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持俗世繁华》麻球也来球球了

42、第 42 章

　　回到青药铺后，两人才开始梳理所见之事。
　　金丝认为，颜守风一直知道自己与妖怪交好，这可能也是导致他身体虚弱且不愿救治的原因。至于那个鼠妖，以他的化形程度来看，有近百年的妖力，但也不难对付。棘手之处在于不知道的就是颜迅是否知道鼠妖的存在，若这一家大小都有心维护精怪，人和妖精之间没有了界限，就难以处理了。
　　“若颜迅知道鼠妖的存在，那他也不必晚上才潜入颜守风房中，看起来，他不让颜守风就医是别有原因。”孔确补充道，“颜守风肯定是向着鼠妖的。”
　　“既然他们自己都觉得没问题，还要我们操心做什么？”金丝不解地问道。
　　“妖物混沌人间，让人是非不分，他们觉得没问题，我们这些明眼人又怎么能坐视不理。”孔确语气肃正，教导金丝道。
　　“是，我知道了。”金丝回道。
　　“嗯，去休息吧，白天我们再去一次颜府。”
　　去颜府依旧需要戴归海的引荐，戴归海听说昨夜探到的结果时，也是为之一振，没想到颜守风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居然还能干出在家养妖之事。
　　晌午时分，戴归海就带上孔确金丝来拜访颜迅。颜迅好似不是很欢迎这个大夫，絮絮叨叨又寒暄了许多时间，直到孔确说他是来提供补药的，颜迅脸上才松懈下来。
　　“金丝，拿过来。”孔确说道。
　　金丝从背囊里端出一个精致典雅的红木盒子，一掀开，九条灰色长条物摆在颜迅眼前。
　　“这是……”颜迅问道。
　　孔确从金丝手上接过盒子，朝着戴归海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开始瞎编了。
　　“昨天我和孔大夫回去聊了聊，没想到他家还有西北的补物，这是西北草原上的灰鼠尾巴。草原上每百里出一窝鼠，鼠群上万，佣一鼠为王，这便是九窝鼠的鼠王尾巴。草原广袤无垠，集浩然灵气为一体，这鼠王尾巴乃是大补之物。”戴归海前言不搭后语地勉强编完，去观察颜迅的反应，见颜迅脸上嫌弃的表情快藏不住了，立马又补了几句，“这可是孔大夫费劲千辛万苦从西北背回来的，人家大夫都说是好东西。”
　　颜迅倒吸一口气，说道：“我岂会不信戴大善人……”
　　“信就行了，小丫头，把这个去给你家少爷煮了，放一根煮水喝就行，其他的放到少爷房里就行了。”戴归海挑了个离他近的丫鬟，嘱托道。
　　丫鬟应声之后接过鼠尾盒子，手脚麻利地奔向厨房了。
　　孔确在一旁嗓子痒痒，咳嗽了几声。
　　在颜迅眼中，孔确只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大夫，地位自然比不上戴归海。因此在颜迅面前，都是戴归海把孔确想说的话说掉，听孔确这几声咳嗽，戴归海又明白了。
　　“既然大夫都到你家里了，那就顺道给令公子把个脉吧。”戴归海提议。
　　横竖颜守风的身子都是要隔几天就请次大夫的，也是顺便的事，于是颜迅将他们一行三人带到了颜守风房中。
　　孔确的规矩，房里除了他和金丝，谁都不能进。
　　颜守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他这几天精神已经很不好了，时常昏睡。听到有人来了才做出些反应，睁开眼，坐起来让孔确把脉。
　　“以后都是你来吗？”颜守风问孔确，他沙哑着嗓子，提不起气来。
　　“嗯。”
　　颜守风点了点头，看着孔确给他把脉的手，似是失了神，没过一会儿又昏睡过去了。
　　“金丝，去书柜后面。”孔确将颜守风弄昏过去后立马对金丝说道，按照两人之前的部署，趁颜守风昏迷之际，他们要知道鼠妖的老窝在哪里。鼠妖能修炼到成人大小，必定有一处宽阔的容身之所，不似一般家鼠将巢穴安置在住户家中。只要能找到那处地方，趁其不备一举销毁，鼠妖也就无法再潜入颜府祸害颜家人。
　　金丝走到书柜旁蹲下，用细嫩的藤丝找到书柜背后的洞口，找准后迅速伸长探下去。藤丝在黢黑阴冷的洞穴中伸展，触须用来探路，一旦碰到墙壁后立即转变方向，以探索正确的道路。金丝屏息凝神、双目紧闭，她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愈伸愈长的藤丝上，用以感知方位。
　　藤丝在地下蔓延好几里，从洞口下去后，又有好几个岔口通向不同的洞穴。为避免错漏，金丝又不得不分出部分藤丝去探那些洞，所耗精力巨大。
　　“我看到了。”找到鼠妖的藏身之所后，金丝也终于沉下心，迅速抽离藤丝。当最后一段藤丝回到金丝身体里时，她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金丝！”孔确将她揽在臂弯里叫她的名字，看她是由于妖力耗尽昏倒后松了口气，于是向她额上输送了一些灵气。
　　金丝渐渐恢复神智，撑起身来说道：“我没事。”
　　“我马上带你回去。”孔确打开房门，示意戴归海可以带他们进来了。
　　“怎么样啊孔大夫？”颜迅语气中竟带着一丝焦急。
　　孔确原想的是颜迅对颜守风的病情并不是非常在意，所以也不肯喂他吃药，但他此时的口吻又显然是担心颜守风的，这叫他有些捉摸不透。“颜公子的身体和昨天比起来更虚弱了，你还不肯让我为他开药？”孔确幽沉的目光对上颜迅的双眼，他在颜迅眼中看到了一丝躲闪。
　　“再等等吧……我下午要出去一趟，开药的事回来再议。”颜迅躲过孔确的眼神，不知怎的，他有些害怕这个年轻大夫。颜迅走到颜守风床前坐下，喂他掖了掖被角，低声嘟囔道，“我怎么会害你呢……”
　　“我的副手也有些身体不适，我先告辞了。”孔确说完便搀着金丝出了房门，走了几步之后他对金丝说道，“这里人多，还是要走回去，你忍一忍。”
　　金丝点了点头，妖力耗尽让她浑身无力，幸好孔确为她渡了些灵气，否则连这样步履蹒跚走回青药铺都困难。
　　正逢午后，泽生提着食盒正想去青药铺，在桥上远远看见孔确搀着金丝两人行走在大道上，于是赶紧向着药铺跑去了。
　　孔确两人先他一步回药铺，泽生进了屋之后发现两人都没在药铺，于是他又向内堂走去。金丝的房门敞开着，泽生过去一看，两人都在。
　　“金丝你怎么了？”泽生问道。
　　“我没事，躺几天就好。”金丝躺在床上，脸上没什么血色，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我带了些吃的来，你吃下去补一补吧。”泽生把食盒里的小点心和汤羹拿出来放到桌子上，“你现在有力气吃吗？”
　　“先让她休息吧。”孔确伸出手碰了碰泽生，示意他不要打扰金丝休息了。
　　“那金丝你先躺会儿吧，记得吃，我们先出去了。”泽生跟着孔确出去，然后替金丝把房门掩上了。
　　金丝和孔确的房间隔了一条走廊，泽生不知不觉就跟着孔确走到了他的房门口。
　　“我也有些累了。”孔确说道。
　　“那我不妨碍你休……”泽生提着食盒正打算同他道别，话还没说完就被孔确拽进了屋里。
　　紫褐色的木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紧接着又被大力合上。泽生被拉进房里还未站定，后背就触到了门板，孔确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另一手与他十指相扣，也是死死地抵在门上。
　　孔确俯下头去亲了亲泽生脸颊，而后问道：“想我吗？”
　　泽生点点头，尽管孔确已经和他表明心意，但他还是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仿佛一切如幻境如泡影。
　　孔确的吻轻轻点在泽生唇上，当泽生以为这只是一个轻柔的吻时，孔确呼吸急促起来，舌头向着更深处探去，按在泽生肩膀上的手顺着他的后背一路抚摸，停在了他纤细的腰窝上。孔确微微使力就将泽生揽过来和自己贴到一起，两人唇舌相掠，周身沉浸在浓情滚烫的气氛中。
　　孔确的热情叫泽生难以承受，他被亲得晕头转向，都快气竭了，只能推开孔确，大口喘着粗气。气还没喘匀又被孔确打了个横抱，他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搂住孔确的脖颈，抬起头问他：“要干什么？”
　　“陪我躺会儿。”孔确把他抱到床上，给他脱了鞋。
　　泽生爬到床靠里的地方，给孔确留足位置。之前和小东他们一起偷看过春宫画本，爱侣躺在一张床上都是要做点什么的，但他又不知道两个男的要怎么做，听到孔确说只是躺会儿，这才松口气。
　　孔确躺下来，侧着身子对着泽生，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躺着。
　　“我把东西都给金丝吃了，你不介意吧。”泽生小心翼翼地问道。
　　“吃饭有什么重要的，能见你才最重要。”孔确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如少年一般直抒自己的爱意。
　　一句话把泽生说得脸都红了，于是他又问道：“我明天上午干一趟活，下午就闲着了，我和你待在一起行吗？”
　　“好，明天咱们待在一起。”孔确笑了笑，握起泽生的手，身子也往里挪了挪，“明天想去干什么？”
　　泽生没回答，孔确还以为他在想，没想到竟是睡着了。孔确无奈地轻笑一声望着泽生的脸，如玉脂般细白的皮肤在微光散射下有一层绒毛，他忍不住贴上去亲了下，给泽生理了理被子后也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