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在撩我》杳杳不归舟

73、第七十三章

　　“叮铃叮铃~~叮铃叮铃~”

　　晚自习的预备铃回响在教室和走廊里，来往的脚步声匆匆忙忙的，有的往教室赶，有的忙着收作业，趁着还没上晚自习，教室里还算热闹。

　　“许子昭，最近怎么没看到你往林星野那边凑了。那平常你们可是如胶似漆。”宋青柠正在收昨天布置的作业，一边理着试卷边角一边打趣。

　　坐着补作业的许子昭楞了一下，然后像是猫被踩中尾巴一样，声音一下扬了起来，“什么如胶似漆，宋青柠你还语文课代表呢，会不会用词。”

　　那义正言辞，装模作样的功夫吓了宋青柠一跳，“你那么大反应干什么，你之前不是天天粘着人家星野吗？上厕所跟着，还上手搂搂肩什么的。我就随口说一下嘛。”

　　听到这话许子昭只觉得脖子阴冷冷，下意识看向了祁砚那边，发现人家看错题，根本就没理会这边，松了口气，“我那是沾沾福气，说不定还能我那英语成绩还能提高几分呢。”

　　“宋青柠，你别理他，他最近可是神经兮兮的。”方隽伸手将语文测试卷递给了宋青柠。

　　“我看也是。”宋青柠上下打量了许子昭几秒，无奈地摇了摇头。

　　“咻—”许子昭捏着刚刚在讲台上偷摸下来的小粉笔就往方隽头发擦了过去，表情恶狠狠的但又用没什么胆的气音：“死方隽就你笑我。”

　　方隽冷不丁地被砸了个正着，火一下上来了，“许胖胖，你还来劲了是吧。下午我刚洗头，看我打死你。”

　　说着就要从座位上起来。

　　迟岛眼疾手快，在上课铃响起来的那一刻拉住了方隽，“跟个小屁孩闹什么，上课铃响了。”

　　方隽皱眉，没好气地拍了拍被砸到的头发，“你晚上给我等着。”

　　许子昭的眼珠子转的溜快，缩着脖子想认怂，嘀嘀咕咕的，“凶死了。”

　　突然，前头的祁砚站了起来，拿着几本书和一支笔往后门走去，神色平静看不出什么门道来，但后头的几个人都察觉出他这几天的不平静。

　　“星野……回去几天了？”许子昭趁着晚自习老师还没有来，转过身子压低声音问迟岛。

　　迟岛从桌上找出一本习题册翻开，“两天吧。”

　　“对，周一回去的。”方隽在旁边说。

　　许子昭忧郁地托着下颌，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可明天就要月考了，星野还不回来？”

　　“上次阶段考他排名往后掉了些，我还安慰他这次考回来呢。”

　　迟岛捏捏他的小肉脸，“上次那是成绩的正常波动，寒假刚回来大家有些懒散，星野一下冲上去杀个措手不及，后面第二次考试的就没那么容易了。”

　　“那也要参加这一次考试吧，现在两天没看见人了，不知道他家里怎么样了。”

　　“别扯我呀，方——”

　　许子昭扭过头来，眼睛猛地瞪大。

　　“老老老老……

　　“老什么老，明天就要月考了，你还有闲情在这说话。”

　　老何背着手走了过来，面无表情地敲了敲许子昭的桌子，眼神严厉。

　　许子昭被老何吓了一跳，“好吧我错了，马上就复习。”

　　说完就赶忙转过身体来胡乱挑了一本书翻开来摊在桌面上。

　　老何一边走一边扫视全班，忽然目光定睛落在了空着的两张并排的桌子上，眼神一凝，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抬起步子就往后门走去。

　　他是在长廊里找到祁砚的，天色已晚，周遭又没有其他人在。祁砚就一个人静静地站着吹风，栏杆上摊放的习题册久久没有翻下一页，边边角角被长风吹得凌乱，声音细碎揉乱在风里。

　　远处未尽的霞光披在他的肩上，映着他冷淡的脸，更添了几分寒意，萧萧肃肃地融为一色。

　　“祁砚。”老何慢步走了过去，声音放缓。

　　祁砚将视线挪了过来，对上老何的深邃的眼睛，淡淡地回了一声，“老师。”

　　“在教室里复习不下去吗？出来外面透透气也好。你的成绩我是放心——”

　　“老何，星野怎么样了，明天的考试他来吗？”

　　祁砚手中捏紧的纸页的声音猎猎作响，让人听出心烦气躁来。

　　老何步子顿了一下，眉心微皱，再看了几眼他的神情才回答，“我刚刚微信问过他了，明天的月考他不参加了。他家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完。”

　　祁砚猛地抬头，下意识出口：“不可能。他明明——”

　　明明那么努力在学，怎么会不想参加这次月考？

　　上次阶段测试退步几名之后，他们就商量着制定了计划，针对他的薄弱项进行专攻，一段时间下来，祁砚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进步。

　　许子昭还打趣祁砚那么拼命是不是要把第一的位置给星野坐，

　　越想越不对劲，风吹得祁砚脑子一团浆糊，他握紧了拳头，深敛眉峰，“不应该呀，他为什么不说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祁砚说着抬步就要走。

　　老何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不过看他神情就知道他现在哪还有心思在考试上。

　　“祁砚！”

　　一声严肃的呵斥让祁砚停了下来。

　　“祁砚，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又能干什么。明天的考试你还要不要考了？”

　　“我——”

　　“我什么我，你是学生，你的本职就是学习，明天的考试你必须给我认认真真考。你哪都不许去。”

　　“要是这次考试成绩下来你退步了，我马上就给你们换位置！省的一天天惦记。还不如早早调开。”

　　看到祁砚冷然隐忍的表情，老何心底终究是不忍，又觉着他们还年轻，有些事他们处理不了，只能干着急。

　　老何放缓了语气，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星野。我也担心他，我已经跟他微信视频通话过了，他没有什么事情，就是要在家里照顾他生病的爸爸。一次月考缺考也没什么，回来也可以再做，再说了还有下一次八省联考。”

　　听到这些，祁砚冷静了下来，风吹着面皮生冷，“我没说不考。”

　　“上次星野掉了几名我还能安慰他，但你要是往下掉那可是大事，到时候星野回来他会怎么想？他那个性格的，什么都藏在心里。这两天我会再联系星野，有什么事情我都会及时关注着，有老师在，放心。”

　　“祁砚，考完就是周末，你要干什么随你，但你先把明后天的月考好好考完。”

　　“我知道，会好好考的。”祁砚低声回答，像是飘忽在风里。

　　老何背着手，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往办公室方向走，一边骂骂叨叨的，“这群兔崽子一天天的不安分，愁死我了。”

　　看着老何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祁砚心头的烦闷较少了些，但他总有种不祥的预感，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抬头，目光放远在天际的漫天星斗，一弯的新月皎皎倒映在他眼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