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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为什么会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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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呜~喵呜~喵呜!”我一睁眼,小猫趴在我的胸口,冲着我的鼻子喊。
“你有口臭。”我回应道。我想她可能是饿了,下床,她紧跟着跳下去,我给她的小碗里倒食,她立马凑上去吃了起来。
好吵,小云呢?我去到小云的楼道,看见小云的门大敞着,搬家公司的人正给小云的新床调换位置。
“你还真换床啊?”
“昂,”小云站在旁边指挥着,“再靠里一点。”
我凑到她面前,戳了戳她的脑门,“你不是没钱了吗?”
“骗你的啦,”小云冲着我做了个鬼脸,“喂久久了吗?”
“嗯。”
“不错,很称职嘛。”
工人朝小云喊:“我们走了昂,床给你摆好了,旧床卖不卖?”
“多少钱?”
“最多25,木头都旧了。”
“新着呢,还在用呢。”我补充道,“再涨点。”
“30,不能再多了。”
小云点了点头。“那我用微信扫给你。”工人说。
“我没微信,你有现金吗?”
“有。”工人从上衣口袋拿出一个旧皮包,找了30块钱递给了小云。小云把钱在我眼前摇摇,“我们去买菜吧。健康饮食。”
她高兴地跟小鹦鹉似的:“1568338xxxx,今晚吃啥?”
小云今天是早班,等她下了班,回到家已经快6点半了,我早已经做好饭等她。导师给我发了一个个60秒的超长的语音,留言了我论文中出现的问题,我边听语音边给小云盛米饭。哎,这次论文要大改了。
“你们老师说话好温柔哦。”
“是啊。她思想很开放的。”
小云突然哎呀一声,“逸一,你尿床了?”
“你在瞎说什么?”我凑上前来,被子上湿了黄黄的一大摊。我一把把躲在门后的小猫揪过来,“是不是你干的!”我气快气傻了,“你多大了还小便失禁。”
我冲着小猫吼,把它尿脏的床单捂在它脸上让它闻。“喵呜!呜——”。
“哎,好了好了,逸一,”小云把小猫抢过来,“你别生气,床单我来洗,明天就能晾干,今晚正好去我那儿睡新床。”
然后转头对小猫温柔地斥责,“不许惹妈妈生气,她脾气可不好啦,你以后要学会自己上厕所哦。”说着,她抱着小猫来到猫砂盆,用两只手抓着她的小爪子吧啦,“就这样埋猫砂哦,记住了吗?”
切,我赌气地把碗在桌上放的哐哐响,对一个猫都比对我温柔。她还从来没有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过话呢!
我靠着墙,突然歪嘴一笑,试探性地对小云说,“其实吧,我也不会上厕所。”
“滚。”
*
“嘭嘭嘭——”我用力敲着小云的房门,越敲越大声,直到手敲地生疼,“你快开门,有什么事,你跟我讲。”
“嘭嘭嘭嘭……”
“嘭嘭嘭嘭嘭嘭嘭……”
“求你了,别不开门”。我蹲在地上,越来越担心,越来越急躁。
自从小云今天下了夜班,再也没找过我。我给她打过电话,房间里匆匆响过几秒的铃声,就被挂断了,再打就是关机。房间里不时传来小云断断续续的哭声。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怕她想不开。
“嘭嘭-”
小云拉开了房门,我从地上爬起来抱住她的肩膀,她的头发乱乱的,眼神很空,昨晚的妆还没卸,粉底液都被泪打得斑驳,黑色的眼线晕到眼圈上,口红也被晕到了嘴唇外,看上去十分狼狈。关键是,她的右脸,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啊——”我的手一捏小云的肩膀,她就叫了出来,我连忙把她的衣服扯下来看,锁骨和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我连忙又看另一个肩膀,也是这样。我慌乱的跑到小云背后,撩开她的上衣,她惨白的背上有一条鲜艳的红色血痕。
我疼得心都快碎了,崩溃地掩着面哭,胸口有一股火噌噌地冒上来,我擦了擦眼泪,小心地摸着小云的右脸 ,“小云,是谁打的你?”
小云没有回话,一滴眼泪划过脸流到我的手背,我更加恨那个人。“我们报警好不好?”
“不要……不要。”她小声哀求着我。
我转身就要回我的卧室拿刀子,小云拉住了我的胳膊,在身后紧紧抱着我,把脸贴在我的耳后,她的呼吸轻柔地打在我的脖子上。
“逸一,让我抱你一会。”
我忍不住抽搐起来,泪水已经完全模糊掉了眼眶。
“逸一,你为我犯傻,不值得的,”她的声音坚定又温柔,“我是个妓女,就是干这个的。受多少罪,拿多少钱。都是应该的。”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已经嵌到了肉里,“小云……”
*
慢慢冷静下来,我给小云卸妆,洗脸,给后背消毒,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她的身体像一件艺术品,正趴在床上,给我的手掌擦碘伏。
“你的脾气要改改,整天气性这么大,我真怕你哪天把肺气炸了。”
“你都这样了,我怎么能不生气。”
我苦笑。小云告诉我,她的同事说自己突然来了月经,但她有个熟客现在就要做,只能让小云帮忙顶一下。但是她说这个客人有个特殊癖好,是个s,喜欢骂人。一次8000多,这是够接20个客人的钱,小云答应了。
但她没想到,那客人除了骂人,还在□□的时候打人。她说,身体上的伤是倒是其次的,反正8000块赚到了,但那客人骂得实在难听,狠狠戳伤了小云的自尊,她是受不了他的谩骂才回来哭的。
“我没事。”她拉着我的手撒着娇。
“怎么没事,”我低着头又想哭,从未感到自己这么无力,“他骂你什么了。”
“无非就是,我是已经□□烂的鸡,不上学就只能出来卖,是爹娘都恶心的贱货。”
“他叫什么?在哪上班?”
“你瞧你,你又要去干嘛?去打他去杀他吗,他死了无所谓,可你呢,你进去了,我怎么办?”
我别过脸去。任小云说教。“他才是□□的爹娘恶心的畜生,畜生说话,真不会逗人开心。”
小云笑了,摸了摸我的脸,“有你这样为我生气,挨打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