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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春雨贵如油,细细雨丝打在祁山干燥的泥土地上激起阵阵灰尘,空气中弥漫了泥土的芬芳。

      藏在地下青苗也许会因时而出,在接下来的日子长成青草,点缀树林。

      可这却麻烦了赶路人,少年身披蓑衣带着一席不知道从哪里混来的斗笠,破破旧旧,雨打在斗笠直接渗透浸湿了少年的头发。

      身下马儿打着响鼾,驮着少年慢慢走着,系在马背上的铃铛发出阵阵清响,清脆悦耳。

      “服了,老头你这斗笠都快比我岁数大了,都不给你远游的亲亲弟子准备一个好斗笠,等我和小白回去就把你的酒都偷了,气死你。”

      顾清吐槽他的师父的抠馊行为,立志远游回谷后让她师父付出惨痛代价。

      小白是顾清的师兄,就比顾清大一岁,主修剑,约莫是因为年龄相仿,顾清自幼时就与之混成一团,好的不分你我。

      去年出师历练,不知道在哪玩的欢快。

      斗笠防雨聊胜于无,顾清索性将蓑衣和斗笠卷成一团都放进马褡裢中。用内力烘干衣物,震碎细雨。扬起马鞭,前往就近小镇。

      随着顾清加速,铃铛声越发脆耳,穿梭山林间,充当鸟鸣声……

      此时药谷

      “采薇,我前两天拿出来晒的斗笠呢,你放哪去了?”

      一个身着灰色短衫老头看向原先挂着斗笠的地方现在空无一物不禁皱眉,心想纳了闷了,前儿看还在,今天怎么还不见了。

      老头衣着虽然随意,但是气度却不凡。粗眉鹰眼,棱角分明,即使已经老去,也能从中想出以前的英姿——这就是药谷的谷主顾客宏,也是顾清的养父兼师父。

      “那斗笠坏了,晒了给再补补。”

      在香坊处理药材处理的昏昏欲睡的采薇听到谷主呼喊拍了拍自己脸,让自己看的精神些,之后起身推开门。

      “谷主,你说那个原先在香坊外面的晒着的斗笠吗?”采薇仔细回忆后惊呼:“那不是您给少小姐准备的吗,少小姐出谷的时候就拿走了。”

      顾客宏看这咋咋呼呼强撑着精神的采薇脑袋就痛,采薇自从跟顾清凑合一起,就越来越不靠谱。

      “准备什么准备,那是我晒完准备让你们补补的,老夫是平常节省了些,那也不至于让顾清那小子出去历练带个破斗笠。她就没说什么?”

      顾重宏一听立刻吹胡子瞪眼,转而想到什么,捋着胡子,重重叹息。

      “罢了罢了,事已成定局,顾清那小子也带了不少钱,别说买斗笠,就算让她开个斗笠摊都够了”

      “只可惜我的酒,回来又要被那混小子惦记喽。”

      “谷主,即便没有这事,少小姐和小白师兄也会千方百计的偷酒的。”楠楠插话

      “闭嘴,我能不知道?”顾重宏哼了声,蜷手重重敲了楠楠脑袋一下。

      “哎啊,好痛”楠楠捂着脑袋,装可怜兮兮。

      “死丫头,被顾清惯坏了,都敢接话了。”

      约过了一个时辰,正值晌午,雨渐渐停了下来。

      此时顾清早从林间小路拐进了大道。大道比邻间小路平整宽敞许多。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就顾清一个人,好不孤单。

      “奇了怪嘞,这大道平坦的跟个镜似的,怎么没人走呢,怎么着,怕打滑?”

      顾清纳闷,虽说今儿不是什么走亲访友的日子,但她来了一个时辰也不能孤零零单她一个人啊。

      许是老天听到了顾清心声,顾清不久就碰到人了,还挺多,只是不是什么好鸟。

      只见前不远处有三四个彪形大汉,身着褐色粗布衣,手里拿着砍刀,凶神恶煞,把一辆马车围了起来。

      马车的车夫倒是没有惊慌,似是叛变了,对上领头土匪的眼神反而将钻进车里把躲在马车里的人强薅出来,像扔个破布娃娃似的扔到马车前。

      对土匪说道:“人在这里,顺带夫人要你们大当家不要忘记她的话。”

      破布娃娃瞧着穿着像个官家小姐,穿着藕荷色织锦大袖衣,头发单用一根玉簪挽起,

      只是好不可怜,马夫丝毫不怜香惜玉,破布娃娃滚了一圈才堪堪停下,支着身体,喘着粗气。

      眼睛死死盯着马夫,似乎不敢相信他的背叛。

      “陈叔,你——”

      破布娃娃话没说完,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看来摔的不清。

      “小姐,你别这样看着我,夫人曾经确实施恩予我,但已经十多年了,再怎么深的恩情也该散了”

      马夫别过头不看死死盯着他的江知韫,哑声说着:“况且夫人已经仙逝多年,老爷虽不说,但府里早是兰姨娘的天下了,我也该为我自己谋个前程了。

      “别伤心啊,小妮子,跟我们回去,给我们老大当媳妇。我们老大自不会亏待你。”

      为首的匪徒上戏谑看着眼前,上前伸手要拽着江知韫的头发,想将她薅起身。

      “嗖——”

      “啊——”

      变故突生,一粒石子破空飞射,精准打在了为首匪徒的手腕上。

      手上阵痛袭来,赵蝈感觉今天自己倒了八辈子大霉,不仅外派做事,还别人打折了手。

      “赵哥——”

      “赵哥——”

      “他奶奶的,哪个小崽子敢偷袭赵哥,不要命了。”

      其中一个匪徒恶声恶气,顺着刚刚石子射来方向,看到了在马上兴致勃勃看戏的顾清,顿时火冒三丈。

      “他奶奶的,小兔崽子,竟敢偷袭我们。”

      顾清挑眉,看着面前气势汹汹的匪徒说道:“纠正一下,首先,我没有偷袭,我可一直在这。”

      “其次,路见不平一声吼,我看见了,这位姑娘可就由不得你们欺负了。”

      话讲的霸气,但因着前几天顾清给师姐试丹药时毒了嗓子,那声音跟个破锣似的,呕哑嘲哳,听了感觉人会被超度。

      “一个小死崽子,毛都没长齐,还敢说如此大话,今天哥几个给你个教训,让你下辈子都不敢逞英雄。”

      看向此时逐渐包围自己面露不善仍不知悔改还恶语相向的劫匪,顾清叹了口气,翻身下马,不慌不忙,活动一下自己的护腕,友善看向他们……

      “啊——”

      “啊——”

      “啊,少侠饶命啊,小的再也不敢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单剩赵蝈活着,一动不动,趴在地上低声求饶,像只垂死的狗,毫无刚才威风凛凛的样子。

      顾清看着赵蝈,居然眨了眨眼,笑道:“好久不动手了,生疏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随后走向破布娃娃也就是江只韫,弯身伸手,意图颇为明显。

      听了顾清的话,赵蝈心里直骂娘,注意什么,下次轻点揍他。他奶奶的,看着是个小白脸,怎么这么强。

      江知韫望向面前的“少年”,少年鼻梁高挺,薄唇,脸上略显稚嫩,看着年岁不大。

      碎发遮在额前,其余用了条红色发带高高束起,扎了个利落的马尾,皮肤嫩白,琥珀色的眼眸中倒映这她的身影。眉眼含笑,好似一只狡黠的狐狸。

      伸出的手洁白饱满,有层薄茧,手指修长,温润清秀,像个富贵公子哥。

      若不是刚刚当着她的面以雷霆之速让土匪死的死,伤的伤,否则说“少年”是会武功的,自是万般不敢相信。想着想着,江知韫一时之间不禁晃了神。

      “嗯?”

      迟迟没有接到江只韫手的顾清,看向满身尘土江只韫,眼含关心:“伤的这么严重,起不来了?”随后啧了声,低声咒骂马夫不是个东西。

      耳尖响起“少年”沙哑的声音,江只韫骤然回神,朝顾清莞尔一笑,没有回握顾清的手,自己艰难起身,掸了掸衣裳的灰尘,闲的不那么狼狈。

      再后退三步,对顾清正式的拜了拜,柔声道:“能起来,刚才晃了神,还望公子莫怪。”

      “小女是迁安知府之女江知韫,本去广陵找人,却不想发生此事,此番多谢公子搭救,不知公子姓甚名何,小女日后定会感谢。”

      “我名吗?”

      “我名顾清,清水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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