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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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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言发酵的当天傍晚,战北硕位于家族企业顶层的临时办公室内,灯光冷白。
他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这时,内线电话响起。
“Boss,您之前吩咐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助理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一如既往的干练沉稳。
“进来。”战北硕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助理推门而入,手中拿着一份薄薄的文件夹,但里面的内容却足够沉重。他恭敬地将文件夹放在战北硕面前的红木办公桌上。
“Boss,已经查清。匿名论坛‘清风港’版块于本周三中午12点07分发布的爆料帖,发布者的IP地址经过多层跳转,最终溯源至校内第三教学楼三层的公共开放Wi-Fi区域。该区域在工作日午休时间段人流量巨大,无法精确定位到单一设备。”
战北硕面无表情地听着,指尖在光滑的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助理继续汇报,语气平铺直叙却字字清晰:“但是,我们通过交叉比对论坛账号的注册信息——该账号于事发当天上午刚刚注册,注册时使用的手机号码——”他顿了顿,报出了一串数字,“经查证,该号码的实名认证信息为:林素芳。是高三S班学生白晓莲的母亲。”
战北硕敲击桌面的手指倏然停住,眼神骤然变冷,如同结冰的湖面。
“继续。”
“此外,”助理翻开文件夹的第二页,“我们调取了当天第三教学楼三楼走廊及楼梯口的监控录像。虽然公共休息区无监控,但录像显示,白晓莲于中午12点03分进入三楼西侧走廊,12点16分离开。时间线与发帖时间高度吻合。”
“同时,根据您提供的方向,我们留意了白晓莲近期的行为。有证据表明,她曾多次在物理课后滞留教室,并有疑似观察、模仿秦逸飞同学笔迹的举动。关于那支刻字笔的来源,我们追查到一家位于城南的小型文具雕刻店,店主对白晓莲的照片有模糊印象,但无法完全确认,时间大约在这三天前。”
助理合上文件夹,做出总结:“综合现有信息,所有的间接证据都强烈指向白晓莲是此次谣言事件的策划者和发布者。虽然缺乏直接的确凿证据(如监控拍下她操作手机的瞬间),但证据链已经相对完整。”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战北硕无声的思考。
战北硕的目光落在窗外璀璨的城市夜景上,片刻后,他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知道了。材料留下,你先出去吧。”
“是,Boss。”助理微微躬身,悄然退出了办公室。
战北硕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沉默了许久。他拿起手机,点开那个几乎从未有过聊天记录的对话框,对方的头像是一张星空下的侧影,清冷又遥远。
他编辑了很久,最终发送过去的:
「关于论坛的事,查到一些情况。发帖IP位于三教三楼公共区域,注册账号的手机号实名认证为白晓莲母亲(林素芳)。监控显示她事发时段在该楼层停留。另,她疑似在前三天模仿过秦逸飞笔迹,并可能定制过刻字笔。目前证据链指向明确,但无直接画面证据。知悉。」
他没有加任何称呼,也没有问候,更像是公事公办的告知。甚至在发送前,他犹豫了一下,是否要加上一句“需要我处理吗?”,但最终被他删掉了。他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在过度干涉,或者…邀功。
他只是将助理汇报的核心信息,提炼成最干瘪的事实,发送了过去。仿佛这只是一则与她有关的普通通报。
然而,在这条冰冷的信息背后,是他动用了远超普通学生能力范围的资源去进行的调查;是他特意吩咐“做得干净点,不要惊动任何人”以保护她的声誉,避免二次扩散;也是他此刻握着手机,罕见地带着一丝不确定,等待对方回复的微妙心情。
他其实更想说的是:“别为这种人事烦心,交给我。”或者“你没事吧?”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多说。只是将查到的真相递给她,把处置的权利留给她自己,也把自己的关心小心翼翼地隐藏在一板一眼的文字之下。
高考在即,他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而他所能做的,就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为她扫清这些令人作呕的障碍,还她一个清净。至于其他…或许…
———
战北硕那条信息传来时,江晏宁正与家人坐在客厅里。柔和的灯光下,父亲江宏远面色沉凝,刚刚结束一通电话。
“学校那边还在查,技术部门遇到点麻烦,匿名IP跳转了几层,需要时间。”江宏远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满,显然对效率不太满意。
傅心怡轻轻握住女儿的手:“宁宁别担心,肯定会水落石出的。”
江晏宁点点头,正要说什么,手机屏幕亮起。她低头看去,是那个几乎从未有过对话的头像。点开内容,一行行冷静客观的文字却让她心头微微一震。
她没想到战北硕会插手,更没想到他的动作如此之快,如此...彻底。
“怎么了宁宁?”傅心怡察觉到女儿的异样。
江晏宁深吸一口气,将手机屏幕转向家人:“战北硕...他查到了。”
她将信息内容复述了一遍,略过了自己复杂的心绪,“情况和爸爸说的差不多,但他已经拿到了注册手机号的实名信息,是白晓莲的母亲。还有监控时间线和模仿笔迹、定制刻字笔的间接证据。”
江宏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北硕那孩子,动作倒是快。”
他沉吟片刻,眼神变得锐利,“既然证据指向已经如此明确,这件事就不能仅仅记过处分了结了。这样的学生,不能再和宁宁在同一所学校读书。”
江晏琛冷哼一声:“我赞成。一次两次地针对宁宁,心思太恶毒了。”
江晏宁看着家人维护自己的样子,心中暖流涌过,但战北硕这份突如其来的“帮助”,却让她陷入更深的困惑。上一世模糊的记忆与这一世他的行为不断交织,让她难以看清这个人的真实面目。
———
周一清晨的校长办公室
周一的校长办公室,气氛比上次更加凝重。吕校长坐在主位,左侧是教导主任赵斌和班主任吴老师,右侧则是江宏远、江晏宁、秦逸明和秦逸飞。
对面,坐着脸色惨白、手指绞在一起的白晓莲,以及她的母亲林素芳。林素芳眼神躲闪,身体微微发抖,与对面从容却自带威压的江宏远形成了鲜明对比。白父没有来,据说自失业后便整日借酒消愁,不愿见人。
吕校长清了清嗓子,面色严肃地开口:“今天请各位来,是关于近期校园内传播的针对江晏宁和秦逸飞同学的不实谣言一事。经过学校技术部门和相关老师的仔细调查,现已查明真相。”
他详细陈述了调查结果,与战北硕提供的几乎一致:匿名帖的IP溯源、注册手机号的实名信息、监控时间线的吻合、模仿笔迹的嫌疑、以及文具店老板的模糊指证。
“所有的间接证据都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证据链,共同指向白晓莲同学。”
吕校长的目光锐利地看向白晓莲,“白晓莲同学,对此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白晓莲猛地抬头,眼泪瞬间涌出,声音带着哭腔:“校长,老师...我、我是一时冲动!我就是...就是…江同学成绩好,大家都喜欢她...我没想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求求你们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马上就要高考了...”
“一时冲动?”班主任吴老师忍不住开口,语气痛心又失望,“白晓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第二次模拟考,你故意陷害江晏宁同学作弊,当时学校考虑到你即将高考,学习成绩还算不错的份上,给了你改过的机会,只是要求你道歉和反省!可你呢?你非但没有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用更恶劣的手段造谣诽谤!你这不是一时冲动,是品行出了问题!”
教导主任赵斌接着严厉地说:“匿名发帖,伪造证据,处心积虑地散布谣言,严重损害同学名誉,破坏校园风气,给当事人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和负面影响!这已经远远超出了恶作剧的范畴!”
林素芳在一旁吓得脸色发白,哆哆嗦嗦地求情:“校长,主任,老师...求求你们了...晓莲她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她以后一定改!能不能...能不能别让她退学?这都快高考了,退学了可怎么办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
吕校长摇了摇头,语气沉重但坚定:“晓莲妈妈,不是学校不近人情。一次可以说是冲动,两次三次,就是性质问题了。帝景中学肩负着教育学生的责任,但同时也必须维护所有学生的权益和学习环境。白晓莲同学的行为已经严重违反了校规,甚至游走在法律的边缘。我们无法相信这样的学生留在学校不会再次引发事端。”
他看向江宏远和秦逸明,语气转为郑重:“鉴于事情的严重性,以及白晓莲同学屡教不改的事实,经校董会紧急会议决定,对白晓莲同学予以退学处理。这是学校最终的决定。”
吕校长宣布退学决定的话音刚落,白晓莲失声痛哭的从椅子上滑落,不再是几乎,而是真真切切地瘫软在地毯上,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浸湿了衣襟。
“不...不能这样...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泣不成声,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几分无辜和怯懦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惊恐和哀求,目光在冷漠的校长、严肃的主任老师、以及对面那几位决定她命运的人脸上慌乱地扫过。
最终,她的视线定格在了江晏宁和秦逸飞身上。她知道,或许只有他们,才有可能在这最后一刻产生一丝“心软”。
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朝着江晏宁的方向爬近了两步,这个动作卑微到了极点,林素芳没办法只能抱着她手臂直起身来。
“晏宁...晏宁同学!”白晓莲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剧烈的哭腔,“对不起!是我鬼迷心窍!是我嫉妒你!是我错了!求求你...求求你跟校长说说情,不要让我退学...马上就高考了,我的人生不能就这么毁了啊...求求你看在我们同学一场的份上...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保证!我发誓再也不会了!我离你远远的,我转学,我消失...只要别现在退学...”
她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将“绝望悔过”的小白花形象演绎到了极致。若是不知内情的人看了,恐怕真会心生不忍。
然而,江晏宁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清冷的目光垂落,看着脚下这个演技精湛的女孩。她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既没有胜利者的得意,也没有旁观者的同情,仿佛只是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拙劣表演。
上一世,她就是在这样的“柔弱无辜”之下,被一步步推向深渊,最终惨死暗巷。而这一世,白晓莲的手段依旧没变,只是更加急迫和狗急跳墙。
放过她?江晏宁在心中冷笑。她不是圣母,不会给一个屡次想置自己于死地的人任何机会。这一次的“小仇得报”,在她看来,不过是讨回了上一世血债的一点微不足道的利息。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永不相见,便是最好的结局。
至于以后白晓莲再对她做任何事,那就只能让她也体会临死前的绝望。
她缓缓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疏离:“白晓莲,决定你去留的是校规和学校,不是我。你求错人了。”
这句话,彻底堵死了白晓莲以同学情谊道德绑架的任何可能。
白晓莲的哭声噎了一下,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置信和怨毒,但很快又被更多的泪水覆盖。她见江晏宁这里无机可乘,立刻又转向了旁边的秦逸飞。
“秦逸飞同学!对不起!”她朝着秦逸飞的方向,几乎要磕头,“是我不好!是我胡说八道!玷污了你的名声!我知道...我知道你只是好心向江同学请教问题,是我心理阴暗扭曲了这一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求你...求你帮我说句话吧...我不能退学啊...”
秦逸飞被这突如其来的哭求弄得浑身不自在,脸涨得通红。但这一次,脸红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愤怒和极度的厌恶!
就是眼前这个人,用那么肮脏的手段,将他单纯的仰慕和请教,扭曲成了那么不堪的谣言!现在全校都知道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地“纠缠”江晏宁,这让他以后还怎么面对江晏宁?就连普通地说句话可能都会被人过度解读!他原本那点小心翼翼、藏在心底的喜欢,还没萌芽就被彻底扼杀,甚至可能已经引起了江晏宁的反感!
一想到这些,秦逸飞就对白晓莲厌恶到了极点。他猛地后退一步,仿佛怕被她的眼泪沾到一样,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硬邦邦:“你别求我!你自己做错事,就要自己承担后果!你造谣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天?你差点毁了江同学的名声,也...也让我...”他说不下去,觉得又憋屈又愤怒,最终只是厌恶地扭过头,“校长老师的决定是对的!你根本就不配留在帝景中学!”
秦逸飞的反应比江晏宁的冷漠更让白晓莲绝望。她最后的表演彻底失去了观众,也失去了任何挽回的余地。
她瘫坐在地上,真正的、绝望的泪水混着表演的泪水一起流下。这一次,不是为了博取同情,而是真正意识到了——她完了。在她最在意、最想挤进去的那个世界里,她已经被彻底地、永久地驱逐出境。
林素芳看着女儿彻底崩溃的样子,再也忍不住,扑上去抱住女儿,母女俩哭作一团(实则是演的,希望这些人里有个出来帮忙说话的人)。但这一次,办公室里再也没有人出声安慰或劝解。
校长对教导主任和吴老师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上前一步,语气公事公办:“晓莲妈妈,白晓莲同学,你们也别哭了,如果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呢?还请两位跟我们去办理退学手续吧。”
哭声渐渐远去,办公室的门重新关上,将一切的混乱和不堪隔绝在外。
白晓莲母女低着头,跟在面色冷峻的教导主任和神情复杂的班主任吴老师身后,默默地朝着办公室外走去。
走廊里寂静无声,只有几人沉闷的脚步声。走在前面的两位老师似乎还在低声交流着什么,暂时无暇顾及身后。
就在这一瞬间的空档,林素芳搀扶着女儿手臂的手,看似是支撑,实则五指猛地收紧,指甲深深地、恶狠狠地掐进了白晓莲上臂的软肉里!
白晓莲猝不及防,疼得差点叫出声,身体猛地一僵。她抬起头,对上母亲那双同样布满血丝、却充满了怨愤和迁怒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说:“都是你这个赔钱货惹的祸!把家都拖累了!”
白晓莲吃痛,委屈和愤怒瞬间涌上心头,但她死死咬住了下唇,硬生生将痛呼咽了回去。她不敢在这个时候跟母亲争吵,更不敢引起前面老师的注意。所有的眼泪和哭诉在离开校长办公室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表演的价值和观众。
她迅速地、几乎是本能地收敛了脸上残余的泪痕和脆弱,仿佛瞬间换上了一张面具。只是那双微微发红的眼睛里,先前伪装出的悔恨与哀求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刺骨、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怨毒。她飞快地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头发和衣襟,试图维持最后一点可怜的体面,但周身散发出的阴沉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
手臂上的疼痛还在持续提醒着她刚才的羞辱,母亲的迁怒,江晏宁的冷漠,秦逸飞的厌恶,以及那个最终宣判...所有的一切都像毒液一样在她心里疯狂滋长、发酵。
她沉默地跟着继续前行的队伍,低垂的眼睑掩盖了所有情绪,但那份刻骨的怨恨,却已然根植,再也无法抹去。
室内恢复了安静,却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沉重。江晏宁微微垂眸,掩去眼底一丝无人察觉的轻松。秦逸飞则依旧紧绷着脸,拳头紧握,显然还未从愤怒和尴尬中平复。
江宏远和秦逸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此事已了”的意味。
一场闹剧,终于以最彻底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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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续的退学手续办理得很快,在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吴老师的监督下,一切公事公办。在班主任办公室,吴老师看着哭成泪人的白晓莲,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深深的叹息。
“晓莲,我之前就劝过你,不要把心思用错地方...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走吧,去教室拿你的东西,顺便...跟同学们道个别。”
当吴老师带着白晓莲和她母亲走进高三S班时,原本喧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同学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三人身上。
吴老师站在讲台上,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错辨的严肃:“同学们,占用大家一点时间。关于近期针对江晏宁和秦逸飞同学的谣言事件,学校已经调查清楚,始作俑者和传播者正是白晓莲同学。其行为性质恶劣,严重违反校规,并属屡教不改。经学校研究决定,给予白晓莲同学退学处理。特此通报。希望大家引以为戒,将精力投入到最后的备考中,不要再传播任何不实信息。”
教室里一片哗然,仿佛投入了一块巨石的平静湖面,瞬间激荡起层层涟漪。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站在讲台旁、脸色惨白的白晓莲——那目光中,有毫不掩饰的鄙夷,有难以置信的惊讶,也有几声唏嘘。
陈宇轩坐在座位上,听完老师宣布的处分和缘由,脸上并没有流露出太多意外或不可置信的神情。他只是淡淡地瞥了白晓莲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仿佛这一切早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早就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如今不过是又一次验证罢了。
就连曾经与她交好的王丽馨,此刻脸上也找不到丝毫同情。她甚至几不可察地轻嗤了一声,眼神里带着“果然如此”的冷漠。从一开始听说谣言,她就猜到这八成又是白晓莲搞的鬼。在她看来,这种处心积虑陷害他人的阴险手段,除了白晓莲,班里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干得出来。如今东窗事发,不过是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她只觉得解气,毫无怜悯。
白晓莲低着头,快速收拾着自己座位里所剩不多的东西,她能感受到那些目光如同芒刺在背。收拾完,她忍不住抬头,目光下意识地飘向那个靠窗的空位——战北硕今天没有来。最后一丝渺茫的期待也落空了,她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班上的人有的还在看她,有的早已经低下头复习,她背着书包抱着书本,踉跄地走出了教室,走出了帝景中学那气派的大门。阳光刺眼,她却只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吴老师再次回到校长那里。
校长办公室里,气氛则缓和了许多。
江宏远与吕校长握了握手:“吕校长,赵主任,吴老师,辛苦各位了。学校能够公正处理,还孩子们一个清白,我很感谢。”
秦逸明也表达了类似的感谢。
吕校长连忙说:“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发生这样的事,学校也有监管不力的责任。我们一定会加强管理,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
简单的寒暄后,吕校长体贴地表示给江晏宁和秦逸飞放了假,让他们回家调整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