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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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看着面前的婚姻届，表情微妙。
黑衣组织收尾结束，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稍作休整，没想到上面很快又给他下达了新的任务，称得上是无缝衔接。
但这个任务的具体要求，怎么看怎么奇怪——与警//察厅长官家的Alpha联姻。而这个可怜的Alpha甚至还没有成年，比他小了整整十二岁。
降谷看着那个名字——白马探，他有听说过这个孩子，警//察厅长官的孙子，东京警//视厅总监的儿子，出生起就是与生俱来的天之骄子，也丝毫没有偏差的与期待一致分化成了Alpha。
他默不作声收集了这个被包办成他配偶的Alpha的资料，这才发现这位白马少爷之前一直在英国留学，去年才转学回到东京，现在就读高中三年级，不出意外能稳稳进入东都大学。
说实话，降谷不知道这种命令究竟是为什么，虽然他身为一个Omega，但是就年龄来说根本算不上是这位青涩稚嫩的小少爷的良配，甚至可能会是一个缺陷以及弱点，除非——
他眼神闪烁了一下，除非，这根本就只是一个幌子。一个作为监视他降谷零的幌子，只是打着联姻的名号，真正的作用则是为了把他放在高层可以控制以及观察的位置，来确认他没有因为卧底行动而生出二心。不过他早该想到，毕竟卧底五年多，连他自己有时候都分不清自己的身份，为了骗过组织的耳目降谷被迫做了许多黑色行动，虽说是为了最后的光明，他手上也确实沾上了残忍的鲜血，在卧底行动结束后，向上级提交汇报和总结之后，降谷被带到心理医生处进行询问与治疗，虽然检查结果是他并无异常，上级依旧是没有除去对他的怀疑。
虽说他仍旧是“零”的一员，也依照规定为他升了职，因卧底期间降谷的所有资料都是封存的绝密状态，所以期间他一直保持着刚要进行卧底任务的“警//部”职称，直到档案解封才补上卧底期间的升职成为“警//视正”。
但现在看来，如果他拒绝这份婚姻届，更会加深这份怀疑，而那些内//阁大臣显然也没想把这一想法瞒着他，所以才会选定与他并不相配却又势力盘根错杂的白马家。
他抱着对这位花季少年的抱歉之情，在那份婚姻届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这是一场不需要婚礼的结合，甚至Alpha与Omega之间都未曾见面，在警//察厅的势力介入下，连本人都无需出面，降谷与白马探的婚姻就已经完成——降谷甚至觉得白马探的婚姻届与未成年父母同意书都是代为书写。
幸而那些内//阁大臣没有丧心病狂到要他改姓“白马”，反正——他思索着，最多也就观察一年，他与这位小公子便都可以解脱了。
降谷把行李放置在车后，坐上了副驾驶位置——真是用心，他现在连开车都不用自己开了——开往白马家。来迎接他的是一位管家婆婆，她在前面带路，那位配给他的司机帮着他拿出行李，“探少爷平时要上学，所以不常在家，老爷回来的时间也比较少，宅子里人不多。”管家一边说着一边把宅门推开，“我先带少夫人去房间吧。”
少夫人——降谷零听着这个称呼有点尴尬，“叫我降谷就好，不用叫……少夫人……”这位管家婆婆则是严肃地反驳了他，“这是规矩，少夫人。”她在一间房间面前停下，用钥匙打开门后在门口没有进去，“如果有任何需求的话，少夫人直接叫我就好。”她鞠了一躬，降谷叫住她，“这位婆婆……该如何称呼？”管家婆婆直起身躯回答他，“少夫人可以叫我管家玲子。”说罢玲子婆婆又向他鞠了一躬，身后他的行李已被送上楼，降谷深吸了一口气，踏入了那间房间。
并不是空房间。房内处处充满了生活的气息，迎面的书房区域里，桌子上还摊开着一本《福尔摩斯探案集》，书柜上也摆放着数目可观的推理书籍，看来这位白马小少爷也是一个推理狂人。除了推理书，降谷还看到一些关于“怪盗基德”的文档，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追查怪盗基德。降谷没有触碰书房内的东西，径直往里走，看到了一张大床，旁边的小房间则被分隔成了衣帽间，再往里便是盥洗室。
毫无疑问，这是白马探的房间。而作为他名义上配偶的降谷零，理所应当会和他同住一间房。降谷零对这一切还是有些割裂感，他浅浅收拾了一下自己带来的行李，坐在书房中摆着的一张软沙发上，陷入了沉思。
当楼下传来玲子婆婆的声音时，降谷才从房间内走出，在从大厅旋转着延伸而上的铜制楼梯的顶端往下看去。“少爷回来了。”玲子婆婆迎了上去，那位有着茶色卷发的少年应了一声后叫了个名字：“华生。”降谷听到翅膀划破空气的声音，紧接着，一只巨大的老鹰飞到了白马探伸出的手臂上。他逗弄了几下老鹰，然后视线往上看着，红棕色的眼睛对上了降谷，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几眼，又转过头专心致志地抚摸着那只名叫“华生”的老鹰。
“少爷，少夫人，现在用晚膳吗？”玲子婆婆也看到了降谷，而白马探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迈步往餐厅走，降谷便跟着一起前去。
与白马探在同一水平线的时候，他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少年确实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虽然只有十八岁，身高却比他稍高一点，而他身上散发出的隐隐的红茶信息素却莫名让降谷觉得被安抚到了。这并不是正常现象，毕竟降谷与他是初次见面，而且降谷的体质让他对大部分Alpha的味道都产生了排异现象，他突然想到当时黑田理事官说的“他的信息素对你也有帮助，你们的契合度很高”，本来他并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只当是为了说服他找的借口，没想到现在看来是真的。
白马探把华生放置在立着钟的壁橱上，玲子婆婆已经把晚餐备好，放置的两套餐具紧挨在一起。白马探看不出什么想法，降谷零在他入座后也坐了下去。虽然距离如此之近，他们却并没有交谈，而身为父亲的白马警视总监也一直没有露面，看来确实如玲子婆婆说的那般不太回来。这对于降谷来说算好消息。
等用完餐后，白马探放下餐具，对着降谷说出了他的第一句话：“降谷，零——君。”降谷读懂他的意思，知道他是想换个地方谈谈，于是点头后，他与白马一起来到了白马的房间。降谷先发制人，“白马君，我们都不是以自愿名义进行的结合，既然如此，只要保持正常社交就好，一年后我们可以进行和离——或者更早。”他的信息素有些控制不住地流露出，房间内飘散着一股淡淡的柠檬香气。
白马显然也感受到了这股信息素，他看上去没那么紧绷，对于降谷的话也没有提出异议，“我的看法和你一致，零君。”他看着降谷有些愣住的表情，笑了一下，“即便是假的，必不可少的修饰也是必须的，你说呢，零君——”降谷很快反应过来，“确实如此，探君？”
因着房内只有一张床，降谷和白马睡在了一起，幸亏床够大，他们各占了一边也不显拥挤，这比降谷想象中会出现的画面要好得多，也许一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他想着，很快陷入了睡眠。红茶和柠檬的味道在床的中央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一种微妙的和谐。
第二天降谷因为生物钟原因早早醒来，但是他无法否认昨天的一觉算是他近几年来睡眠质量最好的一次，没有层出不穷的噩梦，也没有紧绷的状态，他十分安稳地到了第二天。旁边的高中生还没到起床时间，降谷没有要打扰他睡眠的意思，动作很轻地整理好自己。昨天算是他的婚假，今天他依旧要去警//察厅报道。用晚餐后他拒绝了司机为他开车的提议，依旧是亲自驾驶来到警//察厅。
他结婚的消息算不得什么秘密，等他来到公安部后，大家都一脸揶揄地看着他，降谷尴尬地扶着脸，他装作无事命令大家认真办公，在自己的办公室坐了没一会便被叫去了理事官办公室。黑田理事官问他和白马探相处如何，降谷早就想到会有这样的提问，“才相处了一天，没什么感觉。”
不。他听到黑田说，不是问你这个，而是——
“他的信息素，和你的适配程度。”
“你应该有所察觉吧，你和他的契合度很高，他的信息素能安抚你的现状，甚至治疗你的精神。”降谷一惊，“这五年来，确实辛苦你了。”黑田没有把话说开，但是降谷却懂了其中暗藏的意思。他如何不能察觉到自己身体的状况，五年多的连轴转以及高强度的训练和任务，他把自己逼迫得很紧，像一张拉满了的弓，而自从分化以来便靠着抑制剂度过每一个发//情期的做法则让他的腺体愈发敏感，也对抑制剂产生了抗体，为了扛过发//情期他不得不一次次加大使用的抑制剂用量，而这些也让他成功对Alpha的信息素产生了抗拒——他可能无法被标记，结果会是他会对抑制剂完全耐受，以至于在发//情期中被情//热吞噬。
可是白马探的出现让他发现，自己有被Alpha安抚的可能性，而这个对象甚至无需与他产生肢体接触，只需要在他身边便可以疏解他的状态。
“……是的，多谢……理事官。”原来是这样。
降谷零与白马探保持着让双方都不会被冒犯到的距离交往着，他们渐渐开始有了更多的交流，在发现降谷也有着超强推理能力后，白马便会时不时与他讨论案情。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有了细微的恢复，对陌生的Alpha信息素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排斥。
“今晚有宴会，需要你我一同出席。——Saguru”
降谷看着消息，慢慢回了个“好”，他想总算还是到了他预想中的某个画面。
他难得准时下班，先回了白马宅，换了一身礼服西装后才被送往宴会地点，白马会在门口与他汇合。
白马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看着他皱了皱眉：“为什么选了白色？”降谷觉得莫名，“因为好看。”白马没有多说，与他一起进了宴会现场。
宴会果然是和想象中一样无聊，降谷在各式寒暄之中有了想要溜走的冲动，特别是凑上前来的所有人都称呼他为“白马少夫人”的时候。“那边是我父亲，还有祖父。”白马把他解救了出来，拉着他来到他名义上的岳父岳母以及祖父的面前。他意识到除了白马的母亲以外，对他而言都不算陌生人，他的祖父甚至给他下达过命令。
他打了个招呼，叫的却是“伯父伯母”，白马挑了挑眉，没有纠正，而那位警//察厅长官以及警//视总监也并未提出异议，想来都明白这只是一场协议婚姻，倒是白马的母亲让降谷不要叫得如此生疏。降谷笑着点头，说是下次注意。
难得的，白马家都回到了白马宅，虽说白马没有喝酒，但宴会里的酒气还是把他熏得带着些醉意。回到房间后，他坐在沙发上盯着降谷看，突然说着：“所有人都在问我的Omega。”降谷若无其事地回应：“我也在被所有人提问。”
白马只安静了一会，便拉着他的衣角让降谷凑近，“我今天才意识到，你是我的Omega。”他离得好近，那股红茶味止不住往降谷身上凑，“你的信息素，很好闻。”白马说着，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腺体。降谷觉得自己浑身发烫，原来被亲近腺体是这种感觉。
感觉……还不赖。他摸着些微发烫的地方，把陷入沉睡的高中生移到了床上。
那天后降谷和白马的相处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可能真的是AO之间的吸引力，有时候他会觉得有些心动。
升职成警//视正之后他比往常空闲了许多，很多行动都不需要他亲自出面解决，坐在办公室里翻看文件的降谷觉得有些无聊，正好收到了许久未见的工藤新一的消息。
降谷把外套穿上，立马动身去了现场。那辆白色的RX-7停在工藤身边，降谷这才发现不止工藤以及目暮警//部在现场，他本该在上课的高中生配偶也出现在了这里。
本来垂着头思考的工藤听到车的引擎声后便抬起了头，“降谷先生！”他抱着手臂回应工藤：“工藤君，我觉得今天不是周末？”降谷又对着目暮警部点点头作为招呼，工藤听到他的话挠了挠头，白马本来离得他有点距离，现在却走到了他的身边，闻到了熟悉的红茶味道之后，降谷有些放松，“零君，我以为你不用亲自跑现场？”他还没有质问这位高中生可能逃课的行为，白马却先反问起了他。工藤则是回应道：“是我给降谷先生发的消息。”然后又解释自己有好好请假。
降谷的加入让推理更快地结束了，等犯人被拷上手铐压入警车后，他看向了白马：“探君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白马探也没有隐瞒，他时不时便会请假，江古田高中的老师想必都习惯了，今天也只是正好路过碰到了命案，便加入了推理，“一直有听闻'令和年代的福尔摩斯'工藤君的名号，幸会，我是白马探。”虽然这是白马第一次与“工藤新一”见面，但是工藤之前却见过他——以江户川柯南的身份。
工藤打了招呼，意识到降谷与白马稍显亲昵的称呼，他问降谷：“降谷先生，你和白马君很熟吗？”白马笑了一下，他挡在降谷面前隔断工藤的视线，在降谷说话之前开口：“工藤君，零君是我的——法定配偶。”工藤显然是第一次知道，眼睛睁得很大：“诶？！”虽然法定婚龄是十六没错，他们两个也确实都到可以结婚的年纪，但是——
降谷能读出工藤在想些什么，因此觉得更加尴尬，在外人眼里，他就像个恬不知耻吃了嫩草的大龄Omega，甚至这颗嫩草还是未成年，而且还是有钱人家的少爷。他们看起来是如此不相配。
他不愿再与工藤面面相觑，便问他们：“要送你们回学校吗？”说着也没等他们回复便把两个高中生拽进了车里。降谷先把工藤送回帝丹高中，在送白马到江古田门口的时候，他被白马一下抓住手腕，还没等他有所反应，白马用另一只手遮住了他的眼睛，然后凑近吻上了他。
降谷心跳加快，他脑袋突然停止了转动，还没等说点什么，白马留下一句“走了”便打开了车门，等到白马走进校园看不到影子之后，降谷才突然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天哪——天哪——他用双手摸着脸颊企图让上面的温度降下来，他刚刚——
降谷零，三十岁，刚刚被白马探，十八岁，夺走了初吻。
作者有话说第1章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