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色之歌》双**魂

21、暗号

　　第二天我还没醒，小锅就疯狂地敲着我的门，一边大叫着：“郡主！郡主！薛公子出事了！”
　　我一听就立马鲤鱼打挺起身，穿好衣服顾不得梳洗就往薛慕白的房间里钻。
　　到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他们六个把房间堵了个水泄不通，见我来了纷纷表情沉重地看着我。我往里看去，发现季熙云正在床边为薛慕白把脉。
　　我慢慢走过去，脚步越来越虚脱，在看到薛慕白面无血色的脸庞，和他胸口插着一把钢刀时，我只觉得脑袋一阵嗡鸣，旁人说什么我都听不见。
　　旁边的裴瑾轩扶起我道：“凝玉……”我慢慢挣脱开裴瑾轩，然后向薛慕白靠近。
　　季熙云抬眼看着我，微微皱眉。
　　我断断续续地问：“他、慕白他……怎么了？”
　　季熙云从薛慕白右手中抽出一个布帛递给我，我呆愣地接住，然后他又对其他人说，“把君凝玉抬出去。”
　　苏枫岚和林华衣这时异常地听令，他们拽着我的手把我给推出了薛慕白的房间，再接着他们把门关上了。
　　我转过身狠狠地敲着门，“你们干什么？开门！我要跟慕白说话！！”
　　里面隐约又传来季熙云的声音，“别理她！”
　　“季熙云你不得好死！我要跟慕白说话！”我双手并用使劲敲着门，可是门没有半点松动，最后我跌坐在门口使劲哭。
　　怎么会这样？昨晚慕白还好好地跟我说话呢。怎么会这样？
　　我擦拭着自己的眼泪，直到眼角都有些辣辣地刺痛时我才惊觉那里已经被我擦破皮了。
　　小锅端着饭菜在我旁边蹲下，柔声说：“郡主，吃点东西吧。”
　　“不吃！我不吃！”我推开小锅就开始跑，一直跑出了端王府。集市上叫卖的声音震得我心中一阵发怒，一匹马嘶叫着朝我冲过来，马夫说：“让一让，马惊了！马惊了！”
　　“啊——！”我猛地朝着地上用力气，地面马上就被爆破了起来，腾起阵阵烟雾。马嘶得更厉害，隐约还有孩子的哭声和人们惊慌逃命的声音。
　　就在这时苏枫岚落到我的身边，给了我脖颈重重一击，我立刻就失去了知觉。

　　“慕白究竟是怎么死的？”这是裴瑾轩的声音。
　　“昨天没有人闯入结界，也没有感受到杀气！到底是怎么回事？”林华衣说。
　　感觉到有人握着我的右手，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有均匀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握着我手的人说：“她醒了。”我才惊觉那个人是苏枫岚。
　　屋里除了刚才说话的三个人，还有药神季熙云。他这时正一言不发地坐在上座看着我，苏枫岚道：“好一点没有？”
　　我微微点点头，实际上觉得头晕得不行。
　　“慕白呢？”我笑着问，“我想跟他说话。”
　　一屋子人安静了下来，我不依不饶地问：“喂！你们怎么都不说话？慕白呢？叫他出来啊。”接着我的眼泪滴了下来。
　　“薛慕白死了。”裴瑾轩说，搭拢着两道细眉，记忆中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的表情。
　　“别胡说了！这种玩笑开不得！”我又转过头问林华衣，“华衣，慕白呢？”
　　“慕白……”林华衣刚要开口，季熙云就走过来朝我脸上甩了一巴掌，怒斥道：“你要装疯卖傻到什么时候？”
　　那三个人都紧张地叫道：“熙云！”
　　“怎么？难道我做错了？”季熙云吼回去。我捂着刚才被打过的地方，看着季熙云，撕破了嗓子大吼道：“是！我装疯卖傻！我哭得半死不活了！可是我只是个人啊！你们在我身上寻找着什么？你们伟大君主的影子？我不是你们的君主！我是凡人君凝玉！我也会难过！我也会痛苦！为什么要我承受这些？你们没有出现的时候，我明明比现在快乐得多！”说完我就走出了门，脸上的眼泪纵横，我跑到薛慕白的房间去。
　　他已经不在床上了，我倚着门框看着屋里的摆设默默流泪。我甚至不知道，我会为薛慕白流这么多眼泪。
　　傍晚的时候柳悦眠来看我，拉着我的衣袖怯生地说：“慕白死了，我也很难过。今天早上是我们六个要为慕白的遗体作法，好让遗体回到天庭。所以熙云才让你出去的。”
　　见我没有知觉，他又说道：“凝玉啊，别难过了。要是你再出了什么事的话，我……”
　　柳悦眠走后，我感觉已经干瘪的泪腺又开始滴出了水。但是这次却是很轻柔的，我从袖口里拿出薛慕白临死前手中抓住的布帛摊开。
　　第一行字是“正，絮，杨”。
　　接着是画着一只鸟衔着一根珠链。
　　再接着是一块圆环的玉，这个我认得，是国祚之匙。
　　这么说这块布帛就是暗示国祚藏匿的地点了。我将布帛完全展开来，里面掉出一张纸。
　　我展开来看，眼泪就润湿了眼眶。
　　“凝玉始终是凝玉，我相信你。”
　　我嘤嘤地又啜泣了起来，收好了纸条和布帛，就朝着裴瑾轩的房间走去。
　　裴瑾轩看到我过来有些惊讶，我抽泣着说：“帮我解开暗号。”
　　裴瑾轩叫人拿了些东西，我边吃边看着布帛上的第一行字。裴瑾轩给我递着水，道：“慢些吃。”我头也不抬地点点头。
　　裴瑾轩又问：“为什么会来找我？”
　　“为什么不能来找你？”
　　“就算要找人，也应该找到熙云才对。”
　　我的瞳孔收缩了一下，自嘲道：“难道就因为我前世喜欢过他？”
　　裴瑾轩惊了下，便没再说话了。我又问：“慕白是不是曦玉杀的？”
　　“是因为她而死。”
　　“慕白曾经告诉过我，他说只有曦玉才知道国祚的地点。那么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曦玉和薛慕白之间构成了协议，只要薛慕白死，曦玉才会告诉薛慕白国祚地点。”
　　裴瑾轩点点头。“也许。”
　　“那么曦玉把暗号给了我，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也破解不出来，如果我破解出来的话，她就会痛下杀手？”
　　裴瑾轩握住我的手，坚定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甩开他的手，无比严肃地说：“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我再不会让你们都死在我眼前！我一定会找到国祚重返天庭！然后……杀了曦玉！为慕白报仇！”
　　“凝玉……都不像以前的凝玉了。”裴瑾轩自嘲地笑着，“难道慕白的死，能让你一夕之间改变那么多么？”
　　“瑾轩，如果我是末日君主，那么这就是我的使命。”
　　说完，我拿起布帛又重新研究起来。
　　“正，絮，杨”到底是什么意思？这三个字毫无关联，发音也没什么关联。
　　正在我冥思苦想之际，高公公来了，他说：“叩见郡主。郡主，皇上召您入宫呢。”
　　怎么在这个时候……我正想回绝，高公公一脸肃穆又说：“是为着水神的事。”
　　没办法了，我只好跟着高公公进宫。皇叔第一句话就问：“凝玉，薛公子他……”
　　“死了。”我泰然地说，尽量不要让自己多余的情绪影响皇叔。
　　皇叔颔首，“我会办一个盛大的葬礼的。”
　　“多谢皇叔，可是薛慕白毕竟是水神，已经由另外几位神仙超度回天庭了。”
　　“那……究竟为何会这样？薛公子这样神仙的人物都……”
　　是因为我的孪生姐妹。我心里这样想，但却默不作声。皇叔叹口气，让我回去了。
　　我出了御书房时，看到絮妃翩然地走过来，手中还端着一盅什么东西。她看到了我微微一笑，道：“凝玉，这生更半夜的被宣入宫，还不要记恨你皇叔才好。他也是担心那几位神仙。”
　　我急忙说：“娘娘，凝玉知晓分寸，不会的。”
　　絮妃点点头，“如此，那我先进去了。”说完就和我侧身而过，高公公在我旁边说道：“絮妃的正月宫离御书房那么远，她都走过来亲自给皇上送燕窝。难怪皇上最宠她了。”我笑了笑，正要继续行走。
　　突然脑子里一闪，急忙抓住高公公道：“高公公，你刚才说，絮妃住的地方叫……正月宫？”
　　高公公明显被吓到，有些慌张地说：“对，对。因为絮妃娘娘是正月入宫的，所以……”
　　“劳烦高公公带我前去！”
　　高公公有推辞模样，但看我一脸正气凛然也只得答应了我，毕竟在他的眼里，我现在是个身系国祚的郡主，得罪不得。
　　正月宫果然够远，走了不少时间才到。高公公站在正月宫门口，心颤颤道：“郡主，这……乱闯不得。”
　　几个大内侍卫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表达的也是高公公的意思。
　　我冷哼一声，拿出御赐金牌：“御赐金牌在手，谁敢阻我！”说完我就闯了进去，高公公一路惊叫着尾随其后。
　　进去了之后几个侍婢见到我手持金牌，都怯生生地低下了头。我往旁边都仔仔细细地看过，如果前两个字指的就是絮妃的寝宫，那确切的地点，就要看那个杨字了。
　　我跑到后面花园的时候，果然在一个小鱼塘边发现了一棵杨树。
　　这样一来所有条件都成立了？
　　我跑到那棵杨树边，看了又看，然后转过头对高公公说：“高公公，找人来把我站着的这块地给挖了！”
　　高公公欲哭无泪地说：“哎哟，我的小祖宗诶！你乱闯正月宫已经是不合礼数了，现在还要挖絮妃的院子……”
　　我御赐金牌又一亮，才打住了高公公的哭诉。
　　几个大内侍卫拿着铲子挖啊挖的，我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看，就在这时皇叔和絮妃想必是听闻的消息赶过来。
　　絮妃小嘴微张，拿着手绢遮住了嘴。皇叔则是怒气更胜：“凝玉！你在干什么！你们都给我停下来！”
　　我跑到皇叔身边，小声道：“皇叔，国祚就埋藏在这里。”
　　皇叔的怒气减轻了点，道：“是么？你为何知晓？”
　　我在心里斗争了一番，最终还是决定把布帛拿给皇叔看，皇叔看了看道：“这前三个字，指的就是这里么？”
　　我点点头，皇叔又问：“那下面这个鸟衔着一只树枝是怎么回事？”
　　“回皇叔，凝玉也不知道。”
　　“哦……”皇叔又看着布帛陷入沉思，我又小心翼翼地问：“皇叔，那……还继续么？”
　　皇叔回过神，想了想，最后道：“继续。”
　　得到皇上首肯，那几个大内侍卫又继续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