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威严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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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过“结界”，踏入这隐秘之地，被绷紧的弦松了些。明明是夜晚，是凌晨，是人们熟睡的时刻，地面没有一丝声音，这里却是灯火通明，不由得有些炽热。
地下城是说来人们自己取的名字，不隶属于诺德任何管制辖区。但事实上，它并不大，准确来说，它不能算作是一座城，规模更像是一个村庄。条件苛刻，却依然井然有序。这里没有房屋，没有商店，没有强有力的防卫，单单是几根木头和枯草搭建的棚子。并且因为常年雨水的渗透，使得这里的气味有些刺鼻。
厚重的泥土隔开了地面上下的人们，也似一层阴霾隔开了洒下的阳光。
地下城的来源要追溯于60多年前的那一场“暴乱”，那一年的暴动程度不亚于人类第二次末日。祸端的根源却是主城高位者们发出的计划。诺德法则中被加入了泯灭人性的一条。
55岁及以上的民众，全部诛杀。
位于外城的人们在那一天见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次杀戮，竟然是人类的自相残杀。
他们不知道也不清楚为什么会经历这样的遭遇，也在恍惚之间看着家园被别人践踏。
在惊恐与无措中，早已家破人亡。
并且，数日之内，全城的女人都被带进了主城，有自愿的，有被迫的，没人知道她们会怎么样，也不知道多久会出来，只是从那之后，外城再无她们的踪影。
女性之中，有妻子，有女儿。她们被粗鲁地带走，不给原因，不给理由。当日就有人组织起来，成群结队地闹到主城，有人大声嚷道：“不管是什么事，都要让大伙知晓啊，你们这样强抢过去算什么？”后接一群人吆喝着。
“你们这样不由分说的带走她们，就是强盗！”
“就是，就是。”
“还我妻子，还我女儿！”
管理治安的军官眼看要镇不住了，用枪托打在那人头上。这一下，把大家都惹怒了。不少人抢着上前挥舞着拳头，可他们哪抵得过强健的军人，没过两下就被打退。可就是这样，才让一波又一波的人们不停向前。
“砰”，一声枪响，所有人动作都停滞下来了。只见一个人捂着胸口，连连向后退，直到站不稳，跪了下去。倒地前，他用犀利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开枪的人，“你……你们，会遭报应的……”。说完，他就紧闭了双眼。周围的人，没人敢去扶，也不再有人打架了。震惊之余，他们被遣了回去。
渐渐的，人群散开了，那人的尸体还躺在地上，也没人给他收尸了……最后是医疗站的人把他拉走的。
所以，反抗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压榨，是更多的死亡。
当时，外城一度陷入恐慌，有十几个人躲进了烟酒店。烟酒店还是第一任老板——陆承瑾。他的父亲、母亲都已在病毒来临之际死亡。所以这次的“战争”，没有怎么触及他心中的波澜。
一开始，陆承瑾担心这些人的存在会连累到自己，不说烟酒店保不保得住，怕是连性命都难逃。他在世上已无牵挂，自然不会留他们。
可却是一声婴儿的啼哭，唤醒了他仅剩的良知。他猛然意识到，这里有母亲，有老父亲，自己又何尝不是襁褓中的婴儿呢？这时将他们推出去，无疑是把他们往火坑推。
面对十几个无辜的人和外面残酷的捕杀，陆承瑾毅然选择了前者。
就这样，十几位避难者被拉进了地窖。
孩子依偎在母亲怀里，这里的祥和与外面的暴乱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一阵猛烈又急促的敲门声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这似乎惊吓到了孩子，怀中的孩子开始啼哭不止。那位母亲不停地拍哄着怀中的孩子，却始终不见效。
“宝宝乖，不哭，不哭……不要怕啊，妈妈在。”
“里面的人在干什么，还不赶紧开门。”
陆承瑾颤抖着双手去开门，咚一声，门被踹开了。
“老子叫你开门，听不见是不是，是不是妨碍我们。”
“我哪敢啊，军爷们，我这店面小，您看……”
“老子要你教？”
……
他们打开了地窖的门，丝丝光亮透了进来，人们蜷缩在一起，陆承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神奇的是，地窖异常的安静，让人瞧不出端倪。
“妈的，这什么味儿，算了，走了走了。”
陆承瑾赶忙将店里新拿的两瓶好酒送给他们，笑脸相迎地送他们走。他们这次毫无察觉地离开。
上帝不愿他们就这般死去，给予他们选择的机遇，幸运的是，他们选对了。
更幸运的是，不同他人，他们都是安详地老去的。转眼，那孩子已经成了地下的长者，安享晚年，只可惜他这一生从未走出这狭暗之地。
正因为白天店里人来人往的，弄出动静大了会有隐患，所以每每到傍晚的时候他们才敢出来活动活动。
觉新又听见那位爷爷的声音了，他向人们阐释者母亲口中的外面世界，讲述着这几十年的变迁，从逃进来到陆承瑾死去，到杜昭即位，再到奥菲。孩子们听的很入迷，大家都围在一起，画面温馨地让人不忍打扰。时至今日，这段历史还被地下城的人们传颂着。
觉新没再往里面走，看着他们，身上的疲惫也少了些，他的眼角微微弯，淡淡的笑了笑，将门轻轻拉上，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5章 威严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