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缥缈录 天下大手》穆寒

24、第 24 章

　　“你……到底醉了没有？”古月衣心生疑虑，息衍扒着他的肩膀，语气肯定：“说了没有！”
　　古月衣完全无法判断息衍这话的真假，白毅却已经走了过来：“他这是……喝醉了不成？”
　　“大概……”古月衣不知该怎么回答，“我正要送他回去。”
　　“我来送好了，你大概还不知道他房间在哪吧。”白毅不容古月衣说神马，直接把息衍的手从古月衣脖子上拽下来。
　　息衍有些愤意地甩开白毅，靠着酒店的玻璃门站着，怒目而视：“白毅你他妈想干什么？！”
　　“我有话跟他说。”白毅却是在跟古月衣说话，“然后我会送他回去。看起来你也喝得不少，别在这儿站着吹冷风了。”
　　古月衣看了一眼白毅，又看了一眼息衍，后者此时垂着头看起了地板。古月衣便也不说话，转身往电梯方向走去。
　　息衍抬起了头，不看古月衣只看白毅：“你呆在这儿就为了拦我？”
　　“找个地方说话。”白毅说着转身往里走，息衍双手插裤兜一脸不合作模样：“不去！”
　　“你还想去祸害古月衣？”
　　“少来这种腔调，他想做什么你管不着！”息衍直起身来一副要认真吵架的样子。
　　“你这又是送东西又是假装喝醉的，对他有非分之想吧？”白毅冷笑，走进楼梯间边上空无一人的工具间。
　　“什么叫‘非分之想’？我只是……”息衍跟着走进去，声音却止住了。
　　“我本以为你只是为了什么天驱辰月想利用他的才华，没想到你连借酒装疯这招都用上了，怕是真的……图谋不轨吧？”白毅的眼里神情复杂，混在一起的有不相信也有一点不屑。
　　“你、你又在胡说些什么？！”明显的有那么一点底气不足。
　　“这些年你遇上个有才华的就去招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私事我不管，但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去害人！”
　　“按白大作家的逻辑我息衍倒成了个到处勾搭人的狐狸精了？”息衍怒极反笑，“那你白大作家又是什么好东西不成？快四十的人了成天东奔西跑的就为了你干女儿？谁信呐？干女儿？呵，也只能说是你干女儿吧？”吵到此时已是口不择言了。
　　“闭嘴！小舟她就是我女儿！”白毅暴怒，一拳狠狠地砸向息衍的鼻梁。
　　息衍却没有躲开，只是微微侧了下头卸下了白毅来势汹汹的力道，脸上全然不信。
　　白毅又一拳挥过来，息衍仍旧没有躲，挨了这一拳不由鼻血直流。白毅这才住了手，仍攥着拳看息衍。
　　“我总算懂了。”息衍也不管自己脸上的血，唇角却勾起了笑意，最冷的那一种，看不出丝毫感情，“这些年我跟你像演戏给人瞧似的吵来吵去，大抵不过我确然恨你，也以为你是恨我的。毕竟我还以为十六年前我们是朋友……那丫头正好十五岁吧？……不过既然现在知道了你从来没把我当作朋友，那么也就没什么恨不恨可说。白毅，以后别管我的事，你管不着！”
　　白毅没有回答，也许还在为一时说漏嘴的话后悔。息衍不管他，只自己拉开了工具间的门，走了出去。
　　古月衣站在门口，一脸惊讶，虽然眼底还有没化去的担心。
　　息衍看到古月衣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却也还没有更多的表情，只崩紧了脸，用肩膀挤开古月衣，径自往最近的洗手间去了。
　　古月衣犹豫了一下没有动作，然而刚刚站在他身后的一个人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他跟去洗手间，而她则走进了那工具间。
　　那是白舟月。

　　刚刚白毅拦着的时候，古月衣本来也没打算就那么走了，走到楼梯间白毅看不到的地方就打算再绕回去看，却碰上了白舟月。
　　白舟月身边居然没有嬴玉跟着，听见白毅息衍在门口的争执，就笑嘻嘻地跟着古月衣去偷听了，还没忘记调侃古月衣一句“你和息老师发展得很快嘛”。
　　然后，古月衣把那句“她就是我女儿”听得清清楚楚，他不觉得白舟月就会听不见。虽然她脸上还挂着听到“非分之想”和“图谋不轨”时对古月衣绽放出的揶揄的笑。
　　但古月衣也很清楚自己是插不进那父女之间的，所以也没有犹豫，往息衍那边走去。
　　那男人甩开了穿了一天的黑色西服上衣，白色的衬衫因为汗水紧贴在身上。自来水龙头流着水哗啦啦地响。息衍刚刚洗净的脸上没有表情。
　　古月衣轻轻捡起被随意扔在地上的外套搭在手臂上，然后站到了息衍背后，正对上那双原本是狐狸一样此时却黯然无神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