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往事（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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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酒气还没有散尽的魏宗成刚进警局大门遇到李志华。
昨晚江纯一再三交代，让他从明天开始凡事都要忍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魏宗成答应得信誓旦旦，这会儿见到仇人后却一秒破功。
“你是聋子吗？我让你出去巡街，你这是什么态度？”李志华伸出中指一下接着一下地戳在魏宗成胸口，目光中全是挑衅，“不服气吗？你做的那些事本就给警局抹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有脸赖在警局不走的。”
“有种你再说一遍？李志华你个小人，我以前瞎了眼竟和你称兄道弟！”魏宗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几乎毫不迟疑地揪住对方的领口，眼瞧着要抡起拳头。
“大早上你们干什么？”肖顾言直接走到他们中间，拉开两人距离，同时对魏宗成低语，“昨天你答应的什么，这么快就忘了？”
魏宗成好不容易收起怒气，深吸一口气后又变成一副无赖的模样。
“怎么？陷害我之后又想赶我走？我告诉你，没门！不就是巡街吗？简单得很！”说完他抽出警棍往肩上一横，边走还不忘边吆喝，“小人得志，早晚有一天要把你从老子的位置上踹下来。”
一连几天的询街，魏宗成很快习惯了这种工作状态，每天穿梭在不同的马路上，最起码不用再面对李志华那张脸，也算是眼不见心不烦。
当然他也没忘记牢里那位陪他解闷的兄弟，这不今天自己特意起了个大早，拎着好酒好菜打算去探望狱友，结果却听到噩耗。
魏宗成推开肖顾言办公室，将那些酱牛肉原封不动地带了回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肖顾言看对方情绪不佳，随口问了句，“这是怎么了？”
“死了。”魏宗成叹了口气，“你见过的，之前牢房里的那个武生，好好的一个大活人，身体那么壮实，胃口好的也跟头牛一样，怎么说没就没了。”
肖顾言微微一愣，随即放下手上的档案走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说是就这两天，急症，可怜他自己一个人出来闯荡，也没家属可以收尸，说是半夜直接就送火葬场了。”
对啊，肖顾言后知后觉，关于失踪人员的排查他们几乎排查了上海所有的区域，却唯独忽略了自己眼皮子底下的这几寸土地。
“你知道牢房最近几个月像这种突然急症死亡的人多吗？”
“平时咱们警局这么多事，谁还有心思去在意那些犯人的死活。”魏宗成随口道，“你把监狱长叫过来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先不要轻举妄动，这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反击的突破口。”
只是现在敌在暗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引起他们的怀疑，所有调查只能在暗中进行。
“什么意思？”魏宗成听不懂对方话中的含义，随后又补充道，“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一个，就那个地痞流氓陈老六，是个每隔几周都要牢里报到的常客，说是最近也死在牢里。”
肖顾言：“他也没有家人？”
“他这种人怎么可能娶得到老婆，那些亲戚朋友的家里也都被他几乎敲诈过一遍，活着时候走在路上大家见了都要绕开，死了有人理才怪。”
魏宗成等了半天，见对方又没了下文，不免有些着急，“姓白的没解决，现在又来了李志华这杂碎天天恶心我，话说你不是很聪明吗，如今眼瞧着他们嚣张，自己当缩头乌龟，你到底行不行？”
“不错啊，这都用上激将法了。”肖顾言低头抿了一小口桌上的咖啡，“你这是连龟壳都被人给摘了，想当缩头乌龟都没资格了。”
这句话直插魏宗成要害，以前他可也是每天咖啡不离手，再配上点小曲何等的悠闲，现在可好，每天脚皮都给磨破了。
“得嘞，您就随便挖苦我吧，只要能赶紧替我报仇，别说损我两句，就是让我叫您爷爷都成。”
“行了，我可不想要你这种孙子。”其实就在方才肖顾言脑中还真有个计划，“我倒是有一个能找到他们把柄的机会，不过需要你……”
话没说完魏宗成已经拍板道：“没问题，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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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志华依旧每天逮到机会便找魏宗成不痛快，肖顾言和这位新探长的关系相对要缓和许多，最起码表面的尊重还是有的。
“张小飞呢？”李志华直了直已经空了两天的工位，“谁能给我解释一下。”
“张小飞这几天去帮我办了点私事。”肖顾言随口解释，这几日他派张小飞跟踪白方礼，暗中观察对方日常接触所有事物。
李志华之前听说，前段时间肖顾言的称病也是张小飞过去帮忙的，所以这次也见怪不怪，只是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肖警官的私事还真是多，感情这警局的公职人员如今都快成你的私人助理了。”
话音刚落魏宗成便从门外进来，骂骂咧咧地将咧咧地将腰上的警棍往桌上一丢，满脸怒火地当众指着李志华鼻子，“什么意思姓李的，你凭什么扣我半个月的薪水！”
对方抬了抬眼，嘴角露出一抹奸笑，仿佛这种闹剧般的场面一早就在他的预料之中。
“谁让你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的？还想不想干了？”然后不仅不回答问题，又轻飘飘地补了句，“上班时间你回来干嘛，还不赶紧出去给我继续巡逻。”
“我今天要是不出去呢？”魏宗成握紧拳头，“老子辛辛苦苦一个月，凭什么工资这么点？你这是打发要饭的吗？”
“凭什么？凭我是你上司。”李志华继续激怒对方，“不听领导安排，上班期间经常找不到人，我不开除你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挨揍，老子今天就成全你。”
说着魏宗成的大长腿对准眼前人就是一脚，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突袭李志华可以说是毫无防备，但魏宗成却是卯足了劲儿。
众人听见‘咣当’一声巨响，大厅瞬间安静。
众警员个个像商量好似的纷纷避开目光，个个假装没看到，这种压抑的气氛持续半分钟，最终以魏宗成一声霸气的‘老子不干了！’完美收官。
江纯一下班后和肖顾言日常约会，看了场电影便挽着肖顾言回家吃饭，一进门便瞧见在自家空旷的大厅端坐着的魏宗成。
桌前地上全都堆满了剥好的大葱，是他一下午的劳动成果。
“你们两个能别整天腻腻歪歪的行不？别忘了咱们的正经事，下一步到底什么时候进行，我已经等不及了。”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肖顾言上前再次提醒，“虽然计划周密，但不保证中间会发生意外，你事先要有思想准备。”
“一个大老爷们前怕狼后怕虎的，还怎么报仇？就上个月的那点薪水，小老婆我都养不起。”
魏宗成本就是靠着搏命赚到的名利，这年头出来打拼哪有不流点血便收获荣华富贵的，“只要能把那些狗娘养得收拾干净，把我的探长位置还给我，头上顶雷我都愿意。”
计划开始第一步就是‘变装’，魏宗成的院里莺莺燕燕实在热闹，而且这种事需要绝对保密，所以三个人约定在肖家进行。
江纯一将提前准备好的假胡子、胶水之类的摊在桌上，开始给魏宗成改头换面，另外又将需要注意的事项交代一遍，“行了，你就放心吧妹儿，你哥我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点随机应变的本事还是有的。”
等江纯一这边捯饬完，魏宗成满意地看着镜子中这满脸的络腮胡，一头脏乱的头发，再配上这身被蹭得油光的外套，连他自己也差点不认识自个。
“你这哪弄的衣服？这味儿也太上头了吧。”魏宗成举起袖口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一股浓郁的腥臭味让他忍不住干呕。
肖顾言对此却很是满意，“这个可是我费尽心思为你打造的，别说，还真挺符合你如今的气质。”
“得嘞得嘞，我谢谢您。”说着魏宗成起身就往门口走去，临走前还不忘换上一双沾满泥巴的老式黑布鞋。
江纯一急忙叫住他，“穿成这样你干嘛去？”
对方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道：“别管了，我去验收一下这身行头的效果去。”
果然晚上江纯一刚到家，就听到老江在厨房抱怨。
“今天也不知道哪来的流浪汉，脏兮兮地坐在咱们店门口，赶也赶不走，给他说话也不好使，今天中午进店吃饭的客人直接少了一半。”
江纯一忍不住扑哧一笑，原本她还觉得魏宗成做事粗枝大叶还有些担心，现在看来对方也不是全无脑子，内心也瞬间轻松许多。
作者有话说第83章 往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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