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游》飞血狼

15、第 15 章

　　杨逍凑过去，含住了范遥切下的一小片梨。
　　脸上的伤已好了大半，这些日子杨逍每天做的，便是等待范遥。
　　从前他是否也是这么的等待着自己，忐忑的，心怀喜悦的。
　　被等待的人，定也是归心似箭。
　　杨逍看着切梨远不如切人利索的范右使，及其坚信。

　　胡青牛端来了药，杨逍耍着赖便是不愿意喝，他想起不久之前，一点也不温柔的范右使极其不温柔的将药灌进他的嘴里，在病人一再抗议一再哀叹之下，不由起了好奇心，灌进自己嘴里，又喂进病人嘴里，接着若无其事的表示，一点也不苦。
　　这是很惊悚的回忆，杨逍一辈子也忘不掉，为了加深记忆，他不介意再体验几次。
　　“遥，药很苦啊，不信你尝尝。”
　　“哦？真的么？”
　　于是杨左使的记忆越发深刻。

　　前些日杨逍提出让范遥回光明顶，被一点也不打折的拒绝了。

　　“我为何原因离开不用你过问，光明右使已死，而你这么多年仍是光明左使，杨逍，你太令我失望了。”

　　“你不回昆仑的原因就是这个了。”

　　杨逍也不再提，他知道范遥的心在哪里，他不急，他越是不急，别人才越是着急。

　　五年了，学不会收敛狂傲却渐渐隐去了感情，此时一见才觉他还是他，自己却已是这狼狈模样了。

　　“如果遥不怕我的话，那个约定还作数吧？”

　　“什么约定？范某不记得了。”
　　明明好好的吃着梨，莫名其妙却被摁躺下了，杨逍知道对方的心乱了。

　　“我走了。”

　　走？！杨逍蹭的一下跳起来“你要去哪儿！”

　　握在手中的双肩单薄，似乎一转眼就会从手中消失。五年的别离啊，太久了，久得已不敢轻易放走他了。

　　“……只是去帮你准备些用物。”

　　“……呵呵。”
　　杨逍有些讪讪的松开手，又恋恋不舍的轻轻抱了对方一下，以确定怀中的温度是真实的。
　　“早些回来，我等着你的。”

　　“等着吧。”

　　“……喂，很冷淡的遥——”
　　额头被轻轻触碰了下，像是小孩儿过家家的亲吻，其中却掺杂了多少的哀，多少的怨，多少的恨，多少的情，百花丛中过的杨逍愣了住。

　　“……遥。”
　　松开的手再次禁锢，微抬头，慢慢探索着那瓣属于自己的唇，湿冷柔软的唇。因为常年患病而比正常人低的体温，此时和自己的体温心跳合拍着。

　　我以为我逃开了，可转眼，你在身后。

　　我总以为你在身后，可转眼，你不在了。

　　“遥，你知不知道……”
　　我以为你不在了，此生不见。

　　视我最重的离我而去。我以为重的索然无味。

　　“遥做的菜啊，离我的水平还差很远呢”

　　“自欺欺人，有什么就凑合着吃，难不成还要弄些御膳来么？”

　　或许方才被剥夺了太多的空气，范遥声音还有些软绵的，连平时惯有的冷淡也没了。

　　杨逍显然极是受用，笑着欺身过去，一手撑在他的腰后，就像他人环在怀中一般，“那你就不能依着我欺骗自己么？”

　　“很抱歉。”

　　考虑是不是太容易让对方缓过气，杨逍此时胸中，只是被柔软充斥，
　　“我只问你，可还要我还你一月之约？”

　　“这种时辰，病人该休息了。”

　　“遥。”
　　当年他们曾有过一月之约，约定一月之后仍做兄弟，杨逍没想过那是告别，他算计着对方的算计，他不信那个人会轻易不顺自己的心，会轻易放过他。
　　“我应你的一月之期并未说明是哪一年的，也许是五年前，也许是五年后，也许就是现在，……遥！”

　　他捉着对方的手被轻轻的拉开，他看着对方，他想着再说些什么话来，好听的话从来他就是擅长的，从前的从前他想着法的讨眼前人欢心，从前他找着高明的不高明的借口逃避。

　　幸而对方已然投降，
　　“我又不是不回来了。难道你不想再见着我么？”
　　杨逍笑了笑，不甘不愿的松了手，只是失神于他嘴角难有的柔和。他走到门边再回头时，朝他坏坏的笑啧啧叹道，
　　“遥，你真的是神仙，我的神仙。”

　　范遥笑了，也不苛求自己将笑脸收了回去，他以为他的心已经死了，但是他怀揣着的，好像是十七八岁的少年的甜蜜。
　　他喜欢听他说，“不管遥变成什么样，都是唯一能入我眼的，从没变过。”
　　喜欢听他说，“遥给我做什么好吃的？”
　　喜欢他说，“别离开我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