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豆麻袋》墨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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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点已经很明显了，白桦却还是着急忙慌把他叫来，谈渊乔放下剧本，抱胸问道：“优点是？”
　　白桦：“优点是，片酬给得挺多，并且档期刚好拿来拒绝《天灾丧祸》的第二部。”
　　谈渊乔抽抽嘴角，这优点略敷衍了哈，想拒绝《天灾丧祸》可没难到这种程度，另外找个理由也很容易。
　　白桦接着说道：“以及，边泓手里有国外娱乐圈的人脉，我可以给你去谈，让你资源置换到国外的电影大片里演个角色镀镀金。”
　　她勾唇微笑：“也算是我退休前最后一次疯狂。”
　　说实话，听到能去国外镀金，谈渊乔的确有一瞬间的心动。卢老师说他的脸不适合走大银幕，但那仅限于国内，与五官立体的外国人合作，他的漂亮杀伤力就不会那般突兀的大。
　　而且甭管演的是啥角色，只要有这层经历，在国内基本可算横扫千军。
　　但瞬间的心动过后，他又很快冷静下来。
　　这条路来得太过突然，他以前从未设想过哪怕半秒钟。
　　之后该怎么走，未来该怎么规划，他完全没有概念，必须仔细衡量斟酌。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说道。
　　白桦终于展露出她愉悦的笑颜：“当然，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很有自己的主见，所以才想早点告诉你，好给你充足的时间去考虑。”
　　回到蓝家，谈渊乔一直想着白桦说的事，有些心不在焉。蓝妈妈见他频繁恍神，奇怪地问他是不是答辩出了什么问题。
　　谈渊乔摇摇头，犹豫着说：“我可能有个机会，去国外发展。”
　　“国外？”蓝妈妈思维奇特：“靠谱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谈渊乔：“……”
　　晕，又不是去打黑工，哪来的危险。
　　不过靠不靠谱的他还真说不好，不是他不相信白桦的能力，主要国外娱乐圈对于他和白桦来说，都是完全陌生的环境，而边泓手里的人脉，到底能起到多大作用谁又能说得清？
　　边泓自己也是多年不拍电影的半隐退状态，要真有那么大人脉，为何不让儿子在国外出道？
　　按现在所知的这些信息进行推理，最合理的发展路线，的确如白桦所说，就是镀层金之后再回来。
　　蓝妈妈思忖片刻，忧心忡忡道：“我怎么记得，国外对亚裔好像不太待见，你真的想去吗？”
　　“我也还在考虑。”谈渊乔无奈地摊了下手。
　　刚才白桦说出国外二字时，其实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国外对于出柜似乎比较宽容。
　　如果，如果他和蓝岱能一起去国外发展，这方面的压力或许就会小很多。
　　先不说出不出柜吧，至少不需要跟着剧不停炒CP闹绯闻。
　　可蓝岱刚进电影剧组，还是跟沈尧沈影帝一起拍，指不定成片效果爆炸，以后就能在电影界扎根抽枝，跟他的情况完全不同。
　　那他硬拉着蓝岱没头苍蝇似的出国，岂不是耽搁人家？
　　难道要分居两地？
　　嘶——不行，想到这种情况他就牙疼头疼浑身疼，他顶多能接受两星期不见面，搁没滚床单以前或许还能忍一两个月，但现在真不行。
　　超过两星期他大概就会呈呐喊状在阳光下枯萎融化，像只濒死的吸血鬼。
　　所以尽量还是同进退吧，无论是出国还是国内。
　　唉，烦心事太多，再仔细想想的。

　　————

　　进《炒房年代》剧组当天，谈渊乔与成淑月都难掩紧张与忐忑。
　　重点剧剧组氛围比较严肃只是原因之一，还因为他俩事先得了消息，男一女一都不是好搞的人。
　　好在前期围读以及试妆拍照有五天，他们可以趁此机会先熟悉一下前辈的脾性。
　　刚到剧组，谈渊乔就发现，果然他们俩“新人小辈”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冷遇。
　　成淑月本身也才刚开始工作不久，或许还没多大感觉。谈渊乔在圈内混了那么多年，年幼时记不太清，但自从成名之后，不说与他对接的工作人员有多殷勤吧，至少都是和善的。
　　然而这回进组，他压根就连对接的人都找不到，问了几个，皆是一问三不知，而且行色匆匆，摇完头就走，懒得与他多说半句。
　　好吧，好吧，他只好掏出手机给停留在五分钟车程外的白雁打电话，问她该怎么找对接人。
　　白雁发过来对接人的姓名与联系方式，谈渊乔打电话过去，那头语气十分不耐，让他自己找去A栋215。
　　偌大的影视基地，鬼知道A栋在什么地方？！
　　谈渊乔疯狂搜刮自己脑海中有关帝都影视基地A栋的记忆，无头苍蝇般带着成淑月绕了半天，终于找到栋啥标识也没有的小破楼，并在楼底看到了《炒房年代》的编剧熊筝女士。
　　熊筝女士不仅是编剧，还是帝影戏文专业的研究生导师，年近六十，文艺范十足。当年的《王朝》也是她的作品，谈渊乔小时候见过她，认是认得出，但对方记不记得他，要打一个大问号。
　　总之先礼貌地打声招呼吧。
　　他赶紧上前问好：“熊老师您好，我是谈渊乔，之前演过您的作品《王朝》。”
　　“哎，小乔？”熊筝还记得他，新奇地抬头打量：“长好高了哟。”
　　认识就好办事，谈渊乔赶紧与她说自己这次在《炒房年代》里演哪个角色，又顺嘴介绍身边的成淑月。熊筝笑眯眯地与他们闲聊几句，说过几天围读的时候再仔细聊，让他们先进去报到。
　　不冷淡，但也不十分热络，谈渊乔见好就收，迅速道了声别，拉着成淑月进入小楼。
　　上到二楼，走廊里已经站了不少人，粗略扫去都不太认识，偶有看着面熟的，估计是常年在重点剧里露脸的资深配角。谈渊乔不敢托大，依次向他们点头致意，走到215门前，发现站着的这些人是在排队，又默默转身，走回队尾排好。
　　其它剧组咖位高的包全程车马，从机场出来就会有人接送，直接带去酒店入住。这剧组异地得自己来，来了之后管你什么咖位，排队等着分房间。
　　难怪对接人脾气暴躁，一个人管所有演员的住宿，忙得过来才怪。
　　等了有半个多小时，期间听见215内发出不止一次争执声，谈渊乔偷偷与成淑月对视几眼，噤若寒蝉。
　　终于轮到他们，进去之后那位对接人眼皮一抬，扔出张签到纸，又伸手扔过来俩钥匙，403，404，钥匙串上挂着个小牌牌，上写——慧云招待所。
　　谈渊乔：“……”
　　成淑月愣了愣，下意识问道：“请问，随行的人住哪里啊？”
　　对接人用手指了指钥匙：“标间。”
　　成淑月头脑发懵，正想接着说跟自己随行的是个男的该怎么住，被谈渊乔眼疾手快打断，边道着谢边把人拉了出去。
　　待走出215，谈渊乔才警惕地四处看看，朝成淑月道：“那人明显不管事的，我们自己找别人换。”
　　成淑月啊了一声，这才反应过来。
　　两人下到楼底，杨捷宇正和成淑月的执行经纪兼助理小彭站在一起等他们，谈渊乔把事情简单一说，小彭了然掏出手机：“那就找个男演员带女随行，或者女演员带男随行的换房间。”
　　小彭虽然年纪还轻，入行做助理后转执行经纪却已有不少年份，他对重点剧剧组不太了解，但其它联络方面的工作挺熟练。几分钟后，他就收到好消息，还有位女演员带了自己的经纪人，也正急着找人换房间。
　　据说那位经纪人不常住，换完后小彭基本独享一间房，比自家艺人待遇还好。
　　谈渊乔听得哭笑不得，众人出发前往慧云招待所，在大厅与那位女演员黄佑佑碰上面。
　　“呀！校花第一！”黄佑佑一眼认出成淑月：“还记得我吗？我帝舞的！那年校花校草评选我排第八，录《开心方程式》的时候咱俩还在后台聊过天！”
　　成淑月很快想起对方是谁：“啊啊啊记得记得！佑佑！！！”
　　两人开始在大厅手拉手跳圆圈舞，边跳还边尖叫，看得其余四男目瞪口呆。
　　总之，换房过程非常顺利，换完已近下午两点，按照剧组行程，下午要进行试装，来不及吃饭，众人放好行李箱又匆匆往回赶。
　　“小乔你先吃点饼干垫垫？”杨捷宇从自己偌大的助理包里掏出全麦饼干，又分给其他人：“你们要吗？”
　　一群没时间吃饭的人哪还会挑，有东西吃就不错了，赶路途中三下五除二解决掉午餐，再度回到A栋。
　　A栋应该就是剧组未来的大本营，它的一楼直接与地面齐平，方便大型设备进出与放置，二三楼则是大大小小的办公室，三楼还有间影棚，就是年代久远，略显破旧。
　　这回的对接人比较好找，还有几个造型师站在一楼，把过来的演员按角色往一楼放置戏服的几间房间内怼。
　　黄佑佑演的是女二号的大学同学兼闺蜜，被怼进了配角Ⅱ房，成淑月和谈渊乔则被齐齐怼进了配角Ⅰ房。
　　谈渊乔被怼得一阵无语，而更无语的是，待他看清房间全貌的时候，才发现里面只有三排放置着的衣架，一排男装，两排女装……没了。
　　干净得连个更衣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