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桂花香》今晓

2、期待

　　坐在包厢里，萧衿自己都没意识到往门口看了很多次，还是叶一辰说她才反应过来。
　　“今今，你老看门口做什么？”
　　“看看来的是谁。”
　　原来即使并不确定他会不会来，她就已经开始期待了。
　　门开了又关，同学们陆续进来，而萧衿最想见的那个人却迟迟没有推开包厢。
　　直到人到齐，唯独缺了他。
　　说不清是种怎样的情绪，就像有一堆将熄未熄的木炭，隔一会儿炸出一两个火花，噼里啪啦，燃起的一点小火苗慢慢熄灭，但又很快，再次炸出火花来。
　　可是直到最后，这堆火也没有燃起来，反而一颗心被炸得稀里哗啦，有点难受。
　　从饭店出来已经十点了，本来都要散了，有几个人嚷着要去唱K，学委来问萧衿去不去，她想了想，实在没这个精力，就说不去了。
　　那堆小火苗在风里这么一吹，已经彻底地熄灭。
　　叶一辰闹腾了一晚上也蔫了，见萧衿不去，就让她在门口等着，他去叫车。
　　饭店门口有段阶梯，她坐在叶一辰行李箱上等他自己回来拎。
　　“萧衿，那我们先走了。”
　　“好，回见。”
　　“呀，那是……”
　　“程学霸，我们都散了你才来啊！”
　　终于，萧衿念了一晚上的人，在散场时，一路小跑而来。
　　程牧气都还没喘匀，道：“不好意思，航班晚点了，我……”
　　程牧抬头往上看，正好萧衿也在看他，两人俱是一愣，然后她看到他笑了笑，大步跨上台阶。
　　大家开始起哄，甚至有人吹了声口哨，萧衿还不至于自作多情到这种地步，当年在学校里，她和他共撑一把伞的交情甚至连叶一辰都不知道。
　　后来叶一辰和他们同班了，虽然他们三个总是混在一起，但应该所有人都以为叶一辰是那根维系着三个人友谊的纽带。
　　萧衿不自然地偏了偏头，看到又出来了一拨人，如果没看错，其中有他们当年的校花许歆雨。
　　原来他一身疲累，却为他人而来。
　　萧衿有点后悔，没有和叶一辰一起去叫车。
　　不过好在，他叫到车过来了。
　　看到程牧，叶一辰也是一愣，大概也没想到这么晚他竟然还是来了，他喊了一声程牧，上前拍了拍程牧肩膀，算是招呼过，便上来拎行李箱。
　　程牧站在台阶中央，一时忘了进退。
　　萧衿路过他的时候，听到他说：“就走了？”
　　萧衿脚步未停，应了一声：“嗯。”
　　程牧又道：“他们不是要去唱歌吗，不一起吗？”
　　萧衿终于站定，看向他，道：“不去了……我们先回去了。”
　　其实是有很多话想说的，但可能想说的太多了，到如今这个地步，反而什么都说不出来，甚至连一句“好久不见，最近好吗”都问不出口。
　　叶一辰打了个哈欠，说：“后面有时间再聚啊。”
　　上了车，萧衿怕叶一辰看出什么，便闭着眼靠在一边。
　　叶一辰问：“怎么感觉你一晚上兴致都不高？真累了？”
　　“嗯。”
　　“好吧，那你眯一会，到了叫你。”
　　“嗯。”
　　下了车才发现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叶一辰拖着行李箱走得飞快：“今今，快点！”
　　萧衿无奈只能快步跟上。
　　“啪。”
　　萧衿踩到一块松动的砖，被泥水溅湿了裤角。
　　这几块破砖竟然还没有修好。
　　“啪——”
　　每到下雨，她总是中招：“哎呀，中奖了。”
　　程牧：“那你运气蛮好。”
　　话虽这样在说，但程牧还是放慢了脚步。
　　“我感觉这块也是松的。”萧衿一脚轻点某块石砖说。
　　“是吗？”
　　“对啊，不信你试试！”
　　蹩脚的激将法，蹩脚的小把戏。
　　程牧还是踩了上去，石砖果然已经松动，只是溅出来的水散在了两边。
　　“啊......这水是长眼睛了吗？”
　　“抱歉。”
　　萧衿：“你抱什么歉？本来就是我想整你嘛。”
　　突然想起以前，萧衿笑了笑。
　　“傻笑什么呢？还不走快点，一会雨下大了。”叶一辰催促道。
　　“这个季节雨会有多大？你......”萧衿踩到某块石板上，“你过来。”
　　“干嘛？”
　　“啪！”
　　萧衿一脚下去，叶一辰接了正着，他没好气道：“幼不幼稚？”
　　叶一辰嘴上这么说着，脚下却并不留情，萧衿一路小跑躲避，叶一辰被行李箱束缚，直到进了楼也没能成功报复回来。
　　叶一辰吐槽道：“也不知是跟谁学的？一踩一个准，偏偏自己没事，看我好好一双鞋，成什么样子了？”
　　跟程牧学的啊。
　　堂堂一个大学霸，做起恶作剧来特别有理有据，也特别让人跌落眼镜。
　　毕竟不是哪个人都能看到大学霸一本正经地研究踩水坑的。
　　“帮我把鞋刷了啊！”
　　“想得倒美。”萧衿毫不留情地关上门，丝毫没有始作俑者的内疚。
　　躺在床上，萧矜久违地失眠了，程牧回来了啊，原本封存的所有念想蜂拥蔓延，她以为能放平心态坦然面对，如今只是见了一面，她便要被击溃。
　　积攒多年的想念，一朝破壳，压得她几乎不能呼吸，只能仓皇逃离。
　　于是，当主编问谁愿意出差的时候，向来懒得挪窝的她自告奋勇地报了名。
　　接到叶一辰电话的时候，萧衿刚到酒店。
　　“晚上出来聚聚呗，我们给阿牧接风。”
　　萧衿：“我去不了了，在G市出差呢。”
　　叶一辰震惊：“你竟然出差了！你竟然会出差？”
　　萧衿：“我又不是老板，我能做主？”
　　叶一辰：“相信我，即使是老板，也不一定做的了主。既然你不在，那就等你回来再说吧。”
　　萧衿没接话，隔了一会才说道：“我不在也没关系的吧，不用等我回来。”
　　叶一辰：“今今，我一直想问，当年你和阿牧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每次一提起他你就岔开话题，那天见了面我看你也没怎么和他打招呼，你们......”
　　萧衿：“你想多了，只是这么多年没见，难免生疏。”
　　和萧衿认识这么多年，叶一辰自然明白萧衿的性子，不仅慢热，还很被动。
　　但是——
　　“可是他是程牧啊！以前咱们关系有多好他有多照顾你你有多维护他，怎么可能生疏呢！你快回来，我看就是聚得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