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藕片片

5、第四章

　　晚宴安排在城主府内的戏楼内，歌声袅袅伴着舞女翩翩起舞的衣袂，纱裙飞舞碰撞之间谢晋博那张因酒通红的脸显得□□。
　　我四处张望看见角落里弹琴的男子，转头对谢晋博道：“这就是博兄今日相助的才子吗？果真器宇不凡。”
　　“举手之劳无足挂齿，倒是李昭兄弟怎的不将今日那几位朋友一起带来，也好热闹热闹。”说话间谢晋博又是几杯酒下肚。
　　“怕叨扰了博兄，今日如此铺张，城主不会怪罪吧？”我也确实疑惑，那老东西一直节俭，吃顿饭都这样了，还不出现。
　　“不会！”话到此，谢晋博明显神色黯淡，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又哈哈两声夸起了弹琴之人。此人名叫贺生，也就是谢晋博今日相助之人，看着贺生谄媚的笑了笑说了几句好听的话又惹的谢晋博哄堂大笑，驱散了一众舞姬，独留贺生在此弹奏。
　　“博兄真可谓是贺生小弟的知音伯乐，如此显得我愚昧了。”我不懂音律，弹成怎样在我脑子里都是曲子，诚素阁的琴都是用来杀人的。
　　晚宴到这时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我原本是想来碰一碰谢儒，没想到父子两关系突然不和睦，看谢晋博的表情很是烦恼，兴质顿时少了一半。一两声招呼间我已想回去了，谢晋博看出我去意也有意送客，出戏楼这条路忽然传来婢女尖叫，喊道城主晕过去了，我心里直到妙，连忙说我通些医术让谢晋博带我前往，一进谢儒房内看见他躺在那，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我搭上谢儒的手腕，脉象一切正常可以说是身体康健，婢女递上来一张药方也都一些益气安神的药，不过这张药方我看着分外眼熟，我见过，在李素的书房里，沉思间我看见谢儒脖颈之间的银针，假意探查时运内力将银针引了出来藏好，向谢晋博说道只是过度劳累，睡一会便好，便在慌乱之中由仆人带领离开了城主府。
　　离开时天已全暗了下来，仆人送上来一件大氅和一柄灯笼便走了，我同谢晋博讲想徒步回去，看着灯笼间点点烛光和大氅传来温暖的触感，正准备想些什么的时候，看见水雾间熟悉的身影，便提着灯笼向他走了过去。
　　“晚饭想必很不错吧。”萧秋阳在我身旁慢慢走着，乌黑的发垂在腰间摆出好看的弧度。
　　“谢了，不过你帮我也是帮你自己吧，对吗？”我如此说，萧秋阳听到到之后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我在谢儒身上种了一种子母蛊，以防万一。
　　夜晚更深露重，寒意逐渐袭来，我打了两个寒颤，萧秋阳看见之后将身上乌黑的大氅盖在我肩上，看见他嘴里呼气飘出的氤氲，这个冬日真是过于冗长。
　　到家时白琪端来了两碗姜汤，我一饮而尽，身上一软又瘫在躺椅上。自从上次燃香被我制止之后，萧秋阳再没碰过那个香炉了，每次都是坐在那摆弄他的茶，这次多了小婉和漆伽捧着个杯子在那一脸享受，这种感觉真的很像李素在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竟然如此想念他。
　　“今日你去城主府有没有发现谢晋博不对劲？”萧秋阳问道。
　　“有，他之前和老城主没有矛盾，很和睦，虽然谢晋博玩世不恭，但备受宠爱。我今日问起老城主时谢晋博似乎不太高兴。”我回答，这时小婉端过来一杯茶，茶香四溢。待我接过茶，小婉坐在我旁边道:“陈年旧事被翻出了，被一位您见过的人物，谢晋博生母难产而死，他是城主的妾室带大的，这妾室死的很蹊跷，正是姑娘第一次来庚城那一年，姑娘是否有印象？”
　　“确实死了个人，但是没闹出多大动静，我那时太小了，很模糊的记得是李素去诊得脉，但是发现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用了很多药也只是徒劳。”这是我在庚城印象比较深刻的事情了，我仔细回想后又道：“死了无所谓，蹊跷的是一个正常人怎会无缘无故丧命，当时没有调查也没有报官。”
　　“那又是谁能在城主府轻易杀死两个人？”萧秋阳悠悠飘来一句话，让我猜到的一种不合实际的结果，片刻他又道：“当时诚素阁在庚城是有眼线的，但是后面突然断了联系。”
　　“如果无故断了联系，会不会是死了？”白琪边说边吃了口点心。,一时间只有风声鹤唳，几人皆沉默了下来，这时漆伽道坐在白琪旁边喝了口茶道：“能够在城主府轻易杀人的只有城主。
　　说了几句，大家都觉得累了，便各自回房去了，我在躺椅上想漆伽说的话，想法与我不谋而合，如果两人真有一人是线人，那会是谁，另一人又是为什么死。
　　“夜深不要多想，容易不好眠。”此刻只剩我和萧秋阳在外面。萧秋阳看着我笑了笑：“要我为你点安神香吗？”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我问他，萧秋阳在诚素阁时李素极为信任他。很是器重。此刻他又不说话了，看着桌上的茶具出神，过了一会站起身来走到我身边缓缓在我耳边说道：“城主夫人是我杀的。”
　　“所实线人是妾室？”我看着萧秋阳问道，可萧秋阳摇了摇头，继而道：“是城主夫人。”
　　“你刚才为何不说？”不说就是不想让当时在场的某个人知道。这次真的没有回答我，他看着我笑了笑，回了房。只剩我一人，夜晚的寒气突然更重了，看着萧秋阳的背影，对他以往的熟悉突然蒙上了一层纱。

　　清晨，我踏出房门时又看见漆伽站在门口，拍了拍他的肩膀并肩走去了饭厅，白琪摆好早饭撑着腰一脸满意，小婉已经坐在餐桌上开吃了。不见萧秋阳，我问小婉：“你家公子去哪了？”
　　“我在这，听你找我我很欣慰。”刚问完萧秋阳就走了过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小菜。
　　我狠狠的翻了个白眼看了眼他手里的菜就坐下了，萧秋阳让我捉摸不透，他到底为了什么，如今同在屋檐下，但我想起从前的事还是会突然不信任他，也经常在嬉闹时戛然而止，因为想起当年他离开时不曾看我一眼。
　　接下来一段时间，天气逐渐回暖了，我和谢晋博偶尔还是会一起吃饭，他待我很是亲厚，却不曾提起过老城主，就算那日老城主昏倒我在场，也未在之后同我再提过，我手里的蛊没有任何异常，我也没问，白琪和漆伽忙着在买铺子看房子，诚素阁要在此安营扎寨需要有自己的产业，萧秋阳和小婉接到了陈长越在京城来的信件，忙活了一阵，萧秋阳整日接信鸽，小婉出任务也是早出晚归。有时几天不见人。如此几天，蛊出现了异常。第二日城主失踪的消息便由人拿着帖子传来了，谢晋博请我去城主府。
　　“你打算怎么了结这件事？”临去城主府前萧秋阳来我房里问我。
　　“我上次在谢儒书房看见了李素给他开的药方，李素为什么要帮他？我心中还有疑虑，待我回来再做决算，今日还是第一日。他应该不会有事。”妾室是怎么死的，李素为什么要城主夫人的命，贺生让谢晋博知道的究竟是什么？我摊开掌心看着手中的蛊母，出门将它给漆伽，让他和白琪一起去找谢儒，漆伽同我一起学的驭蛊之术懂得如何驾驭。
　　“你把他们支走了谁暗中保护你？”我在屋内走来走去吩咐事宜，萧秋阳寸步不离的跟着我，时不时还要在后面嘟囔几句，吵得人心烦。
　　“我不需要人保护，你没事做吗？”我撞开他走向书房，过不了一会又跟了上来，他极少穿淡色的衣服，今日穿了，无端生出几分清秀来。
　　“做完了，不过我刚找了个活，暗中保护你。”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眼皮跳了跳，我觉得他是想跟贺生联手解决我。但是我拦不住他，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小婉次次带着血回来，你也不管管，管我的事，随便你，不要插手。”我说完也不再搭理他，径直出了门，准备去城主府。今日天色极好，晴空万里，但是白琪前几日说最近会有一场极大的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