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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番外3:三苗前尘2 ...

  •   自从三苗国不敌银东国,败了第一战后,乐安帝才觉敌人之强大,而自己的国家早在昔日的举国狂欢、纸醉金迷中陷入了国库空虚、军纪涣散,朝中官吏贪污腐败的局面,遂立志整顿朝纲,整肃军队,并向百姓加征税收,以充国库,起初,眼见敌人来犯,家国遭毁,百姓惊惧之际,心中激起了对银东人的痛恨,纷纷请愿,誓要驱逐外敌,恢复家园。一时间,全国上下,万众一心,一致抗敌,青壮年男子争先恐后的参军,商家搞起了募捐,平民不仅对多纳税赋一事未置一言,每逢军队出征,都要主动捐献家中粮食。

      后来,几次战败,百姓也被越来越重的税赋压得喘不过气来了,昔日繁华的泡沫破碎,贫穷的气息在整个国都蔓延开来了,往日的豪言壮志终是抵不过一日三餐,而商家的本性亦逐渐暴露,纷纷赚起了国难财。无论官府如何宣扬鼓动,也不管乐安帝如何向民众画饼,都无法再挑起民众的抗敌激情,反而逼得各地诸侯纷纷起义,招兵买马,割据一方,打着义军之名竟称起了王。三苗国忙于应付外敌,已无足够的国力、兵力来处理日渐增多的诸侯国,终于,三苗国的统治分崩离析,各地官员无法领到俸禄,平民和官差纷纷投靠义军,各地的政府机构也陷入了瘫痪,原有的一切秩序也崩塌了。

      林父眼看着国内一片混乱和动荡,既心痛,又无能为力,遂决定带着一家老少返回家乡避难,怎知收到家中回信,称老家已被义军控制,不便前往。于是,林家只得继续留在县城,终日闭门谢客。

      1年后,老家传信,称义军统治日久,首领宽厚仁爱,政治清明,律法严明,民众皆得以休养生息,生活日渐小康,林父一家可回乡祭祖,落叶归根。偏巧,此时又收到古都来信,称老太傅病重。林父念着太傅昔日曾出手相救之恩,仕途中也多有提携,又想着如今时局动荡,恐一别再无相见之日,欲前往探望,但无奈自身亦年岁已大,腿脚多有不便,跟林母商量一番后决定让家中子女代为前往。

      然而家中长子痴傻,不宜前往,三女中二女桂芳已嫁作他人妇,只剩三女和幺女。三女兰芳,自小娇生惯养,一听要独自前往古都,外面还兵荒马乱,时有义军、流寇作乱,便哭着喊着拒绝前往,还赌咒说,宁愿现在就一头撞墙死了,总好过路上有个好歹,不清不白的,一辈子遭人指点。林父林母无奈,只好让幺女代为前往。

      于是,17岁的妹止开始了人生中的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命运的齿轮也开始转动了。

      公元前566年,银东国带着坚船利炮,趁着夜色,突然登陆古都沿岸,对古都发起了猛攻,城中百姓被炮火声惊醒,四处逃窜,银东人摸着夜色,就着炮火亮起的光芒,一路斩杀平民,向着皇城奔去,势如破竹。整个城市火光冲天,哀嚎遍地,民众纷纷向城外逃去,却没想到那里早已被银东人所控制,守株待兔,就等着城里的民众自投罗网。没有人知道那一夜死了多少人,等到天明的时候,乐安帝登上皇城,放眼望去,竟看到了敌军来时的路,那不是人走出来的路,不是马跑出来的路,也不是世上任何生灵造出来的路,那是由一具具尸体堆出来的路。银东军一路奔来,见人就杀,那些死于银东军队剑下的平民维持着生前最后的姿势,倒在了地上,倒在了飞驰而过的银东军队两旁,一个接一个的,拼出了一条敌人进犯的路径。

      银东军队兵临城下,乐安帝自知无力回天,写下降书,命丞相呈予银东将领,希望能保一城百姓平安,后自觉无颜面对先祖、国民,自缢于寝殿,幸得宫人发现,解救及时,留一性命。

      银东国人,生性凶残狡诈,收下降书,控制宫城后,竟下令屠城,史称“古都大屠杀”。

      三苗古都,天子脚下,繁荣昌盛,城内居民9万多人,加上往来商贾、旅客,达10万余人,一朝被攻陷,无一人可逃出城外,皆成了敌人的笼中困兽。

      敌人凶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干脆玩起了杀人游戏。可怜城内10万居民,或被活埋,或被困于房中烧死,或被缚于行刑架上,以供敌人枪射,事后无一敌人凄然,竟还数起了人头,多者为胜,输者只想着锻炼技术,以争下次多获人头。后又觉麻烦,直接命令平民跪于地上,敌方两人立于身后,各站一处,命令声起,向对方飞奔,一边跑,一边射击,一轮下来,面前已无活人,竟视性命如草芥。

      城里妇孺幼小亦未幸免。敌军人多,又是男子,城破后每见年轻女子便行□□之事,事后仍不肯饶,绑其回营,营中设一处,专困城中女子,以供军中男性玩乐,偶有贞烈之人,以死明志,敌军遂以家中老少相胁,妇孺无奈,逃不得,反抗不得,亦多有死伤致残者被丢弃于荒野,痛不欲生。或遇怀孕妇女,肚大如箩,竟命人压其四肢不可动,生生剖开肚子,取出胎儿,举于母前,逼其相看,可怜胎儿已成人相,母亲悲愤绝望而死,然主事者只嫌肮脏,随手弃于一处。

      城中两幼童,一男一女,父母皆亡,躲于寺中安身,不幸被一敌军将领碰见,欲杀之,寺中仅余一僧人,僧人出面制止,将领竟命僧人对女孩行□□之事,僧人大怒,骂其无耻,拒不服从,将领大怒,命手下断其子孙根,挂于剑上,众将皆哄堂大笑,僧人不堪其辱,咬舌自尽,将领又命属下取来一大缸,缸中倒入一半水,缸底堆满柴薪,命两孩童坐于缸中,点燃柴堆,男孩大哭,女孩紧抱男孩,不过片刻,缸中水已沸腾,又过片刻,缸中已无动静。

      如此这般惨绝人寰之事数不胜数,银东人之罪行罄竹难书,待慎东义军挥军进城,赶退敌人,已是一月以后,城门开时,除王宫内,已无一人存活,整座城池如同死城。

      妹止答应替父前往后,便匆忙收拾好行装,在家中奴仆、侍卫的保护下前往古都。本来一路很是顺利,怎料快到古都时,竟遇上了暴雨,可这暴雨也甚是奇怪,其他地方不下,偏偏就只妹止身处的这一县城下,妹止担心雨中难行,又见此地与古都相邻,不差这一天路程,便吩咐家丁在县城留宿一晚。及至天明,传来古都城陷,百姓被屠的消息,众人皆是一番虚惊。

      古都虽已失守,但此县为慎东军的地界,暂不受影响。守城将领听闻古都噩耗,便立刻命令全城戒备,无令不得进出,妹止一行只得继续暂留此地。

      接下来的半个多月,阴天无雨,只是天空越发暗沉,就是白天也显得昏暗,人走在路上都得掌灯。后来,听说古都下起了暴雨,也是奇怪,方圆百里都没有下雨,偏就古都那片区域下雨,一下就是4天,把城墙附近的山坡都冲毁了,硬是堵住了进出城的唯一通道。

      经过半个多月的劫难,三苗古都已然成为一座死城,除了四处游荡的敌军,再难见一本地人,倒是远处山上的坟堆越来越高,密密麻麻的尽是尸体,还有躺在河边的,城中各处的,只要踏出了城外敌军军营的那一片区域,随处可见都是尸体。这些尸体躺在他们死去的地方,没人处理,时日一久,日渐腐烂,发出恶臭,让整座城都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敌军首领看局势已定,不愿多作逗留,便打算留下一部分人马看守都城,带领其余将领凯旋回国。怎料就在他们准备离开的当天,竟下起了暴雨,飞沙走石,天空霎时黑如深夜,云又沉又厚,像是要压下地面,没多久,地上便积起了水,原本已经干涸掉的血迹被雨水打湿,又融进了积水里,竟把积水染成了红色,远远望去,犹如血水,地上、河流、山上,凡是地面、河道皆被雨水浸没,这下,连敌军的营地也不能幸免了。敌军眼见军营被淹,只得传令进城,在城中找了几间房子安顿,面对房子里的尸体,也只得骂骂咧咧的抬出去。未几,原本昏黑一片的天空慢慢的亮起来了,只是亮着亮着,竟成了红色,整片天空,放眼望去,皆是红色,站在城墙上朝尽头看,竟像是跟地上的血水相连接了一般,天上、地下皆成一色。

      这时,由于战事连发,地方鬼魂突然暴增,疲于应付的鬼差终于姗姗来迟了。

      刚踏进古城地界,黑白无常便觉不妙,这天色、这异象,像是有冤魂在作祟。黑白无常不敢耽误,赶忙施法引渡亡魂,然而两番尝试,只招来零星几只亡魂,数量远远未及,于是,黑无常单手于空中画符,画毕,手一挥,追着符咒便去了,白无常紧随其后。此符乃追踪符,可追踪逗留于阳间的鬼魂。

      待黑白无常追着符咒停下时,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这座城市,满街满巷都是游荡着的鬼魂,有的鬼断了头,有点身体上有洞,有的肚子破了,有的身上湿淋淋的,奇形怪状,无一不诉说着生前遭受的非人折磨。黑白无常活了好几万年了,也经历过好几场大战,对战争频发,鬼魂徒增的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但面对满城的鬼魂,还是免不了一惊。难道是屠城?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白无常双目合上,凝神闭气,竟几乎感觉不到生人的气息。白无常脸色睁眼,脸色凝重的朝黑无常点了点头,一阵阴风吹过,竟连作为鬼差的黑白无常也感到了一丝凉意。

      黑白无常一起施法,欲将亡魂引渡,奈何亡魂数量众多,又是枉死,积怨日深,竟不为所动,黑无常见此,手上拂尘一挥,虚空画符,大喊:“尔等亡魂,还不速速随我回地府!”刹那间,手上拂尘一端的毛发一生二,二生三,幻化出多根毛发,渐渐变长,最后竟如绳索般飞向众鬼,将众鬼困绑于拂尘之下,众鬼纷纷掉头,向两鬼差而来,因为身体被绑,不能活动,只得一蹦一跳。黑无常以为事成,握着拂尘尘柄便打算牵引着众鬼回地府交差,然而没走几步,顿觉不对劲,回头一看,只见众鬼蹦跳着朝自己冲来,嘴里念念有词:“报仇,报仇,报仇......”一时间,妖风狂作,怨气冲天,直直的向自己所在的方向压过来。白无常立马施法抵抗,然而怨气太大,竟差点将二人吞噬,两鬼差不敌,只得施法离去。

      众鬼没有了拂尘的束缚,纷纷朝城中荡去,嘴中念叨着:“报仇,报仇,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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