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管理局成立史》劣品

170、请不要合上双眼三十四

　　“不算吧，毕竟这个世界都变成了这样。”无论和温今芊谈论怎样的话题，她都能保持平静，“污染带来了末日，这个世界的人类走向毁灭是板上钉钉的事。”
　　“其他生物到最后会变成什么样我不确定，但现在已经有许多生物灭绝了。”
　　“水里的、陆地上的就连植物也有许多都灭绝了。”说到这的时候，温今芊从一株试图攻击她的草上面踩了过去，这株草的生命力确实很顽强，但还是被她的脚踩断了腰，“说白了人类的命没比其他生命高贵到哪里去。”
　　“所以算不上是报应，污染和末日，都不是他们能偿还的。”

　　“在这个世界，人类是末日里最弱小的存在。”
　　“但是我能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有人在试图逃离地球。”说完这句话，她笃定地说：“他们不会成功的。”
　　“……”
　　时未己本想说点什么，忽然，她和温今芊同时停下脚步，顺着发出古怪声响的方向看去，那声音很轻，就像是一小块石子落在地上的声音，一个比大拇指指盖大不了多少的石子。
　　两人的神情如出一辙，冷静地打量着突然出现的……一头熊？不，不是熊，熊可不长角，没有熊的头上和胸口长有尖锐的角。
　　而且熊的脚可不长那样，踩在地上的两只脚更像是鹿的蹄子，熊的尖牙也不会那么长，都快到胸口了，都快要和胸口上的角撞在一起了。
　　耳朵……呃，她们没能看到这头熊的耳朵，这头熊的耳朵好像被角顶替的，又好像是被长出来的角贯穿，她们离这头熊太远了，没办法把那些不明显的细节看清楚。
　　这头熊的身上还长着鳞片和章鱼的触手，鳞片的位置不断渗出黏腻的液/体，绿中发蓝的黏稠液/体，只是光看着都觉得恶心。
　　她们还看到了熊的脸上有大片腐烂的地方，腐烂处的毛发消失，还布满了不断蠕动的蛆虫，一只眼睛的眼球都要从眼眶脱落了，那颗眼睛的眼球上也爬满了蛆虫。

　　“恶心。”温今芊吐出两个字。
　　时未己抿抿嘴，“我确定我打不过一头这样的熊。”
　　温今芊扭头看向她说：“可你感觉不到疼痛，也不会有疲惫，受伤了自愈也很快，体力也不会被消耗完。”
　　“难道你不觉得那头熊的角能一下把我的心脏穿成串吗？”时未己用那种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诧异眼光看着温今芊，“我不是打不死的小强，而且现实中的小强其实会被打死。”
　　“我只是很难被打死，但不是死不了。”
　　“就算这头怪异的熊不用角把我穿成串，它也可以用它的牙轻松地弄死我。”
　　“所以——”她极度冷静地说，“温今芊，你上吧。”
　　温今芊略有些疑惑地说：“我？”她伸出一只手，“杀它？”

　　时未己点头，“你不是主神吗？你应该有杀这头熊的能力。”
　　“可我失忆了。”温今芊指着自己的脑袋，“我不记得我有什么能力。”
　　“我认为这种东西应该是刻在你的灵魂里的。”时未己满脸认真地说：“当你需要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使出来了。”
　　温今芊不是很认同地说：“我被蛇咬的时候，或许也需要，但是我还是被蛇咬了。”她顿了顿特意说：“两条。”
　　“那是因为你的灵魂觉得你可以。”时未己拍拍她的肩膀，“况且那时候你也没什么大事啊。”
　　温今芊沉默了片刻说：“万一我的灵魂觉得我现在也可以呢？”
　　二人相顾无言，时未己沉默地看向那头正在慢慢接近她们俩的熊，“好吧，那我们就只能跑了。”
　　温今芊嘴上说着，“我觉得我们跑不了。”但身体动得却比时未己还快。

　　她们朝着不远处的那栋楼跑去，那头无法被称之为熊的熊，因为她们的动作缓慢的步伐变快，两只蹄子都快出虚影了，估计是因为胸口处的角所以它没有选择四脚着地的跑。
　　长在它身侧的触手让帮助它跑得更快，它一边跑身形，一边膨胀变大，原先只是快两米的熊，在追上她们的时候已经快三米了。
　　爪子马上就要挥下来，温今芊停下脚步，只是回头看了它一眼，那头熊立马就飞了出去，扑通一声砸在废墟上，顺便还砸倒了好几棵树。

　　时未己停下来，“所以我们为什么要跑呢？”
　　温今芊把眼睛闭上，调整了一会儿，确定那股力量已经消失后才重新睁开眼睛，“或许是为了不死得太难看。”
　　“死在这种熊的手底下丢脸。”她睁开眼睛，时未己注意到她的眼睛有些不一样了，“我没想到会这么容易。”
　　“要是提前想到了，就不跑了。”
　　时未己转身继续往前走，眼神有一瞬变得不一样，“以后再碰到这些东西，就由你来处理了。”
　　“哦。”温今芊应了一声，跟在她的身后，“不过还是得先跑，我怕能力突然失效。”
　　“……对自己有点信心啊。”时未己极为无奈地叹了一句。
　　“你知道的，我没有记忆，因此体内的能量也无法完全掌控。”温今芊说：“我能感觉到它们就在我的体内，但我不知道该怎么使用它们，它们的用处我也记不清。”
　　“只有穿梭不同世界还算熟练。”
　　听到这句，时未己侧头瞥了她一眼，“其实你可以在遇到危险的时候，脱离这个世界，到别的世界去。”
　　温今芊把这句话当真了，她认真地思考这句话的可行性，一直到两人都已经走到那栋大楼前都没有再开口。

　　一栋看起来风吹一下就会倒的高楼屹立在这片末日废墟之上，鲜红或暗沉的血迹印在墙上，抓痕犹如时间走过留下的痕迹。
　　时未己仰着头，从下往上看，她已经看不出这栋楼曾经的模样了，只能勉强想象出它昔日的风光。

　　“这栋楼一定不是豆腐渣工程。”温今芊忽然蹦出来这样一句话。
　　时未己认同地点头，她走过去推开已经锁不上的铁门，刚一进去，十五在她的脑海里说道［防护功能已启动］
　　身后有光亮起，时未己回头看去一个透明的屏障出现在门的位置，像是把原先的门顶替了一般。
　　十五的语气里处处透露着自豪，她忍不住邀功道［宿主，这是我在星际世界复制的高科技，这层屏障已经将这栋楼完全包裹了，一般情况下单独的变异生物是无法将这层屏障打破的］
　　［就算是水中生物在数量不多的情况下也无法将其打破］
　　［宿主，您觉得怎么样？］

　　时未己边观察边问：“那些变异生物都喜欢单独行动？”
　　［并不是，水中的变异生物喜欢成群结队地上岸］十五回答道［只有个头特别大的才会偶尔单独上岸］
　　“你说的个头特别大具体指的是多大？”
　　［和这栋楼差不多高］

　　算了，时未己对这个世界的事已经不感兴趣了，要是碰上了，温今芊能解决就交给她解决，解决不了就让系统想办法，要是实在没办法，那就死吧。
　　不用特意寻找，时未己很快就注意到旁边虚掩着的门，门把手上一点灰尘都没有，门缝里面……哦，她近视眼看不清。
　　时未己靠近一瞧，果然，门的那边和这边简直就是两个天地，一个遍布灰尘和脱落的墙皮，地上还有杂七杂八的东西，衣服、锅、板砖、装着照片的相框、奶瓶、半截头发……每一个东西上都布满了灰尘。
　　而门的那边是一个温馨的小家，窗台上摆着会攻击人的草还没人的一个巴掌高，洗干净的饮料瓶挂在上面，光穿过瓶子照在地上，好几桶干净的水摆在避光的地方，旁边还摆着两个小型仪器，似乎是用来净化水的，但就是仪器一切净化过的水也不是干净的。
　　只是一定程度上减轻了污染。

　　一个脑袋从时未己的身后探出来，温今芊戳了一下她的肩膀，时未己微微侧身，温今芊不客气地进去。
　　她大大咧咧地坐在沙发上，沙发上还蒙着一层各种布料织在一起而成的布，大小不一的布被织在一起，有的布上有充满童趣的图案，有的布上印着童话公主的模样，还有的布一看就是老年人的衣服上截下来的，年轻人不喜欢的老土花纹印在上面，鲜艳或暗沉的颜色静静地放在那。
　　这扇门和外面的那扇门一样，已经没有办法彻底关上，时未己进去的时候还是本能地把门带上，她坐在温今芊的旁边，又发现茶几上摆着一个防毒面具。
　　十五又跳出来贴心地说［宿主，您对这套房子满意吗？］
　　［防毒面具和这个世界每个人都配备的过滤仪、武器……我都为宿主准备了］

　　“你是说武器？”时未己眉头一皱，“那你刚刚为什么不给我？”
　　十五的声音弱了下去［这不是想着给宿主一个惊喜吗］
　　时未己也不知道是被气笑了，还是被无语笑了，反正她笑了，“哈哈……确实很惊喜。”
　　温今芊并不清楚十五跟她说了什么，“什么惊喜？”
　　她还说，“从没看到过你惊喜到笑出来。”
　　她是惊喜到笑出来吗？时未己和她对视两秒，选择了妥协，随便吧，她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在这歇着吧。”时未己说完这句便起身找镜子，没费多大的力气，她就找到了卫生间里略微损坏的镜子，她看到了左边额头上方以及右边颧骨附近的一小片眼睛，密密麻麻的，看起来很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