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飞刀之词话》第一人称同人

10、乱花渐欲迷人眼

　　“反正你都想舍弃这条性命了，不如就为我卖命可好？”我笑着拉过他的手腕，扣住他的脉门。很好，即使受了伤，即使穴道被制，他的脉搏跳动依然是这么沉稳有力。

　　我手指一拂，解开了他的哑穴。

　　因为喉咙被烈酒灼烧，他的嗓音还有些嘶哑：“你疯了。想跟着我逃跑吗？金钱帮虽然在江湖中声名并不显赫，可是势力范围简直延伸到天涯海角，你跟着我，难道想亡命天涯？”

　　我摇了摇食指：“错，是你跟着我。”

　　他还没有回答，山洞外头传来了“伾伾”的响声。

　　就像课堂上，后桌男生想引她回头说话时发出的那种声音一样。

　　我扭头，便看到了探入的半个身子。

　　龙啸云头上套了个黑头套，不知用什么抠了两个窟窿，只露出一双眼睛。可是那身衣服，那腰畔的造型奇特的赑屃玉佩，无一不出卖了他的真实身份。

　　洛无泪便又沉默了。

　　我好笑地拉了龙啸云一把：“有你这么做贼的吗？”

　　他扯下头套，视线在山洞中逡巡一番，望着我笑得开怀：“我一听你说那话，就知道你自有打算。怎么样，玩够了吗？就这么被我‘救’回家去吧？”

　　我望着他，长时间的不语，直把他看到不自在地摸起脖子。

　　“有句话你有没有听过？少年子弟江湖老，雄心壮志全没了。你若还想呆在李宅，早晚棱角都会被柴米油盐、儿女情长给磨平，你就等着做个居家男人吧。”

　　我这话说得颇不客气，他的笑容便有一丝龟裂，喃喃道：“有个如花美眷不就是所有男人的梦想吗？”说这话时，他的眼神有些游移，思绪显然都飞到了脑海中那位“如花美眷”的身上。

　　看着他的表情，我有些懊恼自己的迟钝。这些日子光顾着练功了，他啥时候和我家那位绝世老姐暗通曲款了，我竟完全没有知觉。本想笑他忘了自己几个月前所说的“理想”，话到嘴边却变成了：“算了，你呆在江南也好，我们保持联系吧。”

　　龙啸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无泪，笑了起来：“女大不中留啊，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被个小白脸拐跑了……也罢。”说着，他从袖子中掏出一只鸟儿来。

　　毛色黑得发亮，看起来像鹰，可是大小只如鸽子一般。

　　他将鸟儿放在我手中：“便用它来送信吧。记住，它爱吃上等的五花肉，最好是煮熟的。”

　　我想我的视线有些呆滞。且不说这鸟是什么品种，竟然如此不怕人，安安稳稳呆在他袖子中不说，现在还像养熟的小猫一样蹭着我的掌心。

　　龙啸云的目光温暖而明亮。这种眼光，显然是坠入爱河的人才会拥有。于是我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将小黑鸟收入袖子中。

　　龙啸云在自己胸前摸了半晌，掏出个绣花荷包，递在我手心：“前途凶险，你带着这些碎银子吧。你们俩放心地游山玩水，别担心金钱帮那帮杂碎找你们麻烦，我和李兄会解决的。”

　　蓝色的荷包静静躺在那儿，五彩的丝线晃花了我的眼。靠之，这图样我三天前还在姐姐的绣架上见过，龙啸云的动作可真快。绣的是夏日荷塘，显然每针每线都蕴含着绵绵情意。不知怎么，我忽然放下了大半的心。将银子倒出，我把荷包还给了他。

　　在我似笑非笑的注视下，他迅速收起荷包，咳了一声。随后想了想，又摘下腰畔的玉佩：“此去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你还是多带些吧，免得饿死没人埋。”

　　我一把接过，像赶苍蝇似的挥手：“行了，你走吧，再说下去你都成老妈子了。”

　　他就这么被我推出了山洞，临走还嚷嚷：“喂，我就这么走了，回去可怎么像李兄和诗音妹子交代啊？”

　　我冲着他的背影传音：“这我就管不着了，你自己想办法吧。”诗音妹子……这称呼生生激出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回到山洞，洛无泪看我的眼光变成了兴致勃勃。他忽地点头：“好，我同意你的提议，只要你提供食宿。”

　　这番话用他那生硬的别扭的口气说来，叫我脚下一个踉跄。

　　无论如何，浪迹天涯终于从此刻开始。

　　＊

　　到镇上买了一匹白马，杀手筒子换了身不大显眼的衣服，我们便漫无目的地打马出城。

　　当然，骑马的是他，我只要保证自己不摔下去就行了。

　　如是过了几日，果然没有人来找麻烦。

　　期间我保持低调，在人前假装弱智，一切由小洛出面。

　　江湖似乎很是平静，除了说书人口中的桥段。我们见到的一些身背刀剑的人几乎都是行色匆匆，偶有的几次小群架也只是帮派摩擦……

　　似乎没有用的着我出手的时机。

　　直到，我们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发现了个奄奄一息浑身是血的女孩。

　　在我见到她的时候，所有的暴力行为似乎已经尘埃落定。她只有七八岁的模样，衣不蔽体，身上全是血痕，气若游丝地躺在垃圾堆旁。

　　施暴者早跑得无影无踪了。

　　也就是这时，我第一次见到小洛眼中升腾起了怒意。

　　我们把女孩抱回客栈，给她擦身梳洗，给她请来大夫。

　　期间她一直睁大了眼，眼神空洞，表情空白，不发一言，似乎是灵魂已经同现实世界隔绝。

　　小洛发挥惊人的耐心，诱导着她对这个世界重回信心。

　　他对我说：“那时，我听小伍说他世上还有个亲人，心里就很是羡慕。如今……我要把她当作我的妹妹……”

　　直过了大半个月，女孩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语声带着如我在李宅听小洛第一次开口时候的那种生涩。

　　我望着她，笑道：“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我们把。姓洛还是姓林还是其他什么，叫什么名字，你自己决定。”

　　她躺在床上，转动一下黝黑的眼珠，吃力地发出一个音节：“仙……”

　　小洛站在门口，接口道：“仙儿吗？林仙儿……这名字不错……”

　　我手一抖，差点把给她喂水的瓷碗摔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