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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十一节:巫姬羊砣 苏战妖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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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术一族所弃之人,又因何所弃,无从得知。
夜直一众,站在一群羊族之人后面,像是与旁的一样,看着热闹。
羊拨镇,小镇而已,今日,却来了一群又一群不同寻常的访客。
“巫姬,你出来吧,躲了这么多年,也该露面了!”
一个身形高大,四肢已经完全人形的羊怪,在院门外,朗声朝着院子里喊了去。
而小院里,却是一点动静也无,甚至是一丁点儿的风吹草动也没有听到。
喊话者身边,还站着他的族人,他对着其中一人歪了下头,那人会意,便伸出了脚,似要踹在门上。院子不大,门也不会太大。如此强力打手一脚上去,肯定会使得小院门碎墙倒。
待得羊怪打手的脚刚伸了一半,门里面,响起了一个夜直听过的最苍老的声音。
“羊砣,这么多年,你还是这样没长进!”
噔、噔、噔,小院门里边,响起了一阵慢慢地触地的声音。
“吱呀!”
陈旧的小院门从里面被人推开,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皮包骨的手,满是褶皱,她拄着一根乌黑拐杖。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妪,走了出来。她手中拄着一个黑色的拐杖,夜直看到时,眼神不禁一暗,若不是眼前之人,死气很重,且邪气与血腥气又淡弱。否则,看到那黑色拐杖,他会误以为是“巫咒”本人。摄魂血杖,天银灵狐族地的碎骨记忆中,血腥煞气为重的血杖。
而且,这个巫姬,虽是老得很,却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闪着异样光彩。
似要看透夜直来处的双眼,巫姬披着深灰色披风,整个人罩在披风里面,只有长长的白发露在外面。
巫姬的眼睛很亮,一直看向夜直的方向,夜直冷冷与她对视。她笑了,满脸褶皱,却不难看。
“远到而来的贵客,你终于来了!”
夜直前面站着五六个羊怪打手,看出巫姬之意,下意识纷纷给夜直让开了中间小道。夜直亦毫不客气,在巫姬的邀请下,头一个进到了巫姬的院子。
巫姬的小院,花草纷芳,好闻得很。
巫姬有一个很美的侍女,刚才在后面备茶点,夜直一行与羊砣一群羊族,均坐在了巫姬的小院中。巫姬的侍女为在座的各位,均上了美味的点心,很是尊重。唯独夜直,巫姬有些哆嗦的双手,端着茶点,亲自送到的夜直的跟前。
巫姬亲自侍奉夜直用茶,除了夜直外面无异色,其他人与羊怪或妖,均是惊异。
巫姬,虽然来路不甚明确,在巫族地位于外不显。可是,看着羊砣外强中干的劲,都猜得到巫姬的强干,虽是曾经。
夜直平稳地喝着茶,入口醇香,至少是几千年茶树。没想到,鬼域中,竟然也有风雅有趣之人。巫术一族,在鬼域中,也可算为人。
而闻香看到夜直的茶点与他不同,伸手捏了一个,带点茶香,又有点花香。是下了功夫的,闻香对着另外一桌的羊砣,挑衅般的挑了挑眉。
羊砣看似声势浩大,确是,来找巫姬帮忙的。
羊砣看不透夜直一行,有人有鬼有妖,还有个羊怪?可曾经纵横巫术一族的巫姬,竟也对对面那个遮了半面的黑衣人恭敬的很,可以讲,恭敬的过了头。
羊砣与巫姬相识已有近五千年,那时候的巫姬还不是现在如此不人不鬼的模样,不知因何,她会如此。
羊砣起了身,迈步掀帘子进了屋。
闻香见了亦想跟去看看,被夜直拦了下来。
“他急,我们不急!”
夜直不想多管闲事,而巫姬对他之态度有些过了,唯今之策,只有一个等。
果不其然,听到了羊砣的玩世不恭之言,声音不大不小,他应当说话更小些,却又是不经意间让外人听了去。
“巫姬,你不是想帮外面那小子吧,他的来历你好似很清楚?我们不管怎么说,也是旧识,几千年的交情,你得帮我!”
而巫姬依旧没有言语,外面坐的所有来者,只听得羊砣所论之声音。
“巫姬,你受羊族庇佑,你总要回报一二的!”
屋子里面,一直没有任何声音,待一会子,终于传来巫姬苍老的回音。
“即使我告诉你那人的行踪,你又能怎么样?”
“血海深仇,哪能不报!”
“你们族人在鬼域几乎是最多的,况且,各大主城均有你们族人分布。死那么数个人,值得你如此?”
“你!”
“别绕弯子,直接说此行你的目的?”
“我要拿到那个女人当年藏的东西,听说是她特别珍视的。可是,入口需要血脉才能打通。而你,便有巫族之血脉。”
“哦,天银灵狐战将苏战之一半妖血,是吗?”
巫姬淡淡地与羊砣交谈,像是与她毫无关联,亦漠不关心般。
鬼域各种传闻不知几时便会消散待尽,而唯此事,在鬼域流传了未知几千年。四处都有传闻,有一个秘地,藏着当年夜鬼之手下战将苏战之战血,一半之战血。若是鬼蜮生物得到,苏战一半的战血,战将金色之血。凡是能吸收了血脉中的妖力,便可成大妖,或成真人。将不再受鬼域之法则限制。真正由天地规范,有轮回之行,由天道护佑。
对于此事,鬼域之中,无不知晓。而唯有对此不知的,便是门外夜直一行人。
尤其是苏凉,在听到他们两个一遍又一遍提及万年前鬼域大将苏战之灵狐妖血时,忽觉浑身甚是不舒坦,胸中气血翻涌,阵阵晕眩上头。对于苏凉的反应,只夜直讳莫测深般,深深地瞧了一眼。其他之众,均竖着耳朵听里面二者之谈论。而鬼魅儿,像是什么也未听见或是看见,一直用心服侍夜直用茶。
关于对苏战妖血的传闻,巫姬怎会不知。而且,她更清楚,她之血脉,亦能开启封印之门。有些事,终要是该来的,她很期待。万年之久,已太久!
“你讲得没错,甚好,可是,凭你,和你那些羊胎打手,恐怕都要交待在大门处吧!”
“你,你不要小瞧我们这些助力,都是我族之好手!”
“哦,一群乌合之众罢了!地方看似你已寻到,可是,我想,寻到此地不只你们这些鬼蜮族群。况且,打开大门之后呢?”
“啊,打开大门,当然进去了,还有之后?”
“噗,哈哈……”
羊怪一族所谓战将羊砣的蠢,已经让闻香无法听得下去。而莫尘坐在轮椅上,也与闻香一前一后笑出了声。
除夜直面无表情,苏凉明显不适外,尤是羊怪一族,均是一脸狐疑。而作为走南闯北,对鬼域熟得不能再熟的老羊怪,他表情奇怪得很。老羊怪微微转过头,想藏到莫尘轮椅后面。
而在屋中听到动静的巫姬,依旧淡淡的,可是,与她算是老相识的羊砣,觉得她今日此时怪异至深。像是有些急切,又像是在压抑中。不太明了,羊砣实在无法理解。
“巫姬,你到底怎么了?奇奇怪怪!” 而巫姬却未继续他的话题,又说与了刚才之事。
“羊砣,亏你已成一族战将,几千年,只顾长力气,别的未有多长!”
“巫姬,你,你不要太过份!”
羊砣若是听不出巫姬在嘲讽他,他真是白活几千年之久。
“羊砣,你以为那是什么地方?传闻近万年,能寻到那地的只有现在的你吗?有不知多少的族群,早已把命与血葬送在那个地方!何况,那个秘地,不仅需要祭血开门,肯定还有机关、阵法等,你们一族,哪个精于此等一道?”
羊砣完全想不到,他疑惑的看着巫姬。
而巫姬,又恢复刚才淡淡的感觉,做了几千年的老妪,似乎一切均已成习惯,苍老音色,说明不了什么。
“羊砣,能打开秘地之门的巫族之血,可不止我一个!”
闻此言,羊砣终于悟了明了,他不禁退了两步。惊中带骇,恐惧万分!
“为何,他们俩为何要这样做,这会害死多少族群,鬼蜮之中,能成为战力的,并未想像中那样轻易!”
听者有心,均亦知道,这个羊砣,甚是与他口中二人,有些旧交的。而巫姬,像是看傻子一样看向羊砣,眼光忽地闪着某种光,而声音有些恶狠狠地。
“他们都是连畜生不如的鬼蜮生物,为了一己之私,他们害死的族群还少吗?”
巫姬像是突然换了个人似的,恶狠狠地。而羊砣像是想到什么般,颤抖的声音传来。而他们俩个在屋中谈话,是已经不再有一丝避讳,均是情绪激动。
“不会的,不可能,那是传闻,是传闻。那是灵族,上天赐于大地的灵族……!”
羊砣说话间,近于吼出来的。
而闻言,不管别人如何,夜直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抬眼,又看了下依旧脸色略显苍白的苏凉。
而此时,巫姬,越发情绪激动。苍老的声音,亦是孱弱的音色,均无法掩盖她之愤恨。
“呵,你以为,你天真以为他们只杀了银狐战将苏战一人而已?怎么可能,他们俩的毒辣你是头一次见识到吗?”
“你,你说的是真的,天银灵狐一族,上天赐予大地最高贵的灵族?真的,真的被他们杀了!这,这不可能的,我以前还见过她,她还是那么……”
羊砣的饱满气势,已然为弱老之音压了下去。不管天银灵狐一族作为天地之孕育之娇贵灵族,对于鬼域之鬼蜮生物是个什么存在,在万年前早已消失却是事实。
只听他们在屋中争论不休,而夜直又不由得摸了摸藏在怀中的那一小节灵狐枯骨。夜直把枯骨紧紧握在手中,慢慢摩挲着。最近,这已成为他之习惯。似乎,他要为灵狐一族寻仇,是他之首要之任。
而又听得巫姬的愤恨声,苍老声色中,似有哽咽,又有冷笑,不知她因何会如此。
“羊砣,你我相识五千年之久,到今天,你可让我巫姬大开眼界了。”
“你也是钦慕她的吧,啊,如很多鬼域中的那些蠢货战将一样,想做她的裙下之臣?是不是?”
站在屋外的所有羊怪一族战力,甚至包括老羊怪,从未听过如此消息。一个鬼蜮战将,竟然肖想一个恶魔一样的女人!
除了夜直一行人,还有些不太确定,羊怪一族所有,均知道羊砣暗中相思与谁了。整体,大惊失色!
而巫姬,像是与羊砣有仇般,继续提着那女人之事。
“羊砣,你也是见过她万年前的样子吧,完全大变了样。与之前更是不同了。一身红衣,变成银白。银白头发,银光目色,看着似是高贵典雅?羊砣,你滚出去吧,我今天告诉你一件事。你听好了,也记好了!”
“巫姬我于世万年之久,最恨一人,便是这个女人,赤女!只要与她有相关连之人,我概不奉陪!”
不管屋中巫姬如何愤恨,而羊砣又如何不甘愿。
屋外的夜直,紧紧握住了苏凉之手,苏凉浑身冰冷,一度感觉置身于火红血色中,不由己身。而夜直早觉他不妥之处,慢慢把阴盛之气由掌中渡于他体中。
苏凉刚听得“赤女”二字时,觉得浑身血气与魂魄要飞起来般,不由自主魂魄中剑气与杀气向四下散去。
“扑……”
苏凉吐了好大一口血,夜直却未在意,只是在苏凉耳边说了几句话。
而后,苏凉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