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香妃酒家》寒塘瘦石

24、第二十四章 诱饵黑妹

　　杜云鹤拿起茶几上的手枪，又接过加代寅次郎给他的两盒子弹，然后微笑着走出了客厅。加代寅次郎默默地站在那里，直到杜云鹤的身影消失在客厅的门口，才长叹一口气，颓然地坐在了沙发上。他的心里，如同翻江倒海，好不平静。
　　杜云鹤回到自己的房间，一眼就发现放在柜里的小皮箱，横躺在床上。他赶忙奔过去，将小皮箱打开，一张黑白照片，立时展现在自己的面前。照片上的男子，大约只有三十多岁，虽然并不漂亮，却很有男子汉的气魄。只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掩饰不住凶残的性格。这时候，一个闪电般的念头在杜云鹤的脑海里骤然腾起：“莫非他就是‘五雷黑煞’？”
　　杜云鹤的心里一阵激动，不禁将小皮箱翻腾了一遍，希望能够找到女儿娜娜的照片，然而，他失望了。
　　但是，杜云鹤的情绪并没有因此而遭到破坏。他深信那张男人的照片，是那位神秘的女人放入他的小皮箱里的。有她在暗中相助，还怕找不到‘五雷黑煞’吗？
　　然而，她是谁？为什么要给自己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有更深的隐情？杜云鹤在困惑之中，坚信自己一定会解开这个谜。
　　夜幕垂降，杜云鹤走出落榻的宾馆。他借点烟之机，扫视了一下周围，看看是否有跟踪者，然后摆出一副饭后散步的样子，慢慢向前走去。
　　这时候，从暗处走来一个花枝招展的女人，笑嘻嘻地来到了杜云鹤的身旁。杜云鹤没有停步，依然悠闲地往前走着。
　　“先生，一个人散步，不感到寂寞吗？”
　　“如果你有意陪我走一走，我并不反对。不过，请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用汉语同我谈话？”
　　“因为你是中国人呀！”
　　“我很欣赏你的眼力。假如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也是中国人吧！”
　　“你的眼力也很不错嘛！”
　　“请问，你喜欢酒吧，还是咖啡厅？”
　　“当然酒吧更有刺激喽！”
　　吧！”
　　“既然你我都是中国人，那就带我去一家中国人开的酒吧。”
　　“欣然从命！”
　　那个女人十分坦然地挎住了杜云鹤的臂膀，引领他向一家门前闪烁着霓虹灯的酒吧走去。杜云鹤没有拒绝那个女人的温存，甚至伸出粗壮的大手，轻轻抚摸着那个女人的纤指。
　　“可以知道你的芳名吗？”
　　“就叫我黑妹吧！”
　　“可你长得并不黑呀？”
　　“但我赚的是黑钱啊！”
　　杜云鹤笑了，故意拉住黑妹，亲热地吻了一下她的脸蛋。然而，他的眼睛却扫向身后，发现了两个鬼鬼祟崇的人影。此刻，他只装作没有看见，拥着黑妹向前走去。
　　走进酒吧，杜云鹤依着黑妹的意思，在一处靠窗的地方坐了下来。那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也跟进了酒吧。杜云鹤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将目光扫过去。他立时认出其中的一人，就是与他同机来到日本的家伙。
　　这时，疯狂的迪斯科乐曲，充满了整个酒吧。那些陶醉在自我世界的青年男女，象踩了电门似的，又蹦又跳，旁若无人。杜云鹤抓起黑妹的小手，轻轻吻了一下。黑妹轻佻地瞅着杜云鹤，得意地笑了起来。这时候，漂亮大方的女招待走了过来。
　　“先生，”黑妹问道，“来两杯鸡尾酒怎么样？”
　　杜云鹤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于是，黑妹用日语向女招待说了几句，女招待礼貌地应声而去。倾刻间，两杯鸡尾酒摆在了他们的面前。黑妹端起酒杯，冲杜云鹤举了举，便一饮而尽。杜云鹤却将酒怀拿在手里把玩着，迟迟不喝。
　　“先生，鸡尾酒的颜色不好吗？”
　　“我看还算可以。”
　　“那你为什么不喝呢？”
　　“我想请你重复一遍刚才对女招待说的话。”
　　黑妹一怔，默默地望着杜云鹤，没有说话。那神情似乎在问，有必要再重复一遍吗？”
　　“小姐，”杜云鹤微笑着问道，“你叮嘱女招待不要拿错杯子，这是什么意思？”
　　黑妹忽然笑起来，说：“这家酒吧，为了多赚钱，常常用小杯充大怀，蒙骗顾客。所以我才叮嘱她，不要耍那种鬼把戏。”
　　杜云鹤将手中的鸡尾酒放在了桌子上，笑着说：“假如我请你把这杯酒也喝下去，你能同意吗？”
　　黑妹的眼睛亮了一下，说：“大概我刚才喝得很急，你便以为我是个酒鬼。其实，你的猜测是错误的。我虽然干的是这种行当，却并不能胜任酒力。有些客人往往正是利用我的这个弱点，故意将我灌醉，然后把我弄到他的房间里取乐。先生，你不会是那种男人吧？”
　　“这也很难说”。杜云鹤笑了笑，“好色之心，人皆有之。以你这般水灵的脸蛋儿和优美的腰身，很容易让男人想入非非。”
　　黑妹斜乜着杜云鹤，故意撒娇地说：“你要想做那种事，只要肯出钱，又何必非要把我灌醉呢？”
　　杜云鹤故意忘情地揉捏着黑妹的小手，说：“大概是醉态横生的女人，更耐人寻味吧！”
　　黑妹说：“男人的心哪，几乎没有几个好的。你说是不是？”
　　杜云鹤说：“如果男人都正经的象柳下惠，你又到哪里找寻芳客？”
　　“好吧！”黑妹慷慨地说道“看起来，这杯酒我是非喝不可啦！”
　　说着，黑妹便将手伸了过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那杯鸡尾酒，竟不慎被碰翻了。黑妹惊叫一声，几乎跳了起来。杜云鹤却哈哈地大笑着，将翻倒的酒杯扶正，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此刻，他偷眼向那两个男人投去一瞥，只见他们一同放下手中的啤酒杯，匆匆地走出了酒吧。
　　“黑妹小姐，”杜云鹤一把将黑妹拉了起来，“让我们跳个贴面舞吧！”
　　黑妹想反抗，却被膂力过人的杜云鹤紧紧揽在怀里，动弹不得。她万般无奈，只好随着杜云鹤的舞步，摆动着腰肢。杜云鹤把脸贴在黑妹的面颊上，两只眼睛却死盯着宽大的窗口。
　　“先生，你抱得太紧啦！”
　　“你不觉得这样才有味儿吗？”
　　“求求你，我的腰快断啦！”
　　“那就离开酒吧，到我的房间去。”
　　“你真的要做那种事？”
　　“想得快要发疯啦！”
　　“你不怕我要高价？”
　　“这正是你敲竹杠的好机会。”
　　“我要美金。”
　　“给你三百元！”
　　“你可不要后悔！”
　　“只要玩的尽兴，给你五百也行！”
　　黑妹笑了，笑得很神秘。杜云鹤也笑了，笑得更莫测。只见他们紧紧地拥在一起，向酒吧的门口走去。此时，正有一辆的士经过这里，被杜云鹤举手截住。
　　“先生，宾馆就在眼前，何必叫的士？”
　　“小姐，我已经等不及啦！”
　　杜云鹤不由分说，硬把黑妹塞进了车里，自己也很快钻了进去。出租汽车开动了，几乎连两分钟的时间也没有，就停在了宾馆的门前。杜云鹤付过车钱，便拉着黑妹的手，勿匆走进宾馆的大门。
　　“先生，你就急成这样？”
　　杜云鹤没有回答，径直把黑妹拉到电梯口。黑妹心想，一踏进电梯，少不了一阵狂吻。可是，在电梯里，杜云鹤并没有向她发起进攻，只是眼巴巴地望着绿色的指示灯。十二层楼到了，电梯骤然停下，杜云鹤拉着黑妹走出电梯，又急匆匆地来到楼梯口，向楼下奔去。
　　“先生，你要拉我到哪儿去？”
　　“我急昏了头，上错楼层啦！”
　　黑妹想笑，却被杜云鹤拽着胳臂往楼下奔，拖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更甭说笑了。她经历过不少春机勃发的男人，可从未遇见过如此□□中烧的男子。她不由得暗忖，一旦进入房间，杜云鹤肯定会象野兽一样向自己扑来。她虽然感到有些紧张，但那种疯狂的刺激性，却令她心旌摇荡。
　　在第九层楼的一个房间门前，杜云鹤停住了，并迅速地打开了房门。他一把将黑妹推进屋，又回头望了望，便闪身进入房间，将房门锁上了。
　　黑妹风骚地仰面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故意慢腾腾地解着钮扣。此时，她渴望着杜云鹤象一头凶猛的雄狮，扑到她的身上，然后撕裂她的衣服，给她以野性的满足。可是，房间里十分安静，她期待的那种野性疯狂，始终没有到来。她感到非常奇怪，且不说杜云鹤早已按捺不住□□，单就自己眼下的一副媚态和半裸的胸脯，就足以挑逗起男人的欲望。于是，她慢慢地睁开了自我痴醉的眼睛，迷乱地将目光投向杜云鹤，不禁呆住了。只见杜云鹤平静地坐在沙发上，若无其事地吸着雪茄。
　　“小姐，请你系上钮扣，坐起来吧！”
　　黑妹怔怔地瞅着杜云鹤坐了起来，脸儿胀得通红。她慌乱地系着钮扣，闹不清眼前的杜云鹤，为什么与那时判若两人？
　　“先生，你不是很……很想吗？”
　　“是的，我很想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
　　“当然是你。”
　　“你明明知道我是卖笑的女人。”
　　“那么，为什么要暗算我？”
　　“你，你可不要冤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