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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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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顾清觉得有道理,何况她救得可是个小美人。
面前江知韫一双小鹿般的眼眸望向她,眼底尽是感激,脸上些许尘土,灰扑扑的,像一颗蒙了风尘的珍珠,仍顾盼生辉,甚是貌美。
“其它好说,不过在此之前,首先你该想想你那个马夫怎么处理?”
顾清指着马车角落把自己蜷成一团瑟瑟发抖的马夫对江知韫说:“你们自家人的事,我就不管了。”
马夫看着这活阎王将自己交给小姐处置,顿时连滚带爬,跪在江知韫面前,框框磕头,痛哭流涕,好不可怜。
“小姐,我错了,我不应该鬼迷心窍跟着兰姨娘谋害您。”
“小姐,不看功劳看苦劳,看我多年侍奉您的面上,饶我这一次吧,陈叔真的错了。”
小姐自幼良善,连只蚂蚁也不敢踩,只要自己装出这幅模样,自己定不会落得那群土匪的下场。马夫心里暗暗想,忍不住唏嘘,这回可就有活路了。
看着面前磕的头破了血流了一地满脸忏悔的陈叔,江知韫心里像塞了坨棉花,闷闷的。但也下定决心——
陈叔,不能留。
虽说她母亲早逝,父亲抬兰姨娘为继室,便渐渐不再管她,自己就和陈叔,王婆婆在别院相依为命。
去年王婆婆病逝,就只有陈叔一人陪着她,陈叔对于她不是亲人,可却胜似亲人。可就这样一人,为了前途,却要置自己于死地,若不是顾公子,她今天性命难保。
陈叔现在这样,只是因为顾公子的到来,而不是真的后悔。
“陈叔,你说得对——”江知韫半蹲扶起正在磕头马夫,紧接着拔掉自己挽发的银簪狠狠插进马夫的脖颈。
“啊——”
马夫的血溅了江知韫一脸,温热的,江知韫猛地后退一步,跌坐在地。
“小姐,你——”
马夫死死瞪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小姐,到死也没想明白平时连蚂蚁不舍的踩的小姐怎会亲手杀了自己。
意识迷离之际,似是听到小姐喃喃自语:“可是陈叔,我讨厌背叛,与其留你一命,不如我多年之后想到你时悔恨此时杀了你。”
顾清就在旁观着,她本以为小江姑娘看着犹豫不决似要念旧情留这马夫一命。
还在惋惜这小姑娘还是年幼,下不去手。没想到小姑娘倒是利落,直接杀了。
只是瞧着像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经验不足,杀了人也吓到了自己。
顾清没有第一时间将江知韫拉起身,反而随性拢了下衣袍坐在了江知韫的身旁,不作声,静静陪着她。
半个时辰后
黑风寨大堂
“大当家,那知府养的小贱人把兄弟们骗了,说是马夫早已暗地投奔她,他妈的,再加上不知道从哪闹出来崽子要英雄救美,三儿和四儿都死他们手上……”
赵蝈攀着寨主——黑老七的腿,哭的昏天暗地,撕心裂肺。远处躺着被绑着的顾清江知韫看着这场表演,津津有味。
“只有我活着回来了,大哥,我愧对三儿和四儿啊,我愧对他们啊”
黑老七听到陪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们死了,也红了眼,但他还是扶起跌坐在他脚边哭的像个孩子似的赵蝈,拍了拍他的肩膀,重重叹息:“是小弟对不住你们啊,要不是我潦草行事,岂会让三儿和四儿年纪轻轻就走了啊。”
“三儿和四儿不一直想有个媳妇吗,生前他们老大对不住他们,如今死了,必定要厚待他们。这样,将你捉回来的江家小妮子今晚梳洗打扮一番,和他们一起下葬吧,让他们死后风光一回,至于那个想英雄救美的小子明天拎到他们的坟头把他给宰了,血奠他们。”
听到老大要把那小妮子活人结阴婚,赵蝈抖了抖,再听到要把那活阎王宰了,吓的他险些又脱力跌倒。
没错,现在的赵蝈早被顾清喂了毒丹,他从进寨到如今半真半假,真的是真为三儿四儿感到伤心,假的就是小妮子和活阎王不是被自己绑回来的,是自己受不了毒丹发作,背叛了寨子。
还宰了活阎王,我真怕待会活阎王跳起来活刮了你啊。赵蝈暗暗想。
“好了,老蝈,起来吧,这事你不必太自责,你也受了不少罪,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赵蝈刚才脱力黑老七也没在意,只当是赵蝈哭了大半天,没力气。
嘱咐完,又让婆子把江知韫带下去梳洗,准备准备晚上阴婚。小弟把顾清关在柴房,盯紧点别溜了。
躺在地上的江知韫一听自己要与顾清分头行动,顿时有些慌乱,勾了勾一旁顾清的手指,眼神询问她该怎么办。
顾清无声安抚她,在她的手掌上歪歪扭扭写了个“等”,随后二人就被前来的婆子小弟分开。
两个小弟把顾清扔到柴房就在门口守着。
柴房内,顾清靠在柴火上观察着这个小屋,打量着同她一起关在柴房的小孩。
小孩的衣着细布,看着不像穷苦之家的孩子,看是抓来要赎金的。
脸上布满泪痕,眼睛红肿的吓人,看来被逮过来吓得不轻。
许是顾清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视线虽没有多冒犯,可终究令他不自在。
“你也是被土匪劫来要赎金的吗,姐姐。”
许久,少年终于转头看向他,脸上带着薄红,羞涩的开口。
姐姐?呦呵,这小子倒是眼精,小江姑娘一开始称她为公子时,她便知道自己因声音和身着圆袍被误会了,那圆袍本应是老头的,但做的时候不小心做少了些,老头穿不了,就扔给她了,不穿白不穿。
至于声音,现在她的声音听着跟个破锣似的,不被误会才怪。
但顾清不说,她自小就爱逗弄人,此番倒是想看看,小江姑娘何时能发现自己与她同为女子。到时小江姑娘作何姿态。
顾清借势与少年攀谈,得知他是此处不远小镇东边客栈掌柜的小儿子李子勤,前阵子为了躲避课业离家出走,却不料被山匪抓来了,山匪要他爹交五十两白银,才能放他回去。
顾清了解了大概,心下了然,安慰道:“也许你今明儿就得救了,别伤心。”
可没想到李子勤听到了却更伤心,对她哭诉,他娘自他幼早逝,爹爹对他甚是冷漠,平时就不管不顾,如今他自己自作自受入了匪窝,他爹怎会用那么多的赎金赎他。
况且他哥最近要娶妻,家里正忙,又怎会在意他。怕是他已成白骨,父亲才会想起他。
听着李子勤的哭诉,顾清心里憋笑,怕是父亲一直关心哥哥,小孩子炸毛了,想着离家出走引起注意,只是弄巧成拙入了匪窝。
聊了半天,顾清也要研究地形去了,往李子勤那移了移,挨进了些柔声说:“男子汉大豆腐,别跟个受欺负的小媳妇似的,姐今天救你出去。”
在李子勤惊吓的表情下,顾清解开自己身上的绳索。还颇为放松的抻了抻腰。
“你现在这里待会,我探探路,放心,今天姐救你出去。”
顾清嘱咐道,便敲晕门口守卫把他们拖到柴房里绑好溜了,行云流水,独留李子勤一人风中凌乱。
他好像真的要被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