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不榆》不知路

5、再收徒弟

　　“师父~”
　　“师父？”
　　“您就收他为徒吧。”白榆亲昵地晃动着师父的衣袖。
　　“他是我远房表哥，修习法术也颇有天赋，况且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白榆声泪俱下，连一边的二师兄都呆愣住了，心里想着自己的小师妹怎么才一会功夫就另寻新欢了，还远房表哥？呵！
　　太上仙君将目光从白榆身上移向眼前这个比之白榆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样貌清秀，只是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额上莲花金纹乍然一亮，只见这少年原先面无表情的一张脸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太上仙君从他身上看到的只有无尽的黑暗，要知道，太上仙君的金纹相当于仙界的照妖镜，能看透这世间几乎所有的东西，这个少年是第三个他看不透的，莫非与那两位有关系？此子或许在以后是个重要角色，既然白榆信任他，或许长微另有安排。
　　“好了，榆儿，你大师兄获封仙界天兵统帅常年不在，你二师兄天天不着调，修习法术虽天赋异禀但懒惰好玩，为师我正缺个给我养老的人，此子正合适。”太上仙君道。
　　闻也在一旁表现出一副受到极大的打击的样子，师父您的良心不会痛吗，他的心痛，逐亭一定也一样，嗯。
　　“真的吗，师父？”白榆却很开心，她没有看到二师兄捶胸顿足的动作，虽然师父还有师兄们对她都很好，但总觉得她不属于这儿，而她能从孟曜那里找到亲切感和归属感，或许是因为灵火珠乃母亲所赠，亦或是自己常年佩戴灵火珠的缘故。总之，这是离开母亲后百年里最令她高兴的事了。
　　“你叫什么？”太上仙君好奇这个新徒弟的名字。
　　“孟曜。”孟曜淡漠地应了一声。
　　“没爱了，师父！您看他，多冷漠的一个人啊！”闻也跑到师父身边控诉。
　　“二师兄，你幼不幼稚。”白榆驳斥道。
　　“好了，你们俩，自打相熟，没有一天不吵，孟曜你就住在白榆住处旁边的居正居吧，以后你跟着白榆一同来听课，没什么事就回去吧，今天就到这里。”太上仙君对着三人道。
　　白榆遂告辞了师父，带着孟曜离开了。
　　二师兄闻也看着小师妹离开的身影，对着她旁边的那一抹身影出神，一改刚才的吊儿郎当，额头上金纹闪烁。
　　孟曜忽然侧身一瞥，空洞的眼神令闻也非常不舒服，眉眼冷了几分。
　　他很快便转过身去，而在他身边的白榆不明所以，还问他发生了何事。
　　孟曜今日都没怎么开过口，却对她说“没事，你说到哪里了？”“哦，我最近跟兜率宫的大厨学了如何做馄饨，改天我做给你吃，还不知我手艺如何呢......总之啊，仙界的生活还是蛮有趣的，以后啊，我一定带你一一体验。"
　　居正居内。
　　"好了，也把你送到了，我该走了。”白榆说完便要转身，忽然想起什么又扭头回来。
　　“你的龙角是如何隐藏的？不会被人发现吗？”
　　“......”
　　“放心，隐藏龙角是我们龙族的能力。”
　　“还有问题吗？”
　　“没了，没了。”白榆刚要离开又想起什么，转身盯着孟曜的眼睛，孟曜愣了一下，刚要躲避白榆的直视，白榆便道：“孟曜，你的眼睛真好看，不管是那天的红瞳，还是如今的金瞳。”
　　“真的！我从未看到过这么好看的眼睛。”白榆不知道她的一句话对普通人而言或许只是一句普通的赞美，但对于孟曜而言，他的眼睛是他最强大的存在，金瞳是他的本体瞳色，红瞳可以控制被直视的人的精神及行为，暂时地成为他的傀儡。然而，黑龙已然成为这里的一种禁忌甚至耻辱，更不必说这一双眼睛。
　　“你……”
　　“我走喽！”白榆并未听到孟曜的呢喃，径直离开了居正居。
　　孟曜望着她的背影发愣。
　　太和殿正殿。
　　“查清楚了吗？”这边栾青合对着一旁跪着的亲侍道。昨日仙树菩提红光乍现定不是偶然，于是他派人查了昨日中途从法会离开的仙人。
　　“回神君，只有一位小仙，便是太上仙君座下唯一一位女弟子，白榆仙子。”亲侍道。
　　栾青合从未听说过这位白榆仙子，不过太上仙君座下？女弟子？
　　他想起来了，百年前那日在仙林向他问路的那位女仙，是巧合吗？还是她有什么不同之处，菩提仙树又称为因果树，能让菩提树结果的人，定是身上有大因果的人。与这女仙有关吗？或许能解除他这双眼睛的诅咒也未可知。
　　看来有必要和这位女仙子接触一番，探探虚实。正巧太上仙君近两年教习仙法允许外人旁听，这是绝佳的机会。
　　“准备一下，明日去兜率宫旁听。”
　　“是。”侍从领命退下了。
　　次日一早。
　　“诸位听说了吗，方不过百年，太上仙君又收了一个男徒。”
　　众仙家们听闻太上仙君再收徒的消息，都忍不住想要去看看这位新人是何方神圣。
　　“对啊，我等苦求千年也不曾被他老人家另眼相看，本想百年前那位女娃娃已是幸运，许是太上仙君想要个女娃娃陪在身边呢。”
　　“而且我听说这女娃娃天赋不错，不知今日这男娃如何啊。”
　　“走吧，旁听可不是什么时候都有的！正巧借此机会一观这两位的真容啊！”
　　居正居。
　　“孟曜？孟曜！”白榆急匆匆地闯进孟曜的寝殿，却未在床榻上看到熟悉的身影，去哪了呢？
　　忽然，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呀！
　　白榆大惊失色。
　　“你......你这么早找我有事吗？”孟曜梳着高高的发髻，黑色鎏云金纹的衣裳衬得他稚嫩的脸多了一份严正和威严，脸庞和脖颈还有一层薄汗，虽然和白榆的年纪相仿，但却比白榆更高挺。
　　“你去哪里了，怎么流这么多汗？”白榆说着伸出了袖子，要给孟曜擦汗。
　　孟曜下意识地后退，白榆举着手臂愣了一下。
　　“说正事，今日师父第一天给你授课，兜率宫往常都是不让外人进来的，但今日却来了很多仙人旁听，我怕你的身份暴露，孟曜。”
　　孟曜的眼神从刚刚就一直停留在白榆的袖子上，此刻似乎没听到白榆的话语。
　　“嗯？”白榆疑惑。
　　孟曜再次将眼神转移到白榆身上，看着白榆的眼睛，眼神像冬夜，像深渊，冷冽锐利中却含着一丝动容。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