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拜访祝家庄 ...

  •   三人并四九、银杏一起回了祝家庄,祝家双亲早已带着祝英台的哥哥在家守候,祝英台领着二人进屋,屋内烧着火炉暖洋洋的,三人解下大褂,祝英台撩衣下跪,“儿子见过父亲、母亲。”
      “英台,快起来!”祝母心疼的扶起祝英台,“快叫娘瞧瞧,你又瘦了。”
      “没有,只是结实了许多!”祝英台又笑着给哥哥祝英齐请安,这才介绍道:“这两位是梁山伯、杨昭,我的结拜大哥和三弟。”
      祝父满意的点点头,示意给他们入座,他早已派人去打听过了,梁山伯人品、学识,样样都好,想来读完书便能有个好前程,祝英台与他结拜,是个很好的选择。
      至于杨昭——祝父朝她看去,祝英台在家书中已经说过杨昭的真实身份,他并不介意杨昭女扮男装读书,就凭杨昭救过自己儿子一命,他也愿意接纳她投靠祝家。更何况马太守之子马文才爱重杨昭,若他二人以后能结秦晋之好,对祝家来说只有益无害,与杨昭结干亲,怎么看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山伯/阿昭,拜见干爹、干娘。”
      “好好好!快起来!”祝家父母忍不住起身亲自扶起二人,祝家有八儿子,却无女儿,此时瞧着杨昭只觉得哪哪都好,又瞧着眉清目秀的梁山伯,笑的满意,只觉得祝英台结拜的两人都十分不错。
      “这位是我七哥,祝英齐。”
      梁山伯和杨昭又与祝英齐见礼,祝英齐生的相貌堂堂,比祝英台壮硕不少,虽是文人模样,但其实武功也颇有建树,在祝家庄的名声极好。
      祝父示意下人端上两个托盘,分别放着两个小金牌,上写“祝”字,金牌背后还刻着祝家的族徽,祝父解释道:“山伯、阿昭,你们既叫我一声干爹,便是祝家的孩子,这是祝家的商牌,手执此牌便是代表祝家,以后无论何处,只要有祝家的商铺,商铺里的人便供你们驱使。”
      梁、杨二人不由对视一眼,这商牌如此有分量,其含义不言而喻。祝父这般轻易的就送与自己,可见其对二人的重视程度,二人也不推辞,道谢收下。
      “爹、娘,山伯和阿昭也准备了见面礼,孝敬您二位呢!”祝英台见二人收下商牌,献宝似的让银杏将礼物奉了上来。
      马文才为杨昭准备的是一幅王羲之的字和一尊白玉观音,王羲之的字千金难买,而观音刻画的慈眉善目,通体圆润,整尊观音像没有一丝瑕疵,一眼便知十分贵重。梁山伯买不起贵重的礼物,送的是手抄的《华严经》,以及一些干货。
      祝家双亲都含笑收下,觉得二人又有礼节又贴心。一家子欢欢喜喜的一起用了晚膳。
      第二日,梁山伯和杨昭正式入了祝家祠堂跪拜,与祝家宗亲一一见礼,人人都赞二人年轻有为,将来必有一番事业。杨昭心里知道祝家宗亲打的什么心思,自己有没有大事业不知道,梁山伯肯定是能做官的,祝家三代经商,至祝英台这辈还未出过一个官员,与梁山伯结亲,真真能实现祝家的心愿了。
      将近年关,祝家往来的亲戚不少,祝母正好借此机会将二人介绍给大家,祝英齐也抽空带着二人过了一遍祝家的产业——祝家产业遍布天下,祝英齐之前的六位哥哥都在外操持,只祝英齐年龄较轻,待在祝父身边打理生意,至于祝英台不爱俗物,并没接触家中产业。
      祝家果真家大业大,光杭州涉及的产业有布庄、药材、玉石金器、农作物,甚至还有养殖业。看着一大群鸭子和大白鹅,杨昭心里又冒出做羽绒服的想法!这个时代还没有棉花,冬天寒冷,根本没有棉衣可以穿,贵族们一般会将丝絮填充在衣服里面,或者穿由动物皮制成的大裘,北方的少数民族则多以羊毛织物做成的毡褥取暖。若能做出羽绒服,想来对祝家来说是一项好收益!
      杨昭立马问道:“英齐哥,这些鸭子、大鹅被沙雕以后,他们的毛是怎么处理的?”
      祝英齐不明白杨昭问这个有什么意义,但还是老实回答:“一般都是直接扔掉的。”
      杨昭在心里大呼可惜、浪费,眼里也露出心痛的神色,其余三人十分不解她为何露出这样的神情,“阿昭,你怎么了?”
      “没、我、我就是心痛!”杨昭瘪着嘴,夸张的捂着心口,做出难受的样子来,梁山伯还以为她真的不舒服,“阿昭,你没事吧!”
      “行了你!”祝英台轻轻敲了敲她的额头,睨了她一眼,“有话直说,别装样!”
      杨昭摸了摸额头,偷偷在心里做了个鬼脸,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我曾得到过一件衣服,穿起来十分轻薄暖和,是用鸭子或者大鹅内里的那层绒毛做的,叫做羽绒服。”
      “羽绒服?”三人没听过这样奇怪的服饰名称,但祝英齐做生意多年,杨昭一说,他便觉得这服饰定能大卖,不由有些兴奋,“阿昭,你可详细说说这‘羽绒服’是怎么做的?”
      见祝英齐感兴趣,杨昭便知这事大概率能成,只是她只知道大概的做法,具体能不能成功做出衣服来,心里也有些没把握,“首先要收集鸭绒或者鹅绒,将动物宰杀后,在血将流尽,尚存一定体温时开始拔毛;接着清洗绒毛去除杂质与味道,不能用太烫的水;风干后人工挑选出最轻最柔软的绒毛,将其填充到衣服里就行了。”其实挑选羽绒的工序会更复杂一些,只是现在还做不到那些工艺,杨昭便将步骤简化着说了,末了还补充一句,“大概是这样的步骤,不过我自己没做过,不知道能不能成。”
      祝英齐听了两眼发光,毕竟会消费‘羽绒服’的,肯定都是达官贵人,若能得他们青睐,祝家的地位只会更上一层楼。
      “阿昭!你真是太厉害了!”祝英齐激动地拍了拍杨昭肩膀,没想到杨昭还有这本事,“我这就吩咐人去试试!若此事能成,以后‘羽绒服’的收益,分你两层可行?”
      杨昭虽也有自己做羽绒服的想法,但羽绒的需求量很大,试错成本高,本想着让祝家先试试水,若能成功就当送祝家的见面礼罢了,毕竟祝父送的商牌更贵重些,且日后还要麻烦祝母为自己操劳婚事,没想到祝英齐竟然这般大方,直接要给她两成利。祝英齐为人公正诚信,杨昭是祝家义子,又对祝英台有救命之恩,再加上祝英齐见杨昭孤身一人,便想着生意若能做起来,能给杨昭一项稳定的收益,让她不至于要为钱财发愁。
      杨昭见祝英齐这般诚心,心里有些愧疚,她本也存了让祝家试水的意思,现下却不好意思了,“英齐哥和我太见外了!”
      “做生意就是如此,我出人工、材料,你出法子,本也该有分成!再说了,若没你提出这个好法子,咱们又怎么知道鸭毛还能做衣服呢?”
      杨昭想想也是,提议道:“那便一成利吧,两成实在太多了。”
      “好!”
      “不错呀阿昭!”祝英台赞赏的点点头,“有点本事!”
      杨昭羞涩的挠挠头,“不过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罢了!”
      梁山伯也对杨昭竖起了两根大拇指,杨昭对他莞尔一笑。
      住了半月有余,梁山伯挂念家中寡母,便要告辞回家,祝英台自然不舍,二人夜里宿在一处说了一宿儿的话。祝母为梁山伯准备了丰厚的年礼,梁山伯推辞不过,感动的含泪收下。
      杨昭虽也想和梁山伯一起返程,但祝母知道杨昭孤身一人无家可归,便一个劲的要杨昭留下过年,盛情难却,杨昭只好写了书信托梁山伯带给马文才,自己就留了下来。
      这日杨昭听说祝英台发了好大的脾气,便往他院子而去,杨昭到的时候,祝英台正委屈的抹着眼泪,“二哥,发生何事了?”
      祝英台见杨昭来了,忙撇过头去擦干眼泪,“没事。”
      “我从未见你这般委屈的哭过,有什么事和我说说,我也能替你分担一些。”杨昭坐下,为祝英台倒了一杯热茶,双手奉上。
      祝英台瘪着嘴接下热茶,叹了口气,“我娘非要我去相亲!可我对山伯……哎!”说着又掉下泪来。
      杨昭心里清楚祝英台对梁山伯的感情,想到最终梁山伯得相思病死去,祝英台生死相随,不由也叹了口气。他二人的力量何其之小?又怎么撼的动这自古以来的规矩教条呢?虽然现在梁山伯做了祝家义子,脱离了平民之列,但现在他二人的关系就更不可能在一起了!更别说二人还都是男人,若二人要在一起,在众人眼里,就真真是罔顾人伦了!
      此局无解,杨昭也无话可说,只默默陪着祝英台。半晌,祝英台自个儿止住了泪,杨昭才道:“二哥,你这辈子都不成亲了吗?”
      “若不能和心爱之人一起,我这辈子都不会成亲!若是随意就与哪家姑娘结亲,那便是害了人家一生!我断不会做此事。”
      “那你不怕干爹干娘伤心难过吗?”
      “我……我不知道……”祝英台痛苦的抱着自己脑袋,泫然欲泣。
      杨昭叹气,这就是这件事最矛盾的地方,祝英台只想与梁山伯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此举会伤害祝家父母。但若不想让父母伤心难过,自己又不愿将就,只会痛苦难受一辈子。
      “唉!”杨昭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若祝英台能狠得下心离开祝家,也许能用假死来脱离祝家二少爷的身份,只是为了以后不生枝节,要委屈祝英台男扮女装与梁山伯在一起。
      “二哥,此事先缓缓吧,等咱们课业结束再说。”杨昭心想,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祝英台明显没和梁山伯告白,对方都还不知道自己心思,自己就先搞崩了心态可不行。
      “话说回来,英齐哥还没成亲吧?怎么干娘叫你去相亲,而不是叫英齐哥去呢?”杨昭换了个换题。
      杨昭此言一出,祝英台哑然,祝英齐的婚事,算是祝家一个禁忌,他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公子,杨公子,马公子来了!”银杏没找到杨昭,便回了祝英台的院子,瞧见二人在说话,跑着过来传话。
      杨昭双眼一亮,激动地站起身来,“阿念来了!”又想起还在自顾自神伤的祝英台,不好意思自己先走,祝英台瞧杨昭一双大眼睛直直看着自己,收了收心神,笑话道:“瞧你高兴的!咱们一起去前厅吧。”
      “嗯!”杨昭乐呵呵的应下,随祝英台往前厅而去。
      “阿念!”杨昭欢欣的喊着马文才,只是一进前厅瞧见大家都在,瞬间红了脸,将声音放小与众人打招呼,“干爹、干娘、英齐哥。”
      马文才听见杨昭喊自己的时候就忍不住站起了身,又碍于有长辈在场,只能忍着拥抱她的冲动,“阿昭、英台兄。”
      “文才兄,好久不见!”祝英台笑嘻嘻的拉着杨昭落座,“年关将至,文才兄是来拜年的吗?”
      马文才内心翻了个白眼,心想祝英台拐走阿昭不让她回杭州,自己才会来这一趟的,偏祝英台还笑的欠扁的模样,但对着祝家长辈,马文才还是礼貌相待,“阿昭叨扰多日,我来接她回杭州。”
      祝父坐在上座,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马贤侄,既来了上虞,便该让英台好好尽一尽地主之谊才是!”
      “我倒是想尽地主之谊,只怕某人嫌我们打扰他与阿昭团聚。”祝英台调笑的声音传来,杨昭听了不免害羞的低着头,祝英齐不知其中缘由,好奇的看着祝英台打哑谜。
      马文才在心里啐了一声祝英台混蛋,面上却一副恭顺的模样,“既如此,文才便叨扰了。”
      祝母见马文才一表人才,谦逊有礼,心里很是满意,只可惜自家没有亲生的女儿,否则若能结亲倒也是门当户对。祝父与她打了个眼色,二人便借口有事离去,将空间让给了年轻人自己玩耍。
      祝父祝母走后,祝英台笑嘻嘻的拉着祝英齐走了,说要与哥哥讨教棋艺,走的时候还不忘与二人眨眨眼,杨昭瞧他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随后拉着马文才回房。
      刚进房间,马文才就迫不及待的关上门将杨昭抵在门后,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杨昭从马文才眼里看见自己的身影,只觉得心怦怦跳,每每马文才这样含情专注的看着自己,就忍不住心动。
      “阿昭。”马文才一手撑着门,一手轻轻的摩蹭着杨昭唇畔,说话忍着情、欲,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杨昭觉得嘴上传来轻轻的麻麻的感觉,又见马文才这般露骨的看着自己,脸渐渐地红润起来,说话也有些磕巴,“干、干嘛?”二人多日不见,杨昭此刻竟觉得有些羞赧。
      马文才见杨昭害羞,再也克制不住的低头吻了下来,多日思念让他的吻有些急切,二人身体相贴,杨昭双手紧紧的揪着马文才的前襟,马文才温柔又细致的吸吮着杨昭的小嘴,好一会儿二人才气喘吁吁地停下。
      杨昭被亲的双眼通红,身体绵软,马文才一把抱起她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不放,亲昵的将下巴靠在她脖颈上撒娇,“阿昭,我好想你!”
      杨昭只觉得心都要化了,又忍不住想调戏马文才,“是吗?有多想?”
      “每时每刻每分都想!”
      “我不信!”杨昭笑出声来,“你就会唬我!”
      马文才见此有些委屈的憋着嘴,“我就是时刻想着你,惦记着你!只怕是你自个儿乐不思蜀了吧?”
      “哪有?我这不是有写信给你吗?”
      马文才哼哼两声,“若是我不来,你是不是不打算回杭州过年了?”
      “嘿嘿~我知道你收到信后肯定会来找我的!”杨昭躺进马文才怀里把玩着他的手,“干娘极力挽留我,我实在没办法拒绝。再说啦,你要忙着置办年礼,操持马府上下,又要和你爹四处探亲访友,我一个人在家也挺无聊的。”
      马文才想想也是,若杨昭一个人住在外面的府里,算上丫鬟仆役,也不过十人,是冷清了些,但是杭州城离上虞有两个时辰的马程,若杨昭不回杭州,那他们最快也要等元宵节才能相见了。
      祝英台以赤子之心待杨昭,祝家父母也看重自己,杨昭也不愿拂了他们好意,随即起身将祝家的商牌拿给马文才瞧,“阿念,你看看这个。”马文才接过商牌,一瞧便知这牌子代表的含义,沉默了半晌才开口,“既然祝家这般看重你,那今年你就留在祝家好好过个年,多陪陪祝夫人。”
      “嗯。”杨昭知道马文才的意思,明年课业结束,若二人想顺利在一起,少不得祝母的帮忙。
      谈到这事,杨昭不禁又有些烦恼,明年就要毕业了,到时候马文才去军营,不知多久才能见上一面,她在杭州没有其他相熟的朋友,自己也不想借住祝家。想了想,也许跟着梁山伯才是最好的,到时候梁山伯会出任县令,自己便跟在他身边做一个主簿、师爷之类的也行,肯定也很有意思!不对!杨昭突然想起来,梁山伯出任县令之后,会遇上水患,到时候城内会出现瘟疫,死伤无数!好像就是因为这样百姓才会去抢军粮,马文才接到圣旨武力镇压,才会与梁山伯兵戎相见。
      马文才见杨昭原本在想事,脸色却越来越严肃,不由担忧,“怎么了?”杨昭回过神来,压下心思,摇了摇头,“没事。”随即又故作轻松道:“阿念,明年结业,你有什么具体打算吗?”
      马文才仔细瞧了瞧杨昭,见她确实没有什么不妥,这才开口,“到时候一结业,我就请爹来祝家提亲好不好?”
      杨昭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还是被马文才发现不对劲,他有些受伤,眼圈顿时红了,“你不愿意?”
      “不是。”杨昭急切的摇头,解释道:“阿念,你要参军,必定长时间不在家,我不想困在后宅之中。我、我想随大哥去上任。”
      “什么……意思?”马文才一下脑子转不过来,“你的意思是,梁山伯会出任官职?你如何现在就知道明年的事情?”
      “书院之中,你与大哥不相伯仲——当然在我心里,你才是最棒的!”眼见马文才就要变脸,杨昭赶忙先吹了个彩虹屁,“你二人肯定都会有官职的!只是你走武官的路子,我就不方便跟着你了,但我也不想住在祝家或者一个人住在杭州。到时候大哥做县令,我就在他身边做个主簿也好,师爷也好,总归也有事做,等你回了杭州,我们再成亲。”
      “不行!”马文才闻言果断拒绝,他的未婚妻子,跟着梁山伯去上任,像什么样子?“你若怕无事可干,我将马家的铺子、庄子都交给你,你也无需做些什么,只要有时间去看看即可,各掌柜都是马家的老人,定不会欺瞒你。”
      杨昭没办法直说梁山伯会遇到的困难,但她也很不满马文才这般独断专行,重重的哼了一声,扭过身子不再理他。
      “阿昭!”马文才抓着杨昭胳膊要她转过身来,奈何杨昭使了劲就是不动,马文才无法只好起身坐到另一边,杨昭立刻转了个方向,如此两次之后,马文才没了耐心,一把将杨昭放倒平躺在床上,自己则用上半身压着她,强迫她看着自己,“你不许生气。”
      “我就要生气!”杨昭气结,哪有他这样霸道不讲理的,还不让人生气了?
      “你是为梁山伯与我置气,还是为了别的?”马文才气的眼睛都红了。
      “你不尊重我!”杨昭委屈极了,撇过头去默默流泪,“我不想一个人孤零零的在杭州等你,也不想寄人篱下住在祝家!”
      见杨昭哭的可怜,马文才心里又酸又涩,他伸出手想替杨昭擦泪,却被杨昭避开,“阿昭,你……”见杨昭躲避自己触碰,马文才不免心里感到空空的。
      杨昭在心里叹了口气,她知道马文才就是个顺毛驴,若非要和他针锋相对,只怕会适得其反,哭过之后,她忍下心中郁气开口相求,“阿念,这件事你就依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马文才一言难尽的看着杨昭,见她眼角还挂着泪,却为了梁山伯相求,心里不免冷了下去,“梁山伯在你心里就那么重要?”重要到能为了他与自己离心吗?
      二人在一起之后马文才就没对杨昭冷过脸,现下冷着一张脸好不吓人,杨昭害怕的抖了下身子,不明白马文才为什么这么生气,梁山伯是自己的结义大哥啊!做妹妹的跟着大哥去工作到底有什么不可以的?
      马文才见杨昭怕自己到发抖,心里似针扎一般疼,坐起了身子不再压着杨昭,杨昭忙跟着坐了起来,见马文才沉默不说话,小心翼翼的拉着马文才的袖子,“阿念,你别生我气……”说着又觉得自己委屈的很,忍不住带着哭腔,“我不是那个意思,在我心里,这世上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我只是害怕,我怕自己会变成深闺怨妇,怕没自由、怕变成废人,怕自己变成累赘!”杨昭越说越伤心,不顾形象的大哭起来。她自和马文才定情以后,就经常觉得惶惶不安。马文才总说要娶自己,可她实际也不过双十年华的女孩,离开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环境来到这样陌生的地方,尽管强迫自己要融入现在这个时代,但到底还是害怕的。这种害怕无人可说,她只能压在心里,但每每马文才说起成亲的事,便会让她把这份恐惧放大。
      马文才不知道杨昭到底在怕什么,成亲以后自己便是她的丈夫,什么事都有他顶着,她又如何会变成自己口中那般不堪呢?但现下杨昭哭的不行,他只能紧紧抱着她,轻抚她的背给她安慰,“阿昭,对不起,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在怕什么,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你别怕,好吗?”
      杨昭哭着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这还是她第一次在马文才面前这般失态,呜咽着哭了一会儿反而有些犯困,在马文才怀里睡了过去。马文才听见杨昭均匀的呼吸声,有些哭笑不得,只好将她塞进被窝休息,自己则是坐在一边握着她的手,马文才忧心的看着杨昭,他总觉得杨昭心里有事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嗯……”杨昭翻了个身,发出小猫似的慵懒声音,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睁开眼瞧着马文才,发了会儿呆才清醒过来,“阿、阿念,我睡着了?”
      “是啊。”马文才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睡了一会儿。”
      杨昭坐起身来,扑进马文才怀里,她突然好想好想他,急需爱的抱抱,感受到杨昭的情谊,马文才不免失笑,“怎么啦?”
      “我好想你。”争吵过后,不知道怎么感觉自己更依赖马文才了,马文才固执,杨昭不想再和他因为这件事争吵,但话还是要说开的,“阿念,你信不信我?”
      “信。”不管杨昭说什么,他总是信她的。
      “我这段时间一直做梦。”杨昭抬眼看着马文才,“我梦到大哥出任鄞县县令,可没多久鄞县发大水,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无数,为了活命百姓抢了官粮,之后又爆发了瘟疫,圣上命你围剿鄞县,你和大哥二哥战场相对……”
      这原是杨昭对着电视剧剧情说的,但她说着有些心虚,因为剧情记得不是很清楚,最后怎么收场的她也忘了,但是即使只是胡说她也不想说他们什么不好的话,想了想只能把自己往坏了说,“我不愿见你们自相残杀,将罪责都揽了下来,最后我自杀谢罪,圣上才放过鄞县百姓。”
      “阿昭!”马文才害怕的紧紧抱住杨昭,“你这么说就是要我的命!”马文才一直知道杨昭是有些神秘在身上的,这件事她虽说只是做梦,可他直觉杨昭没有说谎。杨昭回抱着发抖的马文才,“阿念,别怕。若这是上天的预警,我们就取得了先机,我们只要准备好充足的粮草和药材,在水灾之前加紧做好防护,想来就能避开这次祸事!”
      “不!若鄞县那么危险,我更不能让你去了!若事情真像你说的那般发展,我、我多派一些人去帮梁山伯,你就呆在我身边,哪也不许去!”马文才倔强的抱着杨昭,好像这样杨昭就不会离开自己去鄞县似的。
      杨昭一愣,若能得马文才相助,想来梁山伯那边会更安全,自己一个人能做的肯定比不上马文才,想了想便点头应下,又想到马文才随军打仗,怎么也不可能带着自己,看在他愿意帮助梁山伯的份上,杨昭自愿退步,“好,就依你说的。可我还想你答应我一件事。”
      马文才松了口气,只要杨昭不以身涉险就好,“你说。”
      “明年课业结束以后,咱们先定亲,不成亲。”
      “为什么?”马文才不满的撇着嘴。
      “一是我年纪太小,不想那么早成亲,二是到时候你可能要外放,我不想匆忙成亲,我想我们的婚礼每一步都是完美的。等你稳定之后,咱们再办婚礼。”
      “好。”听见杨昭怕婚礼办的不好,马文才心里又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她太在乎这件婚事而已!
      杨昭见马文才答应了,心里也放松了些,其实这也算是给二人一个缓冲期,她虽然很信任马文才对自己的感情,但二人若分开了,且不说感情会不会自然变淡,万一他遇到些什么更好的姑娘后悔了,自己也不至于落个离婚的下场。当然这些她自己打算就好,是绝对不能说给马文才听的,现在二人成日在一处,感情自然深厚,以后倒也不好说。虽然杨昭总是会给自己留余地,但她是个豁达的,在一起的时候就会好好在一起,享受对方的情谊。
      见马文才答应自己的要求,杨昭心里觉得他实在是好好,这样的时代背景和出生,还愿意顺着自己。忍不住在他怀里蹭蹭,马文才却被蹭的起了反应,毕竟年轻气盛有些控制不住,他急急按住杨昭肩膀,哑着声音忍耐,“阿昭!”
      “嗯?怎么啦?”感受到马文才的僵硬,杨昭不解的抬头。
      马文才双眸微暗,脸颊却飞起红晕,“你、你别乱蹭!”
      杨昭懵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慌乱离远了点,红着脸不敢看他,“你、我……”
      好在此时下人来报,说是祝英齐有事请杨昭去前厅,这才解了二人尴尬。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