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霁》张慕夏

4、第 4 章

　　最近教导主任突发奇想，决定允许在大课间播放的广播播放歌曲。学生也可以自己点歌。
　　这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女生们纷纷钻着下课十分钟的空当去广播室点歌，点的这些歌曲千篇一律都是什么韩国男团女团的作品。
　　听着她们齐刷刷地唱着有些蹩脚的韩语，宋宛夏十分钦佩：“真厉害啊她们，我就不爱听外语歌。真的听不懂。”
　　江淇最近粉上一个韩国男星，也在沉浸式唱歌中，压根儿没有理会宋宛夏。
　　“啧，你可劲儿唱吧。我去超市了。”
　　宋宛夏还没站起身来就被宋寓戳了戳背：“给我捎瓶冰红茶。”
　　“懒王八自己去啊。”
　　宋寓还想说什么，章冶突然走过来抽走宋寓手里的钱：“我正好也要去，我给你捎吧。”
　　宋寓感激道：“谢谢兄弟，”转而又看向宋宛夏，“你看看人家。”
　　“呵呵哒。”宋宛夏皮笑肉不笑地推开椅子走了出去。
　　章冶慢悠悠地在她身后喊：“宋宛夏，等等我啊。”
　　“你们男生怎么干什么都要找个伴，看人家学神，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不依附任何人。”
　　“学神？”章冶笑说，“怎么从你口中说出来感觉怪怪的。”
　　“你一天不挤兑我就会死是吧。等明天放假之后，我们终于可以有几天不用见面了，死章冶。”
　　“什么叫挤兑，这不是感觉跟你比较投缘吗？”两人一齐踏进小超市的门，章冶问：“你要买什么？”
　　“随便逛逛。”
　　“那你选好我结账啊今天。”
　　宋宛夏抬起眼皮看了看外面，心想是不是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嘴上也不含糊：“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宋宛夏？”
　　宋宛夏一转身，来人正是齐钧溢，他旁边还有一位女生。大抵是他的同班同学。
　　“这么巧，齐钧溢你也来买东西啊？这位是你同学吗？”宋宛夏笑着打招呼。
　　“嗯是我同桌，她叫苏舟舟。”
　　苏舟舟笑着冲宋宛夏打招呼：“你好呀。”
　　“这位就是齐钧溢啊？久仰大名。不是喜欢独来独往吗，今天怎么和别人一起逛超市啊。”章冶突然开口。
　　宋宛夏听出这话是冲着齐钧溢来的，忙打圆场：“啊，他是个直肠子你们别见怪，他这人就这样。你们买吧，我们先走了。”说着就拽住章冶衣袖要拉他走，齐钧溢却开了口：“章冶同学，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学神挺心口不一的。”章冶笑着回答，宋宛夏却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挑衅。局面顿时剑拔嚣张起来。
　　“我与你并不熟，不知道你的无端挑衅是因为什么。也不想知道。但是你是宋宛夏朋友，我今天给她一个面子，懒得跟你吵。”齐钧溢说完就带着苏舟舟转身离开。后者还颇为担忧地看了宋宛夏一眼，宋宛夏忙示意没事。
　　说实话，宋宛夏挺感激齐钧溢的，如果今天两人在这里吵起来，闹得不好看了，尴尬的只会是她。明明是齐钧溢莫名其妙地挨了阴阳怪气却还识大体地退后一步，也让她对齐钧溢又添了几分好感。虽然齐钧溢和她之间相处的时间不长，也并没有什么根深蒂固的感情，却能够照顾她的感受，这才是真正让她感动的。
　　不过感动之余，她想不通章冶为什么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脾气，给她下不了台阶。
　　“你和齐钧溢有什么矛盾？”
　　“没什么，今天第一次见面。”章冶淡淡地看着她，回答道。
　　看着他这副无所谓的表情，宋宛夏更来气了：“章冶你是不是有病？刚才她同桌也在，你和他吵什么嘴？闹的不好看了，下不了台阶的人是我。你看见没有，是齐钧溢，受了委屈还主动给我台阶下。”
　　“你还知道他同桌也在啊，”章冶比宋宛夏高出一个头多，这会儿为了和她对视只能低头看她：“你不是说人家学神喜欢独来独往吗？我看也不然啊，装清高吧。”
　　宋宛夏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懒得和你解释。”说完推门跑了出去。
　　章冶攥紧了手里的钱，垂眼看着手心，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可是一想到，宋宛夏提起他的神情，维护他的语气，心头就涌上一股无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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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宛夏趁着还没上课，追到一班门口，却踌躇着该不该进去。
　　“找谁？怎么不进来？用我帮你喊吗？”
　　一道声音从身后想起，这把正在盘算措辞的宋宛夏吓了一大跳，猛地转身跟齐钧溢撞了个满怀。
　　宋宛夏下意识摸了摸脑门儿，还好因为齐钧溢太高了，没跟他头撞头。但这样扑进人家怀里，也太尴尬了。
　　“那个……不好意思啊齐钧溢。”
　　“因为哪个事？”
　　“因为刚才的，也因为……现在的……”宋宛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齐钧溢给她打开班门：“进来吧。如果是因为刚才的事，你不用道歉。毕竟讽刺我的人是他不是你，和你没关系。如果是因为现在这个事，”齐钧溢笑了笑，“是我把你吓了一跳，没装疼吧。”
　　妈呀，齐钧溢……好善解人意一男的。
　　宋宛夏迅速找回理智：“没事没事不疼的，也怨我，那我就不进去了。就是来找你替他道个歉，你别往心里去。”
　　齐钧溢点了点头，又道：“他是你的朋友，你替他说话正常。那我也算你的朋友吗？”
　　“当然了！我回去就替你好好骂他一顿！他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别放在心上啊！”宋宛夏说完便跑走了。
　　独留齐钧溢看她背影看得出神。
　　……
　　高一入学已过一月，各班同学都对自己人了解的差不多了。大家也是在相处中发现，齐钧溢虽然看起来冷淡但本性并不坏，还是个很温暖的人。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真是至理名言。
　　一班有个女生曾被外面技校的混混盯上，路过的全是怂包不肯帮忙，齐钧溢看到不由分说和他们打了一架，把混混打得服服帖帖，为首是瞻。
　　这让齐钧溢一战成名，虽然他依旧独来独往，但愿意和他交流的人却变多了。流言蜚语，不攻自破。谁再提起，也会被他现在的“后援会”揍服。
　　苏舟舟一直都是齐钧溢的同桌，只不过因为身体原因，开学两周后才返校报道。她和宋宛夏一样，是相信感觉大于道听途说的人。因为自己身体不好，不上操不上体育课诸如此类的“特立独行”总让她受到排挤，但在齐钧溢这里都化为包容，搬桌椅都是齐钧溢默默干的，连她低血糖时对方都会掏出跟他本人蛮不搭的棒棒糖：“不知道谁塞我桌子里的，给你吧。”
　　苏舟舟很感激他，齐钧溢是她高中以来，认识的的一个朋友。而她后来关系最要好的朋友，也是通过齐钧溢认识的。
　　当然，这都是后话。
　　数学老师讲课跟催眠术一样，使人发困。这大概是每一个人在上学时期都会经历的事情吧，宋宛夏也不例外。
　　她拿笔捅了捅正在卖力记笔记的江淇：“我要摸鱼了，给我看着点。”
　　江淇目不转睛道：“你放心摸吧，你看你后边的宋寓都睡成啥样了。”
　　宋宛夏匆匆一瞥，嚇！这家伙拿盒装纯牛奶搭了一堵墙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放心跟周公下棋去了。
　　等会儿，这牛奶盒怎么这么眼熟？
　　还没等宋宛夏多想，数学老师冷不丁点了她的名字。
　　“？？？她叫我干啥？”
　　“上黑板解题啊，第一大题第四个，你快上去。”
　　“我靠我不会啊我看看你卷子？”
　　“实不相瞒我听了一节课没听懂……”
　　数学老师道：“干嘛呢宋宛夏，赶紧上来。讲了一节课了别跟我说不会啊。等这几位同学写完咱们再下课啊。”
　　“唉——”
　　宋宛夏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看表情无辜的猪队友，抓起卷子毅然决然地赴死。
　　刚准备和老师负荆请罪，数学老师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似的直奔后排，原来是去围观宋寓搭的那堵墙了。
　　宋宛夏只好拿起粉笔，旁边答题的人卷子突然掉了，她忙蹲下准备偷偷看眼答案，那人却从她手中抽走她的空白卷。
　　对于一个黑板恐惧症患者来说，最伟大的救赎也不过如此。宋宛夏顿时感觉章冶的形象高大了不少。她想说谢谢，章冶却飞快偏过头在黑板上唰唰写字，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行吧。这次就不跟你计较了。宋宛夏心想。
　　不过她在这里美滋滋地写上了答案，后面的宋寓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宋寓内心OS：为什么不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