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凤凰：医妃她算尽江山》锦笙JS1995

8、继母砸场

　　卯鼓初歇，槐花巷口已蜿蜒成一条长龙。
　　昨夜的“摄政王亲自撑腰”像插了翅膀，掠过茶肆、钻进胡同、落进破庙——
　　“听说王妃义诊不要钱！”
　　“摄政王亲口封的皇商！”
　　百姓们扶老携幼，只盼能抢一个号。
　　青鸾医馆门口，翠圆把铜锣敲得震天：
　　“仙女丸最后三十丸！再不买，明日涨——价——啦！”
　　老魏抱臂立在门槛，独臂拎着一把朴刀，刀背映出排队的人潮；阿九蹲在柜台后，小脑袋一点一点，把铜板数得叮当脆。
　　顾青鸾一身月白窄袖，袖口用银线勾出极淡的凤凰火纹。她端坐案前，指尖轻搭，脉象便像溪水般在她指下流淌。
　　“大娘，肝火旺，两副逍遥散，今晚睡到天亮。”
　　“大叔，风寒夹湿，三钱紫苏、二钱羌活，熬水泡脚。”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一把快刀劈开病痛的乱麻。
　　一上午，账房银箱“哗啦啦”沉了四百六十两。
　　顾青鸾合上账本，眼尾弯弯——再攒两日，城南的分铺就能挂牌。
　　人潮最密时，巷口忽然马蹄急骤。
　　十名护院开道，棍棒拖在地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鎏金小轿落地，轿帘一掀，尚书府继夫人柳氏扶风摆柳地迈出来——
　　金钗坠珠，罗裙堆锦，偏偏脸色比锅底还黑。
　　“顾青鸾！你给我滚出来！”
　　尖利的嗓音劈开喧闹，众人自觉让出一条道。
　　柳氏踏进门槛，目光一扫，冷笑：
　　“抛头露面、沽名钓誉，置尚书府颜面于何地？”
　　她抬手，护院棍棒齐刷刷竖起。
　　“今日，我便替顾家清理门户——砸！”
　　第一斧：砸招牌。
　　棍棒直奔“青鸾医馆”木牌。
　　老魏刀背一横，“铛”一声火星四溅：“想动招牌，先问老子的刀答不答应。”
　　第二斧：掀药柜。
　　四名护院冲向柜台。
　　顾青鸾指尖一拨，算盘珠子“哗”地飞散，“噗噗”击在四人膝弯，扑通跪成一排。
　　第三斧：泼脏水。
　　柳氏亲自端起一桶腥臭药渣，朝义诊桌泼去。
　　顾青鸾脚尖一点，身形如燕旋起，袖口银针“嗖嗖”飞出，桶底七孔，黑汁倒流，反溅柳氏一身绫罗。
　　恶臭扑鼻，柳氏尖叫：“你、你——”
　　百姓哄笑，翠圆趁机敲锣：“快来看！尚书府夫人学驴打滚！”
　　闹剧未散，京兆少尹柳成舟率官差赶到，手持查封令：
　　“青鸾医馆无证制药、假药害人，依法查封！”
　　翠圆气得跳脚：“昨日才批的御赐义诊！”
　　柳成舟冷笑：“批文？摄政王若倒台，御赐也照封不误！”
　　话音未落，巷口铁蹄如雷。
　　黑衣骑开道，萧御珩坐于轮椅，玄衣金冠，面色冷白，气势却似千军万马。
　　影刃十七展开明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青鸾医馆救驾有功，封皇商义诊，敢滋扰者，按谋逆论！”
　　柳成舟面色惨白，膝弯一软。
　　柳氏扑通跪地，珠钗散乱，冷汗湿透重衫。
　　顾青鸾俯身，声音轻得只有柳氏听得见：
　　“三日内，把我娘的嫁妆原封不动抬到医馆，少一文，下一次就不只是跪了。”
　　人潮散去，月色如洗。
　　顾青鸾回身，却见阿九蹲在药柜角落，攥着一块碎木牌。
　　木牌背面，歪歪扭扭刻着：
　　“井底火，钥中凰，子时开，命相偿。”
　　她腰间铜钥匙忽然滚烫。
　　当夜子时，她独回尚书府偏院。
　　废井口黑黝黝，像一张无声巨口。
　　钥匙插入井沿暗孔，轻轻一拧——
　　轰隆。
　　井壁移开，露出青石阶，幽风携腐腥扑面。
　　油灯自燃，壁龛里一只空乌木匣。
　　匣盖内侧，血字未干：
　　“青鸾。”
　　字迹顺着石壁缓缓滑落，像谁在黑暗中无声窥视。
　　她握紧银针，脊背生寒——
　　有人，比她更早一步，拿走了井底真正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