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虞攒功德》半山青黛

64、第 64 章

　　“公主，公主，刘大人送来了几只成熟的西瓜，我和碧荷姐姐此刻正将那西瓜在水井中冰镇着呢，就等着您回来了。”

　　碧桃的声音轻快又响亮，一下子便将季珝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碧桃！”碧荷的叫声中带着些许警告。

　　碧桃不由地缩了缩肩膀，吐了吐舌头。

　　“碧荷姐姐这是好事，您就别怪碧桃姐姐了。”季珝笑着给碧桃解围。

　　“我们先进去吧！”

　　“公主，您太惯着这丫头了，把她惯的没大没小的。”碧荷无奈道，说话中又瞪了碧桃一眼。

　　“嘿嘿！”碧桃立马跑到季珝身后躲着，有公主在她什么也不怕。

　　季珝没再关注她俩的眉眼官司。

　　进到小花厅，她发现萧瑾、刘望书、程溪三人都在。

　　“你们这是？”季珝不由地有些疑惑。

　　“听闻种植的西瓜成熟了。”萧瑾脸上带笑，一双桃花源潋滟生辉，一点也不遮掩自己的目的。

　　季珝再看看其他两人，看来他们目的都一样。

　　“这熟了的西瓜肯定不止一个吧，怎么都凑我这来了。”

　　“公主有所不知，这第一批成熟的西瓜不过十来个，这般珍贵的水果哪能这般挥霍。”刘望书脸上满是不赞同。

　　季珝无奈笑笑。

　　“既然开始成熟了，那么接下来肯定会大批量的成熟，到时候只怕是吃都来不及吃。等下在我这吃完饭，你们一人带一些回去吧！”季珝不容拒绝道。

　　离着吃晚膳还要一点儿时间，因而季珝便让人切了几个西瓜。

　　季珝拿出来的这种是花纹瓜，瓜皮翠绿带着漂亮的纹路，个头还特别大，一个西瓜最低也能有十斤。

　　除了季珝几个主子，公主府的其他下人也都分到了一块。

　　井水的沁凉将西瓜给浸透了，但又不若冰西瓜那般吃着寒心。

　　瓜瓤很红，且皮薄肉厚，滋味甘甜。

　　“如何？”季珝笑着问大家。

　　“好吃！”“特别甜！”“特别好吃！”大家的回答不一而足。

　　但是每个吃了的人都对它赞不绝口

　　“程先生，若是将这西瓜买卖出去，您觉得如何？”季珝笑眯眯的将视线转移到了程溪身上。

　　季珝从系统商城里面兑换出来的西瓜种子只够种植三亩地，每亩地大概是三百五十株西瓜苗，每棵瓜苗结果一到三个，三亩地下来最少也能收获一千多个西瓜。

　　一千多个西瓜，府衙和公主府加起来都消化不了，因而肯定是要卖出去的。

　　程溪正将瓜皮上最后一点红瓤咬下来，便听到了季珝的问话，他赶忙咽了下去。

　　“这般好吃的西瓜绝对能够卖出好价钱。”程溪眼眸中闪动着光芒。

　　“只是——”程溪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又道。

　　“交州百姓多穷困估计不会舍得花钱在这上面，因而若是想要卖出好价钱，还得运到外地。”

　　“外地的话，程先生觉得运到哪里好？”季珝又问。

　　程溪沉吟片刻道： “这里离着梧州不远，梧州虽不若鄞州那般繁华，但梧州多奇珍，来往的商户也多，大可借由梧州将西瓜的名号传扬出去。”

　　季珝点头补充，“此外，在将西瓜运到梧州的时候，还可将交州其他的水果一并运过去，顺带还可以带些水果罐头和果脯，而后一举打响我们交州水果的名头。”

　　说到这里，季珝将目光转向了萧瑾。

　　“工坊怎么样了？”

　　萧瑾笑眯眯，“工坊都已经初步建立好了，你说的那些水果罐头和果脯也招了人手在捣鼓着，今天刚好有成品出来。”

　　说话的间隙，萧瑾身边的侍从便将工坊那边送过来的果脯和水果罐头送了过来。

　　装水果的罐头有两种，一种是陶瓷，另一种是玻璃。

　　罐头不过巴掌大小，瓶肚是圆形，瓶口是敞开的花束状，托在手心十分小巧。

　　尤其是那玻璃罐头。

　　此时玻璃的技艺又精进了不少，展露在季珝眼前的玻璃罐颜色透明，没有气泡，和季珝前世见到了的那些玻璃罐也没什么区别。

　　此外，那玻璃罐头的瓶颈处还用粉色的丝绸打了个蝴蝶结。

　　这一个蝴蝶结上去，这罐子就更好看了。

　　季珝敢断定肯定会有人愿意为了这罐子买单。

　　她抬头看了眼萧瑾，这人是越来越懂得会做生意了。

　　季珝手中拿着的这个罐头里面装着桃子，桃肉是白色的，里面的糖水呈现淡淡的微黄色。

　　索性桃肉比较多，糖水的颜色看不大出来，只是到底不若季珝前世见到的那些水果罐头那般干净澄澈。

　　不过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毕竟这会儿的糖除了蜂蜜便是麦芽糖。

　　蜂蜜难得，麦芽糖才是百姓最常吃的。

　　不过等到十二月份甘蔗收获了，白糖便也可以现世了，到时候这罐头里面的糖水定然能够轻轻透透。

　　不管外表再如何花里胡哨也得内里好吃，不然还是白搭。

　　季珝打开手中的这瓶桃子罐头。

　　这会儿橡胶树才刚栽种下去，橡胶塞子还没做出来，因而这塞子都是用木头制成的。

　　季珝将木头塞子拔了出来，用勺子舀了一勺果肉尝了尝。

　　果肉虽然绵软了些许，但是桃子味道依旧浓郁，加上麦芽糖的清香，甜而不腻，倒是十分清爽。

　　“如何？”萧瑾笑眯眯地看着她。

　　“好吃！”季珝眯起了眼睛，嘴角上扬了几度。

　　尝过了水果罐头，季珝又尝了尝果脯，果脯由削皮、淋糖、蒸煮、晾晒等步骤制作而成。

　　因着用的还是麦芽糖，因而还是比不上季珝前世吃的那些。

　　但是因着季珝拿出的秘方以及交州的水果质量也要比别地好。

　　所以比较起她在顺京以及鄞州吃的，口感、滋味都要好上不少。

　　季珝吃着的时候，萧瑾也招呼其他人尝尝。

　　尝完后，大家有志一同的也给出了好吃的评价。

　　萧瑾听罢，潋滟的桃花眼再次泛起了涟漪，熠熠生辉。

　　“萧瑾，目前有哪些水果罐头和果脯？”

　　“罐头有梨子、桃子、桂圆、橘子等物，果干在此基础上加了山楂。”

　　季珝点了点头，种类虽然不多，但是也不少了。

　　等到来年，她可以将草莓、蓝莓兑换出来。

　　草莓成熟六七月份，蓝莓成熟七八月份，再加上交州本就有的菠萝、芒果、荔枝、枇杷、香蕉……

　　那么一年四季罐头和果脯都不会缺原材料。

　　加上交州地理位置特殊，以上这些水果只在交州生长，出了交州便少有人知晓，因而也不用担心罐头和果脯会比不上新鲜水果的销量。

　　不过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萧瑾，这水果罐头最多能够放多久？”

　　“目前正在试验，现在有一批放了十五天的水果罐头还未出现任何问题。”

　　“先看看这水果罐头最多可以放多久，等到西瓜大量成熟的时候便将水果罐头与西瓜一起运到梧州，若是放的时间足够长，那便将它们运往顺京以及鄞州等地售卖。”

　　“冬日里水果蔬菜都十分稀少，想来应该能够卖个好价钱。”季珝算盘打的哗啦响。

　　事情暂时就这样商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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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中旬，梧州一三进的院子里，一个漂亮的少女正拿着块湿布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都快十一月了，怎地还这般炎热！”她擦了把汗，将棉布丢回了铜盆中。

　　“姑娘，您再忍忍，想来等到月末就好了。”一个丫鬟打扮的人道。

　　“那还有半个多月呢！”少女用手作扇风状。

　　“不行，太热了，小桐，你去天香居买点冰碗。”

　　“姑娘，上回您吃冰就闹了肚子，夫人吩咐不让您吃呢！”

　　“母亲今日又不在，您快去快回，莫要被其他人知道了，快去快去。”少女耍赖道。

　　丫鬟无奈拗不过自家主子，便听从吩咐出去了。

　　但是两刻钟过去了，却还未见人回来。

　　“怎地小桐今日去了那般久？”

　　天香居离着她家不远，走过去也只要半刻多钟的时间，按照以往的情况来说，这会儿小桐应该回来了。

　　少女心中疑惑，但是却也没有太当回事，只以为今日天香居客人较多，小丫鬟耽误了些时间。

　　又过了一刻钟，却还不见人回来，那少女坐不住了。

　　以往便是耽误些许时间她这丫鬟也从未去过那般久，莫不是中途出了什么意外。

　　正当少女打算叫上几个家丁出去找人的时候，屋子外传来了一道响亮的声音。

　　“姑娘，姑娘，我回来啦！”

　　少女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赶忙走到门口：“怎么今日去了——这是什么？”

　　她惊讶的声音都不由地提高了几分。

　　少女一眼望去，只见自家丫鬟手中抱着一个圆圆的上面有着漂亮花纹的翠绿色的东西，看着有点像是地里的蔬果。

　　“姑娘，姑娘，你先让开，让我把这东西放下，我再和你细说。”

　　丫鬟脸上已经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抱着西瓜的手也在颤抖着，明显是有些抱不动了。

　　少女赶忙让开，那丫鬟瞄准了屋子里的桌子，大跨步的冲了过去。

　　将手中的西瓜轻轻的放在了桌面后，这才松了口气般抬起手臂擦了把汗。

　　“这下可以说了吧，我让你去买冰碗，你怎么买了这么个东西回来。”那少女刚才被丫鬟手中抱着的东西给惊住了，而后才发现自家丫鬟没把自己要的东西给带回来。

　　听了这话，那丫鬟先是皱了皱眉：“姑娘，我去到天香居的时候，那掌柜的说他们今日造的冰都用完了，得明日才有冰碗了。”

　　闻言那少女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是下午了。

　　天香居的东西向来卖的快，这几日又尤其炎热，冰碗卖完也情有可原。

　　“不过姑娘，冰碗卖完了，但是我找到了这个好东西！”那丫鬟拍了拍那绿色的东西，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鲜活了起来。

　　“这是什么？”少女怕热，眼下冰碗没了，她对其他的也都提不起兴趣来，现在懒懒的倚靠着窗边，一点儿也不想动弹。

　　“姑娘，我和您说，这个叫西瓜，是从交州传过来的一种水果，里面的瓜瓤是红色的，特别甜，买的人特别多，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呢，而且那摊贩说这西瓜要是能在水井里镇上一个时辰，就更好吃了，非但好吃还特别解暑！”

　　听到前面的话，少女都无动于衷，她父亲是富商，什么好吃的水果没吃过，因而根本打动不了她一点。

　　但是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她懒洋洋的眼睛顿时睁开看向了那桌子上的西瓜。

　　“果真解暑？”

　　丫鬟用力的点了点头。

　　“我在他摊子上吃了一小块，吃进去时口齿生津，顿觉暑意全消呢！”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那把刀把它给切了！”少女瞪了丫鬟一眼。

　　明知道自家姑娘正等着解暑的东西救命，还叽里呱啦的说了那么多，说了那么多就算了，还说不到点子上。

　　丫鬟收到自家姑娘的瞪视也不慌，嘿嘿笑了两声，就跑出去找刀了。

　　丫鬟力气小，因而在挑选西瓜的时候便挑了个小的。

　　但饶是如此，这个西瓜也足有十二斤重。

　　学着摊贩切瓜的样子，那丫鬟打算先将西瓜对半切开。

　　西瓜太大，丫鬟力气小，第一刀没掌握好力道只将外皮切开了。

　　正当她想顺着缝隙继续切下去的时候，“飒”的一声，西瓜自个沿着裂缝裂成了两半。

　　而后一股浓郁清新的味道顺着裂缝传了出来。

　　“咕咚。”两道咽口水的声音同时响起。

　　主仆二人面面相觑。

　　“姑娘，我想起来了，那摊主在切西瓜的时候也发生过这样的情况，据说是因为西瓜品质好，皮薄肉脆才会这样的。”

　　“别说了，赶紧切吧！”少女摆摆手又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她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哎！”

　　十二斤的西瓜，两个人根本就吃不完，于是便切了四分之一，剩余的全部拿干净的木桶装着，放到井中镇着了。

　　那四分之一的西瓜，丫鬟将其切成了一牙一牙的。

　　待切好后，少女点了点头，而后主仆二人便同时拿起一块西瓜开始吃了起来。

　　“好恰，太好恰了！”丫鬟一边啃西瓜一边含糊不清道。

　　“嗯嗯！”少女已经注意力全部在口中的西瓜上，根本没听清丫鬟说什么。

　　非但好吃，还特别解暑，一牙西瓜下肚，只觉得暑气全消，出汗都少了。

　　四分之一的西瓜算下来就是三斤，两人平均下来一人吃了一斤多。

　　待桌面上的西瓜都吃完后，两人的肚子都鼓鼓的。

　　‘这西瓜好吃是好吃，就是不能多吃，这下好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化了，今晚的晚膳估计也吃不下了。’少女摸着肚子忧心忡忡的想。

　　要是被娘亲知晓她因为吃多了零嘴因而吃不下饭，那么就完了，她绝对会被罚的。

　　但是不曾想，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她就想上茅房了，而后更是以一刻钟一次的速度连着上了好几次茅房。

　　非但她如此，那丫鬟也一样。

　　“小桐，这西瓜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怎么吃完后尽想上茅房。”少女脸上露出了担心的神色。
　　丫鬟一拍脑门，“姑娘，我忘了和您说了，那摊贩说了，这西瓜好吃是好吃，但是利尿，所以吃完就会想要上厕所，但是对身体是无碍的。”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少女送了口气，又摸了摸肚子，却发现刚刚还圆鼓鼓的肚子此刻已经瘪了下去，也不再有积食的感觉。

　　想到那西瓜水分如此之足，又想到自己频频上茅房的举动，少女悟了。

　　看来这西瓜吃进肚子很快就能被消化掉了，也就是说吃西瓜不占肚子。

　　这样的话，她也不担心晚膳自己吃不下了，少女顿时高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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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类似这样的情况还发生在交州以及梧州许多人的家中。

　　而梧州商人多，西瓜到了梧州后少部分是被当地百姓给走了，但是大部分都是被那些识货的商人给买走了。

　　西瓜虽然放不了太久，但是里面有籽，吃完的人大都将那西瓜籽给留了下来。

　　也因此，西瓜籽便随着这些商人去到了大虞的天南地北，第二年便在大虞全面发芽了。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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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间，又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时间来到了庆明八年十二月。

　　梯田是九月下旬准确的说是九月底开始动工的，仔细算算现在也不过才两个月的时间。

　　两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梯田的进度已经完成了三分之一。

　　交州属于亚热带气候，便是冬天最冷的时候土地也不会结冰，因而冬日修筑梯田也是行得通的。

　　为了赶上明年三四月的春耕，季珝加大了投入。

　　非但多招揽了些人手，还将冬日的工钱又往上提了二十文，这消息一传出去，百姓们又纷纷开始报名。

　　除此之外，十二月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便是甘蔗成熟了。

　　甘蔗除了食用，最大的办法便是制糖了。

　　为了制作白糖，季珝与萧瑾商议过后。在官田附近的工坊处又开辟了一件工坊，专门制作白糖。

　　这会儿没有现代的那些机器设备，因而要制作白糖便只能采取最简单的黄泥水淋糖法。

　　这个办法季珝也听到过一些，只是具体的步骤如何她实在不得而知。

　　索性在甘蔗被系统商城刷新出来后，商城中针对如何制作白糖也出现了一个方子。

　　将方子兑换出来后，季珝发现这就是黄泥水淋糖法，只是这上面记载的更加详细，且那办法也非季珝想的那般简单。

　　用这个办法制作白糖，别的都还好，就是在原糖脱色环节往往需要较长的事件，短则一月，多则数月。

　　索性季珝将方子交过了萧瑾，她只在第一次制作白糖时秉着好奇心去观摩了一番，后面就再也没有去过了，全权交由了萧瑾处理。

　　甘蔗全部收完后，时间就来到了庆明八年的除夕。

　　“再有几日便是除夕了，派人通知萧瑾和程先生，让他们到时候一起过来吃团圆饭。”季珝一边往门上贴着窗花，一边吩咐道。

　　因着马上就过年了，季珝给修筑梯田的百姓们都放了十日假，年前三天，年后七天，年初八再开始动工。

　　因而季珝便闲了下来，正巧公主府内要贴窗花之类的，她便凑了个热闹。

　　萧瑾和程溪在交州本就没什么朋友，又是一起寄住在公主府，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而刘望书则有家人在，季珝便也没邀请他。

　　因而除夕当晚便是三人一起。

　　与季珝相处久了，程溪早就将她当成了自己的朋友，也就没了最开始的拘谨。

　　而萧瑾与季珝早就是朋友了，他与程溪虽然不大熟，但是这么几年也时常打交道，因而三人在一起气氛也十分融洽。

　　和季珝一样，他们都给自己手下的员工放了十天假，因而除夕夜过后，三人也都没什么事。

　　季珝想了想，将扑克牌和麻将制作了出来。

　　因而三人要么凑一起打扑克，要么再叫上一个仆人凑桌打麻将。

　　倒是玩的十分开心。

　　转眼间假期过去，生活又恢复了正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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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季珝这边却遇到了难题。

　　她复盘了自己来到交州后的情况，发现情况有点不妙。

　　据闻交州地偏，人口也少，因而女子也十分能干，地位不比男子低。

　　但不管是工坊、报社还是梯田，这些地方在选人的时候都一样并未限制性别，但是会前去报名的女子还是少的可怜。

　　季珝想了想，便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修筑梯田需要的都是力气活，而工坊里面也大都需要力气大的人，报社那边虽然不需要大力气的人，但是交州地偏，读得起书的人本就少，女子就更少了，这样的情况下女子便是有心却也无力，得想个办法，改变这一局面。”季珝喃喃道。

　　扩大生产是促使女子走出家门的第一步，但是这只能够改变社会底层的百姓的情况。

　　自上而下的叫改革，自下而上的叫革命。

　　底层百姓的改变可以扩大女子的影响力，但若要从实质上改变女子的地位，这做法却行不通。

　　因而她还是得从官吏下手，她得启用一批有能力有学识的女子当官才行。

　　一般来说官员的任命大都是由朝廷安排的，但是来之前庆明帝便将交州官员的任职都交由她来安排了。

　　为了季珝这边可以顺利进展，在这事上庆明帝和朝臣们耍了个心眼，他在圣旨上说官员的任职交由季珝来安排，却没说具体的操作流程。

　　朝臣们就理解成了季珝可以从朝堂中选择哪些人来交州做官。

　　这事一出，朝臣自然也有反对的，但是反对的声音也不大，毕竟交州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个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地方，那地方的官职也没什么好争的。

　　只是有些人担心，九公主会将自己要到交州。

　　但是想着陛下对九公主的态度（十岁就让她独自去就蕃，还是个不咋地的地方），他们又都安心下来。

　　陛下肯定不会愿意将朝中精锐给到九公主的，自以为是精锐的那部分人觉得自己稳了，便也不再反对 。

　　也是因着两人的这番操作，季珝才能顺利的在交州搞事。

　　“只是人要从哪里来啊！”季珝头疼的抓了抓头发。

　　条件有了，但是人没有啊！

　　程溪的报社招了十来天，才将人找齐，报名的女子还寥寥无几，通过考核的也只有一人。

　　这样贫瘠的情况，她要去哪儿找足有学识有能力的女子来交州当官吏。

　　“什么人从哪里来？”

　　正在季珝抓狂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道问话。

　　季珝抬眼看去，就见得萧瑾倚靠在她的书房门口，眼睛含笑的看着她。

　　季珝眼睛一亮，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萧瑾那么腹黑说不准能够想到一个好办法。

　　“你来的正好，快，给我出出主意。”季珝将人一把拉到了自己桌子对面，按着他坐了下来。

　　“什么事情？”

　　听到这问话，季珝有点儿不知道从何说起。

　　毕竟她来交州的真正目的除了她便只有刘望书知道一点儿。

　　她看了看萧瑾，有点儿担心自己若是将事情全盘托出，对方会不会持反对态度。

　　毕竟萧瑾可是走正经科举路子的，前年便考中了秀才，只等来年回京考取举人功名了。

　　在这方面来说，季珝要做的事情损害的可是他们的利益。

　　她略微纠结了下，觉得小伙伴便是反对也不会做些什么事出来，两人认识这么久，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季珝稍稍理了下自己的思路，就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萧瑾原本还漫不经心的听着，但是越听他的眼睛就越亮，待季珝说完后，他那双桃花眼仿若盛满了星河璀璨非常。

　　萧瑾因为天生特别聪明又有过目不忘，因而不管是读书还是骑射，对他来说都没有一点儿难度。

　　书他看上一遍就能领会，骑射他练上几月就能把握其精髓。

　　后来学琴也是因为有人说琴技容易学，但是若想将曲子的感情表达出来却十分困难。

　　萧瑾便去学了琴，一开始果然如那人所说的那般琴技易学，抒情难学，他本以为自己找到了这辈子都可以学下去的东西。

　　但谁曾想不过两三年的时间他就把握住了其中的精髓，所谓的情感抒发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般难，他顿时又觉无聊，便将琴也给抛到了一边。

　　后来季珝提议让他去管理工坊，他对玻璃、水泥、肥皂是什么产生了兴趣又想着经商这事他没做过，因而便答应了下来。

　　但是这事对他来说依旧没什么难度，让他没失去兴趣的原因是因为季珝经常能够拿出新鲜的玩意。

　　因而在知晓季珝要来交州的时候他便跟了过来，他总觉得跟着季珝他应该永远都不会觉得无聊。

　　而到交州后发生的事情也证实了他的猜想，梯田这个他从未听闻的设想出现了。

　　此外还有新鲜的吃食，西瓜、甘蔗、甘蔗做的白糖……

　　这些无一不证实了他当初的决定是如何的正确。

　　但是这些都不若他眼下听到的这件事带给他的震撼大。

　　改变大虞的社会情况，让女子也能参与科举，这是一件多么艰巨又多么有挑战的事情。

　　他一定要参与进来，这件事说不定能让他做一辈子，想来他不会无聊了。

　　“我要加入！”萧瑾站起身，双手撑在了桌子上，头倾向季珝。

　　“啊！”季珝被他突如其来的压迫举动不由地身子往后倾了倾。

　　“请一定让我参与这件事！”萧瑾的目光灼灼，里面的火焰仿佛可以燃烧一切。

　　季珝这下听明白了。

　　她展露出了个灿烂的笑容，“那就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