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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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嗒” 一声，引擎最后喘了口粗气，彻底没了动静。杨徵趴在方向盘上，指尖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有些无奈，这两个月他只学了怎么踩油门、打方向，哪想过还有车子不走了这种麻烦事？
他推开车门，滚烫的沙砾瞬间透过鞋底传来灼意。
抬头望了望，四周全是茫茫黄沙，连个参照物都没有。
方才为了绕开一群变异蝎子，他慌不择路把车开进了沙漠，压根不知道这种普通越野车在松软沙地根本走不了多久，如今只能任由它 “罢工” 在半路。
杨徵拍了拍车门，算是和这半个月的 “代步工具” 告别，转身往沙漠深处走。
算起来，他独自闯荡已经快两个月了，遇到过抢物资的恶徒，也救过被困的拾荒者，那些人感激地塞给他的食物和水，如今都整整齐齐码在他的背包里，倒不愁吃喝。
他试着往回走了一段，却发现四周的沙丘长得一模一样，只能作罢，既然回头找不到路，不如往前走走，说不定能遇到绿洲。
风裹着沙砾吹过，杨徵突然想起长歌门的某个师兄。那位师兄当年和心悦之人去了龙门荒漠隐居，偶尔会寄回书信，说自己和他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大轻功展开，杨徵的身影在沙丘上轻盈掠过，琴中剑的剑穗在身后划出一道淡青色的弧线，顺着太阳的方向慢慢走。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眼角突然瞥见下方沙丘旁，有一群褐色的身影在缓慢移动。
杨徵心里一喜，连忙收了轻功，缓缓落在沙地上，是橐驼！也就是末世前的骆驼，只是体型比记忆里壮实了一圈，背上的驼峰也更饱满，浑身的绒毛沾着细沙，倒显得憨厚。
他试探着往最近的一只橐驼身边走，手心微微出汗，毕竟是末世，谁知道这些生物会不会突然变异。可那只橐驼只是抬了抬眼皮，嚼着嘴里的食物，连动都没动。
杨徵大着胆子伸出手，指尖触到它温热的绒毛时，还能感觉到皮下肌肉的轻微颤动，温顺得和往日没两样。
“跟着你们走，总能找到水吧？” 杨徵轻轻笑着，自己小声嘀咕。
他记得以前在师门看的书里写过，橐驼天生能感知水源，哪怕在百里之外，也能循着水汽找到绿洲。
其实他倒不缺吃喝，背包里塞满了之前救过的人送的压缩饼干、罐头，还有几大瓶净化水，那些东西不值钱，却带着几分人情暖意，这是这个世界必备的物资，他一直都好好保存着，这也是他食物的主要来源，毕竟那些变异兽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毒，能不能吃。
可现在最让他难受的，是没法洗漱，沙漠里风沙大，他那及腰的长发早就沾满了沙砾，黏在脖颈后又痒又热，只能盼着早点找到绿洲，好好洗漱一番。
杨徵跟在橐驼群后面，踩着它们留下的脚印往前走。
沙砾不再那么硌脚，前方的风里似乎也多了丝若有若无的湿气。
独自闯荡的这些日子，他早就学会了在绝境里找希望，就像现在，跟着这群温顺的橐驼，说不定很快就能走出这片沙海。
几棵歪脖子的树长在水潭边上，在此处静静地矗立着，沉默地守护着这一片绿色。
偶尔吹来一阵微风，带来的是青草和野花混合的香气，还有丝丝潮湿的水汽，而不是沙漠里干涸枯死的气息。
绿洲的潭水在太阳的照射下带着一丝丝暖意，杨徵忍不住先喝了几口，随后才将长发浸在水里，洗去发间的沙砾，连带着这一天积攒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
他从背包里翻出块干净的布巾，仔细擦干头发，又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在泉水中漂洗，洗去了沙尘和血污，搭在旁边的树木顶上晾晒。
杨徵索性直接在这儿修整一天，连日奔波，让他有几分疲惫，不如借此机会休息休息。
那群橐驼早就去休息了，年幼的几匹小驼趴在潭边，伸着脖子喝水，老驼则靠在胡杨树下，慢悠悠地啃着地上的青草，尾巴偶尔甩一下，赶走落在身上的飞虫。
其他骆驼也各自找了舒服的地方，有的卧在背风的灌木丛旁边晒太阳，有的低头啃草，惬意极了。
入夜，温度下降，杨徵正靠在一只年长的橐驼旁边，手边抚摸着一匹年幼的橐驼，一边摸一边把小橐驼的毛编成小辫子，年长者包容地看了他一眼，就像看一个小孩子一样。
微风起来了，带来了一些泥沙。
渐渐地，风大了起来，带来的风沙更多，杨徵白天刚洗的头白洗了。
本来澄澈的天空变成了黑色，远处有一团巨大的沙雾正迅速涌来，像一堵移动的高墙。
正在安顺地休息的驼群受惊一样纷纷站起来，朝着风沙相反的方向挪动。
他跟随着驼群一起移动，人力抵抗不了大自然的伟力，大轻功在这个时候也不好用，只能作为辅助，无法连续使用。
风越来越大，沙砾像刀子一样刮过皮肤。
杨徵紧紧跟在驼群后面，几乎睁不开眼，只能凭着耳边橐驼的嘶吼辨别方向。
突然，脚下一滑，他重重摔在沙地上，手心被碎石划破，渗出血来。
小驼察觉到异样，立刻停下脚步，回头用鼻子蹭着他的胳膊，像是在催促他起身。
“别担心，我没事。”杨徵安抚的对小驼说道，但是一张嘴，风沙就灌进他的嘴巴里，让他十分狼狈。
随着风暴的到来，原本松软的沙地变得更加难以行走，形成一个个隐蔽的陷阱，等待着吞噬每一个生物。
杨徵跟着驼群躲避风沙时，身形被风沙拉扯着，脚下突然传来不一样的触感，随着“沙沙” 的塌陷声，一只脚瞬间陷入沙地，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沉。
糟了，杨徵心下一凉，他下意识地抓住身边的小驼的辫子，意识到对方可能会被自己连累，又松了手。
杨徵首先就用自己的【疏影横斜】技能，想借助技能让自己离开流沙，但是失败了，虽然影子放出来了，但是无论如何都有一股力量阻止他传到影子那里。
危急时刻，他只能自救，用剑插到旁边稍微硬一些的地上，努力将自己的腿拔出来，但是事与愿违，他越用力往下陷的速度越快。
杨徵在绝望之际，身后传来了不一样的力量，是在他身后的橐驼，它走到流沙边缘，没有贸然靠近，而是低下头，用坚硬的额头轻轻抵住杨徵的后背。
它的体温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温热，竟让杨徵慌乱的心定了几分。
紧接着，另一只橐驼突然扬起前蹄，对着流沙边缘的硬土狠狠刨了起来，它的蹄子锋利又坚硬，几下就刨出一道浅沟，将松软的流沙与硬土隔开，减缓了杨徵下沉的速度。
杨徵不再试图向上挣扎，而是借住剑和橐驼的力量，将自己的身体侧倾，一点点往侧边倾斜，同时用内力护住自己的腿，让自己不被流沙划破腿。
可流沙的吸力实在太强，他刚挪出些，腿又被往回拽了一下。橐驼似乎察觉到他的困境，猛地发力，用额头将杨徵往硬土上顶了一把。
杨徵咬紧牙关，借着橐驼的推力，猛地向左侧翻滚。身体离开流沙的瞬间，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重重摔在硬土上，大口喘着气。
一抬头，才发现整个驼群都停下了脚步，等着他出来。
“多谢……”他借着剑的力量，强撑起身体，对这群橐驼行了个大礼，年幼的小驼蹭了蹭他，示意他坐上来，被杨徵拒绝了。
他还有力气继续往前走，没必要劳累这些生灵，况且他还可以给自己治疗。
终于，在沙雾即将笼罩绿洲的前一刻，他跟着驼群钻进了一处宽敞的岩壁凹陷。
刚躲进去没一会儿，沙暴就席卷了整个绿洲。
外面传来 “呜呜” 的风声，岩壁被风卷来的沙砾砸得 “砰砰” 作响，连地面都在微微震动，这是杨徵第一次面对这样的自然伟力。
他靠在岩壁上，眼睛不敢睁开，越是闭着眼，越能感受到外面的恐怖，他此时才感受到心有余悸，若不是跟着驼群，他整个人恐怕早就被风沙卷走了。
小驼慢慢挪到他身边，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在给他取暖。
其他橐驼也纷纷挤了过来，用身体围成一个圈，将他和几只小驼护在中间。
杨徵能感觉到它们温热的体温，还有心脏跳动的节奏，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他从背包里掏出几瓶水，拧开盖子，给每只骆驼都喂了些，它们带着他找到绿洲，又在沙尘暴中保护他，这份情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格外珍贵。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杨徵听着外面的风声不知不觉睡着了，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风沙已经停止了。
但是昨日郁郁青青的绿洲已然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黄色，但是那几棵树，依然挺立在这里。
沙暴过后，沙漠里面流沙更多，被沙暴惊起的地下生物也有许多，杨徵能看到时隐时现的红色血条在地下游走，只希望接下来的路上不会惊扰到它们。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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