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缥缈录 天下大手》穆寒

23、第 23 章

　　“息衍老师？息衍老师？”古月衣凑过去想扶他起来，“息衍……你怎么了？”
　　“没事……可能喝得有点猛……你让我躺一会儿就好了……”息衍眯着眼说，声音也带上了倦意。
　　“还是回去吧？”反正也吃得差不多了。
　　“回去做什么……一个人无聊得很。要不我们继续喝？”息衍在古月衣的拉扯之下重新坐起，头却还是耷拉着的，“你别看我这样……我没醉，我还能喝……”
　　这话一出古月衣算是真相信他喝多了，看看桌上几乎吃空了的配菜盘子们和已经被红油侵染了的白锅，叹口气转过身喊包房门口站着的服务员结账，递过去自己的信用卡正要回头纠结怎么把这比自己“高一厘米”的男人弄回酒店，却感觉到那人站了起来然后胳膊搂住自己的脖子然后趴在了自己肩膀上。
　　“……息衍？”古月衣喊他。然而得到的回应太模糊他根本听不清。
　　“先回去吧？”虽然觉得并不能被息衍听见，古月衣还是这样问了一句。
　　“……回、回哪里啊……”出乎意料的，居然得到了一句能被听清的回答。
　　“当然是回酒店你房间啊。”看他好像清醒了一点，古月衣终于把自己的脖颈从息衍的手里解救出来，改用肩膀撑起他的胳膊，好往外走。
　　“……不要去酒店……”如果不是古月衣全力拽着，息衍大概就要晃到地上去了，“……我不喜欢酒店……带我回你家。”
　　最后的五个字说的清楚得好像息衍根本没有喝醉，只是如果他没醉又怎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古月衣只想挠头，却一只手扶着息衍的腰，一只手拽着他的手腕，没办法做出那种动作。
　　好不容易腾出手签了单，古月衣在服务员小姐诡秘的注视中努力把息衍往外拖，心里微微发毛，忍不住腹诽：“同人女这种生物真应该发配到殇州流放等一头公的六角牦牛和一头公的四角牦牛男男生子生出个五角牦牛才能回来……”
　　但显然这种腹诽是毫无杀伤力的。唯一能感觉到古月衣的怨念的大概就只有此时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的息衍了。
　　“你……要是讨厌我就不用管我了……”说出来的话完全不像古月衣印象里那个息衍。也许人喝多了就是会表现得很不一样吧？比如古月衣就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后就会变得……咳，不是想那种事情的时候。
　　不知两个人喝了多久，此时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不算多的车子一辆辆在两人身边驶过，不时照射过来的车灯在两人眼里一次次映出光芒。
　　这个还算热闹的小城里此时却没有人能干扰他们，路过的人，开过的车，好像都和他们毫不相干，只有古月衣撑着息衍的手是他们唯一的联系。
　　古月衣突然想说点什么，转过头来看息衍，息衍仍是一副困倦的模样。于是古月衣径自开了口：“我一直以来都没真正相信自己能成为作家，即使是现在，我也只敢说自己是个写文的，所以……见到息衍老师你的时候，我还是有种激动的感觉的。”
　　可是情形逐渐变得古怪，好像真和小姑娘们写的故事似的，男人和男人总有些事情让彼此纠缠起来，然而真要和女孩子们关于禁忌的爱情的幻想联系起来又太勉强……吧？
　　古月衣又扭头看息衍。这个分明已经三十多岁算得上中年了的男人有着并未经常保养而略显沧桑的皮肤，眼帘垂着看不清神色，而那唇居然因了不曾消退的酒色而泛着水样的光。
　　……完全与情爱无关的话，会产生亲吻的欲望吗？
　　“你说，”息衍突然说话，头也不抬，“鸳鸯火锅为什么叫鸳鸯锅啊？”
　　“……因为一红一白啊。”古月衣有点黑线，刚刚泛起的旖旎顿时消散。
　　“那哪个是鸳哪个是鸯？”
　　“……据说鸳鸯的雄性比较好看，那么大概红锅是鸳吧……”内心吐槽息衍你喝醉了难道是化身十万个为什么体制了么的古月衣古想吐槽自己为什么居然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唔……对。所以刚刚那锅就成了鸳鸳火锅了……”息衍说得认真。
　　古月衣无言以对。他完全不知道息衍这是什么状态，是真喝醉了还是在耍他玩儿？又有什么必要这样耍他？
　　好不容易捱到殇阳关酒店门口，古月衣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要麻了，却忽然看到了白毅。
　　来不及多想的古月衣正想挥手找白毅帮忙好卸下身上重担，却不料突然被息衍凑近了耳垂：“不许找白毅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