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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圣诞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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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想问更多，关于真正的“魔法”可能是什么样子，关于那些被隐藏的历史，关于塞莱斯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她有太多问题了。
然而，当她转过头，准备开口时，却发现塞莱斯特已经闭上了眼睛——她的呼吸明显变得均匀而绵长，那张近在咫尺的脸上，疲惫终于压倒了清醒，显出一种惊人的、毫无防备的宁静美感。仿佛刚才那段石破天惊的对话，只是乔睡前的一个幻听。
“塞莱斯特？”乔极轻地唤了一声。
没有任何回应。只有平稳的呼吸声。
乔看着她沉静的睡颜，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一种奇异的保护欲混杂着汹涌的好奇心，在她胸腔里鼓胀。她觉得自己今晚肯定要失眠了，脑子里塞满了这些爆炸性的新思想，而且身边还躺着这么一个……神秘又好看的“启蒙者”。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了一下，试图找到一个不会打扰到对方的姿势，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然而，或许是白天的奔波和情绪的剧烈波动同样消耗了她太多精力，或许是塞莱斯特身边有一种莫名让人安心的气息，乔发现自己原本纷乱的思绪很快变得模糊，意识沉入温暖的黑暗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她的睫毛……好长啊……
……
当乔恢复意识时，最先感受到的是透过眼皮的明亮光线，以及一种……异常温暖柔软的触感。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花了片刻才聚焦。
随即，她整个人彻底僵住了。
她发现自己几乎完全蜷在塞莱斯特怀里，鼻尖轻触着细腻的肌肤。一条手臂还不经意地搭在塞莱斯特腰间。而塞莱斯特则微微侧身，自然地形成了一个环抱她的姿势，一只手轻轻拢在她背后——就像拥着一个洋娃娃玩偶。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乔能清晰地看到塞莱斯特脸上细小的绒毛，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的额发。塞莱斯特还在沉睡，板栗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铺在枕头上，更衬得她肤色白皙剔透。晨光中，她的睡颜安宁纯净，五官精致得如同古典雕塑，没有任何瑕疵。乔从未在如此近的距离观察过一个人，也从未见过这样……近乎完美的容貌。她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随即疯狂地鼓噪起来。
天哪！她的睡相怎么会这么差？！乔内心哀嚎，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她几乎是屏住呼吸，用生平最轻缓、最谨慎的动作，一点点、一点点地将自己的胳膊从对方腰间挪开，再慢慢地、试图不惊动任何空气分子地，把身体从那个过于亲密的怀抱中抽离出来。
整个过程无比漫长，乔紧张得手心濡湿。好不容易将胳膊和身体成功剥离，她刚想撑着床垫起身，却在抬眼撞进枕边人视线的一刹那，连呼吸都停滞——
塞莱斯特不知何时已经醒了。
或许是被乔细微的动作惊扰，那双令人印象深刻、在黑暗中仿佛泛着幽光的棕色眼眸，此刻正清晰地映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晨光，带着初醒时特有的、氤氲而朦胧的水色，静静地望着她。
她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的淡淡阴影，乔甚至捕捉到了她清澈瞳仁里一闪而过的、未加掩饰的茫然。没有戒备，没有不悦，只是因刚脱离睡眠而呈现的空白与柔软。这张毫无防备、在晨光中显得愈发剔透无瑕的脸，带着一种近乎暴击的力量，再次狠狠撞中了乔的心脏。
“我……我吵醒你了？”乔的声音干巴巴的，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她感觉自己脸颊的温度再次飙升，几乎能煎熟鸡蛋。
塞莱斯特似乎花了半秒钟才将视线聚焦，她极轻地眨了下眼，那层朦胧的水汽散去些许，恢复了平日的清明，但依旧带着倦意。“……没有。”她的声音比昨晚沙哑一些，带着初醒时的慵懒，“早上了？”
“嗯、嗯！天亮了！”乔忙不迭地点头，几乎是手脚并用地从床上滚落下来，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她不敢再看床上的人，胡乱地抓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你、你再睡会儿！我……我先出去了！”
她几乎是落荒而逃，轻巧而迅速地拧开门把手，闪身出了房间，又将门轻轻带上。
背靠着冰凉的门板，乔这才敢大口喘气。走廊里静悄悄的，她是家里第一个醒来的人。可她的心仍在胸腔里怦怦直跳，脑海中反复浮现刚才那一幕——塞莱斯特初醒时，那毫无防备却极具冲击力的美丽。
一种迟来的、清晰的认知猛地击中了她：从昨晚到现在，塞莱斯特那些石破天惊的言论确实让她思想震动，但似乎……似乎每次让她心跳失序、头脑发懵的时刻，都恰好发生在对上那张脸的瞬间？！
这个发现让乔有些茫然。难道……难道她乔·马奇，一向自诩只关注思想深度而非皮相表象，竟也如此轻易地被一副美丽的容颜搅乱了心神？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自我怀疑惊住了，用力甩了甩头，仿佛这样就能将那“可怕”的念头连同满脑的混乱一并甩出去。下意识地，她走到起居区的壁炉前，目光扫过壁炉边——空荡荡的，一只袜子也没有，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失落。多年前，她的小袜子因为糖果塞得太满而掉在地上时，她也曾体会过同样的失望。
就在这时，母亲前天说过的话突然清晰地回响在耳边：“圣诞节一早看看你们的枕下，就会找到指导手册了。”乔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她立刻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冲回自己的房间。推开房门时，她看到塞莱斯特已经穿戴整齐，正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的雪景。
“早安。”塞莱斯特转过头来，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早、早安。”乔有些局促地回应，快步走到自己的床边。她伸手在枕头底下摸索，果然触到了熟悉的硬壳封面。她欣喜地将书抽出来——绯红色的封皮，正是那本记载着历史上优秀人物故事的经典著作。她将书紧紧抱在胸前，感觉一股暖意涌遍全身。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了床上，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塞莱斯特呢？在这个充满温情的圣诞节早晨，这位新朋友难道要空手而归吗？
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乔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掀开了塞莱斯特睡过的枕头。
一本深蓝色布面精装、烫着银色字体的书，安静地躺在那里——《莎士比亚十四行诗与叙事诗精选》。
乔的眼睛瞬间亮了，心中被巨大的惊喜和感动填满。是妈妈！一定是细心的妈妈！她立刻抓起那本书，迫不及待地冲出房间，在楼梯口追上了正要下楼的塞莱斯特。
“塞莱斯特！圣诞快乐！看！你也有礼物！”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将书递到对方面前。
塞莱斯特明显怔住了。她的目光落在递到面前的书本上，那双总是从容不迫的棕色眼睛，清晰地掠过一丝愕然。她早已习惯在圣诞节清晨被堆积如山的礼物包围——多到让她觉得平常。可此刻，在这个一无所有、流落异乡的陌生清晨，这份唯一的、朴素的赠予，来自一个相识不过一日的家庭，让她感到意外。
她下意识地接过书，指尖轻轻抚过精致的封面。这份意料之外的善意，在这个寒冷的圣诞清晨，悄然温暖了她。
“谢谢。”塞莱斯特的声音比往常柔和，“这真是……太好了。”她走下楼梯，看到客厅里还空无一人，只有壁炉里的火焰发出噼啪的轻响。
她的目光落在门厅角落那两个布袋上。
是时候了。
她走过去，拎起布袋走到沙发前。魔杖无声地从袖中滑入掌心，她背对着楼梯口，手腕极其轻微地一抖——一道难以察觉的微光掠过袋口。紧接着，她伸手进去，一件、两件、三件……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只是从早已准备好的行囊中取出物品。
当乔怀着雀跃的心情，抱着自己的绯红色宝书再次冲下楼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瞬间刹住了脚步，嘴巴微微张开，僵在了楼梯最后一级。
沙发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六件裙子。六件一模一样的、质料精良、剪裁合身的深色羊毛裙。正是昨天塞莱斯特在服装店里，随手指定的那条“波士顿最新款式”。
乔的目光难以置信地在裙子和塞莱斯特之间来回扫视。
塞莱斯特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乔的震惊，她正将最后一件裙子的褶皱轻轻抚平，动作优雅自然。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对乔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觉得如何？”
“这……这些是……？”乔指着沙发上的裙子，声音里充满了困惑。
“哦，这些，”塞莱斯特的语气淡然，“是我为大家准备的圣诞礼物。虽然样式统一，缺乏新意，但胜在实用保暖。”她顿了顿，带着一丝歉意看向乔，“目前这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心意了，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