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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 57 章 ...


  •   “臭婊子,这就是你敢劈腿的后果!”

      对方是与阮时一般年龄的男生,手拿家常使用的水果尖刀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尤为璀璨。

      这一点都不真实。

      林葭柠注视着癫狂的男生,而后余光看到阮时,心里第六感告诉他事有蹊跷,他有所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他这么一退,把阮时推上了风口浪尖。阮时先是一愣,继而转身的同时紧紧抱上林葭柠的腰。正当事件朝向更加不堪的局面发展时,大厅一众宾客闻声赶来,不出一会儿原本寂静的阳台站满了人。有人的地方自然孕育思想,霎时间流言在人潮中蔓延。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不是阮时和林氏集团的长公子吗?怎么抱在一起?”

      “抱在一起,还不就是那个嘛。听说这阮时早就和家里人出柜了,是个同。”

      “阮时是同,那林氏集团长公子和他抱在一起是不是也是?”

      “还能不是吗?怪道阮时生日宴特意邀请他,他一出现与阮时又无比亲热。”

      ……

      与此同时赶到的还有阮家的安保人员,两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由后方绑手了滋事者。

      滋事男生尽管被挟持,依旧不减愤愤之气,目光狰狞像是要一口咬掉猎物头的猛兽。他大喊: “阮时,你个水性杨花的婊子!你甩了我就是因为他,因为林家儿子有钱是不是?!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啊啊!放开我!”

      这下子,流言如同炸锅般疯长,其长势颇有点不顾及当事人颜面的意思。

      “实锤了。”

      “快瞧,两家的狗都凑在一起,还能不是那种关系?”

      “是不是那种关系无关紧要,这年头谁还恐同不是?”

      “啧啧啧,可惜这林葭柠长得一表人才,还以为林董借这次宴会要与名家联姻呢。”

      “谁摊上这主谁倒霉,幸亏生在林家。要生在其它人家,我呸!”

      无数尖锐目光投射向话题中心人物,不仅如此,连同小秋在内的狗狗都围绕在林葭柠脚下。像是受过特级训练一般,两条爱犬依仗人势叫声越来越密集嘹亮。

      林葭柠想要解释,流言却足够把他淹没,他甚至连张嘴的余地都没有,人群中就又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提及了他的父亲。

      “事情闹这么大,林董在哪里?这当父亲的,还真坐得住。”

      “嫌丢人呗。”

      ……

      就在议论声此起彼伏的同时,安保人员押解走了狂喊大叫的滋事者。阮时本人也在家人的安抚下,一边低泣一边离开。忽然变为孑然一身的林葭柠,抬起头,目光看到满脸怒容的父亲向自己迎面走来。

      “爸爸,我……”

      “下贱!”

      不容林葭柠解释,林父抬手向林葭柠扇去一巴掌。

      林葭柠恍惚自己被打了,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向男人。男人怒火冲天,要不是顾忌人多口杂,仅仅是一巴掌绝对无法消减他的怒气。

      果然,因为林父大为光火的行为,不甘寂寞的人群又叠声四起。

      “这……”

      “哟,林董事长一把年纪的人了,当着众人的面教育儿子,这脸皮也是真够厚的。”

      “瞧他,哪里有点当爹的样子?之前不重视儿子,现在跑出来拿腔作势了。真不要脸。”

      “上梁不正下梁歪吧……”

      ……

      林父脸色愈来愈黑,低迷的气压之下他极力忍耐着,最终他朝林葭柠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给我滚回家去!”算是终结了各方好事者吃瓜看戏的机遇。

      *********

      林家。客厅。

      皇甫娟一生自持高傲,不曾想过人到中年竟然被名义上的丈夫给扇了大嘴巴。

      “你生的好儿子,和你年轻时一样下贱,不要脸!”林父辱骂,并抬手又要打皇甫娟。

      皇甫娟哭着与丈夫扭打在一起,撒泼打滚,力气上的悬殊倒没有影响她发挥,她极尽女性之能事一口将林家顶梁柱胳膊咬出血。

      使扭打在一起的两人停止动作的,是林葭柠的出现。孩子眼圈发红,明显哭过了。即便如此,他一出现,林父任凭妻子哭喊再不理睬,目标直指林葭柠。

      林父朝林葭柠笔直走去,一把提起林葭柠手腕,恶狠狠质问:“说!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交代,敢说一个字的谎我撕烂你的嘴!”

      “我说,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会相信吗?”林葭柠甫一张嘴,声音暗哑,几乎到了每说一个字都如同心上剐刀的地步。可即使手腕被父亲抓着,他依旧迎视目光,一点躲闪没有。“我说,是阮时忽然扑过来,那人拿刀逼着我。我压根儿不认识他们,你会信吗?”

      偌大的林家客厅,无一外人在场。林父恃强的手忽而松开,脸上随之浮现嘲讽的讥笑。

      “哦?这么说,你还是最无辜的那一个了?”林父转动发酸的手腕,“苍蝇不叮无缝蛋,你要清白,阮时会来招惹你?他和你无冤无仇,怎么不去招惹别人,偏来招惹你?你说他陷害你,他平白无故为什么陷害你?”

      “呵,”林葭柠苦笑。“这就要问你亲爱的儿子了。”

      一对长辈,目光齐刷刷看向一旁林荇澄。

      面对父母注视,林荇澄反倒不卑不亢起来。他摊了摊手,像是无奈投降,却在心里稳操胜券。

      “阮时陷害哥,是因为他嫉妒哥被我喜欢。”

      “喜欢?”林父身子转向林荇澄,“哦,是哪种喜欢?”

      “就是爸心里想得那种喜欢。”林荇澄说,“我喜欢哥,我爱哥,我在追求哥,但哥不愿。没关系,时间会证明我对哥的感情。将来等哥毕业了,我会带哥出国,到一个可以接受我们的国家,我会给哥名分和他所需的一切,会和哥相守一辈子。”

      林荇澄当众表白,神情凌然,思绪飞扬,一字一字是往林葭柠躲事的心上刺刀。但他不管,他开心极了。在父母面前坦诚这些,他一点不觉得懊丧,相反越发兴奋起来。

      倾听儿子兴奋表白最为受创的当属皇甫娟,她惊恐的望向丈夫,又恨不得堵住儿子不管不顾的嘴。她冲了上去,双手紧紧攥上林荇澄肩膀,懊恨悔丧愤怒心酸五味杂陈的她将儿子大力摇晃。

      “林荇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糊涂了吗?你疯了吗!你是吃错了什么药,还是被灌了迷魂汤?!你快收回你的话,给我住口!”

      “我说得都是实话,哥不信,你们也不信。”林荇澄咬牙切齿,“究竟我做到什么地步,大家才会相信?我明明足够努力证明自己了,哥却还是偏心外人!哥,我有哪里不如外人?!”

      林荇澄说话的同时,并不顾及拖拽在他身下的皇甫娟,他一步步朝林葭柠逼近,终于是在皇甫娟的一巴掌下戛然了动作。

      “你是我生的,我养大的!”皇甫娟大叫,“你脑子没病,有病的是他们!林荇澄,你是天之骄子,是妈唯一的念想,妈不许你趟这摊浑水你听到没有!?”

      或许是被皇甫娟撕心裂肺的吼声震损了鼓膜,林荇澄忽然静止,如同木雕石刻一般僵在原地,而后阴森森的笑声从他嘴里发出。

      “哈……哈哈……真是浑水的话,那也是妈推我进去的。在我还小的时候,带哥哥进入我的生活,主宰我的世界。”

      儿子疯了。彻底发疯了。怎么会疯呢?他是唯一的念想啊。他有优良的血统,是集所有人期许、含着真正金汤勺出身的林家根正苗红的好胚子!他怎么会疯呢?他不能疯!更不能做出有违人伦、道德败坏的事!他是块璞玉,没有人可以用肮脏的手去点染这块璞玉。林葭柠!

      是的。是了。都怪林葭柠,他这块肮脏低贱骨子里都是杂质的贱种!

      纷乱思想恍惚理出了头绪,一切事件的起始点都是因为林葭柠。是林葭柠带坏了林荇澄!——想通这一点后,皇甫娟冲林葭柠打了过去。

      抬手甩出一巴掌,将林葭柠几乎打得分辨不清眼前事物。接着,更是不间断的殴打。每一巴掌,都因相对作用力而留在皇甫娟掌心热烫的灼伤感。

      “是,是了,要怪就怪你,林葭柠!你这个不要脸的兔崽子,和你那下三滥的爹一个样,卖屁股的小白脸!是你带坏我儿子的,你怎么不去死!你当年就应该死掉,狗一样苟且偷安活在世上有什么意义?谁盼着你活?谁要你活!?你快去死!你死了这世界就干净了!”

      将人拽着衣领打,拖在地上打,巴掌印很快入骨,皇甫娟狭长的指甲划破了男孩苍白到几乎未见血色的脸颊。她彻底疯了,施暴的手高高举起茶几上摆放着的白瓷花瓶。

      “够了!”

      皇甫娟高高举起的手,被人从手握住。力道深入骨髓,她宛若被人挟持,裂眦嚼齿。

      “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尽人皆知吗?打死打残了他,你是想登上明早经济版面的头条吗?!”林父质问声振聋发聩,他提醒了皇甫娟,后者软泥瘫倒在地。

      “是。是了。不行,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尽人皆知,不可以再被人戳脊梁骨,不可以,不可以……”

      关键时刻,在商海打拼多年早已识得一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技艺的林父,主导家庭事宜,一手收住了愈演愈烈的灾难。他看看一地遗骸,破碎的花瓶,梅花点的血迹,目光苦涩、眼睛以下位置或破或浸出血印的林葭柠,疯子一样将“不可以”反复嘟囔的皇甫娟以及站在沙发一角眼神凝聚着变态欲望的林荇澄……终于是,长叹一声气。

      “明天,林荇澄回Y国去,没有我的同意不准再踏回国一步。至于你。”

      林父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林葭柠抬起沉重的头。

      “调整好状态到我书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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