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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秋风伤 ...

  •   “怎么样了?”

      纱帐中,建和帝衣衫不整,有个身影背着光,赤身裸体的躺在他身旁。

      似是刚进行了某项激烈的活动,屋内一阵氤氲之味,建和帝肩头还印着几枚牙印,看起来十分色-情。

      探出帐的手没有整理衣服的意思,昏暗的烛光中,他瞳孔波澜不惊,眼底却隐隐藏着几丝紧张。

      死士跪在地下,没有抬头,宛如一尊雕塑。“刺杀未果,但受了伤,箭上的毒已进身体,想必过不了多久就会显现。”

      停顿一秒,建和帝大喊一声,“好。”随后满脸惊喜。

      萧越自幼习武,武艺非凡,建和帝本来也没指望着他们能刺杀成功,只要毒入体内,便成了。

      “中了几箭?”他兴致勃勃问着,颇有几分小人得志的模样。

      “一箭一刀。”

      “一刀。”建和帝不敢相信,“你们居然用刀伤了他?”

      “本来是伤不到的,但他一直护着沈府的二公子,给了我们机会。”

      “沈璋?沈砚书?”建和帝了然地笑笑,“沈二魅力还真大,我本来以为当初萧越把他推出来单纯为了算计,没想到这两人关系还匪浅。”

      接下来的话,死士就没必要听了,建和帝挥挥手,“行了,下去领赏吧。”

      “是。”

      等死士皆退下后,帐内□□男子才转过身抬起头。

      那张脸很帅,不是秀气的帅,而是硬气的帅,五官刚毅,棱角分明,天生一张将军的脸---不是别人,正是林岚的哥哥林峥。

      建和帝兴致勃勃的拿起一旁的酒壶倒了两杯酒,满目皆是喜色,“林峥,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忒来好好喝一杯。”

      林峥□□着上半身,魁梧的身材更衬着这人的刚硬,他并无端酒杯的意思,反而颇为扫兴地开口,“依臣看,越王殿下对圣上并无恶意。”

      “你这是什么意思?”建和帝板起脸,“林爱卿此意,是觉得我判断错了?”

      林峥在床榻上跪了下来,拱手道:“臣并无此意。”

      建和帝凤眼微蹙,拽了林峥一把,让他呈俯卧姿势。“别跪,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跪。”

      林峥手撑床板坐了起来,继续没说完地道:“比起越王,李家才是应该整治的。”

      似是习惯了这人直言不讳,建和帝仅恼怒了一瞬,他将两杯酒一并干完,盯着他的眼睛:“越王我会解决,李家我也会解决,甚至我母后...我也会解决,我会拿回属于我的权利,我会清扫所有奸佞,我会改变如今朝堂的局面,让它成为一个太平盛世。”

      林峥面如死水,“那便祝圣上所愿早日成真。”

      建和帝知道林峥对自己怨恨颇多,他揽住人主动献上一枚深吻。

      吻完之后,他许诺般地说道:“我一定会做到,所有的事情我都会做到,你的位子,你父亲的仇...”

      “我的位子不重要,我只求父亲沉冤得雪。”

      “会的,一定会的。”

      建和帝躺了下去,同时拉了林峥一把,林峥迟疑一瞬,俯身压了上去。

      不多时,两具身体继续缠-绵起来,建和帝一脸隐-忍-欢-愉,室内温度仿佛一瞬提高了。

      一番欢好,两人一同泄-出-来时,林峥听着身下的人喃喃道:“我这个皇帝做得可真窝囊,我有时候觉得在这个位置唯一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就是仗势欺人得到了你。”

      萧越失血过多,施完针,包扎完,足足睡了一天一夜。

      这一天一夜沈砚书也一直提着心吊着胆,他本想守在门外,奈何玉云山庄的小少爷似乎猜出了萧越如此是因为他,讨厌他讨厌得紧。

      不仅不许他守在门外,更是差点连山庄都不让进,要不是凌风及时赶到,说不定他都会直接露宿荒野。

      第二天,萧越醒了。

      沈砚书得知这个消息时足足过了半天。

      彼时他正在帮清晓先生整理药材,听到这消息,直接把手上的药材一放,连招呼都没打就冲了过去。

      冲到一半,他又意识到这很不礼貌,回过头,想亡羊补牢地打声招呼。

      清晓先生善解人意地挥了挥手,和蔼地笑了。

      沈砚书脸红了红,继续朝前而去。

      卧房弥漫着一阵浓浓的药味,苦的直冲天灵盖,是开窗通风都散不掉的程度。

      萧越躺卧而坐,依旧虚弱苍白的脸上挂着一抹笑。

      锦衣少年在他床边嘘寒问暖,少年身旁还坐着一个大一些的青年,青年细细地替萧越切着脉,他样貌不似少年那般张扬,倒是有几分儒雅之风。

      在这边待了也有两天了,沈砚书也知晓了这两兄弟的名字,哥哥叫江缙云,弟弟叫江缙凡,都是玉云山庄的少爷。

      江缙云细细地诊了半天,良久他收回手,面上一片平和,“师兄血脉畅通,并无中毒之兆。”

      萧越点点头,打趣道:“多谢江神医诊治,江神医医术高明,肯定不会误断。”

      江缙云温和笑笑,“师兄与我一同学医,医术还高于我,这么说不是取笑我了?”

      “哪里哪里。”萧越摆摆手,“好汉不提当年勇,我当年胜过师弟,哪能次次胜过师弟?”

      萧越也知道自己没中毒,刚中箭的时候,他便调试内力,运行了一个小周天。

      让江缙云再三把脉也不过是为了安他的心,毕竟他这个位置,能受到的暗害实在太多了。

      要不让这人把把脉,对方还不知道要冒出多少潜伏期,过几日才会显现的说法。

      小少爷江缙凡在一旁上蹿下跳着。

      “我就说嘛!泽远哥哥武艺非凡,一定不会有事的。”

      萧越逗他,“对哥哥这么有信心?万一哥哥不行那不就让你失望了?”

      小少爷小嘴噘得比天还高:“泽远哥哥才不会不行,泽远哥哥是最厉害的。”说到这,他眉头皱皱,似是想起什么事,露出了一副颇嫌恶的表情来,“要是哥哥不保护那个人,一定会更加所向披靡,大杀四方,可能连受伤都不会!”

      萧越云淡风轻地笑笑, “你还是另认个哥哥吧,我可没有那么神。”

      “不,我不要认其他哥哥,泽远哥哥就是最神的。”

      “好好好。”萧越哄他。“我是最神的。”

      沈砚书有些感伤。

      准确来说,是从萧越开口第一句就有些感伤。

      因为小少爷提起自己时他毫无维护的态度,也因为萧越同他们其乐融融的对话。

      坊间对这个人传闻很多,或传闻他风流,或传闻他玩世不恭,关于人际交往则是出奇的一致,房内无人,也没有朋友。

      换言之,他是孤寂的。

      而这样孤寂的一个人却时时围着他转,保护他,逗他乐。

      次数多了难免让他有自己是特别的感觉,然而眼前的场景却扑灭了他的幻想。

      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来得悄无声息,来得速度异常,甚至有些不着边际,没头没尾。

      沈砚书讲不清自己为什么难过,等意识到这情绪时,那难过已经顺着心脏流进了每一根末梢神经。

      还应不应该进去?

      进去吧,怕打扰人家天伦之乐。

      不进去?人家救了他一场,他总不能连个感谢都没有吧?

      踌躇间,小少爷看到了他,少年挑挑眉,三步并两步朝他而来。

      “江...”沈砚书刚开口说出一个字,江缙凡就反握住他的手,连拉带拽,把他带到了老远的院子里。

      “江小少爷。”沈砚书甩开手,表情不善,“你这是做什么?”被一个人不声不响拉着跑这么远,想必没人会心情愉快。

      “做什么?你看不出来?”江缙凡哼了两声,表达着内心的不满,“当然是防止你再接近泽远哥哥。”

      语气完全是小孩吃醋的语气。

      江缙凡说完还怕警告力度不够,继续放着狠话,“我警告你不许再见泽远哥哥,要是你再见他,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沈砚书皱皱眉,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对于一个小孩不懂事的争宠发言,实在没什么可理会的。

      他转过身,继续往回走去。

      小少爷见自己的威胁没有用,立即追上去:“你要去干吗?”

      “不干吗?”沈砚书勾勾唇,低头露出了一抹逗熊孩子的笑容,“当然是去见你的泽远哥哥。”

      “你见他干吗?”

      “自然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不许去,不许去。”小少爷有些气急败坏,要不是他上次鞭笞小厮被自家哥哥教训不许再动手,他现在肯定要动手了。

      “泽远哥哥要不是为了救你根本就不会受伤。”江缙凡喋喋不休,“你要是真感激他,就不要再去烦他。”

      什么理论?出现就等于烦萧越?

      沈砚书白了他一眼,颇为沉得住气地不理会。

      江缙凡更气了,快跑两步,拦在他面前,“泽远哥哥醒了这么久都没有见你的意思?他什么想法?难道你不明白?”

      这话成功喊停了沈砚书。

      萧越本领如何?他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听墙根时难道他真的没发觉?

      是受伤导致警觉度退化?还是装傻充愣当作没听到?

      一种突如其来的丧气从心头升起,沈砚书觉得,还是后者可能性高一些。

      萧越大约真的不想见他。

      至于原因,他不知道。

      可是要解释突然的“失聪”,这貌似又是最合理的。

      小少爷以为自己成功喝退了沈砚书,得意洋洋道:“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泽远哥哥是我的,你不许跟我抢。”

      他放完狠话三步并两步又跑回去了,独留沈砚书在院子里,空看流云枯叶。

      又过了一会,有脚步声悄然而至。

      沈砚书心一颤,连忙转头过去,然而眼前却不是他一直期待的那张脸,而是一张温文尔雅的脸。

      “江少爷。”

      “沈公子。”

      之前江缙云为了治疗萧越,每一次都是脚步匆匆的,是以沈砚书也从未认真看过这张脸。现下细细看来,才发现这张脸很是耐看。

      与萧越令人过目不忘的张扬不同,那是一张很含蓄的脸,眉平而直,脸圆而润,一双眸子晶莹明澈,唇瓣薄厚适中。

      如果说萧越的美是火,激情热烈,灿烂异常,那这人就是水,温润如玉,柔软润泽。

      “家弟不懂事,他是太喜欢我师兄了,还望沈公子不要在意。”

      沈砚书收起伤春悲秋的表情,“我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孩计较。”他叹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太悲伤,藏在心里的话居然直接说了出来,“而且令弟活泼可爱,有些说得也并非全错。”

      江缙云大约把两人对话听全了,露出一抹安慰的笑,温和开口:“我师兄刚醒估计有些事要处理,等忙完这些事肯定会找你的。”

      说完,他拂去沈砚书头上的落叶,“落叶伤身,沈公子宽容豁达,实在不必为了这些小事伤怀。”

      沈砚书点点头,淡然一笑,“江少爷说得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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