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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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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失去后,总发现失去的东西是不想失去的。
身边的东西,人,物。重视过的,没有重视过的,失去了,便是好的。
白玉堂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类。
他从来没对他好过,连点头之交的客套话也没有用正常口气说过。事实上,他们不是朋友。
展昭在踏进皇宫的耀武楼之前被江湖人誉为南侠,和北侠欧阳春齐名。
白五侠心高气傲,不会对什么什么有名气的人上个心,自然包括南侠展昭。
他第一次见到他是在他踏出耀武楼,被皇帝封为御猫之后。
白玉堂号锦毛鼠,鼠貓不两立。
这是这段孽缘的开始。不,是宿敌。
不管是什么,已经结束了。
他开始忆起他的好来——当然这以前他从来没发现过。
他忆起他的笑,忆起他关切的话语,还有他总是望着自己,欲诉不得的眼……
你有什么欲诉不得?猫儿,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结果他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是来不及说,还是,你不想说?
于是满心满眼尽是他看着自己的样子了,闲时,忙碌时,做梦时,一刻也不放过。
他忽然坐立不安起来,为曾经说过的话,做过的事,一切尖刻的。
想到的,都是他的好,想到的,都是自己对他的不好。
如果可以回到十年前的初次见面,重新来过,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他看着他静谧的脸,他这么想。
可他们没有再一个十年了,一天也没有。
棺木合上的时候,他想为他对他说过所有的死字狠狠扇自己的巴掌。
岂知昔日所厌,竟是今朝所恋。
恋,恋……?
日久生情。
结束了。还是开始了?他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手抚着额头,昏昏沉沉,从墓地走开他就没有清醒过。
仿佛他的离开只是一场梦,醒来时又是一个捉弄猫的好天气。
也许,他的存在便是一个梦?
他的剑,睡过的床,穿过的衣裳,喝过的茶杯,
手中的身体的重量,浸过的温腻的液体,只是梦。
所有人都可以证明他存在过,谁又知道他们便不是一场梦呢?
“玉堂。”
“嗯?”
“玉堂。”
“嗯?”
“我喜欢叫你玉堂。”
也许一觉醒来,从没有过展昭这个人。也许一觉醒来,会发现便如现在这样,听着他含糊不清的叫着自己的名字,听着他说,我喜欢叫你玉堂,抓着他嘴里的最后一个包子,哀嚎惊起一群水鸟。
我喜欢你叫我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