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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噩梦 ...

  •   呼啸的狂风从耳边掠过,宛如厉鬼凄怨的嘶嚎,让人头皮发麻。

      ——砰!

      一声震撼人心的巨响让风突然停歇,陈悦齐却不敢放下手臂,一声声巨响在耳畔回荡,像是有什么在猛烈拍打笼子,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窸窸窣的低语声。

      陈悦齐心底诧异,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瘦骨嶙峋、肤色发青、双眼血红的恶鬼在她脚边爬来爬去……

      “啊啊啊啊啊!”

      陈悦齐尖叫一声,猛地跳起。

      她这反应反倒吓到了那些鬼,它们纷纷退避,但目光仍死死盯在她身上。

      四周密密麻麻爬满了恶鬼,黑暗中遍布血红眼睛。

      这里已不是刚才的黄泉路,两尊石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的笼子,一双比车轮还大的血红眼睛在笼中凝视她,与陈悦齐对视后,那东西格外激动,巨大的爪子带着血肉重重拍打笼子,鲜血随它的动作溅到陈悦齐身上。

      她吓得当场石化,呆立原地一动不动。

      笼子不知有多大,一眼望不到顶,里面漆黑一片,看不清关着的到底是什么,或许是因为它太过庞大,只能看见一双血红眼睛在笼中游荡。

      那东西拍打笼子的动作越来越快,声响越来越大,正当它即将破笼而出时,陈悦齐惊醒了……

      她坐在床上,看着身上的被子,久久无法从刚才的梦境中回神。

      又是梦!太真实了!

      还没喘过气,小腹突然一紧,一种熟悉的感觉蔓延全身。

      陈悦齐翻身下床冲进厕所,速度快到根本没注意到孙祎不在房间里。

      身为神仙,孙祎听觉敏锐,他将封天宗的资料和几张符咒收好,潇洒地穿墙而去。

      孙祎回到房间却没看见陈悦齐,只听见厕所里传来冲马桶的声音,他便坐在桌旁,一边翻阅手中的资料,一边静静等待。

      如释重负后,陈悦齐长吁一口气,虽然头还有点昏沉,但身体已经舒服多了。

      她推开门,阳光迎面照在脸上。

      天亮了。

      孙祎坐在窗边,阳光洒在他金色长发上,熠熠生辉,见陈悦齐出来,他转过脸,微笑着看她。

      长得确实好看帅气,连阳光都格外眷顾他,如光环般笼罩头顶。

      这大概就是主角光环吧!真有排场!

      “感觉好些了吗?”他连忙起身关切地问。

      陈悦齐站直身子,绕过他坐在飘窗上,下巴抵着小桌子,幽幽道:“没吃药硬把发烧熬过去了,我挺厉害。”

      孙祎坐到她对面。

      陈悦齐从一旁拿起手机:“昨天看见那个杀人犯的事,我得报警。”

      “嗯,我晚上去看过,凶手已经跑了。”

      跑了!陈悦齐翻手机的动作顿住。如果她昨晚没有害怕,而是回房后就报警,那个凶手肯定跑不掉……

      “别自责。就算及时报警,昨天雨那么大,警察赶来也未必来得及。你若自责,那我未能及时出手,岂不更该自责?”

      陈悦齐转头对上他明亮的眼眸,见他温柔地望着自己,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她知道孙祎不能随意以元神形态现身人前,只是怨恨自己无能……

      “况且这不是一桩普通命案。”

      陈悦齐立刻专注起来:“怎么说?”

      孙祎见她脸上愁容一扫而空,换上之前在小村子里的坚定神情,心下稍安,慢慢将昨晚发生的事告诉她,并把剩下的封天宗资料放在她面前。

      陈悦凝神翻阅手中残缺的资料,良久不语。

      孙祎没有打扰她。他脱离这个世界太久,不太了解如今的世道法则,还是交给陈悦齐这种熟悉情况的人处理为好。

      陈悦齐看完资料,凝重地说:“这件事确实不能草率报警,涉及邪教,已超出正常范畴,得找靠谱的人来处理。”

      “你决定吧,我听你的。”孙祎单手支着下巴看她。

      陈悦齐发短信时,手指止不住地颤抖,她已经尽力保持冷静,但一想到昨天在冰箱里看见的东西,还有那个男孩寻找女友时憔悴破碎的模样,她就难受……

      “我朋友到这里要一个多小时,我们等他来吧。”陈悦齐翻身下床去吃退烧药。她没有时间生病,必须赶快好起来。

      “不必太过着急,你先休息会儿。”孙祎看她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禁担心她的身体,也有些后悔太急把这些资料给她。

      陈悦齐拿出一套衣服走进卫生间,一边换衣服一边说:“不是着急,是怕凶手流窜在外伤害更多人。还有就是,这房子里出了命案,肯定不能住了。你昨天不是说这房子小吗?我们去另一套房子住吧。”

      “这倒是个问题。”如此,孙祎也不再多言,只好奇地问了一句:“那套房子很大吗?”

      陈悦齐换好衣服走出来,又翻出一个行李箱,往里装生活必需品:“当然大。去了那儿你就不用变成摆件在桌子上睡觉了。住在这小房子里,多少有些不方便。”

      孙祎抿了抿嘴,没说话。

      他知道,陈悦齐对那天晚上的事仍耿耿于怀。

      不到一个小时,徐北光带着警察赶到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闯进窄小的出租屋,房东跟在后面一个劲地赔笑解释。

      陈悦齐等孙祎重新回到意识海后才出门,瑰丽的眼眸一扫,将每个人的神色尽收眼底,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徐北光穿着棉质睡衣,脚上踢着拖鞋,凤眸半眯,神色疲惫,脸上还带着胡茬,他一向最注重外表,看这潦草的样子,八成是匆忙赶来的,“你说的案子是怎么回事?”

      陈悦齐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凶手的房门前,拉开房门,里面的景象让房东和其他闻声出来的房客倒吸一口凉气。

      陈悦齐连忙嘱咐站在大门附近的人关好房门,以免路过的人看见里面情形引起恐慌,接着她把这里发生的事和孙祎找到的封天宗资料交给警察,并提醒证据还藏在冰箱里,上面可能留有指纹等线索。

      这一系列动作下来,陈悦齐心思之细腻让孙祎有些难以置信。

      这哪儿像个连手机都会弄丢的马虎蛋?

      她这个人,真是让人看不透。

      徐北光察觉到陈悦齐脸色虚弱,关切地问:“你脸色不太好。”

      陈悦齐咬着牙悄声说:“回来后就有点发烧……”

      徐北光面色不虞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想骂她,却更担心她的身体。

      陈悦齐和徐北光刚踏出门槛,就听见身后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转身一看,是昨天陈悦齐在厨房遇见的那个少年,他看着屋内的惨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声嘶哑,令人揪心。

      “那两具尸体中有一个是他女朋友。昨天你在冰箱里看见的东西也是他女朋友的,她被凶手奸杀了。”孙祎在意识海里淡淡地说。

      陈悦齐心情复杂。

      年轻人总是仗着年轻,做些不计后果的事,说些不计后果的话,等到一切无法挽回时才追悔莫及,何必呢。

      想想他在家整夜等女友回来,却不知她早已遇害,甚至就在厨房……只隔了一个冰箱……

      陈悦齐不愿再想下去,越想越难受。

      上车后,陈悦齐像一滩烂泥瘫在副驾驶上,徐北光特别关照她,连车内空调都没开,“我让医生在家里等着。你也是,去深圳为什么不告诉我?出了那么大的事,又隔了这么久才回来,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

      要不是看陈悦齐生着病,徐北光早就恨铁不成钢地骂起来了。

      “在深圳遇到点事,好不容易才逃回来。能让我歇会儿吗?”陈悦齐难受地在副驾驶上翻来覆去,“对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工作怎么样了?”

      徐北光依旧一脸阴郁:“已经办妥了,你先别操心,好好休息几天。”

      陈悦齐累极了,脑袋一歪,在车上睡着了。

      还没睡多久,就到家了。

      江城临近雨季,降雨频繁却不大,蒙蒙细雨洒落在园林般的别墅上,添了几分诗情画意。

      徐北光拿了把伞先下车,然后接陈悦齐下车。

      两人撑着伞走到大门口,门上挂着雕刻精美的匾额,上书“浮翠园”。

      打开沉重古朴的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两米宽的石子路,不远处是一个瀑布鱼池,两边是高耸森绿的树木,走过鱼池就是别墅正门,大门和几面墙全是玻璃窗,挂着薄纱窗帘,采光极好。

      陈悦齐在车上还没睡够就被叫醒,一进屋就昏昏沉沉地瘫倒在客厅沙发上。

      家庭医生已被徐北光请来,给陈悦齐量完体温挂上吊水后就先走了。

      徐北光还要给陈悦齐拔针换药,就没有离开,去楼上拿了条干净毛巾敷在她额头上,又盖了条薄毯,像照顾女儿般细心。

      徐北光打了个电话:“妈,把我电脑送到阿齐家来……对,她回来了,但情况不好,发烧了……嗯……都行,你顺便把绵绵送回来吧。”

      他家离得不远,都在同一个小区。

      孙祎在意识海里双手抱胸,挑眉看着徐北光。

      这人谁啊?还挺关心陈悦齐。

      他不走,孙祎就不能贸然离开意识海。

      陈悦齐没睡很久,中午就醒了,一睁眼就看见徐北光在旁边专注地改文件,屏幕上散发的微光映在他脸上,线条冷硬,轮廓分明,锐利的鹰眼微眯,遮住了眼中神采,添了几分神秘。

      察觉到动静,徐北光偏头看陈悦齐,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烧退了。饿不饿?吃点东西吧。”

      陈悦齐躺在床上,嘴里没味,双眼无神地看着徐北光去厨房盛出一碗保温的粥:“这是我妈送来的南瓜小米粥,你每次生病都喜欢喝这个。要加点糖吗?”

      陈悦齐可怜兮兮地说:“我想配老干妈吃。”

      徐北光没停下手中动作,语气淡泊却不容反驳:“不行,我给你放点不辣的榨菜。”

      陈悦齐不敢拒绝,不情愿地被他拉起来喝粥。

      “好点了吗?头还疼不疼?”

      打了一针又睡了一觉,陈悦齐感觉好多了:“没事了。”

      徐北光站起身,从外面拎来个笼子。

      陈悦齐看见笼子里的身影,一下子激动起来:“绵绵!”

      她顾不上吃饭,绕过茶几,抱起一只纯白色、毛发蓬松的大猫,把脸埋在它身上猛吸,弥补半月未见的思念。

      粉色鼻子的小猫也伸出爪子抱着陈悦齐的头,喉咙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我看它蛮想你的,就把它送回来。你不知道我妈让它进笼子时它有多乖,肯定知道你回来了。”

      绵绵的小鼻子在陈悦齐脸上嗅来嗅去,两只前爪轻轻搭在她肩上。

      “那当然!我儿子当然跟我亲!”陈悦齐得意地说。

      绵绵是她去年年末养的中华狮子猫,快一岁了,长得比其他同龄猫都大,威武帅气,是只黏人又暖心的小公猫。

      “行了行了,把它放下赶紧吃饭吧。”徐北光催促道。

      陈悦齐很听徐北光的话,把猫放下坐回去喝粥,眼角余光瞥见徐北光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着一份电子邀请函。

      “这是黄老三给我们的。”徐北光淡淡地说。

      这个人是他们在江城的商业竞争对手,陈悦齐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邀请函的内容写得很恭敬,内容是请他们明天在青岸区一个废弃工厂见面。

      “为什么选在这里?废弃工厂?搞得像要去打架一样,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出。”陈悦齐眉尖蹙起。

      “他说愿意跟我们合作,股份分成很可观呢。”徐北光揶揄道。

      陈悦齐不屑冷哼:“笑死,我们需要吗?”

      想到孙祎还在自己意识海里,她也不愿回忆过去。

      “钱我想要,货我也想要……”徐北光喃喃低语,“他应该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也不会选在废弃工厂,斗了这么久,该有个了断了,不然过几月我走了,你一个人待在这儿岂不是四面楚歌?”

      陈悦齐淡淡地说:“那就明天下午见面吧。”

      “嗯,那个废弃工厂我查了一下,以前是奚家的产业。”

      “奚家?”陈悦齐一惊,“他们是合作了还是怎样?”

      徐北光淡淡解释:“没有。我问过奚家的人,他们说黄老三一年前找过他们求合作,但奚家看不上他给拒绝了。这个工厂是奚家卖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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