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四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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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禄苑中，清晨的阳光洒进来，空气中的尘埃在光线里跳动。楚箓盯着许寂喝完了药，便回到了自在苑中。
他合上房门，坐在桌前，从怀里掏出《大道之医》那本古旧的书籍，翻开颅顶失魂那一页，反复看了好几遍，又翻看了其他页面，没有找到其他解决办法之后，目光涣散，怔怔地坐了许久。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寻找其他的智髓修补之法，严重的病人等不到那天了。
楚箓的目光聚焦到手里的书页上，眼神坚定，指尖紧紧攥着那一页，页边被捏出了明显的褶皱。
许寂身体已经明显好转了，前天两人讨论回启由镇的问题，商量好过两天便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许寂交代了清文一些派中的事务，两人便动身去了启由镇。
楚箓没有告诉许寂他找到了修补智髓之法的这件事，许寂却隐隐约约发现了他的异常之处。比如吃饭时的食不知味，交谈时的心不在焉……
种种迹象都表示楚箓有事情在瞒着自己，由于不清楚事情的缘由，许寂想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未来的许寂曾在心里默默责怪自己，质问自己为什么这时不想方设法探探楚箓心底隐瞒的事情，没准儿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没准儿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然而，世上没有未卜先知药，也没有后悔药，只有事件发生时的无措和懊悔。
楚箓和许寂两人赶回启由镇，许寂有伤在身，两人赶路的速度不快，直至晌午才到启由镇。
因为镇子上还在封闭，不让百姓随意出入，所以两人是翻了城墙进来的。
楚箓和许寂回到医署处，许寂继续去查阅智髓修补之法，楚箓先行去看小师弟。
徐凛跟着李小立他们去了病患隔离处，谢致被徐凛勒令不准外出，正无聊地呆在房里，看看书又摆弄摆弄窗台上的花。
他从窗户往外看去，见到楚箓从长廊拐角过来，暗淡无光的眼睛倏然间发亮，大叫了一声，“二师兄。”扔下手中的叶子，便转身绕过桌子，跑出来迎接楚箓。
楚箓在走廊那头听到谢致中气十足的喊叫，已然清楚小师弟的病没有恶化下去，病情维持得很好。
他唇角微微勾起，无奈地摇了摇头，瞧着在自己跟前站定的气喘吁吁的谢致，佯装嗔怒道：“小师弟，你跑这么急干什么？”
谢致咧开嘴巴，嘿嘿地笑道：“见二师兄过来，开心！”
楚箓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没人，才放心地拉着谢致的手腕，进了房间，“以后注意点，不能让这里的人发现我和你，还有大师兄之间的关系。”
谢致挺起胸脯，另一只手用力地拍了拍，保证道：“放心吧，二师兄，我有分寸的，不会透露出我们之间的关系的。”
楚箓松开他的手腕，按住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让师兄看看你的病情。”
谢致乖乖坐着，楚箓伸手扶住他的头，慢慢掀开头顶上的头发，露出颅顶中心，果不其然有一个血点，但这个血点比病情较为严重的百姓的血点小得多，想来是神仙有法力护体，吕列没办法抽取神仙的全部智髓，所以将视线转移到了平民百姓身上。
楚箓双手转过谢致的肩膀，问道：“小师弟，师兄这里有一个治疗之法，但我是第一次使用，没有十足的把握，你愿意试试吗？”
谢致听到自己的病有解法了，眼睛霎时睁大，有疗法就有希望，比毫无希望地等待奇迹出现好得多了，况且若是这个方法没效果，还可以再改进的嘛。
他毫不犹豫地点点头，“二师兄，我是十分愿意的。”
楚箓没底气地嗯了一声，心里有点发虚。他原来做什么事情都是尽管没有十足的把握，也是存九成的机会的，但现下，他连三成的把握都没有，况且书上所述的智髓修补之法没有落到实处之前，都是纸上谈兵，风险很大。
他让谢致闭上双眼，在运功中途没他的允许不得睁开。
谢致疑惑地问道：“为什么？”
楚箓没告诉他具体原因，撒了个谎，“治疗之时，患者需要凝神静气。”
谢致一想，觉得有几分道理，便没再多问，听话地闭上了双眼，凝心屏气，放心地将自己交到楚箓的手上。
楚箓深呼吸了好几口，双手握拳交叉，翻转两圈成掌，慢慢分开，双手五指相对合拢，口中念着，“以吾之智，替汝之缺。汝之所获，凝于己身。”
接着，他两手分开，食指中指并拢，移到额头两边的太阳穴，从太阳穴里引出散发着淡淡荧光的智髓，双手两指缓缓牵引着挪动到谢致的颅顶中间，智髓像一条荧光小河一般流淌在空中，最终汇聚到一点。
楚箓紧紧咬着嘴唇，智髓从自己身体抽出来时，脑子里会遭受像锥子捅脑仁一般的巨大刺痛，额头青筋凸起，冷汗顺着苍白的脸颊淌落到脖颈，背后的衣服也被冷汗打湿，黏在身上。他死死忍耐着疼痛，却没发出一丁点儿声音，害怕被前方的谢致察觉。
谢致端坐着，没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反而头顶有一丝酸痒，但更多的是持续不断的暖意，仿佛那一股暖流将脑袋里缺失的地方都填补得满满当当的。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楚箓注意到谢致颅顶上的血点越来越小，直到最后消失不见了，他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垂下引导智髓的双手，智髓不再从额角两侧引出，智髓修补之术便自动停止了。
停下来的楚箓感到脑袋一阵阵发晕，眼前一瞬间变得模糊，全身发软，立马伸出手搭上谢致的肩膀。
谢致原本脑子里一片混沌发懵，在治疗之后却感到无比轻快，觉得定是二师兄的方法起了效果。他开心地睁开眼睛，肩膀上感知到楚箓搭上的手，以为他是想询问自己的感受，随即扭过头，想分享喜悦，没料到看到的是楚箓软绵绵地向后倒下去的模样。
谢致被吓了一大跳，立即起身，搀扶上楚箓的胳膊，将他扶到凳子上坐了下来。
“二师兄，你怎么了？是不是因为给我治病，使你自己受伤了？”谢致赵忌关切地问道。
楚箓手肘支在桌面，胸腔不断起伏，大口地喘气，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我没事儿，就是早上没吃早饭，还赶路过来，身子发虚罢了。”
谢致皱起了眉头，立马给他倒了杯茶水，送到他嘴边，“二师兄，你先喝口水缓缓，我现在去给你找点吃的。”
楚箓伸手接过杯子，抿了口茶，点了点头，“嗯，那你去给我找些点心吧，我想吃点心了。”
谢致重重地点头，转身就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谢致便端来了一大盘点心，放到楚箓的手边，此时楚箓已经缓过来了，脑袋没再发晕，只是脸色还有一点苍白。
楚箓拿起一块绿豆糕，象征性地吃了一小口便放到一边，“小师弟，你的病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谢致听了楚箓的话，原本心里还有的一点担忧，一下子都消失不见了，嘴角向上弯起，但为了确定不是自己听错了，还跟再楚箓确认了一遍，“二师兄，真的吗？我的病真的治好了？”
楚箓摸了摸他的脑袋，“当然是真的了，师兄怎么会欺骗你？”
谢致高兴地蹦跶了起来，“这可太好了，那我现在就去告诉大师兄。”
楚箓立刻拉住了谢致的袖子，“小师弟，先等等。我们先瞒着大师兄，不告诉他这个好消息。”
“为什么呀？”谢致很不理解楚箓的想法，疑惑地撅起了嘴巴。
楚箓看到他这副模样，觉得很是可爱，像只小鸭子一般，伸出手捏了捏他的嘴巴，“我们先保密，等明天镇上的百姓都好了，再一起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喜上加喜，是不是更让大师兄开心呀？”
谢致震惊地看着他，“二师兄，你的意思是镇上百姓患的瘟疫也找到药方了？”
楚箓挑了挑眉毛，坚定地点点头
谢致没出医署，并不了解现下医署外边的情况，十分轻易地相信了楚箓的话，“那我听二师兄的。”
傍晚，楚箓端着饭菜进了自己的房间，许寂还躬着背，坐在地上，快速翻着手中的书籍，没寻到有用的信息，又扔到一边，再拿起下一本。
他将托盘放到桌子上，边将饭菜碗筷拿出来，边唤了一声，“许寂，过来先吃饭吧。”
许寂听到楚箓的喊声，转过头，眯了眯眼睛，看到了楚箓的身影，起身，朝桌子那边走去。
楚箓放好碗筷，坐下来，许寂刚好来到桌旁，也坐下。
许寂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鸡丁，送入口中，嚼了两下，眼睛突然发光，“楚箓，这是你做的。”
楚箓只是点点头，默认了，没有说话。
许寂心生疑惑，楚箓只在剑启派中秀过厨艺，从没在这镇子里做过饭，若是为了我身上的伤做饭，这理由太过牵强，而且谢致生病了也没见他专门做过饭啊？
他抬起头，仔细盯着楚箓看了两眼，发觉对面的人脸色有点发白，楚箓察觉对面的视线，刻意低下头，举起碗遮挡住面容。
作者有话说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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