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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蛇还是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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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方意识到群仙正往菩提树处,正想着一会儿他们问起来该如何辩解,便被一缕黑烟裹挟着到了一处温泉,她百年生活此处甚是熟悉,此处正是兜率宫后山的温泉池。
黑烟像是有意识似的,把白榆送到此处后聚拢成一条黑色的,细长的,蛇,蛇?蛇!
“蛇啊啊啊啊!”白榆大喊道。
“蛇?哪里?哪里?白榆,别怕,我来了。”布丁倏忽从白榆的袖口幻化出身形,挡在白榆面前,做好防备姿态。
只见那“黑蛇”忽然身形一变,变成一个男孩,随之本来晴空万里的天忽然响起几道惊雷。
白榆在布丁身后偷偷观察,这男孩应比她大不了多少,身形略显稚嫩,但脸已然棱角分明,透着一股威压。黑色的衣玦,浓黑的头发,有两只锋利的龙角,浓黑的眉毛,高挺的鼻梁,最好看的是他的眼睛,金眸闪烁,像是有种神秘的力量将她拉入。
不知道为何,白榆对这男孩感到非常熟悉,但观他相貌,白榆心里猜想他难道就是三界奇异录里记载的玄冥黑龙?可黑龙一族不是在百年前就被灭族了?难道还有遗骨?他是一直藏在她的灵火珠里吗?母亲说这灵火珠能救自己,怕是他一现身就要保护他吧!
孟曜看了眼布丁身后的白榆,又瞥了眼眼前愣住的布丁,啧了一声,眼睛微阖再睁开已然是猩红色,摄人心魄。
他的眼睛和布丁对视,布丁的眼睛逐渐涣散,就这样像个石像一样站着不动。白榆看着布丁一动不动,心里有惧怕但仍然用眼睛瞪向孟曜。
“我可知道你,你不是蛇,是条龙,而且是黑的,你再不把布丁变回来我可喊啦,白龙族与你们有世代大仇,到时候看谁小命不保!”
“哦。”
“你喊吧,在他们来杀我之前,我先吃了你。”
“你你你你!”
“布丁身上没有肉,我身上肉不好吃的,哥哥放过我们吧!嗯?”白榆心想闻也师兄撒娇的本领没想到有这么大用处,没白听啊。
孟曜没听过自然受不得,尤其白榆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子,眼睛像星星一样一眨一眨的闪闪发亮,一对小梨涡更添可爱。孟曜只觉浑身从头到脚一阵酥麻,耳朵发热。原本猩红的眼睛变回了金色。
“喂!我没想对你怎么样!只不过这精灵太碍事。”
“一百年,我于灵火珠中虽看不见外界之事,却能感受得到你的气息,是你在保护我吧。”
白榆能感受到孟曜周身笼罩着一股深不见底的黑,他低着头,嘴唇微抿,她从来没从一个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孤独的气息。
“喂,你叫什么!”
“孟曜。”说完孟曜抬头,却猝不及防地被白榆上前来抱住。
“我叫白榆。”
白榆尚不知男女有别,只知儿时娘亲便是这么安慰她,用手拍拍她的后背和头。她也学着拍了拍孟曜的后背,却不知孟曜呆愣住,一动不动,耳朵升腾上一股热意,眼神躲闪,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发作。
白榆心里确实疑惑,黑龙是整个天族的仇人,如何能救我?况且他一个人孤苦无依,再厉害也不能和整个天族作对啊。
“你,喂,你抱够了没有?”
“哦哦,抱歉,你放心以后在天上我保护你,毕竟灵火珠是我的,你从灵火珠里出来自然也是我的,不自然也不会让人欺负了你去。”
“你?保护我?你一个灵力连我都不如的小仙子如何保护我?”
“况且你知道我是谁吗,就要保护我,万一我趁机杀了你。”
“你放心我仙根齐全,师父也夸我天赋异禀,等我成年便成大乘境,倒是莫说保护一个你,保护两个你都保护得,只要你不暴露真身。”
“我虽不知你来历身份,但想来娘亲不会害我,等我向师父禀明,就说你是我远房表哥,一齐拜入师父门下。”
孟曜把玩着手里的灵火珠,它如今已然剩下一个空壳,红色的珠体和黑色的衣玦甚是妖冶。
他看着白榆,一双金眸意味不明,突然金眸转向布丁,眸子顷刻又变成猩红色,布丁动了动,终于全身都解放了,刚恢复行动力的布丁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到白榆和这个来历不明的人,手中立即凝出一道法力打向这个来历不明的人。
孟曜反应迅速,一个闪身抓住白榆的肩膀,白榆慌忙地看向布丁刚要解释,布丁看到孟曜抓住白榆气地头发燃起了一簇火苗,又是蓄力一击。
孟曜带着白榆轻而易举躲过,却不想身后正是一潭温泉,两人躲闪不及落入了泉水中。
孟曜本不好战,却不想这精灵一直挑衅,完全不问当事人缘由,他扶着白榆的胳膊刚从泉水里露出头来,便用另一只手蓄力,刚要出手,便被怀里的另一个人抓住手臂。
白榆看了孟曜一眼又朝岸上的布丁喊去“布丁,别伤他!”
这在布丁眼里便是一对男女在池子里打情骂俏,布丁头顶的火苗熄了,她此刻瞪大了眼睛。
白榆运用法力将自己连同孟曜一起带到岸上,孟曜左手将白榆带入怀中,右手变换出一团黑色火焰,两人周身顷刻间被这黑焰包围,却丝毫不被其灼烧,两人的衣袖立刻变干了。
白榆还没来得及感谢便挣脱他的手臂,向布丁走去,在布丁的震惊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悉数告知。
“白榆,你可知男女有别,像刚刚你们那样成何体统!”
“他怎么说也算我们的恩人,如果没有他,我们能堵住悠悠众口吗?刚才在菩提树下我们就要做群仙的口下亡魂了!”
“这是两码事,反正他就是不怀好意。”说着布丁瞪向站在那边无所事事的孟曜。
孟曜却在一旁若有所思,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他的身份不能被再被第四个人知道。
“好了,布丁,以后他就是我表哥,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白榆拍了拍布丁的肩,她也猜到了孟曜的顾虑,因为这也关系着她和布丁的安危。
“哏!”布丁一气之下化作一根丝线钻入白榆的衣袖藏了起来,眼不见为净。
白榆无奈地叹了口气。独行数落叶,闲坐数流萤。身处异乡,身边人再怎么亲厚也不抵母亲膝下的耳语,而孟曜无疑是此刻白榆与母亲唯一的羁绊,也将是以后白榆在天界唯一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