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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最强保家仙 ...

  •   好草率啊……

      陈悦齐心中腹诽。

      “草率吗?”他追问。

      他听见了……

      陈悦齐真的无语死了,这种感觉就好像两个灵魂共用一个肉身,有种被监视窥探的感觉,没有隐私地暴露在旁人的视野中,太难受了……

      “那您也不能出来和我相见吗?”陈悦齐极其不舒服。

      孙祎叹气:“我如今没有金身融合,实力十不存一,若突兀的现身,引来觊觎的妖魔,你我恐怕都会魂飞魄散。”

      陈悦齐心凉了半截。

      原来不是得了天大机缘,而是被迫绑在了一条危机四伏的船上!

      “放心,待我寻回金身,定为你去求一粒长生药,或是一件护身法宝作为答谢。”孙祎感知到她的无奈和不情愿,主动开口。

      陈悦齐眼睛一亮:“……能两样都要吗?”

      孙祎轻笑,故作沉吟:“行啊,只要我能办到,”他话锋一转,“对了,我感觉这世间似乎大变样了,如今是何年何月?”

      他的语气像个与世隔绝已久的老古董。

      陈悦齐一愣:“您被封印时,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嗯……约莫过了十天吧。”

      “十天?!”陈悦齐愕然,“那您记得被封印时是哪一年吗?”

      “天宝十四年,安禄山造反。”

      “安史之乱?!”陈悦齐倒吸一口凉气,“那是公元755年,距今……已有一千二百多年了。”

      “一千二百多年了……”孙祎低声重复,语气里染上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与寂寥,“若有空,替我寻些史书来吧。”

      提前破封,元神未归本体,反而困于这少女的意识海,与天庭的旧约恐生变故,前路吉凶未卜。

      一股无力涌上心头,他无奈的长叹一声。

      雨势稍歇,陈悦齐望见远处隐约的村落轮廓,她松了口气,转向通往村子的泥泞小路,“大仙,您的金身,有线索吗?”

      “嗯……若离得近,十里内我应能感应到,”孙祎声音沉凝几分,“当年被封印前,金身与兵器皆交由师父保管了,恐怕……得先去寻他老人家一趟。”

      “您师父是?”陈悦齐好奇。

      孙祎瞬间沉默,似乎失言,片刻后,他才若无其事地淡淡回应:“一位佛门中人,如今……大抵在灵山吧。”

      语气平静,却悄然绕开了某个深不见底的话题。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空,震耳欲聋的雷声同时炸响,陈悦齐被震得耳膜嗡嗡作响。

      不远处,一棵大树被雷电拦腰劈断,断裂处冒着黑烟,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奇异的焦香,夹杂着一丝甜腥气。

      这味道让陈悦齐一阵头晕目眩,眼神开始涣散。

      “快走!”脑海中的声音陡然严厉起来。

      陈悦齐一个激灵,猛地清醒。

      “赶紧离开,别回头。”孙祎催促,语气不容置疑。

      这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驱散了她心中的慌乱。也许是在绝境中突然有了依靠,她感到一丝莫名的踏实。

      “我刚怎么了?”她甩甩头,加快脚步。

      “那棵树快成精了,气味带腥,怕是沾过人命。”孙祎冷哼一声,“害了人的东西,天道岂能容它?这雷便是了结。它临死还想找替身,你闻到的味道就是它想引诱你。”

      陈悦齐心底发寒:“这世上……真有神怪?”

      “不然你以为我是什么?”孙祎语气平淡,“神祇源于传说和信仰,但每个故事都有其根源。我们自然存在。”

      陈悦齐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颜凯的方向:“他留在那儿,会不会有事?”

      “你想救他?”孙祎问,语气听不出情绪。

      “他毕竟是颜妍的弟弟,颜妍她……”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孙祎打断她,声音冷硬,“他恩将仇报,有何可救?”

      陈悦齐抿紧嘴唇。是啊,自己刚脱险,何必再去管一个背叛者?颜凯离那棵树很远,应该没事。她不再犹豫,转身继续前行。

      “谢谢你又救了我。”她低声道。

      “嗯。”孙祎应了一声,似乎心情稍霁,“回头买点吃的报答我就行。”

      陈悦齐稍微放松:“放心,等回了江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买!”

      路旁的树木渐渐稀疏,雨势也小了许多。远处,一片低矮的房屋轮廓隐约可见。陈悦齐心中一喜,终于看到人烟了。

      她掏出颜凯的手机,发现有一格微弱的信号,连忙重新下载地图软件。定位显示,她此刻在广东省边缘,接近广西,地处偏僻,离最近的高铁站非常遥远。她略一思索,决定先到前面的村子问问路,最好能搭个车去市里,再转乘高铁回江城。

      她离开大路,拐上一条泥泞的田埂小路,深一脚浅一脚地朝村庄走去。

      终于走到村口,奇怪的是,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家家户户门窗紧闭,不见人影,雨水冲刷着泥泞的土路,陈悦齐穿着湿透的拖鞋和病号服,裤腿沾满泥点,狼狈得像逃难的人。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看到前方一间低矮的红砖房外,一个穿着褪色红裤子、瘦瘦小小的小姑娘正扒着门框,怯生生地向外张望。

      陈悦齐赶紧走过去。

      那小女孩一见生人,吓得扭头就往屋里跑。

      陈悦齐跟到门口,没有贸然进去,只是敲了敲那扇破旧的木门。

      一位老人摸索着掀开隔间的破布帘,颤巍巍地走出来,小姑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一双清澈又惊恐的大眼睛望着陈悦齐,老人脸上布满皱纹,双眼浑浊泛白,没有焦点,是一位盲人,他们的衣服上还都打着补丁。

      “边个啊?”老人用带着浓重口音的粤语问。

      陈悦齐在深圳待过,勉强能听懂:“阿伯,我迷路了,又遇上大雨,又冷又饿,走了好久才看到您这里,想讨口水喝,问问路……”

      “哦,坐,坐吧。”老人没有多问,指了指灶台边歪斜的小桌和两张矮凳。

      小姑娘搀扶着老人坐下,陈悦齐才小心地坐在他们对面的凳子上。

      老人问了陈悦齐从哪里来,又关切地问她吃饭没有。

      陈悦齐老实摇头。

      老人连忙让孙女去拿点吃的,小姑娘跑进里屋翻找了好一会儿,却空着手出来,低着头,小手绞着衣角。

      陈悦齐立刻明白这家里恐怕没什么存粮了,她连忙摆手:“阿伯,不用麻烦了,我不饿,真的。”

      老人叹了口气,声音沙哑:“家里没米了……我瞎老婆子走得早,就这个小孙女在身边,

      以前她爸爸还在外面做工,偶尔寄点钱回来,唉……”

      “是出什么事了吗?”陈悦齐轻声问。

      老人低下头,肩膀垮了下去:“她爸没什么文化,只能在工地上卖力气……谁知道……让钢筋给砸了……没等到医院,人就没了……”

      话音刚落,旁边的小姑娘嘴一瘪,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却又死死咬着嘴唇,不敢哭出声。

      陈悦齐心里一酸,招手让小姑娘过来。女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来,伏在她膝盖上小声地抽泣起来。陈悦齐轻轻拍着她的背,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能清晰地摸到女孩硌手的骨头。

      “囡囡几岁了?”陈悦齐柔声问,想转移她的注意力。

      “九岁了。”小姑娘带着哭腔小声回答。

      九岁?陈悦齐看着怀里干瘦小的女孩,这身形看上去只有六七岁。本该在学校里无忧无虑读书的年纪……

      “大仙,能帮帮他们吗?”她在心里急切地问。

      “变些粮食倒不难。只是他这眼睛,寻常药物无用……”

      “那怎么办?”

      “需耗我仙法,但于你身体损耗颇大。”

      “什么损耗?会很严重吗?”陈悦齐心头一紧。

      “我借你身施展法术越多,你便会越发虚弱。”

      陈悦齐松了口气,只是虚弱的话,没关系。如果能治好老人的眼睛,这个家或许就有希望了。她迅速打定主意。

      “阿伯,”她开口,声音放得更柔,“您的眼睛这样多久了?”

      “四五年喽……开始只是模模糊糊,我们穷人家,哪想着去看眼睛啊,就拖成这样了。”

      陈悦齐眼睛一亮,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我奶奶以前的眼睛和您的情况很像!后来幸运,被一个过路的郎中治好了!那方子我现在还记得,说不定对您也有用!”

      老人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都这把年纪了,瞎就瞎了,浪费东西……”

      “您千万别这么说,”陈悦齐恳切地劝道,“囡囡还这么小,以后的日子还长,还得指望您呢!”

      老人闻言,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缓缓点了点头。

      “治眼睛和变粮食,你得编个由头,别吓着他们。”孙祎提醒。

      “放心,看我的。”陈悦齐在心里回应。

      雨彻底停了之后,陈悦齐让小女孩跟自己出去找点草药,随便找一些看上去能治眼睛的就行,真正有用的是孙祎的法术。

      二人踩着田埂,一步一个泥土窝地往前走。

      太阳从云层里露出脸来,阳光在青草的露珠上折射出万道金光。雨后的空气好闻得很,青草混着泥土香,夹杂着丝丝缕缕的桂花香,沁人心脾。

      没有城市里的污染,真是一方净土。

      “姐姐!你看那边!”小姑娘忽然指着不远处一棵高大的树。

      陈悦齐望去,那是一棵合欢树,树下茂盛地长着一丛金银花,因为有大树遮挡,经历暴雨后依然生机勃勃。

      她们摘了许多金银花,用小姑娘的衣服下摆兜着。

      陈悦齐见她露出的小肚子,怕她着凉,细心帮她把裤子提好。

      小姑娘仰起脸,冲她露出一个羞涩又开心的笑容:“姐姐,你真好。除了爷爷和爸爸,没人对我这么好了。”

      “你没有其他小伙伴吗?”

      “他们……都嫌我家穷,不跟我玩。”小姑娘低下头,声音变小了。

      怎么小村里也有这么势利眼的人?陈悦齐心里不是滋味,便给她讲起了灰姑娘的故事。

      小丫头听得入了迷,眼睛眨呀眨:“姐姐,世界上真的有仙女教母吗?”

      “当然有!”陈悦齐肯定地说,“每个善良的女孩都是公主,都会有自己的仙女教母。”

      “那我的仙女教母在哪里呀?”小姑娘满脸期待。

      “你可以把我当成仙女教母啊!你看,就你有仙女教母,那些势利眼的小朋友都没有!”

      “噗——”意识海里,孙祎忍不住笑出声,“你这谎编得可真行。”

      “哎呀,真正的‘仙女教母’是您呀,大仙!”陈悦齐赶紧在心里找补。

      “早知你用这理由,还不如让他们直接把你当神仙供起来!‘仙女教母’?亏你想得出来!”孙祎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和一丝无奈的好笑。

      “您生气啦?”陈悦齐有点慌,“这不是因为要借用我的身体嘛……”

      孙祎没再搭理她。

      回到小屋,陈悦齐找来一个碗,将金银花捣烂。

      小姑娘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姐姐,金银花不是泡水喝的吗?”

      “也可以外敷的,”陈悦齐解释道,“而且等会儿,姐姐要‘施法’了。”

      “施法?”老人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小姑娘跟老人讲了一遍灰姑娘的故事,指着陈悦齐骄傲地说:“这个姐姐就是我的仙女教母!”

      陈悦齐和小姑娘把老人扶到床上,把金银花泥一点一点敷在老人的眼皮上,弄好之后,她将小姑娘拉至身后,郑重地说:“我要施法了,看好了!”

      “大仙!上工了!”

      说罢,陈悦齐的灵魂嗖地一下出体,漂浮在身旁,站在地上的肉身眼中浮现一道金光。

      大仙上号了!

      小姑娘眼睛瞪大,刚刚只觉得这个姐姐是个普通人,怎么忽然间变得神圣不可侵犯了?

      金光从指尖流出,轻轻飘入老人双眼,施法片刻后,又转身到旁边已经见底的米缸旁边,她从指尖吹了口气,米缸顿时盛满了米。

      几秒过后,眼前白光一闪,陈悦齐的灵魂又回了身体里,虚弱感扑面而来。

      “现在好了,用了我不少力气,你更虚弱了。”

      陈悦齐无力辩驳,双腿虚弱到发软,要不是小姑娘扶着,她怕是要跪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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