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李淡水

26、十二节：天狼孤星 灵族渊源

　　赤女，为鬼域域主近前功臣，为域主全权占领鬼域，起到至关重要之措。与另一近臣，为现鬼域之域主左右臂膀。可不知为何，鬼域中万年不得其消息。

　　苏凉在听得羊怪一族羊砣和巫术一族之巫姬之言，提到一闻则色变之人，名为赤女。那时，忽觉得魂魄要冲出身体般，且全身骨头疼痛难耐，血气上涌不止，一口血吐出来，便不醒人事。

　　本意与巫姬讨价还价的羊砣，离开花香小院儿时，眼神恨恨地瞪了夜直一眼。一挥手，一群羊族打手，与他同时离开。
　　而一路跟随夜直的老羊怪，随后向夜直拱拱手，似要拜别离去。鬼魅儿要拦得他，夜直轻轻摆摆手。羊族老羊怪，已无大用，留亦无用。
　　在羊族老怪向着刚才那群羊怪一族去的方向，急匆匆地奔走而去。不管老羊怪因何如此焦急民，而在原地的夜直一众，只有夜直心中有数外，其他几个，均是面色略显怪异。尤是闻香与莫尘，更是神色复杂的看着昏厥过去的苏凉。

　　“把他送回去，安置好，不要出什么岔子！”
　　夜直音色依旧如前，虽然刚才为给苏凉输送阴力，他脸色却也不好。鬼魅儿因担心夜直要留下，夜直向她摆摆手。
　　“放心，巫姬没有恶意，去吧！”

　　待其余之人都离开后，巫姬的小小花院中，独留夜直坐在桌前，慢慢思量此事。
　　果不其然，只一会子，巫姬拄着黑色拐杖，有些颤巍，似是刚平复了激荡情绪般，她慢慢走到了夜直近前。并且，给夜直行了大礼，虽是半跪，可不符巫姬之身份。毕竟，夜直只是一个刚入到鬼域之地的外客，外客而已。
　　“小巫见过大人，大人一向可好？”
　　夜直没有回复巫姬的诚心意切，他的双眼，盯着巫姬手中的黑色长杖。这支长杖，给夜直的感觉，太熟悉，可，却另有不同。与刚才感知没有太大差别，少了血腥与厉气，甚至诡异感，也基于无。怎么看，只是一支略像普通之杖。
　　而巫姬同样发现了夜直之异状，慢慢起了身，便把手中之杖，双手奉上，递在了夜直眼前。

　　夜直一只手，便轻轻把巫姬之黑杖，握住了。握在手中，确实，与用阴气感知相同，甚至可以说是一般无二。而巫姬，也像是看懂夜直的心思般。
　　“大人，这只黑色长杖，乃是十万年以上的棺中乌木所制，自会带些厉气。”

　　夜直依旧无回话，只是用两只手细细摩挲着长杖，夜直的手很白，在黑色长杖的相衬下，显得手越发白。一会子，夜直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把黑杖还给了巫姬。
　　夜直这才抬起眼皮，看着巫姬。虽然巫姬有上万年数岁，却在看似只有几百年数的夜直面前，忐忑不安甚深。不自觉地，巫姬，向后挪了一小步。

　　“夜某从不喜欢无缘无故，更不喜欢不明就理。若是没有猜错，你这支杖，与那位谈及色变的鬼巫，巫咒，他之血杖，出自一块‘棺中乌木’，对也不对？
　　巫姬吓得倒退了一大步，未想到，实力已是大不如前，连魂魄都略有些不足，竟然，依旧是敏锐得可怕！

　　夜直看着一张老脸，因他之问话而大惊失色，答案，不言而喻。有些事，细及过了，倒没意思了。不管何事，终有揭开之时!
　　“不管由何涉于何事，又何出身，我都不关心，我只问你，你是如何知道我会至此，而又因何觉得我就是那人？”

　　夜直的话问得平淡，可听在巫姬耳中，如雷轰顶，她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难道要告诉这样一个人？巫姬被吓得九窍去了七窍，一下子跌落在地上。完全一张苍老脸色，数不清的褶皱，白发满头，亦是披落在身上。
　　夜直像是没有看到巫姬的完全失措之状，他要听答案。多了解些事因，也好有更多的应对之策。夜直有种预感，而这种感觉越发强烈，在他今后面对的敌手，会越发的强。因此，他更是期待着眼前之人，能告诉他些什么？

　　摊在地上的巫姬，已经完全确定，这人，已经回来了，再一次回到了属于他之领地。鬼域，又一次迎来了他真正的主人。
　　按下心中的不定与惊骇之情，巫姬整整披风，重新直起身，跪在了夜直面前。
　　“小巫见过夜大人，小巫会把知情之事，一一道语大人！”

　　巫姬没想着起来，她直直跪于地上，与夜直说话。
　　夜直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说道：
　　“那就说来听听！”
　　“是，大人！”

　　“大人，您可有听说，世上每一人，都对应与天上的一宿！”
　　“那是人世界！”
　　“是的，大人，可有一些人例外。这类人，不管他经历多少次轮回轮转，与他相应之天上星宿，永不会变！”

　　夜直没有说话，他想听巫姬还能说出些什么不同之处。而巫姬此时，眼中闪着某些光彩与神往，眼睛眨也不眨，看着夜直。
　　“大人，您就有一颗这样之星宿相伴！”

　　“鬼域之星宿星空，已被蒙昧万年之久，近日，小巫看到那颗星，再次闪起了亮光。小巫便知，是大人您回来了！”
　　“哦！”
　　“大人，您之星宿就是那一颗，星之最恶，却也战力最强，孤星天狼！”

　　听了巫姬之言，夜直表情淡淡，像是深思一会，慢慢地点了点头。而巫姬看夜直态度，长长舒了口气。可是夜直后面之言，巫姬深觉那人依旧是那人，虽过万年，虽今时实力不若曾经，可，一切依旧未变。

　　“巫姬，你说的很好，亦动听。可是，我是不是天狼孤星相伴，实话与你道来，夜某没有任何兴趣相知。夜某只有一事想了解，且你刚才也并未回复予我。你，是如何知道我至此地的，而你既不是星宿一族之人，夜某还没听说巫术族人还有懂星宿之说。”
　　夜直之言辞厉色，让巫姬之侥幸之心瞬间而去。
　　“巫姬，你既无星宿辨星能力，讲清楚了，想好了再想！”

　　夜直虽看着巫姬满是褶皱之脸，却似在脸上看到了慌乱与害羞，而只有一瞬。时也命也，巫姬像是放弃挣扎般，便只语艰难中讲了出来。

　　“大人所言及是，小巫不讲也得讲了！”
　　言语间，从怀中慢慢掏出一物，亦是双手递出一物。
　　一个八棱物，阵盘。
　　夜直当然识得阵盘，莫尘一路随来，没少捣鼓这些东西。
　　而让夜直奇怪之事，便是这阵盘之上，不仅有陌生的星宿族人气息，还有一股很强的阴盛之力。这股阴盛之力，让夜直很熟悉。夜直又把八棱阵盘，递给了巫姬。

　　而巫姬很是珍视这只阵盘，小心奕奕放回怀中。放好后，便看了看夜直的脸色。
　　“大人，此阵盘上有万年前鬼域之主那位大人之阴力，不管那位大人于世轮转曾是几回，八棱阵盘均会感应到与之相伴星宿动向。虽然孤狼之星未有大动，却也未有完全尘灰下去。小巫一直相信，大人一定会回来的！”

　　夜直自出生时，便性冷心淡，任何事也激不起他心之波澜。虽然巫姬言辞恳切，双眼光亮，情绪略为急切，甚不似撒谎。可是，夜直却清楚，能如此清晰判断出他至鬼域之地，并不可能是一颗星宿光亮所能办到的。
　　可是，看着巫姬像是很恭敬与心惧自己，却也要死守秘密。
　　夜直又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巫姬，站起身走了。而一直跪于地上不敢起身的巫姬，终于摊软在地上。她的一只手，死死抓住胸口处。那处，一直藏着八棱阵盘。

　　对于八棱阵盘，夜直在一相触时，便知此盘是只魂盘，盘阵心处，又是藏着谁的魂魄？而巫姬，似与天银狐族有一些渊源，看似缘还不浅。

　　而夜直知道，巫姬如此讨好于他，除了一丝畏惧之心外，更多之余，定是有求于他。只要等着，手中有饵，鱼自然便会上钩。
　　夜直心思一转，即刻间回到了租用小院，进后院居所处，却看到莫尘抬头望着天空。虽然天仍未晚，星宿之族对于星宿之应，不由时转而定。
　　当然，这也是考验星宿族人能力之处。

　　夜直看着已经能站起身的莫尘，虽扔扶着一旁墙壁，看似也好了些。
　　“好了？”
　　“是好了，多谢夜公子！”
　　夜直淡然点点头，回屋中去了。

　　而依旧站在原地的莫尘，心有余悸般拍了拍胸脯。夜直今日竟然能颜悦色与他说话，虽然夜直容他一直跟着，却对他之态度与苏凉不大相同。可是，现下有了转变，他竟会心有戚戚。难道，被虐久了，会成为习惯？
　　莫尘随意中踢着脚下的碎石，阵盘碎石。刚才，他终把从驴妖那得来的阵盘中储留的星宿之力吸收完，果然，身体状况大有好转。自进入鬼域中，一件如一件诡异事，而亦清楚了那位星宿前辈之强力。星宿之前辈星宿之力超然，可以做到脱凡超生，只要星宿之力运转不息，可保身体永生不息。而如此强悍之人，亦又何死去的。
　　如数疑团，定会因时变化慢慢揭开。莫尘再用力踩了脚下的阵盘碎石，虽然不得知那位星宿前辈因何在阵盘中储留星宿之力。而今看来，却与夜直有着莫大的关系。
　　莫尘弯下腰，把地上碎片中一小角拣了起来，小心奕奕装在小布袋中，揣在怀中。

　　碎石一角，上有一字，星。

　　莫尘慢慢踱回屋中，上回是苏凉照顾他，这次由他来照顾苏凉。他只是普通的伤患，虽费时些，却无性命之忧。
　　而眼下，苏凉的状况并不太好。一直以来入到鬼域之中，苏凉的魂魄中慢慢有了剑气，魂魄也越发强悍了起来。可是，毕竟只有半魂。如今，因情绪影响，半魂受挫，直至魂魄不稳。虽然，鬼魅儿给苏凉用了些安魂草，可是，莫尘依旧有些担心。
　　苏凉的事，怕还没完，更加不可预料的残酷过往，还有待去面对。

　　想着心事间，莫尘睡了过去，却也睡不安稳。忽然，感觉耳边有类似“喳喳(cha)”之声响，莫尘慢慢睁开双眼。感觉屋中大亮，竟是天亮了。
　　翻过了身，看到另一张床上的苏凉，莫尘被吓得直接跳起了身。

　　“苏凉，你没事了？”
　　原来是苏凉在擦剑，看着脸色苍白，唇色也略泛白。可是，苏凉的神色之中，却有些与往常不太相同。
　　苏凉默不作声地在擦着剑，一下又一下。与平时擦剑时的苏凉完全不同，平日里是充满了爱护爱惜，而此时，却像是一个战士，剑要擦拭锋利，定要上阵砍掉对方之头颅。

　　此时，鬼魅儿为苏凉端了早饭来，亦是忧心于苏凉的身体。鬼魅儿在平日，是除了夜直外，对其他人或别的，话最少的。而今，也因苏凉之身体，亦是多番嘱咐。

　　鬼魅儿在夜来香，是专为侍候夜直而来，这期间，尤其是对苏凉，多番照顾。苏凉从伊始时，便是最弱之文客书生。
　　而今，实力几乎日日在增。若是将此下去，他之魂魄怕是难以承受。

　　苏凉身体有些好转，午间，鬼魅儿在堂间摆了饭，上了些好菜。闻香与身体大好的莫尘吃得欢快，夜直依旧由鬼魅儿侍候饭食，而苏凉却还是冷肃之色。
　　饭罢，依旧像饭后闲坐。每人桌前一只茶碗，一碗茶进肚，闻香舒服得眯起了一双绿眼。
　　夜直慢慢放下了茶碗，像是不经意间说了句话般。
　　“苏凉，苏战之半身妖血，你想不想取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