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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心软 ...

  •   忍着酸软疼痛穿衣起来,院里的姐妹们不知叽叽喳喳催了几次,一边梳着头一边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不由得暗骂着上虞,若非那个童儿说何让上虞爱上自己,才能走过这七重天,她才不会如此卖力的勾引这匹野狼。
      梳洗过后,她与几个姐妹乘车去往梵音马场,一下车正看见罪魁祸首骑着马跟着小公主,一副耐心哄着人家小脾气的模样。
      气的白鹤牙酸,下车后头也不回的往看台上走去,只觉得背后发冷,她回头一瞥正对上上虞那冰冷的目光。
      她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继续往看台上走去,甫一落座,视野开阔,正看见那任性娇贵的小公主掐了下上虞的胳膊。
      牙不只酸,且痒了起来。
      恨不得咬死这对狗女女。
      那分明是她的特权,怎的还被抢了!她娇贵,论起来自己还比她娇贵多了呢!
      越想越恼,看见桌上的茶杯她端起来喝了些茶水才将怒火压了下去。
      她堂堂白鹤神君,才不会和这种微不足道的人一般见识。
      不过……,她叹了口气,忽的多愁善感起来。
      到了这小周天才发现身份地位有多重要,怪不得人人争着去做人上人,不踩着别人就要被别人踩着,弱肉强食,没有哪一个物种能够逃脱。
      便如同天帝与那个混蛋太子靖,一心要将神界推于六界之首,看真龙与凤凰二族碍事便要斩草除根,只为了巩固天帝之权。
      便如同上虞在凡界,一心为民,护佑梁国,却为人忌惮,受尽折磨,囚禁天牢,堂堂魔尊落得如此境地,连人皇管制的一个小国国君都欺负到了头上来。
      现在想想教化世人的淡泊名利还不如狗屁,跟一群吃不饱饭的人讲不慕名利,视金钱如粪土,宛如在空中盖上一座富丽堂皇的城。
      还不如务实些,为世人消灾避祸。
      上古纪元未曾留下文字记载,只有处处遗迹,许是那些神都忙着救世去了罢。
      不像如今,神祇众多,却都在神界闭门修行。
      再看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真是羞愧。
      听天帝那个老东西讲多了无为之道竟一个个都信了,不知下界疾苦,麻木不仁。
      分明是事在人为,自大禹治水女娲补天开始,哪一件不是事在人为。
      若有朝一日她能重归神界,她定要为此尽心竭力。
      也不知母亲如何了……
      正想着,眼前落下了一道阴影,抬眼看是上虞站在了眼前,身旁并未跟着那个粘人精。
      她挪了挪身子,腾开了座位“你要坐么?”
      她坐着抬头仰视着上虞,上虞垂眸看着她那乌黑的眸子,看着鬼精鬼精的,不知道这女人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毫不客气的在她身旁坐下,挺拔的身姿从不曾改变,白鹤没想到她真的会坐下,面上冷淡,心里已笑得阳光灿烂。
      细看就能看出眼角弯弯的,藏着笑意。
      上虞是何等聪明的人,早已看的清清楚楚,抬手拿起面前的茶壶给白鹤添茶,蜜色的茶水散着热气,配上阴沉的天色,正如同暴风雪中木屋一般的存在。
      远处草色青青,嫩绿一片,一匹匹马奋力疾驰,身姿矫健,肌肉健美。
      白鹤给面子的喝下了茶,上虞便不紧不慢的又给她加满。
      白鹤虽纳闷,不解她此举为何,想着或许阿虞不会体贴人,此举是以示关心,便又喝了下去。
      不多时便喝下了三五杯,清早起来又不曾用过饭,此时喝的是一肚子的茶。
      见上虞还要给她倒,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喝不下了。”
      上虞也不坚持,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赛马的人。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白鹤顿觉小腹胀的厉害,喝了那许多的水她有点忍不住。
      跟上虞赔礼后便匆匆离去,刚走到半路就被人拉住了胳膊。
      回头看竟是上虞。
      白鹤顿感不妙,羞涩的轻声道“将军,我有些急事。”
      却见上虞坏笑起来“我自然知晓,水不正是我给你倒的?”
      白鹤不懂她的意思,迷惑的瞪眼看着她,却被她拉着上了马车。
      狭小的车厢内,上虞禁锢着白鹤“你口口声声说你是我的玩物,那总要有个玩物的样子。”
      白鹤仍是不懂。
      可未曾容她不懂太久,上虞一只手按上了她的小腹,她顷刻间便懂得了。
      被两股难以克制的欲望折磨,眼圈已泛了红,上虞已解开了她垂感极好的长裤系带,雪白的丝绸掉落,腿在裙间若隐若现。
      “上虞,你混蛋!”
      上虞不曾惯着她,青天白日里她将昨晚把玩的地方看的清清楚楚。
      丰草绿缛而争茂,佳木葱笼而可悦。
      霏微晓露成珠颗。
      白鹤觉得自己如同烟火一般升入高空,炸的破碎。
      “不要,若是骑马……”
      断断续续的字音组不成句子,上虞冷笑道“手冷。”
      珠玉飞溅,光华倾泻,才肯罢手。
      白鹤当真气恼,可又不敢跟她赌气,只是信手去抢她手中自己雪绸的长裤,却抢不过她,含情眼里凝了一层寒霜“不就是想看我出丑么,如你所愿!”
      她腿软的扶着车门下了车,净手后回了看台,却见那个可恶的女人早已没事人一样坐在本来的位置。
      她见此,脚下转了方向,却不料那女人直接出声喊她“白小姐可算回来了。”
      大庭广众之下,她只怕闹得难堪,几息之间忍耐着情绪坐在了上虞身旁。
      身旁的女人压着嗓子轻问“还想跑?”
      她不曾说话,只觉得委屈极了。
      论起来的确是她心甘情愿来救她的,即便她要打要杀,自己也无半句怨言。
      可如此侮辱,她心里总觉得难过。
      什么玩物……
      说的那般难听……
      做她的掌中宝做惯了,却又沦为玩物。
      鼻尖发酸,泪珠不听话的往下滚了几颗,察觉到一旁投来的视线,她脸上发热,迅速的抬手擦去了脸上的泪。
      “哭了?”
      听着那耳熟的嗓音却是陌生的语调,她瘪着嘴委屈的蹙眉垂眸。
      “阿虞……”
      小公主的娇声呼唤过后,连身边的一丝温热都不见。
      看着两个人远去的背影,白鹤心里宛如一块冰,冻的坚实,用力一敲就碎成了冰碴。
      刚成为人妻不久的白鹤神君怨妇一般,恨得牙根痒痒。
      春日里下雨不稀罕,可狂风骤雨却是不多见,雨说下就下了起来,天上积云厚重,阴沉沉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白鹤直觉不对劲,看台上的人陆陆续续乘马车返还山庄。
      刚进山庄便听见山崩地裂的一声巨响。
      地龙翻身了……
      紧接着山体崩塌,泥土石块轰隆隆的往下流,上山的路崩坏,梵音山庄尚安,地势较高且平坦,可门前的泥水也没了人的小腿。
      白鹤不见上虞身影,换了一身劲装便要去寻她,一出门就看见那清瘦苍劲如竹的身影急急忙忙的往天字号院走去,怀里一抹粉红倩影。
      她落寞的低头擦了擦脸上的雨水,转身回房,下了这么大的雨,天冷的厉害,她指尖冷得麻木,坐下握紧杯里的热茶脑海里又浮现出上虞的羞辱。
      她的阿虞何时才能记起她,何时才会关爱她。
      她的冷漠太过伤人了。
      垂眸胡思乱想着,门吱扭一声被推开,漆黑的雕花木门前是方才抱着旁人的身影,后面是滂沱模糊的雨幕,一道道闪电划过灰暗的苍穹。
      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眼前这人与自己。
      白鹤急忙起身,将热茶递给她,按着她坐在桌旁又拿了帕子为她擦着身上的雨水。
      轻柔的擦过她的额头、下颌、到纤细的脖颈,眼里满是认真。
      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上虞冷漠的眸色有一丝迸裂,拉住她的手制止“你为何讨好我?难不成我破了你的身你就真当自己是我的女人。”
      她自问虽总是见丞相那个老不休,可见白鹤也不过寥寥几次,并未留下印象,如同陌路。
      可看着她这张美的风情万种的脸,却莫名觉得熟悉,一颦一笑都可预料,这究竟是为何?
      大概齐是面善罢。
      冷言相向,白鹤却充耳不闻,只是挣开她的手继续为她擦着。
      白鹤也非是无所谓,只是一时间不知如何答她这难听刺耳的话。
      几息后,才迎上上虞那探询的目光,不再躲避。
      温柔的让人察觉不出一丝不好的情绪,那些委屈怨念通通不见,只有真挚的剖白“那我要如何想?踏踏实实一心一意的做你的玩物?上虞,你该觉出来我对你的情意,不该欺辱我……你又凭何欺辱我,我对你顺服却成了你欺辱我的好凭仗。”
      她说这些话仿佛是在说旁人,语气全然不似在控诉。
      上虞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仿佛一把刀拨开面前的杂草丛一样,想看看她所想是否如她所言。
      看着那清澈的黑瞳,她不禁冷笑“分明是你先勾引我,不知检点,如今又有何好说的。”
      白鹤又气又委屈,俯身抱住她的脖子,一口咬上了她的肩颈,与昨晚咬的地方正巧对应,可这次却不曾用力。
      舌尖抵触到那温热的肌肤,她贪恋不舍离开。
      侧过脸,顺着肩颈线一路向上轻吻,她轻轻呢喃着“我当真爱慕你……”
      “可否对我好些……”
      上虞只觉得她身上那股花香袭来,势不可挡,那柔软的卷发如同天鹅身上高洁的羽毛一样珍贵。
      “是我勾引你,不知检点,只求你心悦于我,你当如何……”
      绵绵情意化作绕指柔。
      上虞终还是心软了。
      端坐的身姿如木雕,一动也不敢动,任白鹤撩拨,只冷硬的开口彰示她尚有神思“你的姻缘不在我手中。”
      白鹤听她语气松动,胆大的坐到她腿上圈住她的脖子,笑得面若桃花,弯弯的眉眼看的人心激荡“可我在你手中。”
      天上地下……
      始终在你手中……
      上虞本就不是心硬的人,只是心冷罢了,一旦遇见白鹤就暖化了心防。
      两颗心好比两块硝石,本是石头冷硬,可一旦碰撞便燃起了火,暖了寒冬,亮了黑夜。
      从此寒冬不再漫长,黑夜不再孤寂。
      上虞不解她的一往情深,也不曾松口日后对她好,可眼神里却多了一抹光。
      苦海之上,颛影看着波涛滚滚的苦海,神色凝重。
      分明上虞已经在此,为何灭世之劫还会继续,方才苦海内的天灾俱是六界震荡波及。
      这是为何!
      ……
      “阿虞,多亏你救我,要不然我们回去就向父皇请旨成亲罢。”
      小公主那日在马场大雨中摔下了马,她身边只上虞一人,是上虞抱着她从大雨里回来的。
      她自幼就喜欢缠着上虞陪她玩,碍于身份,上虞也都陪她胡闹,可随着年纪越大,小公主就生出了不一样的情感。
      上虞长得好,有本事,人也谦逊内敛,比那些男人不知道好了多少。
      父皇给她看的男人要么就是只知诗书礼易的玉面郎君,毫无半分阿虞的英姿飒爽。要么就是粗声粗气虎背熊腰的武将,毫无半分阿虞的俊俏细心。
      唯有阿虞,好的天上有地上无。
      可上虞的心思却落在了它处,脑海里都是白鹤的身影。
      “公主说笑了……”
      小公主气的皱起了眉,大声质问“你次次都是如此,可是不喜欢本公主!”
      上虞神色冷寂“我与公主之间从未有过半分不该有的情。”
      从未有过……
      小公主自幼被人宠着,众星捧月,却独独在上虞这里碰了一鼻子灰,她气的砸了手中的药碗。
      “滚!日后再做见不得人的事时谨慎些,莫再让人捏住了把柄!”
      上虞不解,看小公主眸光晦暗阴沉,瞬间明白了何。
      施了一礼告辞后便回去找白鹤,见人正蜷在榻上浅眠。
      她走过去站在榻旁,见人转醒才道“有人得知了你我之事且告知了小殿下,许是马场之时让人看见。”
      白鹤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一听此言顿时惊的清醒。
      “那到底是谁?”
      上虞摇摇头“想来小殿下已处理干净。”
      白鹤松了口气,又懒懒的往上虞怀里靠。
      上虞这次接住了她,心里无奈,这女人怎的如此爱撒娇。
      三日后下山的路通了,一行人急急忙忙的往京都赶。
      白鹤不情不愿的与上虞道了别,却也得了将军一句诺。
      我会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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