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gar》蔚知vz

4、第四章 上位

　　第四章上位
　　站在地下车库的垃圾桶旁边，苏安霓迟迟不敢真正扔了它。她已经想好了扔在这个垃圾桶的理由，地下车库是她一般不会来的地方，却是同事每天的必经之路，同事不小心掉落了U盘，然后被保洁打扫卫生时扔了，这很合理。
　　苏安霓手心渗出的汗濡湿了U盘，刚下定决心抬手，就被一道男声打断了。
　　“你想窃取公司机密文件的话，不仅被开除，而且在这个行业里也会被封杀，还要承担法律责任；要是你想扔了它的话，这里有监控。”
　　黑暗阴影里走出来一个人，好巧不巧，就是害怕遇见人还真遇见了，还不是一般员工，天知道苏念光这种级别的领导居然还要加班到这么晚。
　　苏安霓满腔的怨气没处撒，没心情注意上下级之别，耍赖似的说道：“我自己的劳动成果，我想扔就扔！”
　　工作了多年，这点小事苏念光还是看得懂的，“放回去。”
　　好不容易做次坏事，立马就被抓包做不成了。
　　苏安霓眼眶泛红，幽暗中她眼角的水光闪了闪，咬牙狠狠道：“我不，凭什么。”
　　“我来解决。”
　　苏念光上前一步，整个人站在了微弱的灯光下，将黑暗挡在身后，他扼住苏安霓的手腕，轻轻松松将她一路牵进他的车上。
　　“明天早点来，把东西放回原处。现在我送你回家。”
　　苏念光挥挥手让候在一旁的司机回去，他坐上驾驶座亲自开车。
　　这辆顶配迈巴赫极具商务性和舒适性，比起开车更适合乘坐，苏安霓享受着真皮座椅和柏林之声，终于有点回到好几年前的感觉了，那时每天接送她上下学的车辆也是同款车型。
　　见她心情逐渐平复，苏念光找准时机，率先打破沉默：“选择报复的方式不止一个。”
　　“您是说好好工作直到比他们都优秀？苏总，您画的大饼真干巴。”
　　苏念光轻笑：“越是往上走，单凭努力就越是下策。”
　　没人说过这种话，尤其是年长的上位者，他们只会告诉你，任何的失败都归结于你不够努力。
　　苏安霓好奇地问：“那上策是什么？”
　　老狐狸见猎物已入瓮中，颇有兴致地，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几下，“你月薪多少？”
　　苏安霓更好奇了，他为什么突然转移了话题，苏安霓报了个数，这个数字在职级跨了好几级的苏念光那里，实在少得可怜。
　　“也许有一个机会，让你的月薪翻二十倍。”他不再继续说下去。
　　苏安霓明白了，原来苏念光一直没有转移话题，从他说他帮她解决问题到这一刻。
　　“这就是您说的上策？”
　　“不一定，上策与否，全看个人选择。”
　　苏安霓差点没忍住“切”了出来，像苏念光这种人，不仅不把话说明白，还要让对方上赶着满足他的需求。
　　入职以来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同事的排挤、领导的甩锅，还有家里没还完的账单，最后浮现的是宗霁的脸庞。
　　苏安霓看着驾驶位上的男人，岁月沉淀的气质不同于同龄人的冒失莽撞，本就天生优越的五官和身材，虽然比她大一些，看上去倒也可口。
　　一双杏目盯着苏念光的侧脸，渐渐取代了宗霁那张年轻俊朗的脸。
　　缓缓道：“我觉得，这就是我的上策。”
　　在家庭群里留言说加班太晚了，在附近同事家住下，车子默契地调头，开回观景平层，一切不言而喻。
　　不是在同事家住下，而是老板；不是女同事，而是男老板。
　　在那天以后，苏安霓和父母说，家里离公司太远了，她打算租个房子搬出去住。
　　苏安霓搬到了观景平层，在公司她和其他正式员工同工不同薪，更别提福利什么的，原来剥夺她的那些钱都被领导们用来享受生活了，只是苏念光一个人住的观景平层，面积竟然将近一千平，别说日常居住，跑圈都够宽敞了。
　　情人节当天，宗霁准时打卡下班，跑到公司附近的花店买了一束花，CBD附近的物价随着地价而飙升，连鲜花的价格都比外边高了几倍，但他觉得值，即便心里有些慌。
　　这种慌乱不是没有缘由，最近一段时间，苏安霓对宗霁可以说是忽然之间就冷淡了，原来能聊到凌晨三点不舍得先说晚安的人，这几天连微信都不回了，如果宗霁发的消息不是问句，大概到时间尽头也等不到对方回信的提示音。
　　假借工作的名义去找苏安霓，她好像很忙，也说不了几句话。
　　宗霁觉得，可能是因为他还未表白的原因。宗霁的心动源于从她入职见她第一面，他不敢冒犯，只得一步步小心翼翼，从普通同事到能和她搭上话的朋友再到鼓足勇气约会，越是心爱越是如珍如宝地捧着，反而慢慢来了。
　　苏安霓说想要一束花和一个真诚的表白，宗霁也认为这是必不可少的。
　　至于最近的那些流言蜚语，宗霁有次当面训斥了胡说的同事，丝毫不顾情面，他本来就笃信，苏安霓不可能是那种靠旁门左道上位的人。
　　再次赶回公司门口，还不到六点，苏安霓应该还没下班，宗霁刚拿出手机想给她发信息，就看见了朝思暮想的人从公司门口出来。
　　他一喜，刚想上前，笑意就凝在了唇边。
　　苏安霓分明也看见宗霁了，以及他怀里的花，她定定望了他几秒，距离太远，看不清的她的眼眸和表情，或许她本就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路边那辆迈巴赫才能容于她眼中，她挂上笑容，坐上副驾。
　　狠心地没有回头，那几秒像是最后的告别，然后苏安霓就从来不曾认识过宗霁了。
　　一开始和苏念光“在一起”，苏安霓归因为二人还不熟，除了床上和谐，床下她从不放肆，依然叫他苏总，并且继续兢兢业业工作，只当自己另打了一份工，就是这份兼职工资高太多。
　　所以苏安霓也依然要加班，这就导致结束应酬的苏念光回到观景平层，还要等着苏安霓做表写方案。
　　苏念光看过苏安霓所写，看得都不忍心了：“你喜欢写这种东西？”
　　“怎么可能喜欢写！”苏安霓差点跳起来反驳，心想这位领导太过不识人间疾苦，“都是为了保住工作赚的卖命钱啊。”
　　苏总一把扣上她的笔记本电脑，“那就不必再写了，一级糊弄一级的低级东西，写了也是浪费时间。”
　　其实他们什么都知道，但还是需要有人重复做着那些无意义的琐事。
　　苏安霓狂喜，表面装作嗫喏道：“那我的工作怎么办呀？我不想失业。”
　　“不用那么辛苦，至少让你轻松拿份工资不成问题。”
　　“我倒是无所谓，关键是您，”苏安霓环抱他的劲腰，像只小猫是的用柔软的脸颊蹭了蹭，“让他们知道了我们的关系，对您的声誉不好。”
　　“男未娶女未嫁，我不认为这值得称为问题。”
　　正主都发话了，苏安霓更是毫无顾忌，从此便开始了上班看心情干活、主打一个摸鱼的美好生活。
　　笑贫不笑娼，同事们在背后再不齿唾骂，当面对苏安霓还是比之前要客气讨好；苏安霓也瞧不起自己，但又是实实在在得到了好处。
　　苏安霓并不感叹世风日下，反正人类从来就不是一种高尚的动物。
　　经由市场八部添油加醋地宣扬，苏安霓和苏念光的腌臜事传得沸沸扬扬，当时被宗霁训了一顿的同事挑衅道，有人绿成信号灯了，就只敢对着我们这些底下的人出出气。
　　宗霁冷淡得像所有事都与他无关，说：“我和她任何关系都没有过，别毁人家女孩清白，她现在和苏总正常交往，也不是你有资格说三道四的。”
　　自从情人节远远看了宗霁一眼，这段时间苏安霓再也没见过他，他肯定也不会再主动找她了，那天他的样子好像难过得要破碎掉了。
　　与宗霁在一起是有过很快乐的时光，但是从美国回来以后，苏安霓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世道艰难。
　　都说钱不能解决一切，可钱不能解决的，那别的更解决不了了。虽说宗霁的条件也算好的，大厂背景加上高学历和高能力，过几年年入百万估计很有可能，加之小康的家境和优秀的外表，不失为一个完美的结婚对象。
　　不是没有远见，而是今天就能吃到的一块蛋糕和不知何时才能吃到的一碗蛋炒饭，苏安霓选择了前者。宗霁很好，可是他们的感情能撑到结婚吗？得知了苏安霓家里的欠债，就算宗霁同意，他的父母能认可她吗？
　　苏安霓天生和恋爱脑绝缘，有情饮水饱，她从认字起就没信过这句话。
　　错过就错过了，既然错过，也就说明没有强烈在一起的意愿，何来可惜，于是苏安霓在短暂的伤心过后，还是要扮演好被包养的情人这份本职工作。
　　既然苏念光连公开都愿意，苏安霓不禁有种想恶作剧的心思，她极想知道苏念光的底线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