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蝴蝶扑扇着翅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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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在三楼漫开。
阴影深处传来了湿滑的蠕动声、饥渴的嗅闻声、利爪的摩擦声，仿佛某些被长期禁锢的存在终于获得了喘息的机会。
空气中弥漫开浓烈的、难以言喻的腥臭气息，混合着血腥气，浓烈得刺鼻。
但此时此刻，无人闻到。
一墙之隔的楼上，乔殊到了倒数第二个装备室，她还没有找到枪。
一墙之隔的楼下，副首领喊出最后的遗言：“阿曌！别管我们了！你快去救阿狸！”
说完，他用独臂举起一把大刀，吼叫着冲向一个变异人，变异人手中燃起烈焰，瞬间吞噬了他，但火人不惧疼痛，挥着大刀直冲变异人的脑袋。
然后，同归于尽。
秦曌发出一声混合着无尽悲痛与暴怒的咆哮，在目眦欲裂中狠狠地把脑袋扭到旁边，不去看那壮烈的场景。
眼泪和汗水交织成痛苦压抑的呻吟，破碎在紧咬的牙根，高大的身影向楼梯间冲去，发起孤独的冲锋。
她是曌，是日月当空！
她有着未完成的使命，她不能让这些恶心的疯子利用阿狸的能力来坑害更多的废弃区同胞，他们的家人被骗走、抓走，变成所谓的祭品。
这里献祭了太多他们的血肉！
她不能软弱。
秦曌咽下咸涩，把目光坚定地投向高处。
她的脚步声如同沉闷的丧钟，一声声叩击在阶梯之上，渐行渐高，也清晰地从楼梯间传进三楼——
焦躁的摩擦声和愤怒的低吼全部在一瞬间戛然而止，那些生物不再逡巡，而是齐刷刷地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诡异的移动声变得急促，张大的森白利齿如同恶魔咧开了嘴角。
黑暗的关押层彻底“活”了过来，它们不再因为透过地板传来的噪音而无序乱转，而是汇聚成令人不安的涌动，争先恐后地朝着楼梯口而去。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的撞击声响起。
直到第一只没有皮肤、肌肉裸露、满是癍疮的血黑利爪，悄然探出了拐角，扒在了二楼的楼梯扶手上。
局势彻底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
它们来了。
……
什么声音？正在搜刮装备的乔殊停下了，她静止不动，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剧烈的撞门声，还有一些诡异的声响，像是指甲刮黑板的声音，听得人难受。
伴随着那声音，还有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乔殊拿起一把匕首侧身警惕，但那脚步声从她所在的楼层路过，往上而去，并没有在意她。
是帮派的人？还是教会的人？
【01:19:00】
乔殊匆匆搜完最后一个装备室，她运气不好，一无所获。
乔殊的脸色沉了下来，白白浪费了11分钟，却只多找到一把匕首，但她必须走了。
乔殊照例把墨菲乔继续放在原地，自己先下楼观察。
然而，她刚往下走了半层，一阵非人的低吼声和湿滑的爬行声从下方黑暗中传来。
一只怪物正在下一层的平台逡巡。
它没有眼睛，整个头部仿佛只剩下一张布满利齿的突出巨口，还有一对异常硕大、正在微微颤动的耳朵。
它通体血红，像是被完整剥去了皮肤，肌肉纤维裸露在外，上面还有些圆形的疮疤，它四肢短、脚掌大，类似鸭子的脚蹼让它爬行时带有黏腻的停滞感，看起来像剥皮柯基版异形。
乔殊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对上人她还能勉强应对，但这种怪物看着就让人想要躲避，她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眼看着怪物在原地打转，明显感知到了她的存在，她不敢冒险，悄悄后退，同时从口袋里摸出一颗闪光弹，估算了一下角度，朝着更下方的楼梯扔去。
刺目的白光和响声猛地爆开！
那无眼怪物最终还是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迅速朝着声音来源扑了下去。
乔殊立刻转身就往回跑！她知道这个世界有超能力者，但没说这个世界有异形啊！
此路不通，乔殊满头大汗地带着墨菲乔紧急撤回祭品所在的五楼。
比起那种怪物，里面没有思想的傀儡都看上去没有那么令人心惊了，那好歹还是人类。
可她刚推开一点楼梯间的门，就意识到了不对——
有动静！
她没有继续推门的动作，而是屏住了呼吸，透过门缝观察。
祭品们正步伐僵硬地朝电梯移动着，自发地汇聚成队列。几个穿着研究员制服的人正在队伍前方焦急地交谈，语速极快。
系统加点强化后的听力使她能清晰地听到里面的对谈：
“……顶不住了！帮派那帮疯子打进来了！上面刚传来消息，中心城的雇佣军也到了！命令是加速祭祀流程，所有‘祭品’立刻转移至天台，然后我们从东楼撤离！”
“快！你们俩，负责赶紧把他们送上天台然后自己下来赶车！别磨蹭！东楼一二层的悬浮车已经启动，慢了可不会等！”
乔殊悄悄探出脑袋，乌泱泱的祭品挡住了她，在昏暗中，她看见一个看起来级别最低的研究员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手里拿着一个发出微弱光线的平板，把每个祭品绑定到他和另一个低级研究员的磁卡上，两个人急得不行，但另外的两个中级研究员只是匆匆交代完就离开了，没有丝毫帮忙增加效率的意思。
她想起东楼研究员的疑问：一场祭祀需要这么多“祭品”吗？
但此刻已容不得她细想。教会也要开始撤离了，楼下不知道有多少怪物，爆炸声也越来越往上，留在西楼肯定是死路一条。
她俯下身体，低声问墨菲乔：“雇佣军是正派组织吗？能跟他们走吗？”
墨菲乔思考了两秒，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的答复，乔殊更新了计划：先去东楼撤离点，一般这种地方都是最后受波及的，在那里偷一辆车，同时等雇佣军来，两手方案，随机应变。
一边想，乔殊一边带着墨菲乔往楼上移动，却听到连廊的位置传来一阵打斗的声音，混乱之中，乔殊听到有人叫着“帮派‘义子’”、“打进来了”之类的词。
是刚刚楼梯间的脚步？！乔殊迅速联想到了那奇怪的动静，那个义子已经打到楼上去了？
她灵机一动，再次更新计划：帮派是教会的敌人，来救人的，听上去还正派点，跟紧正面角色的步伐，也许更容易苟到“警察叔叔”神兵天降。而且听起来他正在突破连廊防线，她没有枪，跟着他可以多一重助力。
乔殊三步化两步，六楼的连廊通道上果然打了起来，刚刚打过照面的负责看守连廊关卡的守卫已经被义子解决了，现在正在战斗的是支援来的安保人员，但人数不多，大概是教会的有生力量也不多了，毕竟四楼全部的安保人员已经下楼战斗了。
他们一直在朝义子开枪，但那个高大的身影周围似乎有什么特殊的磁场，子弹进入全部失去了动能。
异能者！
乔殊更确定了自己的计划，她把墨菲乔安置在角落，快速发问：“这个距离你可以施展异能吗？”太近容易让她被波及。
“应该可以。”墨菲乔不自信地看着她。
“相信你自己，”乔殊鼓励她，“传递信任之类的情绪，不行也没关系，保护好你自己。”
嘱咐完墨菲乔，她转头朝战斗中心跑去，帮派义子很好认，一看就和安保人员不一样，更何况他还在被围攻。
他身高近两米，浑身肌肉，短发，挥舞着巨斧，长得……
义子是个女人？
意外的发现并没有打乱乔殊的步伐，她奔向敌方背后，速度奇快。
墨菲乔的异能也在发力，安保人员的动作瞬间停滞，武器甚至在缓缓放下，仿佛系统指令发生了短暂的冲突。
就是现在！
几乎同时，乔殊如猎豹扑食般起跳，从身后双腿锁住一个安保人员的上半身，匕首割过对方的脖颈，在枪声响起的同时后仰落地，被割喉的安保人员被她一起带倒，她捡起他掉落的枪支，对准另一个人的脑袋，“砰！”一击正中对方脑门。
现实的强烈冲击打断了墨菲乔异能的影响，其他安保人员即使搞不清情况，也从同伴的死亡中意识到乔殊的立场，有人调转枪口，试图反击。
而“义子”战斗素养极高，在对方被乔殊吸引的一瞬间，巨斧一挥，同时收割了两个人头。
两人两方夹击，战斗结束得很快，只是在最后一个安保人员倒地后，异变突生——
“义子”的巨斧带着猎猎风声，朝乔殊的脖颈快速挥砍而下！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蝴蝶扑扇着翅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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