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心》一聚臣

3、油画

　　暑假过得飞快，返校的时间在逼近，最后的那个星期，陆许音基本都用来写学校放假时发的卷子和过了一遍高一高二的知识点。他学习还不错，就是爱玩，学习有时候要人监督。
　　数学卷子烧脑，他正抓头发发愁，突然微信来信音响了一下，他拿起来看，是蓝桥。
　　“打游戏不？”
　　陆许音打字：“不打，爷正为数学作业发愁呢，最后的那道题有点烧脑，你算出来没？”
　　蓝桥发来一个贱贱的表情，说：“哟，少爷也有赶作业的一天，求求小爷，小爷就告诉你。”
　　陆许音面无表情：“少废话，爱说说，不说滚。”
　　蓝桥：“别这么冷漠嘛哥哥。”
　　“......你好恶。”
　　蓝桥回了个倒地哭泣的表情：“哥哥凶嘤嘤。”
　　陆许音简直受不了他这基友动不动的戏精上身，他一通电话打过去，愤怒道：“你他妈给我正常点，再叫哥哥缝了你的嘴。”
　　蓝桥贱笑道：“别这么凶嘛这位被作业折磨的朋友，人家来给你解疑答惑好不好？”
　　陆许音冷漠：“再见。”说完就要挂电话。
　　“哎哎别呀，我给你讲还不行嘛!”
　　“不了朋友，你现在的精神状态令人担忧。”陆许音说完挂了电话。
　　冷酷的后果就是，他抓耳挠腮了二十分钟，最后还是求助了蓝桥。
　　蓝桥数学好，他一脸得意地看陆许音来问他，然后在电话里贱笑地给他讲完。
　　最后蓝桥也没能如意打上游戏，数学烧脑，陆许音写完卷子后已经丧失了斗志。
　　等写完最后一些卷子，陆许音伸了下懒腰，出房间找水喝。
　　陆航还没回来，欧颜在客厅看着综艺，笑得东倒西歪。
　　陆许音进厨房翻冰箱，问欧颜：“妈，家里还有牛奶吗？”
　　欧颜回他：“应该还有，昨天我看李阿姨才提了一箱回来。”
　　陆许音翻了半天冰箱没见着，扭头在储物柜里发现了那箱纯牛奶，他拿了两瓶剪开口倒玻璃杯里去加热。
　　欧颜正兴致勃勃地看着综艺，面前的桌子就放了杯牛奶，她眼睛依旧盯着电视屏幕，对陆许音说了句：“谢谢哈尼~”然后拿起来喝了一大口。
　　陆许音在她身边坐下，欧颜问他：“你是后天开学吧？”
　　陆许音听到开学就瘫在了沙发上，说：“是。”
　　欧颜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盯着电视，笑着拍了拍儿子，说：“别这么丧气嘛儿子，想想你熬过这最后一年就自由啦。”
　　陆许音撇嘴，看着综艺里放声大笑的人，说：“你们大人都骗人。”
　　欧颜说：“小孩都是用来骗的嘛，不然还有什么乐趣呢？”
　　陆许音:"......"
　　欧颜给了儿子一个熊抱，说：“好啦，毕业妈妈资助你去新疆滑雪好不好？来，跟妈妈说说高三紧张不？”
　　陆许音默默把牛奶喝完，说：“不紧张，就是听说考试会很多。”说着一把扑向欧颜，委屈说：“呜呜欧颜女士你儿子即将变成考试机器了你还爱他吗？”
　　欧颜拍了拍他，安慰道：“你就是变成翔妈妈也喜欢哈。”
　　陆许音：“.....老妈你口味真重。”
　　第二天，陆许音起了个大早，刷完牙下楼的时候李阿姨已经做好早饭了，陆航和欧颜都出门了。
　　陆许音草草地喝了碗粥，就拖着步子回了房间。
　　他翻出之前下载的TED演讲稿的视频，坐在飘窗上听了两个小时。早上听这个挺提神，还能锻炼语感，陆许音没事的时候除了打游戏就会听听这个。
　　将近八月，天气也没那么炎热了，陆许音的房间靠近家里左边那边的院子，楼下种着的的花草枝叶浓密，靠围墙的地方建了座小池子，里面种着睡莲，衬得院子格外好看，有股江南风味。远一些的地方种了几棵玉兰树，下面放着石桌椅，格外漂亮。石桌往外一点有一条小路通往院中间的大道。院子春夏秋冬都很美。
　　陆许音很喜欢这个院子，也很喜欢这个飘窗，他没事就喜欢坐在这里打游戏发呆。
　　他撑着下巴往对面的房子里看。自从知道温念言自己住在对面之后，欧颜有请过几次温念言来家里吃饭，小学弟生得清秀，性格又讨喜。他一个人住在那里，虽然有阿姨，但是陆许音有时候还是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丝寂寥，特别是他来陆许音家吃饭的时候，虽然温念言并没有表现出来，但陆许音莫名觉得他有点寂寞的感觉。
　　他发着呆，鬼使神差地拿起了手机，翻出温念言的微信，问：“在干嘛？”
　　温念言很快回了他：“在画画。”
　　画画？陆许音把TED关了，打字过去：“我能去你家吗？”打完又补了句：“去看画。”
　　温念言手上沾了颜料，摁了语音过来，说：“可以啊，我下楼给你开门。”
　　陆许音翻身就下了楼，小跑着穿过马路往对面去。温念言在院门口给他打招呼，领着他上了楼。
　　温念言的画室干净明亮，也临着院子，白色窗帘被风吹起时有股梦幻般的美。
　　温念言学的是油画，今天穿的白寸衫沾了不少颜料，但格外好看，像动漫里走出来的男孩。
　　“你平时都在这里画画吗？”陆许音看着房间里已经摆了不少画了，问：“这些是你最近画的吗？”
　　温念言捏了捏衣服上的颜料，说：“对啊，这个房间朝阳，夏天的时候阳光照进来特别漂亮。”他顺着陆许音的目光，接着说：“那边的有些是之前画的，有几幅是搬过来之后才画的。”
　　陆许音走到摆在窗边的画架上，说：“这是你刚刚画的吗？”那幅画的颜料还没干，颜色以绿色为主，处理得漂亮。画的是一处院子和窗台，里面的飘窗上还有坐了个人。
　　温念言笑道：“是啊，觉得怎么样？”
　　陆许音凝眉看着：“很漂亮，但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呢？”说着抬头看向窗外，从右侧面看过去正好是他房间的窗口。
　　陆许音发出一句了然的：“哦~”然后扭头看向温念言，邪笑着说：“你偷画我？”
　　温念言把颜料收起来，说：“好看吗？”
　　陆许音又回过头去端详，说：“好看，虽然我不是很懂艺术。”
　　“那有什么关系，你觉得好看就是我莫大的荣幸。”温念言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说：“你是明天要回学校了吗？”
　　陆许音还在看画，闻言说：“是，明天早上十点前要去到学校。”
　　温念言说：“那你收拾好了吗？”
　　“嗯？收拾什么？”
　　“行李啊？你是走读的？”
　　陆许音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温念言用画笔补了下画的细节，说：“对，家里近方便我就没住宿。你呢？到时候是住宿还是走读？”
　　温念言放下画笔，说：“走读吧！在家方便些。”他说着指了指画。
　　中午陆许音和温念言没在家里吃饭，两人一块去了外面的面馆。
　　路口有一家兰州拉面馆，开了好些年了，生意一直很好，陆许音偶然会溜达到这边来换换口味。
　　两人点了招牌兰州牛肉面，面上来的时候伴着热气的是味蕾地不断被刺激，老板自家调的调料格外地香，牛肉汤格外浓纯，面条柔滑透黄。
　　陆许音给温念言拿了旁边盒子里的一次性筷子，两人吃得出了微微的薄汗，陆许音问：“高一开学还有一个月，你就一直自己住那里吗？”
　　温念言把面咬断咽下，说：“七号打算跟机构的老师去乡下采生，大概一个星期吧！之后应该会回趟南城，之后就没什么事情了。”
　　“采生？那感情好，哎，你到时候给我拍点照片呗，我还没怎么见过农田。”陆许音兴致勃勃。
　　他确实少见农田，桐城繁华，土地基本被开发完了，连偏远的周边地区都是居民楼。他小时候倒是跟母亲去过乡下旅游，但是见到的都是景区的田地，那些真正充满乡村气息的地方他没有见过。那些农民佝偻的身影，鱼塘里的涟漪和猪鸡狗鸭在农田院子里跑动的这些场景他都没见过。
　　温念言：“好啊，到时候给你拍。”他拿纸巾擦了嘴，说：“哎，乡下哪都好，就是火鸡不好。”
　　“啊？什么意思？”陆许音懵懵。
　　温念言有点无奈地扶住额头：“我初二的时候跟老师去乡下，借住的那家人养了火鸡你知道吗？这东西异常凶猛，长得又大个，两个肉垂垂在嘴边，盯住了人啄起来不要命，我那几天被它追得可惨，画画都没心情了。”
　　陆许音想象那个画面，没忍住笑出了声，眼眸光亮，说：“那你这次去可得选家没有火鸡的人家，不然那画面太掺了。”
　　温念言拿勺子喝了口面汤，说：“都是老师联系的村委会，问哪家人愿意借宿就去哪家。”他说着把手半握住放在唇边做思考状：“也许我该叫老师给村委提个要求，就说不要养火鸡的人家？
　　陆许音把碗里还剩下的几口面吃完，笑说：“我看这是个好主意，或者你去练一手擒鸡功？”
　　温念言被逗笑：“擒鸡功是什么鬼，许音你真的好搞笑。”
　　陆许音拿纸巾擦了嘴，想象着温念言练功夫的模样，也被自己逗出了声。
　　吃饱喝足，两人相跟着往回走。他们住的地方绿化好，一路上枝繁叶茂。
　　在这边的住户十有八九都养了宠物，邻居家的猫不时跑出来在弄堂里跟其他家的猫玩。猫可爱，有时候天气好的时候，陆许音在晴天白云下路过猫玩耍的地方，总会停下脚步拿出书包里的猫粮喂猫。他父母都忙，他想养，但要上学没时间照顾，所以征求了邻居的意见，说希望偶尔能在弄堂里喂一下他们的猫。
　　邻居欣然答应了。
　　陆许音温念言路过弄堂，本来陆许音在回来的路上买了猫零食，但经过弄堂一看，今天猫都没有出来，他俩只好遗憾地拎着猫零食往回走。
　　在院门口分别时，陆许音把猫零食给了温念言，让他可以在有空的时候去跟猫咪小朋友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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