环
      “姑姑……”
      一记耳光,将春蝉给打蒙了。从小到大,聂瑶环可从来没有对春蝉动过一根手指头。还没反应过来,聂瑶环接下来的举动却更让人吃惊不已。
      她紧紧抓着春蝉的双臂,力道大的象要将她的手臂捏碎似的。
      “为什么?为什么?你把心交给他,值得吗?值得吗?他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女人,你不过是宫中一个卑贱的小小奴婢,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恩赐,怎么值得你如此交心?春姐姐,你醒醒,醒醒好不好?还有一年我们就可以出宫了,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去过自由自在的生活……”
      瑶环的神情越来越恍惚,眼神渐渐散漫,自顾自地喃喃述说着,根本不再意眼前人是谁,抓着春蝉的手却丝毫没有放松。
      “姑姑?姑姑?你在和谁说话?我是春蝉啊!”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和手臂上被瑶环的指甲划破肌肤的痛,春蝉焦急地呼唤着瑶环,试图把她从幻境中唤醒。
      陈俊卿和耶律明德也察觉出了瑶环的异常,他们大声叫了起来,想要松开瑶环抓着春蝉的手,可瑶环此时力大无比,陈俊卿和耶律明德两个大男人竟然连她的一根手指头都掰不动。马公显听到叫喊冲出房门时,一道紫色人影已经迅速地来到瑶环身后,在她脖子上点了一下,瑶环终于松开了春蝉,软软地倒了下来。
      那人在后面稳稳地接住了瑶环下坠的身子,“快扶她进屋。”
      耶律明德见到来人,心中一喜,听话地抱起瑶环进了屋。陈俊卿拉着春蝉紧跟其后,马公显随即跟了进去。
      贾骆,不,是骆嘉,骆嘉手搭着瑶环的脉,沉凝片刻,又翻开瑶环的眼皮看了看,神色颇为凝重。
      春蝉在一旁低声抽泣:“都怪我,都怪我,是我不听姑姑的话,姑姑才会…..”
      “胡说!她刚才根本就不是在和你说话,难道你没听出来么?”骆嘉喝道。
      瑶环方才的话,除了近在眼前的陈俊卿和春蝉,马公显、耶律明德和骆嘉也都一字不漏的全听见了。
      很显然,春蝉与陈俊卿的事情定是触及了瑶环的记忆,让她回到了以前,并将春蝉当作了那个人。
      宫中、奴婢、出宫,还有她口中的春姐姐,似乎都只和一个地方有关联,那就是——皇、宫!
      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聂瑶环身上时,忽略了惊恐地躲在门外向内张望的聂子同。
      瑶环刚进门时,还与子同说着话,当她看到院子里相拥的陈俊卿和春蝉后,就把子同给放在了一边。从未见过母亲发病的子同被吓坏了,小脸惨白的躲在门外不敢进来。
      听得门外动静的马公显,看着子同惊恐的眼情和慌乱的模样,感到一丝心疼和不忍。他将子同抱了起来,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子同死死地抓着马公显的衣襟。
      “先生,娘会不会死?”子同哆嗦着嘴唇问出了一个惊人的问题。
      马公显一愣,然后摇了摇头:“不会,你娘只是生病了,贾大夫不是已经来了么,子同那么重的病贾大夫都治得好,你娘只是着凉,不会有事的,先生向子同保证。”
      马公显的安慰,让子同紧绷的身躯放松了下来,趴在他的肩头,嘤嘤的抽泣起来。
      骆嘉为瑶环扎了几针,又开了药方,耶律明德去抓来药,熬好喂给昏睡中的瑶环喝下,忙完这一通后,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耶律明德自告奋勇地去买来些现成的吃食,大家凑合着吃了些,填饱肚子便好。
      瑶环喝了药,沉沉地睡着。骆嘉说她并无大碍,明天天亮前不会醒来,春蝉这才将悬在半空的心放了下来。
      这时,春蝉觉得手臂上一阵阵地刺痛,伸手一摸,觉得有些湿湿的。骆嘉对耶律明德使了个眼色,明德识趣的拉着陈俊卿和马公显出来,独留下骆嘉和春蝉在房内。
      见男人们都走开了,骆嘉卷起春蝉的袖子。春蝉的手臂骨肉均匀,雪白粉嫩的胳膊上,指印清晰可见,被抓破的地方,正往外渗着血丝,真不知道刚才瑶环究竟用了多大的气力在抓着春蝉。
      骆嘉用热水替春蝉擦拭着伤口,撒上金创药,刺痛让春蝉忍不住嘶的抽了口气,骆嘉听了,放慢了动作,轻柔地给她绑上干净的布条,一边裹一边问到:“春蝉,你姑姑到底是什么人?”
      “姑姑?贾姐姐,我家的事情我以前不是都告诉过你了么?”
      骆嘉绑好伤口,放下春蝉的袖子,坐在桌旁,静静地打量着春蝉,目光中带着疑问和探究。
      “贾姐姐,你是不是怀疑我姑姑还有事情瞒住我们?”
      “嗯!”骆嘉点了点头。
      “我怀疑你姑姑以前曾在宫中待过,或许,她原本来就是个宫女。”
      “宫女?你是说我姑姑她是个宫女?”
      “是!刚才你也听见了她说的话了,宫中、很多女人、出宫,还有她口中的那个春姐姐,所以我怀疑你姑姑曾在宫中做过宫女。”
      “你胡说!我不信!”
      “对啊?你又凭什么这么猜测?难道你也在宫中待过?要不然,你怎么会对皇宫大内的事情了解的如此清楚明白?”
      马公显冷冷的声音在骆嘉背后响起,惊出了骆嘉的一身的冷汗。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为何自己竟一点也没有感觉到?骆嘉站起身来,转过身,迎向目光灼灼的马公显。
      “这又与你何干?”耶律明德闪了进来,不动声色地来到骆嘉身边,握着她冰凉的手,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看来我们大家都有一肚子的疑问,不如我们到外面说话,别在这吵着瑶环休息。”马公显提议到。
      大家一起来到前厅时,陈俊卿刚把子同哄睡着,正坐在厅内等着他们。一见春蝉出来,立即迎了上来。
      “春蝉,姑姑没事吧?”
      春蝉摇了摇头:“喝了药,睡了,贾姐姐说她没什么大碍。”
      “那你的手臂……”
      “贾姐姐替我上了药,没事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陈俊卿有些懊恼方才情急之下的口不择言,刺激到了聂瑶环。
      “这事不能怪你,姑姑她,有心结……”
      “既然瑶环暂时没事,那我们,谁先说?”马公显问到。
      “既然马先生有此一问,就让马先生先问吧。”
      “贾军医不吝赐教,那马某就不客气了。”马公显一屁股坐下,盯着骆嘉问到:“你到底是什么人?明明是女子,为何要女扮男装混入军营?究竟意欲何为?你为何对瑶环如此感兴趣?又怎么会对皇宫内院之事了如指掌?”
      接连抛出几个问题,每一个都犀利无比。骆嘉坐在马公显的对面,耶律明德站在她身后,那样子不像骆嘉的未婚夫,倒像是骆嘉的保镖。
      陈俊卿好心说到:“耶律,你干嘛不坐下说话,站着不累么?”
      耶律明德苦笑道:“我还是站着吧!过会儿反正还是得站,早站晚站还不是一样。”
      骆嘉撇了身旁的耶律明德一眼,轻轻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金箭,搁在桌上,推到马公显的面前。
      马公显一看眼前的小金箭,顿时脸色大变,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口中三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马公显的举动吓了陈俊卿和春蝉一跳,他们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骆嘉和耶律明德。
      骆嘉忙将马公显拉了起来:“马先生无须如此多礼,这里并无外人,你这样吓坏了陈公子和春蝉了。”
      给了陈俊卿和春蝉一个安抚的眼神,骆嘉继续道:“这乃是金批箭,是高祖皇帝开国时赐予皇室宗亲的。见金批箭如见皇帝,马先生既然能够认出此物,想必也不是普通人吧?”
      马公显躬身施礼道:“马某惭愧!是,马某人并非一介草民,而是当今圣上御赐的监察巡按,奉皇命暗访各地官吏。因皇命在身,不得不隐瞒身份,还请聂姑娘陈公子见谅!”
      “你、你是监察巡按?那你又是什么人?”陈俊卿吃惊的指着马公显,又指向坐着的骆嘉。
      “自我大宋开国以来,只有皇家至亲才有资格手持金批箭,还请小姐相告,也好让我等知道该如何称呼。”
      “我只是一介女流,并无官职在身,不如你们还是叫我贾军医?我本名骆嘉,春蝉,你叫我贾姐姐也可,骆姐姐也成。”
      “我们只是普通的百姓,无钱亦无权,你们一个皇室宗亲,一个朝廷高官,到底想在我们身上得到什么?我们究竟有什么值得你们如此戏弄?”春蝉悲愤莫名,眼中流露出了浓浓的恨意。
      得知马公显和骆嘉的真实身份的那一刻,春蝉忽然觉得,身边象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她给牢牢地困在中间,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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