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捂耳》白色雾

42、第 42 章

　　石原爬起来拍拍怔愣的山下，“别在意，都怪我们太忌惮18号正面扣球的能力，下一球，下一球。”

　　高桥也说：“那球是没办法，但想要继续较劲的话，下一球要把握好哦~对了，这句话是谷口让我跟你说的。”

　　他的话引得山下原直冒冷汗，脖子一卡一卡的转过去，果不其然，谷口扬起和善的笑容朝他挥着手。

　　回去以后又要完了，山下绝望地想着，高桥瞅着他焉了的模样无奈，“让对面轮位对我们队很不利啊，你这作副攻时瞄准攻手对决的老毛病怎么还是改不掉，在这么下去又会在比赛结束后想抽自己了哦。”

　　“是！我不会再犯了！”

　　山下原，一个在上头结束会反复内耗的另类玻璃心呆瓜学弟，现在也成为他们队里的王牌了呢，高桥笑道，“这就对了，现在可不是消沉的时候，你看，分差已经到一只手以内了。”

　　接着，他神情郑重，一字一顿：“我们决不认输，用你的扣球，把发球权抢回来！”

　　哨声响了，温田发球，排球撞上了网带，是失误？！

　　不！球会过来！

　　石原瞬间下了判断，两个大跨步奋力鱼跃，身体与地板猛地相撞发出沉重的闷响，他努力伸直手臂，完全张开手掌，终于在落地前用手背接起来了这个球！

　　“NICE球！”

　　高桥瞄准时机高托一球，一转眼，山下高高跃起，这个时间差的平拉开封住了青叶城西右侧的拦网，此时后场只有一个自由人福岛，山下手腕翻动，狠狠将球扣下。

　　这球有了！他脸上的喜悦还没散去，一双手忽然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有人摊平手掌，将黄蓝色的排球巧妙泄力顶往后场，松川接住传给及川，及川玩了一手更纯熟精湛的时间差战术，岩泉完美避开拦网扣了下去。

　　球落地后高高弹飞。

　　“好球！”

　　“扣得漂亮！”

　　“再一分！”

　　泉石选手们陷入死寂，难以置信山下的扣球被这么轻描淡写的化解了。而赛场边不少观众面面相觑，浑身上下泛起层层鸡皮疙瘩。

　　“开玩笑的吧，是这球扣的不好吗？为什么青叶城西的那个副攻拦得这么轻松？”

　　“不不不，这是完全被抓住时机，技术绝妙的拦网啊！”

　　“不妙啊，王牌陷入危机，泉石这局又难咯。”

　　事实上这一球正如观众们说的那样，郁谷一直紧盯着球，一刹那就意会到泉石二传手真正的打算，跟上了球路，面对这种身高差异大的主攻扣球，拦死的机会是非常渺茫的，他虽然可以通过助跑赶上击球点，但那样就太晚了，球早就落地了，所以顶球泄力是最好的选择。

　　这技术其实不难，却非常考验时机的掌握，郁谷不仅抓住时机还串联了一传，顺利将球顶给了松川，不可谓不厉害了。

　　山下升起不安，上一局没对上过18号拦网，对方的实力尚不清楚，初次交锋后他确信之前不是错觉，这个副攻的移动速度和反应快到可怕。

　　不，不仅仅是这样，总感觉还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下一球，下一球！”高桥拍着他的肩膀，两人对视的瞬间隐晦的传递了个信号，现在青叶城西连续得分，他们得打断这个势头。

　　山下按捺心思回头镇定，重新做出预备姿势，很快对面发球，瞄准了球场的边线，石原追上垫出一个高球，适时前排几人都跨步起跳。

　　其他人都是无关选项，关键时刻高桥的选择只有一个，郁谷下了判定，紧随着山下的扣球伸臂！

　　又被赶上了，山下瞳孔地震，只能甩腕调整瞄准了郁谷的指尖，球擦过去翻飞到界外，打手出界，终究还是将这分拿下！

　　“好！”山下发出畅快的吼声，一干队友也兴奋得不行，将他团团抱住庆贺。

　　现在比分为15:11，分差到了4分，发球权再次置换，郁谷揉了揉手指，绷带缠着的地方隐隐发痛，看来岩泉前辈在平时的训练还是关照他了，山下原的力量绝对不及岩泉前辈，没想到他没能压住。

　　得调整角度，他心想到。

　　山下原绕场轮位，此时他的新位置正面就是郁谷，越过网线，他发现对方正直直锁定着自己。

　　黑发越过发带柔顺的搭在脸颊边，郁谷面容平静无波、低垂的眉眼下眸光幽深，明明温暖的金色，却透着冰冷锐利的凌寒之意，

　　山下眼皮跳了跳，一股怪异的感觉袭上心头，这个家伙好像跟其他人不一样，完全迥异的球风，被他锁定，山下竟觉得自己被毒蛇缠上，阴冷湿滑的寒意如影随形。

　　他不由想起以前一位资深前辈对他说的话，有的比赛，选手们只需要一个对视，胜负已定，山下皱眉，轮位换了话，等下是不是该换战术？可现在不做也得做了，高桥给出暗号，自己作为攻手就得执行到底。

　　裁判吹哨，下一轮进攻开始，郁谷站在3号位，直面对面两个进攻点，在确定山下的准备后他专注地观察着泉石二传手的预备动作，脑中不断演算预想高桥此时的决策。

　　虽然泉石落后但分差小，山下的状态也高，是时候用那个球了吧，那个仅仅出现几次的超小斜线。

　　郁谷发现山下和高桥的配合很‘克制’，与其说山下能扣出超小斜线球，不如说机会是高桥给的。

　　【高桥最大的特征是稳健。】

　　及川的提醒在他的脑中复现，确实，太明显了，他观察的高桥每个微小的动作，对方起步，伸臂，翻手都一板一眼，十分“规矩”。

　　人人都不想犯错，也都害怕犯错，这个一传不行，这个角度不好，对面拦网集中在这边不行不行。

　　泉石的二传高桥一定在这样不断的考虑吧，可惜适得其反，扣球是攻手独奏的华彩，被别人牵着走，可就没味道了。

　　泉石中学方发球，这个球角度很正，福岛不慎将球垫回了对面。

　　“我来！”石原正面接住球，垫出一个超好的A式一传，高桥心神一动，跨步移位。

　　离网稍近一点儿的位置，那是山下完成度最好的扣球路线，此时时机、条件一切都刚刚好，那么是时候‘解禁’了！

　　高桥做出判断，为了更好地避开干扰，他晃了一个二次的假动作骗过盯防自己的岩泉一，猛地将球带了过去，山下原蓄力跳跃，两人转瞬间完成了配合。

　　成了！

　　他当即一喜，然而一抹身影却飞速从他眼前闪过。那人高高跃起，风掀开了他的衣摆，夸张地荡出一个空洞，而随着他猛烈的动作，一双铜墙铁壁般的手就这样压过了网带，让人心悸得思绪都断开一瞬。

　　这是？！不好！

　　“砰——”

　　仿佛被剪辑过反映的影片，明明没有征兆的事，仅仅眨眼间它就自然而然的发生，山下在网前惊愕地迎上18号冷肃的目光，全力贯下的球仿佛乳燕回巢直直撞入18号的手中，被彻底封杀。

　　......

　　一息的静默后，体育馆内再次掀起一阵哗然。

　　“封住了！18号封住了山下，还是单人拦网！”

　　“山下刚刚是想扣斜线球吧，失误被逮住了吗？”

　　“一米七居然拦下了一米九的主攻手，真厉害。”

　　超小斜线球竟然被拦下，泉石的选手们皆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那一幕，片山教练更是直接炸毛，自家队伍的秘密武器和敌人专业对口，还有什么比这更气人的吗？恰好技术暂停，得赶紧跟他们提点应对思路。

　　两队队伍集中回休息区，片山教练吩咐完让他们抓紧休息，山下大口大口的灌水试图平复自己的心跳，他无比清楚失分不是意外，18号副攻是算准了他要扣斜线球，故意晚点起跳再封死球路。

　　先前的预感居然是这个，他的额前缓缓淌下汗水，下意识地喉结滚动，身为主攻手，更能感受到刚才的拦网到底具有一种怎样的威力，仿佛无形之中在他身上压着一座大山，在巨大的压迫感中他竟然有些无所适从。

　　瞧见山下的脸色冷凝，高桥狠狠剜了一眼郁谷，“抱歉，是我没看出这是个陷阱，对面18号副攻应该很熟悉斜线球，我应该再斟酌一下的。”

　　山下摇摇头，“不是你的错，我没自大到想着每一击都能成功。”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斜线球可能对于18号副攻行不通，他刚才的扣球已经是一个比较刁钻的角度，完全可以扣在三米线内，但这球依然被对面副攻揽入怀中，简直是大失败。

　　主攻手最害怕什么，没有人比他们自己更清楚，一旦球网上升起高墙，而自己的扣球无法打破壁垒，他们将会成为终结比赛的罪魁祸首。那种无力的酸楚和悔恨宛如连绵不绝的噩梦，每每回想心都会跟在油锅里一样煎熬。

　　他深深吸一口气，不妙，太不妙了，不光如此，他们将面临更大的麻烦：“18号马上就要轮到后排去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是啊，扛过那发球轮才多久，又得对上了，而现在17：11.还有8分...

　　石原拧着眉道：“别想之后的事，马上要发球的是及川。”

　　山下焦虑得手心全是汗水，青叶城西的战术毫无道理可言。两名最好的发球员连着轮转，普通球队根本受不住他们狂轰乱炸的攻势，三局两胜，他们已经没有退路。

　　“及川的发球会不会已经调整过来了？”土屋担忧，“这一局明显感觉他往边线针对，得分率也上来了。”

　　回想起去年的IH和春高，他们顿时都浑身冷得哆嗦了一下。

　　此刻所有的压力集中在泉石中学后排选手身上，尤其是自由人石原，心里简直是如灌铅般的沉重，但他不敢露怯，如果有什么能够鼓励他们的话，只有自己了。

　　显然和他想法相同的不止一个人，石原瞧见谷口正欲说上前开口，下了决心径直拉住了对方，他微微摇头，总是你来给大家安慰鼓劲，那同为高年级的我们也太逊了。

　　谷口清晰地从石原的眼里读取这未出口的话语，眼底不禁溢出笑意，既然这样，相信自己的同伴们吧，他后撤一步，俨然是不准备管他们了。

　　石原刚要张口，忽然发现脑中想不出心灵鸡汤，直接语塞了，他不动声色地抿唇，感到有点尴尬。

　　没想到谷口平时信手拈来，结果还是挺考验临场发挥的，说他们已经做得很好？噫~那也太肉麻了，算啦，他也不是那种理智的人，想啥说啥呗。

　　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就轻松多了，石原缓缓地做了个深呼吸，末了笑起来，“安心吧，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其他队友不由地都转头惊诧地看了过来，石原在胡说八道什么，难道他们的自由人紧张到爆，已经分不清现实了吗，前有虎后有狼的境地要怎么安心啊！

　　感受到大家的怀疑石原沉下声：“我可不是说大话，之前及川的球我不就接起来了吗，这几个月的研究和特训难道都是白费功夫？

　　“三球！三球之内我一定能解决他！”他信誓旦旦地与同伴们约定道。

　　“到时我们要抓紧时间努力缩小分差，再说，”石原补充道，“山下很担心自己的扣球被针对吧？刚才的拦网封杀说明对面哪怕自由人不擅长，只要18号在网前，你就很难突破得分，所以，只有18号轮到后排，利用青叶城西的弱轮才有机会！”

　　“机会与风险并存，以前谷口学长，不是最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吗？”

　　说到这里，他嘴边的弧度高高扬起，眼里是蓬勃的战意，灼热得队员们都感受到了烫度，“现在，是我们践行的时候了！”

　　所有的动摇在这瞬间一一散去，石原坚定的目光感染着每个同伴，他们心底逐渐充盈起底气，放手一搏吧！做到自己能做的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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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碎碎念：
马上要结束打泉石了，真不容易，天呐，准备在第一卷结束写个复盘聊聊写时的心里路程哈哈哈。
五一兼职加学车，有点忙哈，本来打算天天写把打伊达工业写完的（伊达工业应该不会写这么多叭,哈哈哈不敢保证），结果写完42章第一版超级不满意，尤其是交锋描写，感觉比之前其他部分的废稿写得还差点味道，于是想了新章纲直接重写比赛进程，再把废稿合适的部分替换进去，再调整细节，然后好不容易写完了发现又跟前文的比分撞了，总不可能又写一版吧，于是我觉得悄悄把前章的比分改了，嘿嘿。
最近的烦恼都跟车子相关，说实话，开越野的女生好酷啊，可我觉得车子太大了，算不准前后左右的间隔距离，超级焦虑，停车什么的都得往后面排，现在靠边都不自信，救命，还有转弯，左转右转这个打方向盘到底得多少合适啊啊啊，左转还好点，尤其是右转直角，甩过去好怕车屁股擦到什么......要不是还记得考驾照的经历，我都怀疑自己的驾照是做梦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