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无渡》七柒真的不吃酒

5、故是红烛剪新灯

　　南戈拉过苏皓打量了一番，看到他闪烁着无辜的眼神。
　　“嗯？我脸上有什么吗？”苏皓不明觉以地看着南戈。他怎么靠着自己这么近？
　　听说禹国北边有个神秘的部落，部落里有种秘药可助人改变部分容貌，只不过有副作用。而那个副作用便是失去部分记忆……然逐渐加重，到最后逐渐变得依赖你记忆中的那个人。
　　而分辨服用秘药的方式便是你的手腕上有一个不显眼的皓月。
　　南戈刚才明显的看到苏皓手上有一个不明显的月亮。“呵。”怪不得会冥冥中注定，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刻意为之吧？
　　“没什么。”南戈脸色冷淡了下来，他看着苏皓。也就是以前的孙桀，不由得露出一丝冷笑。原来你也有今天啊！
　　南戈忍了忍，攥紧的拳头最后还是松了下去。
　　次日清晨起，苏皓便无聊的耗着草逗着一直跟着自己的这只黑猫，直到南戈出了门。
　　“你要去哪儿？”
　　“关你什么事。”
　　苏皓问这一句，南戈便能怼他十句。南戈只觉得他属实是看着有点碍眼了，不过自打他在这也有好处，例如多了个时时刻刻帮自己扛东西的人。当然也有不好的地方！例如自己本来在好好的睡觉，哪知这苏皓像偏偏认中了自己般，非要爬床，说什么要挨着自己睡……搞得南戈一夜没睡。
　　“想不想出去转转？”南戈转了转眼珠子，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苏皓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他感觉到一丝不怀好意？
　　南戈带着苏皓来到了附近的村上，别说这陵国的一淳村别有民风，在这儿你能看到陵国和之前禹国融合的稀奇物种。南戈就这么走走看看，直到走到了个酒馆面前。
　　“呦，公子又来了。”小二连忙上前招呼，看到是南戈，脸上那谄媚的笑容是越发止不住了。
　　谁不知这南公子一来他们这便包下了他们一年的酒水钱，这可是贵客啊！
　　南戈点了点头，所幸当时逃出来时多拿了点通用银票，还有点东西典当了。不然可真难存活……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好在自己不缺什么。只是当时已惘然，自然现在是比不过当日里的锦衣玉食了，不过南戈可不会让自己饿着自己。
　　“嗯。”南戈冷漠的点了个头，所谓派头要做足。虽然落魄了，但是自己仍旧有那个气势在。若是封久安还在，估摸着又要嘲笑自己了。
　　“公子今日想坐哪儿？”小二询问道。
　　“寻个不起眼的角落便好，还是老样子。”南戈瞥了他一眼，说道。“新来的？”
　　“是，是刚来不久。”小二捏了一把汗，可动作却没少连忙将南戈与苏皓带到老地方后，便撤了下去。
　　苏皓这里看看，那里看看。像是在打量着这里的一切，注意到南戈看自己的眼光后，他又缩了回去垂着眼眸不说话。
　　“……”以前怎么就没瞧见你这么能装呢？
　　南戈想揍他一下，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毕竟他是来打听消息的，想到当时战乱，南徐南耀抛下自己逃到他国，南戈就忍不住情绪。
　　如果不是他们，自己又怎么被抓住当了阶下囚？还有这个人！
　　苏皓看着南戈一会儿脸色阴暗，一会儿又瞪着自己。早已没了心思，他内心有点欲哭无泪。当时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惹到他了？可惜自己现在只知道自己叫这个名字，其他的什么都不到。可是看到他，又会不受控制的凑上去……
　　——
　　“话说当时天下群雄逐鹿。豪杰并起……”就在苏皓胡思乱想时，一道说书声响起不由得令苏皓入了迷。
　　待苏皓回过神时，南戈已不见踪影。他顿时站了起来，好在这是个不起眼的角落，没多少注意到他。
　　“你知道刚刚有个长的很好看的人去哪里了吗？”苏皓笨拙的拉住小二，一脸紧张的询问道。
　　“你没事吧？”小二看着他，上下嫌弃。且不说还拦了自己的路，他原本笑着的脸此刻耷拉下来。直到附近不断有人催促，那小二才扬起笑容连忙朝着那人移步走去。
　　南戈此刻正站在二楼看着苏皓寻找自己，心情不由得大好。
　　此刻有人靠近，正是这家酒馆的东家。南戈看了过去，那东家看见是南戈，露出了个感恩的笑容。
　　“是您啊！大恩人——”
　　“最近可有什么？”南戈见那东家靠近，漫不经心地问了几句东家，最近可有什么人来到这村里。
　　东家摇了摇头，别的外人没看见几个，但是前几日有几个身着华贵的人朝着西边去了。
　　西边？南戈沉思了一会儿，随即向东家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而此刻苏皓还在楼下等待，他一边迷茫的张望着。
　　“南戈……”
　　“干什么？”南戈没好气的敲了敲孙桀的脑袋，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不过是去如厕了一会儿，你就如此心慌？”
　　“……”苏皓垂下头，绞起了手指，沉默不语。
　　南戈见他这副模样，简直没眼看。
　　为什么不直接抛弃他，向西边去？南戈想了想还是作罢了，若是自己真抛下了孙桀，说不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说，自己的行踪估计都会被发现。
　　还是趁哪天不注意……
　　“南戈，吃！”苏皓拽了拽南戈的衣角，恰巧桌上上了几样精致的点心。
　　南戈回过神，看着苏皓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他不用一阵恶寒，南戈撇下嘴角，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桌上的的一块糕点塞进苏皓嘴里。
　　“吃吧，连吃都堵不住你的嘴。”南戈笑的恶意，却又肆意。他看着苏皓鼓鼓的嘴以及那来不及吞咽下而涌出的眼泪，就觉得好笑。
　　从前，可是你这么对我的。
　　“好吃么？”南戈伸出手挑起苏皓的下巴。
　　苏皓呆呆地点了个头，他看着南戈精致的脸庞不由得失了神，他好像明白失忆前的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喜欢南戈了！
　　而此刻南戈与苏皓的互动，却被楼上人看在了眼里。此人黑纱蒙面，却是一脸玩味的看着他们，不知道孙桀可喜欢如今的情形？
　　南戈领着苏皓走在路上，一边看着旁边村民卖着新奇的小玩意儿，一边留意身后。直到来到了一个不怎么引人注目的地方，南戈这才开口说道:“别藏了，早就发现你了。”
　　苏皓挠了挠头，他看着南戈。
　　南戈也没空理他，本来就气不打一出来，还在半路中被人跟踪。果然这人在自己身边就是来给自己招惹麻烦的！
　　苏皓有点无辜，他不明白自己怎么又被南戈记恨上了。
　　“呦，原来被发现了。”
　　只见那人走了出来，南戈看他黑纱蒙面，不由得嗤笑道:“这么见不得人？”
　　“嗯哼？”那人挑了挑眉，朝南戈耐心的解释道，“你也不必如此对在下抱有这么大的见意，怪不好意的。”
　　“……”南戈看着他，依旧没放松警惕。如今多了个傻大个苏皓，真不好施展开拳脚……
　　“在下是来帮助您的。”那蒙面人举起手以表示诚意，随后又指了指南戈身旁的苏皓。“在下观他着实像中了蛊虫，不免好奇，随即而来。”
　　南戈听闻有些迟疑，难不成真是游历四方的高人？他怎么知道苏皓服了蛊虫？
　　“哦？”
　　苏皓一听跟自己有关，连忙向前一步想询问那蒙面人自己的情况却被南戈拉住了。
　　“我凭什么要信你？”南戈歪了歪头，芊芊玉手伸出点住了苏皓。苏皓忽然感觉自己动弹不得，他涨红了脸却没能走动一步，模样显得滑稽又好笑。
　　好在之前，请教过高人学过一两招保身的医术。南戈心里叹了口气，却感觉身体逐渐有些疲惫，他此刻只想尽快打发那人走。
　　“此蛊虫，月夜也。十五成圆自会化解。”南戈看着那蒙面人，说道。“没说错吧，还有你真的很拙劣。别装了，凌淮安……”
　　凌淮安也有些愣住了，他摘下黑纱。眼神清澈如水，给人一种温柔知性的感觉。只有与他熟识的人才知道凌淮安骨子里都是黑的，心眼子特别多！
　　“没想到孙桀连我叫什么都告诉你了。”凌淮安看着南戈，笑了笑。
　　“否也。”南戈摇了摇头，实际上南戈见过几次凌淮安，那是禹国还在之时，陵国禹国外交结好，南戈隐姓其中，而当时的凌淮安作为陵国的外交官舌战群儒，惊才艳艳。
　　或许凌淮安都不知道有这样一段过往。
　　“所以你此刻而来，是为何事？”南戈看着凌淮安，只觉不妙。
　　“当然是带走我陵国的将军了。”凌淮安说的理所应当，南戈却攥紧了拳头。
　　心中的恨意呼之欲出，但他还保持几分清醒。
　　“哦？”南戈笑了笑，“若是我不放人呢。”
　　“那就不好意思了。”
　　“你！”
　　南戈眼前一黑，恨不得破口大骂。可是多年来的皇家礼仪也只让他脱口而出两个字:出生！这还是他小时候偷听膳房里的厨子们学到的。
　　但是用来比喻凌淮安真的太适合了。
　　果然还是棋差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