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他，或者推倒他【gb】》和楼楼

6、明明如月（六）

　　你清早走的时候，他还在睡，你留了人守在门口，预备着等他醒了带他到你安排好的宅子里。
　　昨夜幸福感最后稳定在30，好感在夜间一路飚到86，被你买了必需品，又降回了70。
　　你：你看，我还是不错的。
　　系统：……啧，没看。
　　快中午的时候，那人来回话，说他并没有去你安排的那间宅子。该说，不愧是他，没钱赎自己该不会也是骗你的吧。
　　一直到你册封的典礼，你都没有再见过他，你也没有刻意去打探他，但你能感觉到他过得很好，现下的幸福感已经加到50了。
　　你甚至没有叮嘱他一句，记得来找你，记得给你传消息。
　　仪式很盛大，从祭天台走到皇宫，几乎全城的百姓都涌出来看。
　　你说，他会回来找我吗？闲下来的时候你问系统。
　　系统并不想搭理你。
　　中秋节的时候，宫宴前，皇帝给你张罗着找太子夫和侍君，你翻了一遍他挑好的人，找到了那个在系统给你的在原主剧情里出现过的人——因为原主总是嫌弃他在闺房之事上技术不好，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人……”你指了指他的名字。
　　皇帝笑着点头，回应了你的疑惑。
　　这人竟摆出一副非你不娶的痴情样子。
　　你：……
　　你：有没有忘情丹？
　　系统：……
　　系统：有是有，但不能平白就进了他的嘴里吧，你要自己塞。
　　你：……那算了。
　　系统：亲爱的宿主，您可以期待下一个版本捏～
　　你翻了个白眼。
　　你又一次拒绝了皇帝的婚配。
　　再次见到商韶延的时候，你刚从闹蝗灾的东郡回来，离上次见到他已经过了三个月。
　　侍女和你说，来了个书贩子，说自己有绝迹于世的古籍。
　　你想到了什么，就朝偏门走去。
　　果然有个书贩子，穿着斗篷，用背篓背着好几十本线装书。
　　你一眼就认出了是他，那人朝你行跪拜礼。
　　门夫显然没有想到你会过来，一时竟不知是赶走他还是让他留下，侍女替他们解了围，让他把书背到庭院中。
　　“都有些什么书？”你示意他把背篓放下。
　　他把背篓放在旁边，给你报了几本书的书名。
　　“字真的很好看。”他带着炫耀的语气，为他的话做了总结。
　　“是吗，我看看。”你走向他，然后绕过他蹲在背篓前面。
　　你没听过这些书，估计是符华朝自己特有的宗教书和书目汇总。
　　“确实好看。”你评价。
　　他直直地盯着你，听你说完，又朝你笑笑。
　　“只卖书吗？不卖点别的？”你又站起来走向他，暗示性地点了点他的肩。
　　系统：咦～
　　你：屏蔽！
　　系统：白日宣……（被屏蔽）
　　他盯着你走向他，然后被你搂进怀里。
　　侍女在门口守着，不会有不相干的人进来。
　　他回抱着你，脸在你头发上蹭蹭。
　　不知道过了多久，像是睡梦中惊醒一般，你听见他说。
　　“卖啊，”他伸出手指掰扯，“前些日子上门来卖鱼，你的门夫说你只喜欢吃鲤鱼，每天有专人给你送。”
　　“好不容易，我买到了鲤鱼，送过来的时候，那门夫说不新鲜，我刚买的怎么会不新鲜。”
　　估摸着是你不在，门夫守府，并不想惹麻烦。
　　“我还卖花了，门都没靠近，那门夫就让滚，说殿下不喜欢月季和蔷薇，喜欢万年竹。”
　　这个倒是真的，转运竹，原来你舍友就养着一盆，说能转运，保论文一遍过。
　　虽然最后并没有什么用，该写二稿三稿的还是要写。
　　“殿下，真挑剔。”他撇撇嘴，用下巴抵住你的肩。
　　你安抚性地揉了揉他的头，嘴上却不饶：
　　“是吗？是看出来你在赚差价，所以才没买的吧。”
　　他摇摇头：“胡说八道，我做生意很公道的。”
　　好吧，很公道。
　　“下次来，带着你的书，就不会有人拦了。”你指了指地上的背篓。
　　他朝你笑笑，“我会常来。”
　　他如今在城北的书斋里，负责抄录古籍和给大户人家送货上门。
　　吃住也全都在书斋。
　　这样也算变相实现那时的打算了，难怪幸福感最近哗啦啦往上涨。
　　“没有买宅子吗？”你发现了盲点。
　　他摇摇头，看起来有些垂头丧气，“涨价了。那时和现在不一样。”
　　“不过，等我有了，我会邀请您去的。”他又朝你笑，然后拱了拱你。
　　你忘了你们是怎么到的室内，胡闹到最后，室内一地的衣裙，还有倒了一地的摆设。
　　你还没忘吩咐人把那背篓书拿到书房。
　　他后来偶尔会过来，带着他的背篓。不过，你又开始忙起来了。
　　其实一开始就是攻略，为了你的主线任务，你才接手朝政的。
　　只不过，你发现你在忙朝政的时候，其中一个“？？？”一直在上涨。
　　多涨一点也没什么吧？虽然算不上主线任务。
　　等到快十月的时候，你才终于又得到了商韶延的行踪。那时你被安排正要准备接受刑部的事情，一天到晚忙着刑部和议事堂两头跑。
　　其实你要找到他也不难，派人去查他的新身份，甚至不用这么麻烦，直接让系统帮你就可以，但你没有。
　　你在等他来找你，而他也果然没有让你失望。
　　他找了个小孩当跑腿，跑到太子府给你送信笺。
　　打开的时候，你看到了陌生的字迹，陌生的住址和熟悉的名字。他只给你留了住址和名字，摆明了想让你去见他的心思。
　　你把信笺揣入怀里，想着过去的时候可以给他买些他爱的吃食。
　　他住得偏远了些，是一个独立的小院落，院子里有一颗银杏树，风吹过的时候，满地金黄。
　　他懒懒地倚在摆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手里拿着一本《淮南子》，但已经将近睡过去了。
　　有风卷着银杏叶，吹到他脸上，惊醒了好梦，他皱着眉把银杏叶拿下来，就着银杏叶的方向，看到了藏在银杏叶后的你。
　　幸福感涨了2点。
　　他把银杏叶拿开夹进书里，快步朝你走来。
　　“二殿下来了。”他站在你面前，像个翩翩少年。
　　你忽然想起在原主记忆里，和他最初的交集，是原主十六岁那年，皇帝要给原主赐婚，原主笑着偷偷撇向商韶延。皇帝察觉到了什么，调侃了几句。
　　那时的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谈笑风生，对答如流。
　　那是商氏被连累抄家的前一天，皇帝亲临了特赐给符华朝少男少女们的七夕节，商韶延笑着拒绝了许多个士族少男少女的璎珞。
　　快结束的时候，男男女女们凑在挂了葡萄藤的长廊里，把自己的愿望挂在上面。
　　满目是红色丝带写着的心愿，左不过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之类的。原主挂完之后，特意找到了商韶延。
　　木头般不解风情的商韶延，他写了“国泰民安”，在七夕夜，在最后一个还能意气风发的夜晚。
　　“二殿下？”他竖起手指在你面前晃了晃，“二殿下在看着我想谁，想得这么出神？”
　　你笑着捉住他的手指，另一只手把他揽进怀里。
　　“在想我的小延卿卿，小延宝贝。”你逗他道。
　　他睁大眼看着你，撇开脸，嘟囔了句什么，脸上浮了一抹红晕。
　　他拉着你进去，见你四处打量，主动带你逛了一圈。
　　宅子很小，只有两间房，和一个小厨房，他把主厅裁了一半做书房，另一间是卧房。
　　他倒了杯水递到你手边，你低头看看，是你很久之前送给他的茶。
　　你把食盒放在院子里的小桌子上。
　　“这间宅子是我置办给我的，哦不对，是商韶延的母亲的。”他抬手摸了摸挂在廊前的木牌，上面写着“岁岁平安”。
　　“我问过了，过完年，商氏被流放的女眷就能回来了，”他笑着看向你，“我先为她置办一个落脚处。”
　　幸福感加了2。
　　你恍然想起他被送进伶人馆前，你劝慰他的话，你说，“你的母亲还有一年就回来了，她想见你。”
　　你接手刑部的时候，特意去翻了卷轴，确实是快了。
　　关于当年商氏的事情，原主曾经有疑惑，令人去调查过，但什么也没有查出来。
　　你近日里接手刑部后却找到了不少，是三皇子构陷的，他觊觎商韶延已久，寻了个不会致死但会被流放改籍的九族之内的牵连。难怪被流放的是女眷，没入贱籍的是他。
　　商氏和他有相近亲属关系的已经不剩下几个了。
　　这些你同样不敢和他说，就这么瞒着吧。
　　“二殿下，又走神了。”他伸手戳了戳你的脸，见你望来，又缩回手，无辜地看着你。
　　“是替你高兴，母子团聚，”你最终还是决定暂时不告诉他，“刚刚在说什么。”
　　他伸手环住你，被你拉进距离，抱实了。
　　“在说二殿下给我准备的宅子，有赠给旁人吗？还能让我住吗？”他在你肩上蹭蹭。
　　你失笑：“哪有旁人。”
　　怕弄脏长廊，他央你抱他进去。
　　天还没有黑，有斜阳从窗外透进来，映在他微微弯起来的眼睛里，和他发红的眼尾相衬，凑近他的时候，他的瞳孔也同样映着你，于是你也进入了那道风景中。
　　你一边吻了吻那道斜阳，一边懊恼着，此前一直蒙着他的眼睛，真是暴殄天物了。
　　“真的，好喜欢您。”半梦半醒间，他哼哼道，很快又睡过去了。

　　真的有在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