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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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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在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氛围中结束。
那些坦白与泪水，仿佛涤清了最后一丝隔阂，空气中流淌着的是无需言说的理解和浓得化不开的心疼。
战北硕开车载江晏宁回公寓。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多言，但他始终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指腹偶尔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无声地传递着安抚与力量。
回到公寓，暖色的灯光自动亮起，驱散了秋夜的微寒。
这里处处留有他近期频繁出现的痕迹：玄关处他的拖鞋，沙发上他常看的财经杂志，书房里他偶尔使用的笔记本电脑。
“累了么？”战北硕关上门，转身看着她，目光柔和。经历了晚上的情绪波动，他担心她精神疲惫。
江晏宁摇摇头，抬眼望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那里面不再是以往令人捉摸不透的幽深，而是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带着毫不掩饰的关切和怜惜。
“还好。”她轻声回答。
她去厨房倒了兩杯温水，递给他一杯。
战北硕接过，指尖相触，带来一阵细微的电流感。两人就站在客厅里，安静地喝着水，气氛并不尴尬，反而有种劫后余生般的宁静与温馨。
“我去洗漱。”江晏宁放下水杯，轻声说。
“嗯。”战北硕点头，目光依旧胶着在她身上。
等她从浴室出来，已经换上了舒适的睡衣，头发半干地披在肩上，散发着清新的沐浴露香气。
战北硕也简单洗漱完毕，换上了放在这里的家居服。
他很自然地走上前，拿起她搭在肩上的毛巾，动作有些生疏却极其轻柔地帮她擦拭着发梢的水珠。
江晏宁微微一怔，却没有拒绝，安静地站着，感受着他笨拙却专注的照顾。
“好了，差不多了，别着凉。”他放下毛巾，指尖无意间掠过她温热的颈侧皮肤。
时间尚不算太晚，但两人似乎都没有继续做点什么的意思。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在蔓延——今晚，他们只需要彼此的陪伴。
“睡吧。”战北硕低声说，很自然地揽着她的肩，走向卧室。
躺在床上，他像之前无数次那样，将她拥入怀中。
但这一次，拥抱的意味截然不同。不再是单纯的占有和寻求温暖，而是充满了疼惜、安抚和一种失而复得的小心翼翼。他的手臂环抱着她，力度恰到好处，既让她感到被牢牢守护，又不会觉得束缚。
江晏宁顺从地靠在他胸前，脸颊贴着他柔软的棉质家居服，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刚刚洗漱后的干净味道，让她无比安心。
他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这样抱着她，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
“睡吧，宁宁。”他又低声说了一遍，声音像是带着催眠的魔力，“我在这儿。”
江晏宁闭上眼睛，连日来的疲惫和晚上情绪宣泄后的放松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在他的怀抱里，在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和心跳声中，她很快就陷入了沉睡，呼吸变得均匀而绵长。
战北硕却并没有立刻睡着。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光，凝视着怀里安然熟睡的容颜。指尖极轻地描摹过她微蹙的眉心（即使在睡梦中似乎也带着一丝科研者的专注），拂过她纤长的睫毛，最后落在她微微抿着的、柔软的唇瓣上。
他的目光深沉似海，里面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后怕、庆幸、以及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珍视感。
差一点，他就因为那可笑的骄傲和自以为是的“为她好”，彻底失去了她。幸好，幸好她还愿意给他机会，愿意倾听，愿意原谅。
他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像是拥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失而复得的宝物。这一次，他绝不会再放手。
这一夜，两人相拥而眠，睡得格外沉静安稳。没有梦魇，没有隔阂，只有温暖和彼此交融的呼吸。
翌日清晨，江晏宁先醒了过来。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战北硕放大的睡颜。他睡着时，眉宇间惯有的冷厉和锋芒尽数敛去，显得柔和了许多，甚至透出几分难得的无害感。只是那紧抿的唇角，依旧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毅。
她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动，生怕吵醒他。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不知过了多久，战北硕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几乎是醒来的瞬间，他的目光就精准地捕捉到了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丝毫刚醒的迷茫，只有清晰的、专注的她的倒影。
“早。”他声音带着刚醒时的沙哑，格外性感。
“早。”江晏宁轻声回应。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收紧了手臂，将她往怀里又带了带，低头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而持久的早安吻。不带情欲，只有满满的眷恋和温情。
“睡得好吗？”他问，指尖将她颊边的一缕碎发别到耳后。
“很好。”江晏宁如实回答。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
又温存了片刻，两人才起身。
战北硕今天上午集团有个重要会议，而江晏宁也要回实验室处理后续的数据分析。
他依旧先送她去研究所。
下车前，他拉住她的手：“今天会忙到很晚吗？”
“不会，数据整理完就可以，应该能正常下班。”江晏宁回答。
“好，下班等我，我来接你。”他语气自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嗯。”江晏宁点头，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你也是，别只顾着开会，记得按时吃午饭。”
战北硕微微一怔，随即眼底漾开一丝极淡的笑意。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接地叮嘱他这些生活琐事。
“好。”他应道，声音柔和。
看着她走进研究所大楼，战北硕才吩咐司机开车。他拿出手机，习惯性地想处理邮件，指尖却顿住了。他打开和江晏宁的微信对话框，上一次对话还停留在前天晚上她言简意赅的「到了」。
他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了几下，发了过去。
「到了。会议十点开始。」
消息几乎秒回。
「嗯。专心开会。」
看着这简单的四个字，战北硕的唇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个细微的弧度。他几乎能想象出她发出这条信息时，那副清冷着眉眼、却暗自关心的模样。
会议冗长而紧张，涉及并购后几个重要板块的整合。战北硕全程高度专注，气场冷厉，决策果决。中途休息时，他拿起手机，下意识地点开微信。
没有新消息。
他手指动了动，又发了一条过去。
「中场休息。喝咖啡了。」后面跟了一张助理刚送来的黑咖啡照片。
这一次，那边回复得稍慢了一些，似乎也在忙。
「少喝点。刺激胃。」
战北硕看着这带着明显关切意味的叮嘱，心情莫名地更好了一些。
他回复：「只喝了一杯。助理准备了温水。」
「嗯。」
对话似乎到此为止。但战北硕却觉得，这简短的几句交流，比以往任何一次长篇累牍的工作汇报都更让他觉得……充实。
下午，江晏宁在实验室里对着电脑屏幕上的复杂数据图谱，神情专注。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微信提示音。她瞥了一眼，是战北硕。
「会议刚结束。接下来还有个视频会谈。」
她放下笔，拿起手机回复：「嗯。别忘了吃点心垫一下。」不能饿着。
「艾伦准备了三明治。」他回，随后又发来一张图片，是一个看起来很精致的金枪鱼三明治和一杯牛奶。
「牛奶？」江晏宁有些意外，他以前可是黑咖啡的忠实拥趸。
「某人叮嘱少喝咖啡。」他的回复很快过来，后面跟了一个系统自带的[微笑]表情。这个表情在他用起来，莫名带了几分揶揄和听话的意味。
江晏宁看着手机，忍不住轻轻笑了一下。
旁边的丁念安投来疑惑的一瞥，她立刻收敛笑容，但眼角眉梢的柔和却掩不住。
「表现良好。」她回了四个字。
「有奖励吗？」他几乎是立刻回复。
江晏宁脸微热，没接这话茬，回了句：「我去忙了。」
「好。」
放下手机，江晏宁重新投入工作，却发现自己的效率似乎比刚才更高了，心情也像是被春风拂过，轻盈了许多。
傍晚，战北硕的视频会谈结束得比预期早。他捏了捏眉心，略显疲惫，但还是第一时间拿起手机。
「会谈结束了。我现在过去接你。大概半小时后到。」
「好。不急，你慢点开。我刚整理完数据，正好收尾。」江晏宁的回复很快，字数明显比以前多了不少。
「嗯。想吃什么？」他一边走向电梯，一边问。
「都可以。清淡点的吧。」
「好。我来安排。」
车子平稳地驶向研究所。
战北硕看着窗外流转的霓虹，忽然觉得，这种有人可以随时报备、有人会回应、有人等着他一起去吃饭的感觉，似乎……很不错。比他签下任何一个十亿级别的合同，都更让他有种真实的满足感。
接下来的日子，仿佛形成了一种新的模式。
两人依旧各自忙碌在自己的领域，战北硕掌控着他的商业帝国，江晏宁探索着她的量子世界。但连接他们的，不再仅仅是夜晚偶尔的交集和简洁的报备。
微信的对话框变得活跃起来。
战北硕会在她可能刚到实验室的时间点，发一句：「到了吗？」
她会回：「到了。刚换好衣服。」
他会拍下早餐的照片（虽然依旧是咖啡居多，但旁边总会多一杯她叮嘱的牛奶或温水）：「吃早餐了。」
她会回：「嗯。蛋白质不够，明天让阿姨加个蛋。」
中午，他会在会议间隙问她：「吃饭没？」
她有时回得快：「正在吃，食堂的糖醋排骨还不错。」
有时回得慢：「刚做完一组观测，这就去。」
他会督促：「快去。拍照我看。」
她也会在他可能忙忘了的时候，主动发消息提醒：「三点了，休息一下。」或者在他提及晚上有应酬时，提前叮嘱：「少喝酒，先喝点汤垫胃。」甚至还会在他提到某个难缠的对手时，冷静地分析一句：「从博弈论角度，他上次让步底线在XX，这次可以试着从这个点切入。」
战北硕发现，她虽然话依旧不多，但每一条回复都精准而有效，带着她特有的冷静和关切。
这种交流方式，让他感到极其舒适和被理解。他也会将她的话听进去，真的让艾伦在下午三点准时提醒他休息五分钟，真的在应酬前先喝一碗温热的汤。
他们的对话内容，也从单纯的报备和叮嘱，慢慢扩展到偶尔分享看到的趣事。
比如战北硕会拍下办公室里一盆突然开花的绿植发给她：「你上次说该施肥了，好像有效。」
江晏宁会回：「是花期到了。不过肥也不能施太多。」
或者江晏宁会在实验遇到一个有趣的现象时，简单跟他描述两句：「今天观察到一个非典型的量子干涉图案，很漂亮，像蝴蝶翅膀。」
战北硕会回：「像你去年生日我送你的那条丝巾上的纹路？」
江晏宁：「……有点像。」后面跟了一个[偷笑]的表情。
这些琐碎日常的分享，如同细细的丝线，将两人紧密地缠绕在一起。他们透过冰冷的屏幕，触摸着对方生活的温度和脉搏。
这天晚上，江晏宁临睡前，收到战北硕的信息：「明天降温，最低5度。早上出门穿那件米白色的大衣，厚实。」
她看着信息，心里泛起暖意。他连她衣橱里哪件大衣最厚实都知道。
「知道了。你也是，多穿点。胃怕凉。」她回复。
「好。晚安，宁宁。」
「晚安，阿硕。」
互道晚安后，江晏宁握着手机，嘴角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笑意，沉沉睡去。
而另一边，战北硕看着屏幕上那句“晚安，阿硕”，目光柔和了许久。
这个她小时候的称呼，在隔了这么多年后，再次从她口中（虽然是文字）说出，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昵和归属感。
他放下手机，觉得这个以往只觉得是休息处的冰冷公寓，也因为她无处不在的“存在”，而变得真正像一个……家了。
这种变化细微却深刻，如同春风化雨，悄然浸润着他们的生活。
日子依旧忙碌，但因为有了这份持续不断的、充满烟火气的牵挂和叮咛，而变得格外温暖而踏实。他们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方式，深深地融入彼此的生命里。
———
时间悄然滑入深秋，研究所窗外的银杏叶已变得金黄灿烂，如同铺了一地的碎金。
江晏宁的课题在阶段性突破后，进入了一个相对平稳的数据积累和论文撰写期，虽然依旧忙碌，但不再需要像之前那样争分夺秒地泡在实验室里熬夜。
这天下午，数据处理告一段落，江晏宁揉了揉有些发酸的脖颈，看向旁边依旧对着电脑屏幕蹙眉的丁念安。
“师姐，快六点了，一起去吃个饭吧？”江晏宁主动邀请道。她们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好好吃顿饭了。
丁念安从复杂的代码中抬起头，推了推眼镜，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看到江晏宁，还是点了点头：“好。正好有点事想跟你说。”她的语气听起来比平时更郑重一些。
两人没有选择食堂，而是去了研究所附近一家她们以前常去的、安静的小馆子。店面不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老板娘和她们很熟络，笑着将她们引到靠窗的僻静位置。
点了几个清淡的小菜，等待上菜的间隙，气氛一时有些安静。
江晏宁看着对面的丁念安，感觉她似乎有话要说，但又有些不知如何开口。
“师姐，你刚才说有事要跟我说？”江晏宁主动打破了沉默。
丁念安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她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看向江晏宁，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晏宁，我……在准备申请材料了。打算申请去MIT#的量子信息中心做博后。”
江晏宁拿着茶杯的手顿在了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凝滞。
虽然她知道以丁念安的才能和勤奋，出国深造是迟早的事，但亲耳听到这个消息，尤其是听到“MIT#”这个名字，还是让她感到一阵突如其来的意外和不舍。
那里的量子信息中心，那是全球该领域研究者心目中的圣地之一。
“……什么时候决定的？”江晏宁放下茶杯，声音努力保持着平静，但微微闪烁的眼神还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考虑了有一段时间了。”丁念安看着她的反应，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在这个实验室里，江晏宁是她唯一能称得上亲近的朋友兼战友。“那边的一位教授，研究方向和我博士期间的工作以及后续的拓展非常契合，他看了我发的文章，主动发邮件联系了我，邀请我过去。”
这是极好的机会，几乎是所有科研人员梦寐以求的。
“这是大好事啊，师姐！”江晏宁立刻说道，语气真诚，她是真心为丁念安感到高兴，“那位教授我知道，他的工作非常前沿，你能跟他合作，肯定能有更大的突破！”她清楚丁念安的实力，她值得这样的平台。
丁念安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许感慨：“机会确实很难得。所以……我打算试试。”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一些，“就是……觉得有点突然，要离开这里了。”
这话一说出来，离别的愁绪瞬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她们从江晏宁刚进实验室就认识了。那时候江晏宁是跳级上来的天才师妹，冷冰冰的不好接近，而丁念安是沉默寡言、只知道埋头苦干的师姐。是无数个并肩作战的日夜，是无数次为实验失败一起沮丧、为一点点进展一起兴奋的时刻，是分享零食、互相帮忙带饭、在深夜实验室里无声陪伴的情谊，让她们之间建立起了这种无需多言却深厚无比的默契。
对江晏宁而言，丁念安不仅是师姐，更是她在科研道路上非常重要的同行者和战友。有丁念安在，她就觉得实验室是个踏实可靠的地方。
老板娘适时地上菜了，暂时打断了略显沉闷的气氛。
“先吃饭吧。”丁念安拿起筷子。
两人默默吃了几口菜，但显然都有些食不知味。
“申请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江晏宁问道，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比如推荐信什么的，薛老师那边肯定没问题，我也可以……”
“嗯，薛老师已经答应帮我写了。”丁念安点点头，“其他材料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就是研究计划部分，还想再打磨一下。”她说着，很自然地就跟江晏宁讨论起了研究计划中的一个技术难点，仿佛这只是无数次她们之间寻常的学术讨论之一。
江晏宁也立刻被带入进去，认真地给出自己的看法和建议。
两人就着餐巾纸和随手拿出的笔，甚至开始勾勒起示意图来。
讨论暂告一段落，看着餐巾纸上的公式，两人相视一笑，离别的伤感似乎被这种熟悉的科研氛围冲淡了一些。
“到了那边，肯定有很多新的挑战，但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的。”江晏宁看着丁念安，语气肯定。
“希望吧。”丁念安笑了笑，笑容里多了几分期待和向往，但很快又染上一丝怅惘，“就是有点舍不得这里。舍不得薛老师，舍不得实验室……也舍不得你。”
她性格内向，能说出“舍不得你”这四个字，已是极其难得的情感流露。
江晏宁的心像是被轻轻撞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她低下头，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米饭，轻声道：“我也舍不得你，师姐。”
实验室里没有了丁念安，就像少了一根定海神针，少了一个可以毫无障碍交流技术细节、可以绝对信任的伙伴。以后遇到难题，她还能找谁像这样立刻讨论呢？那些深夜实验结束后的静谧时光，又有谁能陪她一起默默吃着宵夜呢？
沉默再次降临，但这次不再尴尬，而是一种充满默契的、共同消化离愁别绪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丁念安再次开口，打破了沉默：“其实，也没什么。现在通讯这么发达，随时可以视频、邮件联系。而且，学术会议总能碰上的。”她像是在安慰江晏宁，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嗯。”江晏宁点点头，“以后你有新的进展，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那当然。”丁念安推了推眼镜，眼神认真，“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找到合作的点。那边设备和技术都很先进，或许能帮你验证你那个拓扑量子计算的新模型。”
提到科研，两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离别的伤感被对未来的共同期待稍稍冲淡。她们是科研工作者，他们的情谊建立在共同追求真理的基础上，即使相隔万里，这种连接也不会断。
“对了，”丁念安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有些调侃，“我走了，以后就没人帮你挡掉那些想来套近乎、其实啥也不懂的访问学生了。”
江晏宁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
确实，以前常有其他实验室或外面来的学生想跟江晏宁交流（其中不乏一些别有心思的），大多都是丁念安帮她不动声色地挡掉了。“那我可得自己学会说‘不’了。”
“还有，冰箱里我给你买的那个牌子的酸奶，记得喝，别老是忘了放到过期。”
“实验记录本别乱放，上次差点被清洁阿姨当废纸收了。”
“那个低温测量仪的参数设置，我写了个详细说明贴在抽屉里了，你以后要是忘了可以看。” ……
丁念安一件件地叮嘱着，事无巨细，仿佛一个要出远门的家长，放心不下家里的孩子。
江晏宁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心里那股不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但这次里面掺杂了更多的温暖。
她从来不知道，沉默寡言的师姐，在背后为她考虑了这么多，记住了这么多关于她的细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