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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去国公府拜谢,遇见顾小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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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滴滴答答”地下了很久。
叶月娩坐在窗前,有些出神。
“小姐,药来了。”听春端着熬好的药进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叶月娩面前,生怕漏掉一滴出来。
叶月娩端起药就要喝,在闻见药味时,愣了一下,“听春,是加了什么药吗?”
听春点头,“是的小姐,药里加了上次秦小姐拿过来的药材。”
这时,双熹进屋,一阵携带着雨滴的冷风吹来,双熹打了个冷颤,关上门。
“小姐放心吧,放入药前夫人已经问过太医了,太医说没什么大的问题,夫人才同意把药加了进去。”
叶月娩看了眼黑色的药,抿了抿嘴,把药喝完了。
双熹一等叶月娩喝完,就拿着蜜饯过来,让叶月娩吃几个蜜饯压下药味儿。
等嘴里的药味下去,叶月娩说道:“听春你去跟娘说,我想去国公府,问一问娘的意思。”
“是。”听春离开。
双熹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披风,正是叶延意回父那天,叶月娩所穿的披风。
给叶月娩围上,“小姐,窗口飘雨,寒冷,小姐还是从窗口处离开吧。”
叶月娩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换了位置。
余光一扫,叶月娩像是看到什么,转头看去,原来是前天下午叶织雪给她的木盒。
“双熹,把木盒拿过来。”
双熹闻言,把木盒放在叶月娩面前。叶月娩打开木盒,木盒中间放着一玉簪。
“……”叶月娩盯着那玉簪半晌,终于抬手把木盒关上,从右手的衣袖里拿出一把小钥匙,“帮我放在小库里吧。”
双熹应声,把木盒放进小库里,锁上锁,钥匙交还给叶月娩。
此时,叶织雪为了买那玉簪,花光了卖书的所有钱,现在,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分钱了。
但还好,院中下人的月钱不归他管,不然,他是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为了能多赚点钱。叶织雪又接起了抄书的工作。
虽然耗时耗力,但给的钱多。
叶织雪一下子接了三家的抄书。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抄了大半了,手边空白的纸张越写越少,叶织雪也在想要不要去找管家要点抄书的纸。
这些年,叶织雪凭借着抄不同的书,以及周老先生的教诲,让他饱读诗书,满腹经纶。
叶织雪以为,叶家会给他安排夫子,教他学习。却没想到,叶家根本就没有给他找过夫子,除了叶父,叶母和叶延意更偏向于叶月娩,平时更不会见他,只有在饭桌上,才会对他表露出来一点的关心。
叶织雪抄的手痛,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雨还在下,从昨晚的后半夜开始下,一直下到现在,没有停歇的意思。
叶织雪从一知道自己的身世便知道,越是大户人家,越是看重利益关系。
叶月娩虽还没有进学院读书,可她的才气已经传遍了月城上下。更何况,叶月娩也与一些达官贵人的孩子有所结交,于叶家更有帮助。
比起他,叶家更喜欢叶月娩,能够给叶家带来一些有价值的事情,如果叶月娩是比叶家更大的家族之女,其能带来的比小小的叶家之女更多。
叶府虽是侯府,因之前得罪过皇帝,皇帝不让叶家挂上“忠岳侯府”三个字的牌匾,却没有收回让叶府成为忠岳侯府的成命,也没有限制叶家的任何行动。
从三年前叶延意高中榜眼,在翰林院里担任编修的职务中可以看出,皇帝对叶家还是很慷慨了。
叶织雪对叶府没有太多的感情,他没有什么大的志向,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做官,做能够造福一方百姓的官,能够帮助穷苦人家的父母官。
“二小姐。”丫鬟灼华敲门,在得到叶织雪的允许后,推门进屋。
灼华将东西放在桌子上,“二小姐,东西已经替你拿过来了。”
叶织雪看了眼桌子上的盒子,点头,收回视线,正要给自己倒茶,就听见灼华说,“二小姐,老爷让我询问您要不要去书院学习?”
听到这话的叶织雪倒茶的手一顿,茶倒在茶杯外面了,脑子愣了几秒,转头看向灼华,眼睛里带着不可置信和震惊,“……书院?什么书院?”
灼华:“是太学所办的一所书院,叫舒静书院。老爷说在开始招人了,问二姐要不要去。”
叶织雪平复了下心情,点头,“你去告诉父亲,我要去。”
灼华行了行礼,退出屋子,给叶父答复去了。
叶织雪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叶父没有给他找夫子,是有打算让他进书院读书了吗?
可摇头一想,叶织雪想到了自己的身份,现在是叶家的义女,若是叶月娩去了书院,而他没去,可能会对叶家的风评有所影响,所以叶父才要问他要不要去,他去了,叶家的风评增加,即使他在书院里的表现不好,叶家也不会因为这件事把他弃之如履,反而会对他更好,赢得极好的风评。
再说了,叶月娩也会去,大家会把叶月娩与他做比较。其实不用比较,他也会知道,书院的那些人更喜欢叶月娩这个叶府嫡小姐,将他踩在脚下。
想到这里的叶织雪,眼神渐渐冷漠,刚才的欣喜荡然无存。
收了心神,叶织雪便专心抄书,任凭窗外的雨声如何大,也不能扰乱他心绪半分。
此时,叶府门口的马车上。
叶母换了一身齐紫色的衣服,头戴珠钗,虽然年近四十,但因叶父没有什么小妾、私生子之类的,叶母保养的好像才三是岁左右的模样。
叶月娩也换套衣裙,是柔蓝色的,更衬托出她皮肤白皙,娇艳动人的样子。
“你这孩子,我已经去国公府拜过谢了,你怎么还要去拜谢?”叶母握着叶月娩的手,话语有埋怨,但眼神却很是亲切。
叶月娩微笑着,身子朝叶母贴过去,头靠在叶母的身上,说道:“娘,国公府大夫人让霖瑶姐姐过来看我,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拜访国公府大夫人的。而且我也有段时间没有过去了,想让娘陪我一起去。”
叶母看了眼越发懂事的叶月娩,眼底闪过一丝疼惜,若是叶月娩当真是她的孩子该多好,知书达礼、谦卑有序。
想到这里的叶母摸了摸叶月娩的头,语气柔和,“娩儿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娘不为难你。”
说话间,马车已经停到了国公府门口。
叶母早早的就让小厮过去通传,二人下来后,直接被小厮带入后院。
叶月娩拜会了国公府大夫人一会,就被秦霖瑶给带走了。
还在说话的国公府大夫人见此,打趣道:“叶夫人,你看这俩孩子的感情多好啊。”
叶夫人淡淡点头,“是啊……”却不可想到待在家里的叶织雪,平日里沉默寡言,待在他的院子里不出来,一出来就去卖书,哪里有大家闺秀的样子。
秦霖瑶将叶月娩拉入花园中,花园的亭子里。赫然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秦霖瑶的哥哥秦霖珏,另一个是叶月娩前些天踏青,打过照面的小公子。
秦霖瑶知道叶月娩不认识顾凌,便给两人互相做了介绍。
叶月娩一一行礼,和秦霖瑶坐在一起。
秦霖珏和顾凌在下棋,一局下来,顾凌落了下风,输给秦霖珏。
秦霖珏淡淡的笑了下,把棋子一一捡回,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顾小公子,还要比吗?”语气中还有一丝笑意。
顾凌沉默着摇头,眼底已经失去了一些光亮,“不比了,是我技不如人。让源兰哥说笑了。”
见两人不比了,秦霖瑶斜靠在柱子上,连衣摆处被雨水浸湿也没在意。
“哥,要不你和月娩妹妹下个棋吧?”
叶月娩一愣,“这,有些不好吧……”
秦霖珏闻言,想了下,转过身来,“月娩妹妹,不如一起下一盘吧。”
叶月娩只皱了皱眉头,应下。
她坐下时还说:“我的技艺比不上霖珏哥哥,若是出丑了,霖珏哥哥可不要笑话我。”
秦霖珏点头,“那是自然。”
白棋是秦霖珏,黑棋是叶月娩。秦霖珏为了显示自己的风度,让叶月娩先下。
一局棋,两人下得不分上下,最后堪堪打了平手。
秦霖珏看着棋盘,皱眉半晌,然后笑了,看着叶月娩,眼底带着赞赏,“月娩当真不愧是林夫子的高徒啊。”
叶月娩起身,行礼,“月娩不敢当,若霖珏哥哥放得水,月娩也不至于能和霖珏哥哥打成平手。”
秦霖珏听着,不语,笑了笑。
顾凌看着棋盘,有些震惊,“原来,这棋也可以这样子下……啧,我怎么没想到呢?”
秦霖瑶站在他旁边,听见他的话,问,“顾小公子,这棋你怎么看?”
顾凌看了半晌,只说:“流水相忘游鱼,游鱼相忘流水。相互交缠又相互分开……”
秦霖瑶听的有些乱,但也还是赞同的点头。
两人又下了几盘棋,结局都是平手。最后一局,叶月娩看穿了秦霖珏的漏洞,侥幸获胜
秦霖珏收棋子,“是源兰输了,源兰甘拜下风。”
叶月娩也跟着收棋,听到这话,笑着回答道:“是月娩侥幸罢了。”
秦霖珏笑了笑,对叶月娩的看法又高了一层。
若叶月娩能得到更好的教育,肯定能够打败一群自诩“天才”的人。
秦霖珏下完棋后,就离开了亭子,留下叶月娩三人。
“叶小姐!”顾凌对叶月娩行礼,“上次是在下唐突了,还望叶小姐不要在意。”
叶月娩摇头,“也是月娩的过错,没有事先询问下人,占了顾小公子的屋子。”
顾凌还想说什么,坐下的秦霖瑶开口了,“顾小公子怎么只会说这一件事情啊?不说说别的?”
顾凌脸上一刹那红了起来,从脸红到了脖子根上,“不是的,叶小姐,如果你有想看的书,可以尽管来找我……我,我都会答应的。”
叶月娩笑了笑,“那多谢顾小公子了。”
秦霖瑶见雨有些下大了,索性离开亭子,来到屋檐下,避开斜飘的雨,和叶月娩欣赏一下雨景。
雨下的有点狂,风声大作,院中的树木花草被被雨和风打落、吹落,一地的泥泞。
顾凌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视线一转,看向现在右前方的叶月娩。
面容精致,不施粉黛,却比古书上的罗敷更要娇美。
风吹起她的发丝,发带被吹散,顾凌下意识的捉住,还未细看,叶月娩有些慌乱的握住被风吹乱的发丝,转身想要抓住发带,却和捉住发带的顾凌相视。
顾凌看着脸色渐红的叶月娩,心不可自拔的跳动起来,似乎要跳出他的胸膛,跳到对面人的面前。
“顾小公子,请把我的发带还给我!”叶月娩伸出一只手,声音混在雨声和风声里,让人听不真切了。
顾凌能察觉到自己的脸上滚烫,握着青色发带的手也变得滚烫无比。
顾凌把发带还给叶月娩,然后转过身,伸手捂住胸口心脏的位置,来平息不停跳动的心脏。
叶月娩快速的绑好头发,还未说什么,顾凌先行行礼,大声道:“秦小姐,叶小姐,天色不早了,我就先离开了。”
秦霖瑶看了下天色,确实不“早”了,点头,“来人,送客!”一小厮过来领顾凌离开。
又看到叶月娩脸色有些红,担忧地问道:“月娩,可是受凉了?”
叶月娩摇头,不敢说出实情,只说自己心跳有些快。
秦霖瑶赶紧扶叶月娩进屋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