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李淡水

23、九节：巫族祭祀 驴神为妖

　　站在莫尘身后的老羊怪，看着奔逃的众鬼蜮，咧开嘴直乐，直感叹着，现在的孩子真是胆小。千年难遇的巫族妖祭，可是很长见识的。
　　巫术一族，不管在人世间，还是在鬼域，都是让听者骇惧，闻者破胆的存在。

　　诺大的祭庙，跑去了大半了。只剩下跪在地上的驴面一族，以及台上面不改色的驴面老城主。城主守卫，凶狠的驴面刀手，只一会儿，地上便是血流成河。而，这些刀斧手，只有个别向后退去。大部分，仍是留在了祭台上。
　　地上流的百余众之鬼蜮生物之血，汩汩汇成小细流，慢慢都流到了祭台中央，庞大的驴面族妖之身的脚下。
　　一直站着未动的驴面妖老族长，拿起了手中的鼓，“咚、咚”一声一声敲打着。而后，又吟唱起了祭文。
　　在祭文唱起时，祭台上的鲜血不仅流得更快，站在祭台上的驴面族卫兵，一个一个扔掉手中兵器，不由自主地倒在地上的血中。

　　“好大的阵势”
　　此时，除了夜直一行之外，其他本来还想瞧瞧状况的，见状，拔腿便又朝祭庙外跑去。
　　而夜直，冷漠的看着台上的驴面一族之老族长，低声说道：苏凉，拔剑吧！
　　苏凉听到夜直的命令，剑与人同时出鞘般，眨眼间，便到了老族长近前。长剑，直接“波“一下，便把那祭祀之鼓劈成两半。

　　失去手中鼓，无法再迷惑人心的祭文，也停了下来。驴面老族长，恶狠狠地盯着苏凉，咧着嘴嗷了一声：
　　“又是你，又是你来坏本大人的好事！”
　　苏凉才不会听他胡咧咧，直接甩剑扑向他之老驴脸。驴面族之老族长，虽然年长，却不迟钝，身体还算轻就。毕竟曾是一个战力，武力不错，身虽已老，以战能力还在。
　　苏凉对着驴面老族长，连刺数剑，一剑未沾他身。果然，不似对驴面小生小凡那般容易。苏凉本在思琢间，手中剑知他心思般，划一道银色，迅速划向了老驴面的身子。
　　“啊！”
　　老驴面族长，这次未躲得过，被削去半条胳膊。

　　驴面老族长，诡异站在血中，忽然咧着嘴，流着哈喇，嘴里不知在絮叨什么。亦不在意掉在地上的半只胳膊，断口处仍在不断流着血。
　　见他口中喃喃不断念着祭语，苏凉不禁退后几步，静看他动向。

　　此时，忽感大地一阵颤动，继而有东西“扑溯溯”的掉下来。夜直抬头看去，被长久封印中的驴面妖，在活动，一点点的挪移，似想突破出来。

　　“星宿之力越发弱了”,莫尘低声道。
　　莫尘从怀中摸索着，拿出一小袋。里面装有一物，封向卦印。
　　“苏凉，退回来！”莫尘朝着苏凉喊了一声。

　　既然，这只妖魂想摆脱封印，身与妖魂汇合，不若成全他好了。莫尘，把手中口袋打开，取出了封向卦印。
　　托着封向卦印，感应天地之星宿之力，慢慢把星宿之力引入封向卦印中。便在此刻，莫尘把封向卦印用力投向驴面妖高大的身躯。
　　而莫尘，胸处疼痛异常，全身冷汗岑岑，面色苍白，唇口无色。莫尘忍着万般疼痛，抬头看向了高大的驴面妖。

　　此时，封印驴面妖之“星宿法阵”,因封向卦印的碰触，在顷刻间，恍如被星宿之力驱使般，完全运转了起来。
　　半空中，繁复的阵纹，慢慢浮现，又逐渐亮起。从底部开始，星宿阵纹一圈圈显示，一圈圈又一圈圈。终于，整个法阵，完全被触动。
　　封阵的全阵彻亮，已经惊呆了还在城中呆着的一众鬼蜮生物。可是，他们，却是半步不敢再向前踏去。只能，远远看着。惑乱之乱，如何能平息！

　　“星宿法阵”之“生魂封阵”，永生永世无法脱困的阵法。
　　只见，完全运行中的封阵，竟然倒转了起来。越转越快，越快越暗。又是一圈又一圈循转，一圈一圈的暗了下去。最终，全部消失颜色。
　　阵法中“星宿之力”化作一道星宿之光，向封向卦印而去。而在碰触到卦印那一刻时，星宿之力“嗖”不再见了。而封向卦印，被闻香一把抓在手中。左看右看，研究了起来。莫尘对他怒目而视，闻香灿灿一笑，满不在乎，把手中卦印丢在了莫尘怀中。

　　再看向封印阵法，“星宿法阵”之来源，已然不见。而法阵，亦无法再进行维持。只有，停了下。
　　封印驴面妖之法阵，停止运转。而里面被封之妖，也忽地再次动了起来。而这次，动静颇大。
　　整座城镇中，亦能停到。
　　“哈哈哈，老子终于出来了，哈哈……” 同时，驴面妖一族之老族长亦倒在血泊之中。
　　获得自由之身所来喜悦，通过驴面妖的大嗓门，传遍了整座驴神城。城镇中之人，见惑乱骤起，更加逃奔得快。

　　巨大的妖身，行动起来，声音巨响，每走一步，更是会在地上踏出一个巨大脚掌。已成真妖，亦有人形态。而原先倒在地上的驴面一族卫兵及祭祀之人，甚至昏倒的驴面老族长，其中一部分族人，被他踩于脚下，成为一片肉浆。
　　夜直一行，均往外退。实在是，刚醒过来的驴面妖，神智不清，不管脚下何物，均要踩着而过。退到一定距离，夜直又朝苏凉说：
　　“个头大，不代表实力强，苏凉，你去试试吧！”
　　“好的！”
　　苏凉二话不说，便提起剑，向着巨大的驴妖之身冲了过去。听于夜直之言，与见之苏凉之举，莫尘与老羊怪，均是漏出不可思议表情。而夜直，像是未觉有甚不妥，只淡淡看了一眼莫尘。而莫尘，不自觉缩缩脖子。怎么感觉，自从进入鬼域之中，夜直夜大公子，更加阴森难测了？

　　确实，如夜直所言，身形宠大的驴面妖，被苏凉一剑刺在肩膀处。对于驴面妖来讲，一个不算大的血窟窿而已。
　　苏凉蹬着驴面妖之腿，“腾”一下跳到驴面妖肩处。苏凉刚站在他肩上时，立刻抽出银剑，很是狠狠一扎。现在，苏凉的灵活身形，已然不顶大用处。而苏凉像是发现什么新奇事样，把剑抽出，再插入驴面妖肩膀，再抽出，复又插入。没一会儿，驴面妖整个肩膀已然血肉模糊。
　　驴面妖想要抓住苏凉，奈何，苏凉又跳到他头上。驴面妖挥舞双臂想抓着苏凉，又被苏凉逃开，再跳到了他之肩膀。

　　“嗷~”
　　驴面妖一声愤怒巨吼，身体之外，突然出现一副铠甲。如驴体皮毛般，灰黑色，却看不出何材质，锃亮锃亮。

　　有看不出所以然的，就有识货的。闻香见之，一贯的懒散之言。
　　“妖魂甲，没想到呀，还是有两下子，不知道苏凉能不能打得过！”

　　苏凉，却不禁有些心惊。自从有了战剑之后，体力与武力，一直提升很快。而本以为，大块头之驴面妖，不是他之对手，却未曾想，竟然会硬生生出现一身“铠甲”。
　　而还在沉睡中之银剑，在力道与实力上，遇到真正敌手时，确实略显不足。
　　此时所遇驴面妖，还算不得强敌，竟能让苏凉无措起来。
　　实战经验不够，可是，又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苏凉的手略微发抖，握在手中剑同样在抖。
　　“哗棱、哗棱”剑阵阵作响，苏凉觉得有些头痛，眼睛开始模糊起来，眼中一道绿光闪过。眼光凶狠地看着高大的驴面妖，剑便平平的削了出去。

　　驴面妖自视妖魂甲厚重，用他的胳膊抵挡苏凉与银剑。
　　“当、当、当”驴面妖魂甲连挡了苏凉的几次进攻，可是，多次受挫后，苏凉并未停止。手中剑柄翻转，朝着驴面妖门面而去。
　　“当”又是砍在了魂甲上，却又与前之不同。一块巴掌大的魂甲被削了下去。
　　而驴面妖正得意间，却发现魂力不对劲之处。

　　被削去那一块魂甲并未掉落地上，而是在掉落过程当中，慢慢消失了。是一点点变小，越来越小，直至消无。掉落只在一瞬间而已，却是在一瞬间变得消无。
　　而银剑，却“哗棱、哗棱”又响几下，甚是欢快般。
　　驴面妖发现事情已经脱离想像，一把剑竟然在吞噬魂力。被削去一块妖魂甲后，魂甲像是被切开了个漏洞，一点点像外溢妖魂力。却更像是，被苏凉手中的银剑吸食般。

　　驴面妖用力向后退去，连退几十丈，用妖魂力重塑妖魂甲，被削去一块魂甲之处，已然如新。苏凉虽离得远些，却看得一清二楚。
　　此时的驴神城，因驴面妖之乱，整座城已近为空城，处处狼藉。

　　苏凉跳上一处房顶，挑剑势必待发。

　　苏凉与驴面妖又战到一处，越打越快，越打越远。驴面妖几次退却，苏凉步步紧逼。一来一往，竟出了驴神城。
　　而城里，莫尘由老羊怪推着他的轮椅，慢慢的，来到刚才驴面妖所在的祭台。祭台已部碎裂，而完好之处，正好是驴面妖一直所站之处。

　　在那处，此时，置于一小圆盘。
　　老羊怪上前，把小圆盘拿了起来，看着像是要坏了，已经有许多裂纹。

　　这个东西，由老羊怪之手传到莫尘手上，莫尘情不自禁用手一点点摸索着。虽然已隔万年，但阵盘上的纹路，却依旧清晰，星宿之力万年所储，也有部分在阵盘当中。刚才，被封向卦印吸收了一半，另一半，仍旧在阵盘中。莫尘紧紧了手中阵盘，慢慢又闭上眼睛。
　　“走吧，去看看苏凉打得怎么样了！”莫尘的低音，像是自语，轻得有些听不着。
　　老羊怪听着怪觉费劲，极不情愿的撇撇嘴，又推着莫尘的轮椅慢慢向城外走去。

　　而城外，驴面妖，被苏凉不停追打，连连败退。而这期间，又被削去几块魂甲，亦被银剑吸食了去。虽不知银剑是何物所造，驴面妖心中却有谱了，这只剑能够吸食魂力。且，阴气之盛，前所未见。
　　不管驴面妖如何退却，心下如何惊恐，苏凉的银剑，带着黄泉阴气的剑锋，仍是抵在了他的脖颈处。苏凉同样站他之肩头，整个气势与之前有很大不同。整个人，像是被剑气所笼罩般。

　　驴面妖不敢妄动，此时的银剑，诡异之处又盛几分。

　　“且慢！”
　　夜直的话，拦住了苏凉要推剑的动作，苏凉不解的看向夜直。
　　“我有话问他！”
　　夜直离得稍远，却未再前进，依旧站在原地。可是周身的阴盛之气，已经铺将而去。
　　驴面妖忽感一阵更加凌厉的阴盛之气，紧张地看着对面山坡上的夜直。这个人的气息很熟悉，却有些想不起来！万年未醒，许多记忆居然模糊不清。

　　“你可知战将苏战？”
　　驴面妖听则苏战二字，全身不禁抖了起来。从他的行止上，夜直便知他是识得银狐战将，苏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