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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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尘暴卷走了漫天的黄沙，天空一片如洗，连一片云彩都没有。
太阳已经初升，阳光透过树枝斜斜照射下来。
杨徵一边握着剑，一边小心跟在驼群后方，地下时不时闪过的红色血条令杨徵胆战心惊，无他耳，实在是太多了。
如果只有一两个，他还能应对，如果这么多敌人一拥而上，驼群就要损失惨重了。
驼群也从他的紧张之中察觉到了什么，经验丰富的老驼带着族群打算迅速离开这里。
杨徵的剑和影子随时准备着，若是有敌人来犯，必将其斩杀。
可就在这时，一丝极淡的异样钻进了感官，不是风的方向变了，是脚下的沙地，传来一阵几乎察觉不到的震动。很轻，像远处有只小虫子在钻沙，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杨徵只看到红色的血条一闪而过，甚至来不及动手。
风里传来了一缕若有若无的、带着腥气的土味，那是从沙漠深处，从地底，慢慢渗出来的味道。
杨徵的心此时已经提到了嗓子眼，他紧紧盯着地下。
“轰隆！”
前方十米外的沙地突然炸开，一道巨大的黑影猛地窜出 —— 那是一只体长近五米的变异沙虫，身体覆盖着暗褐色的坚硬鳞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头部没有眼睛，只有一张布满尖牙的巨口，口器开合间，还能看到里面蠕动的触须，散发着腐臭的气息。
沙虫从地底钻出之后，对着驼群张开巨口，想要吞噬橐驼。
在这条虫子出现的一瞬间，杨徵便移形换位，换到了虫子旁边，长剑径直刺向沙虫的口器。
不成想，沙虫感知到了危险，放弃原本的攻击目标，粗大的尾巴一扫，掀起的气浪便将杨徵震飞出去。
他好不容易稳住身形，赶紧示意驼群快跑。
没想到沙虫完全没有想着放过它们，眼前挑衅它的，要解决掉，看好的猎物，也要收下。
驼群跑了几步，便被庞大的怪物挡住了去路，怪物大张着口，吐出一股腥臭的粘液，朝着最前面的老橐驼的方向喷去。
老橐驼慌忙躲闪，却还是被黏液沾到了后腿，被皮毛覆盖的皮肤瞬间冒出白烟，疼得它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
看着老橐驼受伤，杨徵心里的火气瞬间涌了上来。他知道，驼群在沙漠中行动不如他快，若他只顾自己逃跑，这群救过他的骆驼迟早会成为怪物的猎物。
杨徵不会抛弃弱小，也不会恩将仇报，将自己的“恩人”留在这里葬身虫腹。
他举着琴，对着老橐驼施展了一个【梅花三弄】，带着梅花纹路的透明盾罩在老橐驼身上，防止它受到更多的伤害。
【疏影横斜】【移形换位】，杨徵一边弹奏着琴，一边借助影子变换位置，将沙虫引到别处，远离驼群。
影子和杨徵的攻击几乎一模一样，沙虫没有眼睛，无法确定哪一个才是真正的猎物。
连续数次扑空后，沙虫彻底狂暴了。
它不再追着杨徵的攻击方向，粗壮的尾巴猛地砸向地面，“轰隆” 一声，沙地震裂出数道纹路，掀起的沙砾像暴雨般砸落。
杨徵刚躲过尾巴的横扫，就被沙砾迷了眼，肩头重重撞在沙地的石头上，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这一反应也让沙虫抓住他的位置。
糟糕，影子不够用了，杨徵刚刚用【移形换影】次数太多了，此时才发现影子不够用了。
但是没关系，他还有【青霄飞羽】，这两个月，他的怪可不是白杀的，经过升级，他的技能招式基本上都解锁了。
【青霄飞羽】让他在空中停滞了几秒，恰好躲过了沙虫的毒液攻击，那团腥臭的毒液落到沙地上，地上冒出白眼，竟将沙石地腐蚀了一个坑，杨徵倒吸一口凉气，还好自己躲避的及时。
狡猾的沙虫发现一直抓不住这个小小的猎物，转身掉头继续去找驼群。
驼群早在杨徵的示意下远离了，着急忙慌向前走，但是老橐驼的伤势未愈，走的慢了一些。
不过再快，也比不过在地下游走的沙虫速度快，杨徵心头一沉，刚要再度拨弦引开它的注意，沙虫猛地甩动尾椎，粗壮的尾鞭带着呼啸风声扫向身侧沙地。
老驼惊恐地嘶鸣着，试图带领驼群后退，整个驼群瞬间乱作一团，小驼更是吓得钻到了老驼身下。
杨徵目眦欲裂，顾不得喘息，大轻功径直向沙虫甩过去，手中的长剑对准怪物裸露在外的口器斩下。
沙虫一心对着驼群，想将这些庞大的猎物收入囊中，没想到杨徵的速度如此快，没有防备之下，被杨徵砍断了口器。
被伤痛刺激的沙虫发出人类听不见的嘶吼，杨徵没有听见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双耳出血，他连忙给自己刷了一个梅花盾，并附上持续治疗。
但是当他弹奏长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听不见声音了，他只能按照肌肉记忆，对自己进行治疗。
世界彻底坠入死寂的那一刻，杨徵反而冷静了下来。
沙虫的高频嘶吼还在震颤空气，他能从掌心剑的和琴弦的细微颤动中感知到一些外界的情况，那畜生正借着沙粒的掩护，绕到他的侧后方。
他猛地矮身，长剑贴着沙地横扫，剑刃擦过沙虫尾椎的鳞甲，激起一串火星。沙虫吃痛，庞大的身躯在沙地上翻滚，掀起的沙浪将杨徵裹在其中。
他死死闭住眼，凭着记忆给自己套上了盾，抵挡住一次攻击，但是后背撞上了一块突出的岩石上，那一瞬间的冲击还是突破了梅花盾，杨徵唇边溢出了一丝血。
没有听觉的预警，他只能靠眼睛和周围传来的震动辨位，沙虫钻地时沙粒摩擦的 “簌簌” 感，会通过脚底被他感知到；它甩尾时掀起的气浪，会撞得琴身微微震颤，琴弦也在微微共鸣。
就连远处驼群的焦急嘶鸣，都化作了地面极轻的 “咚咚” 震动，顺着岩石传进他的大脑。
沙虫突然停了动作。杨徵握着剑的手心沁出冷汗，他知道这畜生在耍诈，就像之前佯装他转头却去袭击驼群一样。
此刻它定然正伏在沙下，用触须感知他的呼吸与心跳。
他缓缓将青玉流抱在怀里，指尖虚搭琴弦，不是为了奏乐，是为了借琴身的共鸣放大震动感知。
杨徵低垂着眼，聚精会神地看着周围不对劲的地方，突然，琴弦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杨徵几乎是凭着本能扑向左侧，沙虫的巨口刚从他方才站立的位置钻出，尖牙擦着他的衣角咬空，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借着冲击的力道，将内力尽数注入长剑，剑刃带着青绿色的光晕，狠狠刺向沙虫头部与躯干衔接的软肉——那是之前斩伤口器时，杨徵观察到的鳞甲缝隙。
能否再次伤到这畜生，就在此一举了。
“噗嗤” 一声，剑刃没入大半，墨绿色的血液喷溅在剑身上，顺着剑身的蜿蜒而下。沙虫发出无声的狂怒，尾椎猛地砸向杨徵。
沙虫的尾椎带着破空声砸来的瞬间，杨徵已预判了方位。
他刚要旋身闪避，一道褐色身影突然从斜刺里冲来。
是老橐驼！
它肩头那层厚如铠甲的皮毛狠狠撞上沙虫的尾巴，“砰” 的一声闷响，沙虫的力道被卸去大半。
老橐驼虽被震得连连后退，却死死挡在他身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决绝。
幸好有它的保护，这股力量并没有伤害到杨徵，他跳起来将剑从沙虫身上拔出来，墨绿色的血花溅开。
沙虫的触须终于锁定了他，它开始正视这个小小的猎物，居然能伤到它，该死。
它拖着流血的伤口，一步步逼近，巨口开合间，腥臭的黏液顺着尖牙滴落，在沙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杨徵用【移形换影】再次与沙虫拉开距离，刚刚。
老橐驼立刻嘶鸣一声，传遍整个驼群。
六只成年橐驼瞬间呈半圆散开，将沙虫围在中间，它们躬身压低重心，厚实的蹄子狠狠刨着沙地，扬起的沙砾中，能看到蹄尖泛着的金属光泽——那是长期在沙漠行走磨出的硬茧，此刻竟成了战斗的武器。
沙虫显然没料到这些 “猎物” 敢反击，触须疯狂摆动着，巨口一张，墨绿色黏液朝着最近的一只橐驼喷去。
那橐驼不躲不闪，反而猛地低头，用后背迎了上去，径直冲向沙虫，黏液落在它的厚皮毛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它发出一阵嘶鸣，粘液穿透皮毛伤到皮肉，但是它丝毫没有退缩。
为了族群，它要与对方战斗到底。
群驼突然发力，像一辆辆战车般冲向沙虫侧腹，坚硬的额头狠狠撞在鳞甲缝隙处，金属一般的蹄尖踹着它的鳞甲，沙虫吃痛，庞大的身躯竟被撞得歪了半尺。
沙虫发出无声的狂怒，尾椎疯狂甩动，将身边的两只骆驼扫得连连后退。
但更多的骆驼立刻补了上来，它们用身体紧紧抵住沙虫的躯干，厚实的皮毛像盾牌般挡住沙虫的尖牙撕咬，坚硬的蹄子不断踢向沙虫的伤口。
空气中弥漫开一阵阵血腥味，有驼群的，也有沙虫的。
趁着驼群牵制着怪物，杨徵抱着琴在远处放风筝。
这畜生用听不见的声音攻击他，他就用听得见的声音，打击这畜生的弱点。
察觉到在地面上无法突围，反而会被不断地消耗，经验丰富的沙虫很快有了新的对策。
不好，它要逃。
眼看着沙虫就要往地下钻，杨徵不可能将这个敌人放走，让它回地下休养生息。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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