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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从院子里出来经过一处花园,有两个人影一坐一站正在说话。
      松针一眼认出站着的那个是鲸吾,他登时心跳如雷,躲在一旁。
      另一个坐着的人是太子李存叙。
      李存叙拿出一个小瓷瓶交给鲸吾,“里面是一粒解药,你替孤先收着,孤要风晨先吃足了苦头,过两天再给他。”
      鲸吾的眼神几乎要把瓷瓶穿孔,说道:“殿下还要赐药,是不是太宽纵风晨了。”
      李存叙道:“留他一条性命罢了,他死了对孤有什么好处,他虽说性子桀骜不驯,但能力还是有的,留着他,有些事还要他去做。”
      鲸吾道:“属下也可以为殿下效劳。”
      李存叙道:“你和他各有各的用处,不必多言,且收着,去吧。”
      鲸吾拿起瓷瓶,应了声‘是’,召唤了别的侍卫过来守着,离开了花园。
      松针被那粒解药牵扯住心神,想了想,跟了上来。
      走出花园不远是一个回廊。
      回廊间圈出一片水池,不是荷叶的季节,水池里光秃秃的,只有无数尾鲤鱼在里面游动,听见人声鲤鱼尾巴摇动凑了过来。
      鲸吾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忽恨恨地一拍栏杆,拿出了瓷瓶,抬手就要扔进水池。
      松针想不到鲸吾会这样做。
      一颗造价两百两,还要单独用小瓶子装着,太子殿下会随身带多少呢,恐怕只此一颗吧。
      风晨还等着这颗解药救命。
      松针道:“不要。”
      鲸吾看了他一眼,手一松,那瓷瓶咕噜坠了进去。
      松针想也没想,一个猛子扎进去,那水很凉,他猛地打了个哆嗦,好在运气不错,一把将瓷瓶抓在了手里。
      他没来得及露出喜色,刚从水里冒了个头就被鲸吾一把攥住衣领提了上来。
      “找死!”鲸吾一掌扇在他脸上,打的他鼻孔出血。
      松针呛咳出声,求饶:“别打了。”
      鲸吾把他摁在地上,目光触及到那瓷瓶更是怒不可遏,“他给你什么好处,你给他卖命。我才是你的统领,他只是个连应战都不敢的胆小鬼。你们凭什么说他比我厉害,有本事让他跟我打一场。”
      他每说一句就连踢带踹,松针口中喷出血来,被打得连连惨叫。
      鲸吾踢了他半晌,收了脚。又去夺他手里的瓷瓶。
      松针死死地抠着瓷瓶,不愿意给他。
      鲸吾道:“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说着,用脚狠狠碾在他手指上。
      松针疼得死去活来,那瓷瓶眼看要被鲸吾拿去,李存叙竟然来了。
      “这是干什么?”李存叙问。
      鲸吾松开了脚,面不改色:“回殿下,这小子是风晨安排来探听殿下行踪的,被属下发现还不思悔改要为风晨抢走解药,属下正要狠狠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身为死士,侍奉的主人该是殿下而不是风晨。”
      松针眼睁睁看着他颠倒黑白,想争辩却被鲸吾狠狠一脚踢中心口,疼得登时说不出话来。
      李存叙听完眸中火气上涌,朝鲸吾伸手,“拿来。”
      鲸吾弯腰将瓷瓶奉上。
      李存叙把瓶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药丸,“孤确实太宽纵他了,他既然还有空算计孤,想来再熬十日也熬得,若是到时还没死,孤再饶他。”
      说着,把药丸丢在脚下,拧成了灰。

      ——
      天色渐晚,风晨站在窗边闭目调息,他听见松针的脚步声正往这里来,于是睁开眼睛,朝外喊道:“进来。”
      过了一会儿,门被小心推开一道缝,松针低着脑袋走了进来,把打好的热水、毛巾还有几样洗漱用的东西放在了平日里的地方。
      松针瓮声瓮气道:“天色不早了,大人早些休息,属下告退。”
      倒好像特意要避开他的视线一样。
      风晨叫他:“抬头。”
      松针不肯。
      风晨把他催到灯下一看,松针脸上肿了一大片,本来还算白净的小脸上满是乌青,嘴角还有伤痕,算是破了相,他不由呼吸一滞。
      “谁打的你?”
      他话音刚落,松针本就含在眼圈里晃荡的眼泪登时决堤,哗啦啦落了下来。

      ——

      鲸吾今天心情很好,原因自然是狠狠打了松针一顿,出了气。
      其实他连松针的名字都快不记得了,可一想到松针是风晨手下的人,就算是风晨手下的一条狗被他打了,也是他狠狠扇了风晨一个耳光。
      风大统领嘛,多威风的人哪,这下还不是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他一想到风晨见到松针脸上的伤又碍于太子殿下在此不能发作的样子,就恨不得冲出去笑个痛快。
      可惜,鲸吾心想,若是殿下不在,他用松针做饵,是不是可以逼风晨和他打一场。比起亲手揍风晨一顿,打个小的还是不解恨,像是隔着靴子挠痒痒,滋味差几分。
      太子府里众人不是把风晨吹得高高在上吗,说什么唯一活下来的第一批死士,什么顶尖高手,听着多么厉害,以他看,要真是有本事,怎么他三番五次挑衅,风晨就是不敢应战。
      以往几年他还忌惮过风晨,那到底是太子殿下曾经倚重的人,即便是靠吹牛皮坐稳了太子府头号交椅,他也不能造次。可这回连殿下都生气了,不正好是收拾风晨的好时候,若是风晨应战,他必把人打得屁滚尿流,让众人把嚼的舌根吞下去。
      他这样想着,李存叙在屋里叫他。
      “研墨,”李存叙吩咐。
      鲸吾能感觉到太子殿下心绪不佳,要不然这天都黑了,洗漱完毕不睡觉,在这里点香抄什么经。他在砚台里蓄了水,拿了块墨饼慢慢磨出墨汁,李存叙提笔沾了墨,却撇开一旁的经文,落笔在纸上写了个大大的名字,杀气腾腾。
      名字刚落纸,名字的主人来了。
      风晨进来给李存叙请了安,起身后扫了他一眼。
      这一眼,直奔他眉心和喉骨而来,如同一禀利剑划过,锋利无比。
      鲸吾心头一喜,他甚至觉得自己以往实在太笨,早知道打个松针就能逼风晨动手,早几年他就把风晨收拾了,还用等到今天。只可惜这不是在京城太子府,若是众目睽睽那不是一举打破谣言。
      “风大人身上有药味,是不是刚给那个叫松针的小子上完药。大人有所不知,我揍他也是替大人管教属下,太过怀柔,底下人难免造次,这回这顿打,想必松针能吃些教训,省得以后给大人惹麻烦。”鲸吾生怕风晨当缩头乌龟当习惯了,又一次忍了,索性再添把火。
      风晨道:“你不用激我,你不就是想和我动手,既然迫不及待那就来吧。”
      鲸吾忌惮地看向太子,“风大人要是被我打死打残了,可别在地下埋怨殿下不救你。”
      风晨朝李存叙问道:“殿下没意见吧?”
      鲸吾期待地看着太子,他希望太子还在气头上,不要阻碍他狠狠教训风晨。他还希望殿下能给些暗示,如果殿下允许他下杀手的话,他保证,让殿下永远不必在大晚上不睡觉为风晨忤逆而生气了。
      李存叙一锤定音:“留他一命。”
      “是,”鲸吾暗爽,不能打死那便打残。
      他轰然一拳直冲风晨面门而去。
      几乎是一瞬间,他尚未看清,手腕已经被一提一拉,关节咯嘣一声轻响,鲸吾感觉到一种头皮炸裂般的疼痛。
      他嘶叫一声。
      风晨松了手,放开了他。
      鲸吾捂着手腕看着风晨,心道这不可能。
      以往在京城,他为了逼风晨出手,干过许多不亚于让人往风晨画像吐吐沫的侮辱举动。他笃定风晨避让是因为不敢和他打,是因为打不过他。
      “我——”鲸吾咬牙,他要找个理由解释这一招落败。
      风晨道:“你轻敌了。”
      对,鲸吾心道,是我轻敌了。
      第二招,风晨一脚将他踹躺在院中。
      第三招,风晨面无表情地挥拳砸在他脸上。
      鲸吾被打的鼻血乱飞,今日早些时候他刚这样虐打过松针,如今被打的成了他。
      不可能。
      他是二批中最强的,风晨不可能打得赢他。
      他不信。
      风晨忽松开了他的衣领,暴打的拳头停了。
      鲸吾挣扎着起来,看见风晨眉间见汗,右臂僵直着不听使唤的样子。
      他知道风晨刚毒伤发作过,他对这种毒也有所耳闻。听说过这毒发作有不同阶段,先是小折腾,再是大折腾,然后四肢僵直武功尽废,最后是七窍流血而死。
      他还以为风晨现在只是在挨小折腾,没想到已经到四肢僵直的程度了,他观察过风晨,知道风晨擅使右手,如今难道是上天在帮他。
      杀了风晨。
      必须杀了风晨。
      只要风晨一死,他便不用纠结风晨是不是真的比他强,因为他将是太子身边最强的死士。只要风晨死掉,太子府最高长官迟早是他,众人再吹嘘也没法把一个死人吹活过来。
      鲸吾杀意一起,当机立断。
      袖中淬了毒的暗器嗖地封锁了风晨躲避的路线,他一抹腰间软剑,快准狠朝着风晨当胸刺去。
      软剑啪嗒坠地,鲸吾眼前的时间好像被拉得很长。
      他能看见风晨如何收回了指间渗血的利刃,能看清风晨动手的那一瞬间一丝波动都没有的眼神。
      明明是他先出的手,同样的手法,怎么会有人能练到这么快。
      不,不是他的错,如果他也受过第一批的训练,他肯定比风晨更强,他一定比风晨更受人敬畏,他会让府里所有人都更怕他,都对他俯首帖耳。
      他没有输给风晨,他不服。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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