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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部将 ...

  •   不得不说白鹤太过机灵也太过果决,暗戳戳的将几人引到自己设下的阵法结界中,结界上一层如水波涌动的金光,可这个结界只可困这十人片刻,她需与勉喾在这片刻间找到秘宝所在。
      可当时只偷听到了秘境入口,母亲不曾说秘宝所在,白鹤四处张望急出汗来。
      使者们冲击结界的声势浩大,白鹤当即掐诀用了换灵咒。此咒可使有血缘之人魂灵互换一刻,咒法奇特,损耗自也是极大,只见她额上汗水凝结滴落,额上红光一闪。
      再睁眼人已变了气势,勉喾望着那双凌厉眼眸不禁紧张的干咽了下,“白凤上神?”
      勉喾也不知白凤可会带他找到秘宝,毕竟白凤也曾是秘境使者,守护秘宝也是她的责任。
      可紧接着看着那窈窕身影一动带着他走到一颗不起眼的参天古树下,抬手指尖轻划,一个古老神秘的咒纹显示在眼前。
      白凤头也不回的走了进去,古树结界内雾气缭绕,一个丈把高的兽纹石台坐落在正中,深深的纹路布满黑色,下端长满青苔,四四方方的巨大石台破损了一角,一道裂痕延展至根部,虽外表沧桑,却丝毫未曾让人质疑它的坚固。
      只见白凤抬手咬破指尖在凤纹上滴下了一滴血,随即扯过勉喾的手划破在龙纹上滴下血珠。
      古旧的石台顿时轰轰作响,中间裂开一道缝隙,那缝隙缓缓增大,内里一个小了一圈光华流转的石台升起来,台上两尊巨大的琉璃真龙凤凰像交缠如牢笼,白凤凌空而起在真龙与凤凰的眼部轻轻擦了擦,勉喾这才发现这石台上凤凰与真龙的眼是活动的。
      这两尊琉璃像是上古纪元所遗留,原本这龙凤的眼都死死的盯着怀里,是最后一道守护神,而此刻白凤将他们的眼移开便再看管不到,随即便轻而易举的打开由这两尊琉璃像做成的屏障。
      一块晶莹剔透的玉石展露在眼前,被天底下最璀璨的华光所包裹着,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也正在此时,十位秘境使着追了进来,长剑直指着二人。
      白凤冷目凝视,只怒喝道“真龙凤凰二族遭此劫难,尔等愚忠又是对谁!”
      几个凰族小辈愣住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白鹤,这神态语气她们分明看见了一个人的影子。
      鸣风犹疑的放下剑盯着不远处的白鹤道“小师妹,你若放下秘宝我们权当今日之事不曾发生,如何?”
      白凤只冷哼一声,“鸣风,连我你都不认得了么!”
      此言一出,几人登时齐齐的跪在地上,龙族的五人亦然。
      这些人都是她的门生,受她教诲颇深,也甚是了解她的秉性,如此神态语气无人怀疑她非是白凤。
      只刚刚换回魂灵的白鹤心知。
      她灵力无法在设下一个困住鸣风等人的结界后再支撑她的换灵咒许久,是以在秘宝显现时她便不得不换了回来。
      且还要她强忍着心口的剧痛装着母亲的样子教训这群人,只期望母亲在这些人心里的分量够重。
      “真龙凤凰二族自上古使命便是守护六界,只因神界也惯已维护六界为任才与神界走的近些,秘宝也非是天界所有,如今六界将亡,尔等却做忠于天界之事,岂非舍本逐末!”
      “今日这秘宝我定要带走,你们大可来杀我!”
      随即便带着秘宝拽过勉喾往外走,几人看着白鹤渐远去的身影踟蹰着。
      就在白鹤将要消失在视线时,鸣风望着那白色的身影忽的醒过神来,“快追!她是小师妹,不是师父。”
      白鹤虽能将母亲的神态仿至九成,可终究是步态走姿不同,虽尽力掩藏却仍未曾唬过跟了母亲许久的鸣风。
      白鹤恰巧也逃出了秘境,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出来,勉喾犹疑的唤她“鹤儿?”
      他能察觉到白鹤气势的改变,又不敢贸然,只听见白鹤命令道“变幻真身,快跑。”
      随即白鹤又站在巨大的龙头之上穿梭在云海之间,可身后却跟来了五龙五凤,勉喾如何逃脱的了。
      白鹤粗喘着气跪下倚着勉喾的龙角紧紧的抱着怀里的秘宝,去路被堵死,眼见这五龙五凤要将自己困在天罗地网里,白鹤只脱力的看着勉喾尽力逃脱,可五龙五凤联合结成的天罗地网一点点收缩,又因着自己的缘故限制了勉喾的逃路。
      白鹤咬咬牙用尽最后的气力闷头跳了下去,于庞大的真龙凤凰真身来说她不过像只蚂蚁,找准了空子便掉落在苍茫云海里。
      迅速下坠的失重感是濒临死亡的惬意,她不惧死,她只恨还未能救出母亲,还未能陪上虞走过余生。
      暗沉沉不见曦光的樨木林内母亲被铁链紧锁着,她待片刻尚不能忍受,母亲遭受的又是何等的苦楚。
      不知过了多久,天上的龙凤都已看不见,她始终不曾等到摔得破碎的痛感。
      眼前一道黑影闪过她跌落在不知名的分寸之地上,她扭头看。
      是一只凶兽的背脊,再抬头双羽的面容就在眼前,她站立俯视着自己,白鹤不满这种落差感,想要爬起来却被双羽死死踩住胸口。
      顷刻间被羞耻淹没,白鹤咬着牙恨恨的盯着这个恶毒的女人。
      就是因她,阿虞才失了内丹不入轮回。
      就是因她,神魔二界失衡才致使真龙凤凰二族遭难。
      她恨不得将双羽碎尸万段,一双桃花眼瞪着活似杀人刀。
      双羽不屑的俯身捏着她的下巴打量,故意羞辱的拍了拍那娇俏美艳的面庞,“真是风骚,区区一个上虞如何满足的了你,不如我送你去个好地方?”
      白鹤气的心血翻涌,一口血喷了出来。双羽正想带她回去扔进囚禁穷凶极恶的魔头之处,却看见从白鹤怀里展露一角的秘宝。
      轻佻的拿起来把玩片刻看白鹤故作不在意的神情,殊不知眼里一抹惊慌闪过早已将她出卖的彻底。
      双羽知晓逼问她自是问不出来,狡黠一笑道“我刚从凡界归来,你可知我对上虞做了何。”
      白鹤盯着那是因仇恨而如淬毒霜的脸,恨得将她五官每一寸都记得清楚,含情眼里渐渐涌上无限的悲凉与绝望。
      “你对她做了何。”
      双羽凑近她,唇角一抹阴鸷的邪笑,月牙眼如锋利的刀子闪着寒光,仿佛下一刻就可杀人于无形。
      低低的用再寻常不过的语气道“她会为她守护的天下黎民所唾弃,像条狗一样被关在笼子里侮辱,殴打谩骂。只你当她是个宝贝,可她早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魔尊,如今低贱肮脏如腐臭的淤泥,白鹤神君竟会把这种人当挚爱,也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听着爱人被说的如此不堪,白鹤想反抗却无能为力,她无奈的扯出个笑来,“你放了我,我便告诉你。”
      她身上流着凤凰血,守护六界是她的使命,她更是自发于心的深爱这大千世界,诡谲陆离。可这秘宝她今日当真是护不住,她只愿濒死之时能见上虞一面,落在双羽手里她便不曾奢望能活。
      那双绝美的眼眸里满是灰败,反而观之双羽那弧度精致的月牙眼里颇有一份斗胜的得意。
      “好啊……”微眯的眼眸透着危险。
      可白鹤还能如何,即便她是在骗自己,那又能如何。
      她轻轻道“这便是秘宝。”
      艰难的喘息时,纤细的脖颈上筋骨的线条流畅深刻,是孱弱易折的美,让人既心甘情愿的守护,也想亲手去将她变得破碎。
      双羽眸色沉沉,心思从秘宝飘到了这好一副美人皮骨上,怪不得上虞会动心,这世间怕是少有人不会对如此尤物动心。
      秘宝在她眼里如同烟云,横竖她在十二万年前就已毁了,今日即便这六界粉碎也不过是一场绝无仅有的盛大葬礼,恰好将一切埋葬。
      好的、坏的、美的、丑的。
      管你是人还是鬼,是神还是魔,犯过的错权当赎罪,一切都爱恨情仇就是那陪葬进棺材的华服锦缎,这天地都要碎裂,所有人都会坠入无边无际无知无识的黑暗,即便曾是冤家对头最后也灰飞烟灭死在一处。
      这一切终将归究成一个空字。
      再无人知晓这留在存在过,在无人知我存在过,更无人知我曾爱过。
      她出神之际忽的脚下不稳,看去是白鹤借机落下了云端,她看了看手里的秘宝嗤笑一声塞进怀里,随即御着凶兽回归魔界。
      她不必去追,无非这位白鹤神君即便到了凡间也只会看见一具破败的尸体,这般有趣的事她还要等着看呢。
      白鹤灵力耗尽,失重的坠落,凌厉的风割的她脸颊生疼,扭头看似乎已看见云际的高山之巅,她笑笑一行泪从眼角滑落到了发间。
      正当她绝望的阖上眼眸,一阵龙啸传来,惊的她睁眼看见一条巨龙朝她飞来,随即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她不由得哽咽道“带我去找阿虞……”
      勉喾看她原本如玉质瓷白细腻的鼻尖哭的粉红,眼眶也如出一辙的红的娇嫩,不由得心软的应着,带她去往凡界。
      可原本军营所在之处已是一片破败荒芜,被勉喾搀扶着白鹤站在血染的殷殷黄沙之上极目远眺,哪里有上虞的影踪。
      光阴易逝,她走了近一日,凡界这一载又发生了何事,她的阿虞又在何处……
      勉喾看她太过虚弱,手放在她背上将灵力为她渡过一些打通了经脉,白鹤又是一口鲜血吐出,身形不稳的跪倒在地上。
      可手方触及那被血染的暗红的黄沙她便心头一痛,她曾修习过从血迹读取人生平的法术,只是还从未用过,她总觉得触碰旁人的血迹恶心至极,可此刻她却心底惶惶。
      若借此能找到上虞的踪迹呢。
      这只是个个小法术,勉喾自然也会,因白鹤太过虚弱,便由勉喾来施法,白鹤则把手搭在他肩上以他做了介质。
      这摊血的主人似乎是个部将。
      约莫一年前。
      军营里出现了个美貌的女子,令他们所有男人疯狂,在这里他们已很久没碰过女人,这个天仙女子的出现引起了他们漫漫长夜里的躁动。
      这女子无疑正是白鹤。
      那样美的不真切的一张面容,在大漠一轮红日下朝着一个满面宠溺的女子笑的肆意。
      那自是上虞。
      苏执安,他们的将军。
      那女子日日躲在将军帐中极少出来,再加上将军总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淡漠样子,他们都怀疑将军其实喜欢的是女人,而这个美貌女子就是将军的姘头。
      毕竟将军这么英明神武的人是没有男人能降的住配得上的。
      因着将军是女人,军营便没有不许女人入内这一条,他们能看见这么风情的女人也都图个乐子。
      可惜忽然有一天将军称病,这一病便是一个月,他们也不曾看见美人的身影,好在后来将军病愈又与美人成双成对的进出。
      不知这样过了多久,美人不见了,没人知晓为何,更没人知晓她去哪儿了,只留下将军每日孤孤单单的身影。
      记不清哪一天,只记得是个清晨,风有些冷。与他同村的二狗得了病起不来床,这小子跟他一起来参的军,可贪生怕死的紧,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大头兵,他念在同乡情意照拂一二,可不曾想一日之间越来越多的染了病。
      军医道是疫病。
      二狗被带走同得病的人关在一处医治,后来常森道带他们去镇上治病,总共一万余人,天不亮就走了。
      人人都摸不着头脑,若带到镇上去岂不是会传染了百姓,可夜晚只见常森神色冷峻的进了将军帐中复命。
      而没几日将军便下令攻打定陶城,那么一座小城,哪里值得去攻,将军这次的命令更让人不解。
      城墙低矮不坚,不过几个时辰就被攻了下来,他得令驻守城外。
      吃了酒肉后百无聊赖的坐在土岗上看星辰,带着血腥的夜里星那么亮,勾的人回家的心痒痒。
      听说媳妇儿给他生了个大胖小子,还扬言他不回去她就改嫁,让儿子管别人叫爹。
      这个虎婆娘,他当真的也想回去守着她好好过日子,只是战事未休,他如何归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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